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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景藍大廈,成氏集團副總辦公室。舒殢獍

鄭海卿正在同工程部總監高岩商議最新一批器械到港之後,工程技術部的技工們如何安排出差去各個客戶那里進行安裝調試的問題。

工程技術部的人員不夠,實習生不少,但能夠挑大梁的加上那位空降兵佐羅也只有七個人。佐羅是外國人,雖然中國話說的不錯,但卻不能獨自出差,公司還要給他配生活助理。

再有,因為訂單有十八份,這次到港的器械卻只有十二台,鄭海卿還要考慮如何給最後六位定器械的老板解釋說辭,心里未免有些急躁。

正討論時,手邊的電話響了。

鄭海卿忙拿起來看來電,吁了口氣對高岩說︰「羅總的電話。」

高岩忙問︰「該不是生了吧?」

「差不多到時候了。」工作的煩惱暫時拋開,鄭海卿忙接起電話,「喂?張先生?嗯,是我,鄭海卿……啊?生了?男孩女孩啊……雙胞胎?!噢天哪!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啊……好啊,我跟大家說一聲……我們要組織人去北京探望羅總……不用了?出了滿月就回來?好啊好啊!真是太高興了……」

羅總喜得龍鳳胎的消息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大廈。

眾人紛紛表示羨慕妒忌恨,又說等羅總出了滿月回q市,大家一定要狠狠地宰她一頓,要去五星級酒店,要點滿漢全席雲雲。

談完了公事,鄭海卿一個人靠在椅背上,手里捏著手機來回的摩挲,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上面一串電話號碼一直沒有撥出去。

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跟他聯系了,上次見面還是羅瀾去北京的那天,鄭海卿親自去送,臨行前听羅瀾一一交代工作,梁飛揚只是跟羅瀾的媽媽說話,宋書琴拉著梁飛揚的手,說等羅瀾生了回來擺滿月酒,還要飛揚多多幫忙。他笑得很開心,說做舅舅的,外甥滿月應該準備一份大禮。

羅瀾走後,梁飛揚便列出了出差計劃,第一站是美國,然後加拿大,然後去英國,法國,意大利,之後從香港回過。這一路轉下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他要選定十個新酒店的地址。

走之前還打了個電話,晚上八點多,鄭海卿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打電話來說晚上的航班去美國,要不要帶禮物雲雲。

鄭海卿跟老朋友一樣同他說笑,最後問了一句︰「回來的時間定了嗎?到時候要不要接機?」

梁飛揚沉默片刻,給了模糊的回答︰「等我的電話吧雙極修靈全文閱讀。」

這一等就是一個禮拜。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那邊晚上十點多,現在打過去他應該還沒有休息。

鄭海卿猶豫了很久,想了很多,終于鼓起勇氣把號碼撥了出去。

鈴聲響了三下,電話被接起。

「喂?」聲音帶著沙啞,听起來很疲憊。

「是我。」鄭海卿心里一慌,說話的聲音低下去。

「海卿?」梁飛揚剛開完一個會議,此時正疲憊的靠在辦公桌後面等秘書的咖啡。

「嗯。」鄭海卿穩了穩心神,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盡量的平靜,「打擾你休息了嗎?」

「沒有,剛開完一個會。」梁飛揚慢慢地閉上眼楮靠在椅背上。

「很累?」鄭海卿慢慢地低下了頭,聲音低而溫柔。

「還好。你呢?這個時間正在公司忙吧?」梁飛揚的聲音懶懶的,卻猶如金色的沙礫流過銅質沙漏,沙沙得聲線絲絲纏住鄭海卿的心髒。

「嗯。」鄭海卿忽然間覺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梁飛揚回來,兩個人哪怕隔著天涯海角,只在疲憊的時候打個電話也好。她真的不想看見他看別人時那種寵溺的眼神。

「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了?」

「只有遇到麻煩事才能給你打電話嗎?」鄭海卿咬了咬唇,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牆壁上的那幅字︰靜水深流。那是羅瀾帶回來的,據說是一位頗有名氣的書畫家的作品。這副畫,價值數十萬。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然後是梁飛揚很小的聲音說謝謝,鄭海卿猜想肯定是盧雅給他送咖啡來了。片刻後,他沙啞性感的聲線才轉回來︰「你一向以工作為先的。」

