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紫薰等人傳來消息,培養的人才可以出師了,千羽寒將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事情當中去,但是忙碌依然未能緩解對奕絕刻骨的相思。
千羽寒唯有不停地忙碌,不停地做事,白天帶著憐嗇和憐薇去選鋪子,看地段,晚上又不停地擬定計劃,看帳。因為她是以長平公主的身份嫁給奕絕,並且是為了兩國和平而聯姻的,所以,當初東辰給她的嫁妝相當豐厚,她這些嫁妝如數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當中去。
奕絕不在她身邊,她覺得過每一天都是煎熬,她甚至不想記起白天與黑夜,只是沒日沒夜地做著事,直到餓得受不了才吃,直到累得眼楮睜不開了才休息。憐嗇和憐薇心疼她,卻也懂得她心里的那種刻骨的相思,因為她們對冥紅和冥河的相思也同樣刻骨,憐嗇和憐薇只有更細致周到地伺候千羽寒。每天按時提醒千羽寒用膳,提醒千羽寒按時睡覺,膳食在憐嗇和憐薇的強調下,千羽寒還是能按時吃的,雖然每次都用得很少,但總算不會傷著胃,但睡覺,千羽寒無論如何也不肯按時上床,因為她不是累極了,躺在床上也總是睡不著,反而會因為不時想著奕絕而難過。最後,憐嗇和憐薇也只有听之任之了,短短的時日,看著千羽寒不停地消瘦,她們也只能吩咐廚房,拼命地在膳食上給千羽寒補回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衣深人靜,千羽寒剛看完了帳冊,坐在燈下看著奕絕提詩的白梅手絹,提起玉筆也在旁邊提了兩句,情緒一旦開閘,便有如洪水般奔泄,一如此刻千羽寒打開了對奕絕思念的閘口。
光陰荏冉,一年就在千羽寒的刻骨相思中過去了。
這天辰時,千羽寒用過早膳,整裝完畢,正要和憐嗇和憐薇一起去鳳南街查看新盤下的鋪子時,突然听見鳳凰院門口傳來一聲激動又驚喜的呼喚︰
「寒兒!」
千羽寒的腳步瞬間凝固,一顆心一下子便揪了起來,整個人杵在了原地。
「王妃,是二王爺的聲音,二王爺回來了,王爺是不是也回來了?」憐嗇和憐薇先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時,激動得喊了起來,然後轉身飛快地跑出去,迎接她們最親親的王爺。可惜出到鳳凰院門口,只有奕風一個人。奕風一見到憐嗇和憐薇,便一把抓住憐薇的手臂,語氣急切地說道︰
「快帶本王進去見寒兒!」
「二王爺,咱王爺沒有跟您在一起嗎?他為什麼沒有回來?」憐嗇連珠炮似的發問,根本不理會奕風的要求。奕絕與奕風不在王府後,經她們調查,奕風的確被奕絕給擄走了,按理說,奕風回來了,奕絕也回來才對,但是偏偏不見奕風和冥紅冥河兩兄弟。
「帶本王進去見寒兒,本王只告訴寒兒一個人!」奕風的痞性依然沒改,憐嗇和憐薇狠狠瞪了奕風一眼,不過,還是將他給帶進了鳳凰院。
「寒兒!」奕風一見到千羽寒,張開雙臂便飛撲過去。千羽寒早反應過來,連忙身子一閃,奕風立即撲了個空,身體趔趄著朝里面的紅木圓桌撞去,幸好他的身手也不錯,快撞到頭的時候,手撐住了桌沿,穩住了身體。
「寒兒,你還是對我這麼殘忍!」奕風轉過身,無比幽怨地說。
「奕風,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千羽寒問奕風話時,眼楮帶著熱切的祈盼望著門口方向。完全忽略了奕風一身髒兮兮的,本來玉質的臉上長滿了胡茬,他穿的本來是白色的袍子,已經變成了灰色,腰間的玉帶因為不均勻地沾染了灰塵,一塊白一塊灰的,總之,一身的風霜之氣。而千羽寒望向門口的個動作也只是自然反應而已,以奕絕的性子,只要一回來,肯定是第一個進來見她的。
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千羽寒的眉峰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不,不會的,奕絕那樣強的男子,天下間也難能再找出第二個,他怎麼會輕易出事?