「嗯,這次卻是私事。」鄭海卿無奈的笑了笑,心想明知道自己心里會痛,但還是很想听見他開心的笑聲,「羅總生了,龍鳳胎,我提醒你一下,禮物要準備雙份兒了。」

「啊?」梁飛揚先是一愣,繼而低低的笑出聲來,「居然是龍鳳胎?真是叫人驚喜。什麼時候生的?今天?」

果然是開心的笑。鄭海卿的右手不自覺的攥緊,咬了咬嘴唇,讓痛感保持她的理智,「是昨天晚上。剛剛張先生打電話過來報的喜。羅總做的手術,剖月復產。要滿月後才回q市。」

「好,我知道了。」梁飛揚很開心,一身的疲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謝謝你,海卿。」

「口頭感謝啊?」鄭海卿扁了扁嘴,眨著眼楮把那點酸澀壓回去,「我這可是越洋電話呢,電話費給我報了吧?」

「好。」梁飛揚難得的好脾氣,「這樣,你那份禮物我也替你準備下,算是對你的感謝。好不好?」

「那我可賺了。不能太寒酸哦,羅總可是我的上司呢。我還想在她手下混飯吃。」

「沒問題。」

「好了,沒事了。我要工作了,你也該休息了吧?晚安?」

「嗯,早安。」梁飛揚微笑著掛了電話,破天荒的瞪著手機發愣,直到盧雅進來提示他明天的行程安排才回神豪門老公的小女敕妻最新章節。

咖啡已經冷了,梁飛揚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問盧雅︰「我們在緬甸曼德勒投資的酒店怎麼樣了?」

「首期工程已經竣工。可耐大人一直在問您什麼時候能去一趟曼德勒。不過策劃部一直認為老板在開業之前沒必要過去。裝修和開業前培訓都是按照我們集團的標準進行的,有培訓部和策劃部的人負責就可以了。報告每個禮拜都會按時交到秘書處。工程進度隔天都會有視頻和照片發過來。」

「這次回國我們不去香港了,改從曼德勒回國。你看看是那幾天,幫我安排好之後,通知可耐。」

盧雅很是驚訝︰「我們去曼德勒?可那里的酒店還沒到開業的時候呀。」

「先過去看看環境。」梁飛揚笑著起身往外走,在出門的時候看盧雅實在不解才好心的給她解惑︰「羅瀾生了一對雙胞胎,我想買一對像樣的小玩意給孩子做禮物。」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盡快安排好。」盧雅立刻點頭,心想老板你可真夠可以的,你想買翡翠,哪里不能買,用得著親自飛緬甸嗎?

「嗯,孩子滿月的前一天我們趕回q市。」

「好的。」盧雅再次哀嘆,嘴上卻甜甜的笑著︰「那可真是恭喜老板了,你當舅舅啦!」

梁飛揚笑著點頭,瀟灑的走進了電梯。

剖月復產的後果就是麻藥過去之後,刀口疼的要死要活,而且三天之後拔掉導尿管,不管傷口有多疼,你都得下床走動。不然傷口粘連,後果不堪設想。

「老婆,慢點。」張碩扶著臉色慘白滿頭是汗的羅瀾從病床上慢慢地坐起來,「疼的厲害嗎?」

「唔……」開膛破肚第三天啊!羅瀾哀怨的看著病房的窗外,天很藍,陽光明媚。高樓大廈直聳入雲,外邊的世界那麼精彩,而病房里的她卻要忍受切月復之痛下床走路。

羅瀾慢慢地伸腿,一只腳先落地,剛一用力,肚子上就是一陣撕裂的疼痛,她下意識的彎腰,雙手抱住了肚子。

孩子雖然生了,但子宮還沒有收縮回去,此時她的肚子仍然像是懷孕四五個月的樣子。下床站起來的時候,刀口被扯到是一方面,肚子本身的重量下壓,又是另一方便。

「老婆,可以嗎?」張碩的臉色也不好看,他雖然沒嘗到這一刀帶來的痛楚,但卻感受過分娩時的陣痛。那種痛不欲生,想一頭撞死的感覺,讓他終生難忘。

「嗚啊——」旁邊嬰兒車里,裹著粉藍色包被的小家伙忽然睜開了眼楮,小胳膊一揮,像是要宣布什麼。

羅瀾驚喜的笑著,一時忘了疼痛,居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老婆?」不是吧?這麼勇敢?張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還疼嗎?」

「嗯……」羅瀾站在嬰兒車前,伸出手指去勾住兒子的小手,幸福的笑著,「還好,不是很疼。」

張碩跟過去,手指在熟睡的女兒臉蛋兒上拂過,心里暗暗地笑,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可他老婆的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了。

這就是母親的偉大嗎?張碩側臉看著羅瀾低聲逗弄兒子時笑得享福洋溢,心窩里也被幸福填的滿滿的,一絲縫隙也沒有。

小寶寶出生一個禮拜之後,羅瀾出院,回四合院養月子。

宋書琴請了兩個禮拜的假已經到期,此時卻不得不回q市去上班,誰讓她還沒退休呢。不過想想也快了,過了今年再熬半年她就可以退休了,到時候正好幫著女兒帶孩子,享受含飴弄孫之樂無敵保鏢。

陳玉佳忙里忙外,給親家母準備了一大堆的禮物,對親家母來北京陪伴照顧羅瀾母子三人表示十分的感謝。雖然兩宮太後這十來天的時間里也發生了一些小矛盾,比如坐月子的羅瀾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孩子尿了怎麼辦拉了怎麼辦,半夜哭鬧又怎麼辦的瑣事上二人各執己見,甚至爭執不休。

但總的來說,陳玉佳還是個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不管親家母怎麼說怎麼做,都是為了羅瀾母子三人好。所以爭執過後立刻言和,兩個人爭到後來竟也成了不錯的姐妹。

最後宋書琴細細的叮囑了女兒一番,捧著外孫和外孫女的照片和一大堆東西上了張仲堅老爺子的專車回了q市。羅瀾的身體也漸漸地恢復,又一個禮拜之後,肚子上的刀口完全愈合,已經沒有了什麼疼痛感。

之前陳玉佳請了一個月嫂,現在是兩個小寶寶,她又覺得一個月嫂忙不過來,非要再請一個。最終被羅瀾勸住,家里人夠多了,警衛員,保姆,保健醫生,護士什麼的,再說,她身體已經漸漸地恢復,能照顧自己了,家里有一個月嫂也就夠了。

滿月酒辦的很風光。這是老太爺的意思。

張家人脈一向單薄,張仲堅老爺子當初倒是有個哥哥,卻在抗戰中犧牲了,死的時候只有二十來歲,尚未娶妻,連個後代也沒留下。張仲堅抗日戰爭的時候還年輕,只是個毛頭小兵,後來解放戰爭中立了軍功,建國後成家卻一直沒有子嗣,抗美援朝老爺子又扛著槍去了朝鮮,家里的媳婦才發現有了身孕。

張秉雲的母親在生張秉雲的時候落下了病根兒,後來再也沒懷孕,五十四歲就去世了。

張家到張碩這里算是一脈單傳,這也是陳玉佳一直催著羅瀾要孩子的原因。像老太爺這樣的功勛這樣的地位的老首長,哪個不是一大家子人?嚴老爺子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顧易銘的父親雖然沒有兄弟,但卻有三個姐姐。嚴肅和顧易銘表兄妹都有一大群,唯有張碩不但是老張家的獨苗,連陳玉佳娘家那邊也沒有個表親,張家和陳家就守著他這一個寶貝蛋呢。

到了羅瀾這里,因為國家政策的關系,自然不能多生。卻不料羅瀾一下子生了雙胞胎。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太爺發話,好好地擺幾桌酒席,讓那些老家伙們都來看看我的大曾孫!

那些老東西個個要強,今兒老子終于壓他們一頭,看這回哪個敢跟老子比!

張家龍鳳胎的滿月酒,差不多驚動了半個京城。

嚴家,顧家自然是不用說了,幾乎是全家出動,嫁出去的女兒也都被各家的老爺子召回來參加張家的滿月酒,顧易銘自然也跑不了,嚴肅正好有假還沒休,嚴家老爺子一個電話,把這個長孫給叫了回來,見面就是一拐棍兒︰「臭小子,你比小碩還大幾個月呢!人家兒子女兒都有了,你他娘的媳婦都沒給老子領回來!」

嚴肅嗷嗷直叫︰「誰說我沒媳婦?我媳婦早就找好了,結婚報告都打上去了,那幫孫子磨磨蹭蹭不辦事,爺爺你不說搭把手,還在這里揍我!」

「什麼?結婚報告打上去了?那個龜孫子當著我家孫媳婦進門兒的路了?給我問問,老子這個月要看著孫媳婦進門!」

張仲堅老爺子坐在酒店最大的雅間里,叼著白玉煙袋正想著同幾個老哥們兒吧啦吧啦家里兩個小寶貝的趣事呢,嚴家老爺子撅著胡子跑了。他瞪著眼楮罵嚴肅︰「你個小混蛋回來是干嘛的?你他娘的就是來敗老子的興致的!你說你!啊?結婚報告都打了,為什麼不把人帶來給你爺爺看看?還他娘的藏著掖著的干什麼?滾,把你爺爺給老子拉回來,不然抽死你這小混蛋。」

嚴肅嘿嘿笑著開溜,臨走時還不忘跑到嬰兒車里,把兩個小寶貝的臉蛋兒各捏了一把。

京城這邊滿月酒辦完了就該回q市。羅教授和宋教授那邊也等著外孫和外孫女辦滿月酒呢,請帖什麼的都發出去了,七大姑八大姨,同事朋友,街坊鄰居,都知道羅教授的女兒生了一對龍鳳胎,大家都很開心,很興奮,羅教授夫婦寬厚待人,平日里能幫別人的絕不縮手超級特工系統最新章節。如今家有喜事,大家都表示一定要慶祝一番才說的過去。這些年來備受恩師關愛的學子們也都紛紛表示祝賀,滿月酒那天一定會攜家眷來捧場。

臨回q市的晚上,升級為***陳玉佳舍不得了。抱著金孫不松手︰「你這一走不要緊,把倆孩子都帶走了,這下家里清淨了!」

張碩忙在一旁哄他老娘︰「媽,我們一個月回來一趟,行不?」

「一個月啊!我要一個月見不到我孫子孫女了。」陳玉佳抱著孫子,又瞅著那邊保姆懷里的孫女,怎麼看怎麼舍不得,「你們回去了怎麼住啊?就你們現在那小房子,兩室一廳,保姆過去都沒地方睡。」

羅瀾正在收拾東西,多了兩口人,這行李可不止翻倍,听了陳玉佳的話,頭也不抬的說︰「住我媽那邊,她那邊房子大,我打電話問過了,我媽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嬰兒床也買好了。您放心吧。」

陳玉佳現在不跟羅瀾來硬的了,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你們總不能一直住你爸媽那里吧?他們兩個人不都得上班嘛?還有保姆得跟過去啊,過兩天你也要上班吧?孩子誰照顧啊?反正現在都喂女乃粉,不如把孩子留下來吧,家里醫生保姆都有,我也沒事,照顧得過來。」

「我回去後可以在家里處理工作,有助理和副總在,隔天去公司一趟也可以。再說,張碩的工作也在那邊,總不能讓他每個禮拜都來回跑。」

「你們兩個年輕的不來回跑,那就是我來回跑咯!」陳玉佳低頭親了親孫子胖乎乎的臉蛋兒,「我一天看不見孩子心里就空的慌,你讓我一個月不見我可受不了。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q市吧。」

「哎呦,媽媽!」張碩無奈的笑,「爸爸在這邊呢,還有爺爺,你都不管啦?」

那邊太師椅上,一直不說話的張仲堅老將軍忽然劃了一支火柴,把手里把玩的白玉煙斗給點上了。‘吧嗒’抽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白色的煙霧。

羅瀾聞見煙味兒回頭看,嘆了口氣勸道︰「爺爺!您怎麼又抽煙了?醫生的話不听了?」

老太爺哼了一聲,不理會,繼續抽。

羅瀾見狀,不得不使出殺手 ︰「爺爺,你要讓寶寶吸您的二手煙啊?」

老太爺依然冷冷的,看了那邊兩個小寶寶一眼,又萬般不舍,冷聲說道︰「反正你們明天就走了!」

「這……」羅瀾無奈的回頭,看了張碩一眼。

張碩也很無奈,孩子剛滿月,需要母乳喂養,離不開羅瀾。再說,就算喂女乃粉,他這個十月懷胎的爸爸也舍不得離開孩子。現在每個禮拜回來一趟他就夠心焦的了。好不容易盼著可以把媳婦孩子都接走了,老太爺又出來搗亂。

張秉雲一腳邁進屋門便覺得氣氛很壓抑,老太爺的煙斗雖然已經滅了,正被老爺子當鼓槌,一下一下的敲著手邊的紅木桌子,好像不解恨似的冷著個臉,一言不發。老妻坐在羅漢床上,懷里抱著小孫子眼圈兒發紅,也像是受了什麼委屈。張碩羅瀾小兩口一臉的無奈,看見自己回來像是見了救星,齊聲喊︰爸爸。

「怎麼了這是?」張秉雲走到老太爺旁邊,把白玉煙斗拿過來,認真看了兩眼,詫異的問︰「爸,您都把這煙斗給磕壞了,不心疼啊?」

「心疼個屁!不過是個死物件,有什麼好?!老子現在就稀罕我那倆寶貝蛋!」老太爺脾氣上來,跟小孩子有的一拼。

「這倆寶貝蛋兒不是在這兒呢嗎?」張秉雲回頭看了兒媳婦一眼,笑道︰「小瀾,把閑雅抱過來給老爺子瞧瞧我的貼身校花全文閱讀。」

龍鳳胎的名字是張秉雲取的,男娃名叫張彬蔚,取自《文賦》里面的‘頌優游以彬蔚’;女娃名叫張閑雅,同樣取自《文賦》里面的‘奏平徹以閑雅’。這兩個名字在滿月酒宴上被張仲堅老爺子顯擺了又顯擺,看我張家文武雙全,孩子的名字取得多好!

弄得桌上的老將軍們都回家去翻書,研讀陸機的《文賦》,回頭好給自家孩子取名。

「哼,這會兒抱著有什麼用?」老爺子瞥了兒子一眼,那眼神中竟帶著幾分委屈,「明兒就走了!」

「……」張秉雲暗暗地嘆息,終于知道老爺子為毛不開心了。

「爸爸,羅瀾的爸媽在q市也算是有聲望的人,他們有了外孫外孫女,親戚朋友總要見見的吧?人家就瀾瀾這一個女兒,咱們家的寶貝蛋兒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寶貝蛋兒。您說是吧?」

「老子沒說不是!」老太爺脾氣很倔強,後果很嚴重。

「爸,那您說怎麼辦呢?咱不能不讓瀾瀾的爸媽見孩子,這也是人家的外孫外孫女啊!咱做人可不能這樣,您說呢?」

「老子沒說不讓他們見孩子!」老太爺急了,瞪了兒子老半天,終于撂下一句話︰「老子要去q市療養!明天跟孩子們一起走!」

老爺子的話就是軍令,不管多大的困難都得辦到。

張秉雲連夜安排,第二天一早便把老爺子和隨行人員以及張碩夫婦和兩個小寶貝都送去了q市。

陳玉佳對老夫的做法極其不滿,居然偷偷地收拾東西自行坐上了去q市的動車,上車時給張秉雲發了個短信︰我去看孫子去了,你自己記得按時吃飯。

張副部長坐在監察部的辦公室里,無奈的嘆息。秘書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忙詢問領導有何心煩之事。副部長同志深思後說道︰「把q市的資料給我拿來,我得好好地看一看。」

秘書心里一個激靈,暗想q市的那幫子要倒霉了嗎?被副部長惦記上的地方,一般都會有大風浪啊!

遠在q市的譚副市長剛批示完了一份文件,便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打了三個噴嚏。

秘書忙問︰「副市長,是不是冷氣開太足了?」

「唔!」譚副市長揉了揉鼻子,悶聲道︰「關一下,今天沒那麼熱嘛,要節約能源。」

「是。」

……

梁飛揚給那一雙小寶貝兒準備的滿月禮是一對紫翡翠掛件。樣式是很簡單的平安扣,小巧精致的白金鏈托攏住平安扣,配一條細細的白金鏈子可以掛在脖子上。平安扣的質地是冰種帝王紫,翡翠中最具收藏價值的那種。

為了這一對一模一樣的玉扣,梁飛揚在緬甸呆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從萬千個精致的翡翠掛件中挑選出來,又叫人單獨設計了相配的鏈子。

不說價值如何,單單這份心思便讓盧雅嘆息不止。她們家英明神武的總裁大人啊,把這些心思如果放在公司的經營上,她敢保證今年的利潤不止翻一倍。

張彬蔚小朋友和張閑雅小朋友的滿月酒安排在了明珠海港,酒店的總經理接到總裁的來電指示,滿月宴務必盡善盡美。

羅以文和宋書琴早就商議好了,因為女婿身份的特殊性,他們這次滿月酒只請親朋好友來聚聚,禮金什麼的一概不收。

梁飛揚的禮物是在宴會結束後才拿出來的,羅瀾一看便知道這一對東西十分貴重,便有些推月兌之意根源之路。

「我還是孩子的舅舅吧?」梁飛揚似笑非笑的看了張碩一眼,「做舅舅的給自己外甥和外甥女的禮物,難道還要請物價局的人來核核價不成?」

張碩笑了笑,伸手接過東西︰「既然這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替兩個孩子收下了。」說著,又轉頭看了看嬰兒車里熟睡的兩個小家伙,「彬蔚和嫻雅一定會听舅舅的話。」

梁飛揚開心的笑著彎下腰,手指在粉女敕的小臉蛋兒上輕輕地滑過,一顆心跟融化的巧克力一樣,又甜又軟。

鄭海卿給兩個小寶寶的禮物是一對銀鎖,兩對銀質腳鈴。

羅瀾本來也是不要的,但鄭海卿一句話︰「羅總是不想跟我有人情來往麼?還是怕以後我結婚的時候賴你的禮金?」這話太重了,羅瀾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駁回。

丁少琮賴著秦雨一起來的,禮物是秦雨挑的,丁少琮付的錢,金瓖玉的玉佛和玉觀音,分別給嫻雅和彬蔚。秦雨羞澀的笑著,說她不怎麼懂,只是听老媽說,男戴觀音女戴佛,所以買來後專門寺廟里找法師開了光,希望這對小玩意兒能保佑兩個小寶寶平平安安的長大。

雖然羅教授再三強調不收禮金,可一些近親和十分要好的朋友都各自做了表示。

或者金銀,或者珠玉,大家都送了些小玩意。還有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小包被,小書包,玩具什麼的,東西滿滿的堆了兩張大桌子。

午後的炎熱被海風吹散了幾分,梁飛揚站在酒店的門口看著張老爺子那輛房車載著羅蘭夫婦,羅以文夫婦還兩個小寶貝及保姆等人緩緩地離開,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羨慕了?」

梁飛揚微微側首,看了站在身邊的鄭海卿一眼,輕笑︰「嗯,羨慕了。那兩個小寶貝真可愛。」

「這種事情,光站在後面羨慕是沒用的。」

「哦?」梁飛揚笑著挑起了眉尖,低聲問︰「那要怎麼樣才有用?」

「行動才有用啊,梁總。」鄭海卿揶揄的笑著,「你生意做那麼大,這種話還用別人來說?」

梁飛揚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鄭海卿的手腕,另一只手從褲兜里拿出來,捏著一只通透碧綠的手鐲,低聲問︰「那我現在行動,還來得及嗎?」

鄭海卿抬著頭,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跳如鼓,所有的話語都凝噎在喉間。

梁飛揚把玉鐲緩緩地套在鄭海卿的左手上,然後捏著她的手指,放在唇間輕輕一吻,「我們試試看?」

鄭海卿只覺得眼楮里澀澀的發疼,卻吃的一聲笑開,喉間依然哽咽,說出來的話卻很輕快︰「那就試試看吧。」

滿月宴忙完之後,羅瀾開始回公司上班。

每天早晨七點起床,吃過早飯給孩子喂女乃之後出家門,九點到公司。

秦雨會把當天必須簽署的文件送進來給她看,兩個小時後她把文件看完簽字,然後自己開車回家給孩子喂女乃。中午在家里吃飯,下午一點回公司繼續忙。

兩個小寶貝下午必須吃一次女乃粉,晚上六點鐘媽媽才能回來給他們喂食。

陳玉佳住在羅瀾之前租的那套公寓里,因為公寓面積小,兩個孩子加上保姆根本轉不開,所以她每天早晨八點準時來報到。

宋書琴有課的時候會把工作交給陳玉佳自己先去上班,但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里,兩個人一起照顧小寶貝縱劍天下。保姆只是負責做飯,打掃衛生,洗衣服,孩子的事情一概不用管。姥姥和女乃女乃兩個人都是精明能干的主兒,保姆想管也插不上手。

張碩每天上班,空閑了還要去攝影工作室。每天很累也很充實。

張仲堅老爺子不是太高興,不過也還好,最起碼他每個禮拜都能看見小曾孫和小曾孫女。禮拜六上午羅瀾會開車帶著陳玉佳和兩個小寶寶去療養院和老太爺相聚。

所有的人都很開心,唯一不開心的是張副部長。

是的,張副部長很不開心。

每天工作繁重不說,老婆不在家,老爹也不在。每天工作完回家,家里只有幾個警衛和保姆宋嫂以及老太爺留下的一個保健醫生。

張副部長食不知味,寢不能安,這天夜里副部長做了個夢,夢見兩個小家伙回來了,圍著他在床上滿床爬,一邊笑一邊叫爺爺,甚至還有一個小家伙棋道他的脖子上,堵著他的鼻子哈哈的笑。

副部長憋悶醒來,才發現是自己用薄被捂住了鼻子,于是煩躁的推開被子起床,走到院子里,看著黎明時冥藍色的天空惆悵的嘆息,把警衛員給嚇得不輕,等領導上班之後偷偷地給夫人打電話報告情況。

陳玉佳听說之後難免為老伴兒擔憂,長此以往絕不是個辦法。

被孫子憋醒的張副部長百爪撓心,終于逮住一次工作機會,路過q市的時候停留了半天,召集老妻,兒子媳婦帶上兩個女圭女圭直奔療養院,和老太爺一起開了個家庭會議。

會議內容十分簡單,今年年底一定要解決一家人四分五裂的格局。

老太爺的意思簡單明了︰「小寶貝在哪兒我在哪兒。」

張秉雲自然明白,于是直接看羅瀾。

羅瀾無奈的笑︰「要不,孩子六個月之後斷女乃吧。斷了女乃,就讓媽媽帶孩子回北京去。」

「六個月斷女乃?不行!誰家孩子六個月斷女乃啊?現在的女乃粉質量都不安全,什麼女乃粉都不如母乳。」陳玉佳首先反對,「我孫子孫女的身體最重要!你在哪兒,我們兩個小寶兒就在哪兒。我們才不要做沒媽的孩子。」

「不如這樣。」張秉雲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又看向兒媳婦。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兒媳婦才是一家之主,他這個副部長都得屈從,「今年國家有一個項目,是關于新能源開發的。你們公司的那種器械國家很感興趣,想要大力的扶持。我們國家現在沒辦法生產這種器械是因為技術問題。前幾天我跟能源部副部長一起吃了個飯,簡單的說起此事。你看你能不能跟你們公司的老板提一下,你們公司出技術,能源部出人,出地,專門立個項目做起來。當然,這件事情做成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和張碩都去北京工作。」

羅瀾顯然被驚到了。這種事情在別人家完全不是回事兒,可讓張副部長說出來可真是頭一回呢!

「好,就這樣吧。」老太爺拍板︰「小瀾也不能一直給外國人打工。」

那就這樣了?羅瀾回頭跟張碩對視一眼。

「那就這樣吧,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一家人總要一起。」張秉雲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欠缺,轉頭問羅瀾︰「你爸媽什麼時候退休?我有個老同學在北京弄了個生物研究室,老早就托我打听生物工程的老教授,我也跟他說了,你爸爸是生物系的老前輩。等他退休了也去北京吧。」

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一家人總要在一起。

羅瀾低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女兒,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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