「寒兒,如果奕絕不在了,你會不會試著接受我……」奕風試探地問,眼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千羽寒。千羽寒還不等奕風的話完,便「 當」一聲掏出腰間的暗芒,甩向了奕風,奕風猝不及防,被暗芒「嘩啦」一聲割破了腰間的衣服,玉色折斷,飄落在地。
「寒兒,你干嘛將氣撒在我身上啊,又不是我害得奕絕!」奕風邊跳邊躲閃著千羽寒,臉上的表情如吃了死耗子般難看。
沒錯,現在的千羽寒就是有氣沒處發,她催動暗芒,連連朝奕風發動進攻。雖然她的武功階級與奕風差了四級,但是暗芒在手,卻大大助漲了她的威力,甚至,她的威力看上去更強盛。奕風先是被逼得連連後退,但他知道,此刻若不與千羽寒來點真格的,不讓千羽寒發泄出來,就會沒完沒了。並且在他連連差點被暗芒傷到時,終于不敢大意,催動真氣,全力抵抗千羽寒的進攻。
高手過招,在于點滴之間,雖然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但是屋里一應擺設皆分毫不損。武器對于戰斗真的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千羽寒的武功雖比奕風差四級,但手中有了暗芒,硬是和奕風打得難解難分,她的暗芒起到了彌補她不足于奕風那四級武階的作用。
「好好好,太精彩了!」鐵昆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在一邊拍掌拼命叫好。他做的這件暗芒,真是超越了他以前鑄造的所有武器。
當千羽寒向奕風發出暗芒時,奕風本能地躲過上面的鋒利葉刃,但他剛躲過明的葉刃,里面的暗藏的花刃又突然襲擊他,閃閃發光的刀刃飛快地轉換著,再被亮光照射著,如無數的刀刃在滿天飛舞,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可能被千刀萬剮的危險。奕風被一片刀光劍影籠罩著,仿佛一只被火光包裹著的甲蟲,左沖右突,疲于奔命,卻無法掙月兌籠牢。
「寒兒,奕絕沒有死,你還想不想听他的消息!」情急之下,奕風灌注內氣吼出這麼一句話。千羽寒的攻擊聚然而止,暗芒回收,別在她的腰間,冷冷地望著奕風,靜待奕風說下去。
「寒兒,你先讓我喝口茶,我口干死了。」奕風喘了口氣,到圓桌前倒了杯茶仰頭一口喝光,然後講起了他和奕絕的西域之行︰
奕風是被奕絕用藥控制住了,被迫去的西域,原因自然是奕絕不放心他獨自留在千羽寒身邊。自然,奕絕不是不放心千羽寒,而是不喜歡奕風纏住他的寒兒。
奕絕、奕風與冥紅冥河一行四人,坐著馬車一路快馬加鞭朝西域而去,甚至連中途休息都很少,吃喝拉撒都在馬車之上,馬匹也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就這樣,三個月後終于到達了西域。
說真的,奕絕的頭腦和智慧還真是世間少有,一來到西域,就想辦法找到了西域的首領,並且打動了他,讓西域的首領幫他挖地三尺找出毒尊歐陽邪。不出一個月,終于將歐陽邪的老巢找到了,他沒有分半停留,立即趕過去找歐陽邪。
但是歐陽邪這老毒物可不好見,在他的居所周圍布置了不少毒陣。
第一個是五毒陣,里面布滿了蠍子、毒蛇、毒蜘蛛、毒蜈蚣、毒蟾蜍等毒物,雖然奕絕精通陣法,但是奕風可是不會。偏偏奕絕要奕風跟著他一同去,讓奕風也知道知道這些毒物的厲害。奕絕的本意是想讓奕風跟著吃吃苦頭,但是奕風卻壞了事。不小心踏錯了陣眼,引起陣內數千上萬的毒物圍攻。那情景,奕風現在回憶起來都打冷顫,他和奕絕殺那些毒殺得手軟。最後,奕絕還被一條蝮蛇纏住了脖子,勒得奕絕五官都變形了。而這時,沒有奕絕正確引導走陣法,奕風被無數的毒蜘蛛、蠍子及毒蜈蚣、毒蟾蜍纏住,那些東西鋪天蓋地爬向他,體積又小,他簡直是防不勝防,差點就被分食了。最後是奕絕解決了蝮蛇,才帶著奕風從陣眼里走了出來。但是兩人都或多或少中了毒,不過,幸好西域的首領在他們臨行前,賜給他一瓶聖藥,他們服了聖藥,再加上自身武功不弱,才運功將毒給逼了出來。
第二個陣法,是鱷魚沼澤。那個沼澤的污泥深不見底,底部是有毒的泥瘴,沼澤里養了上千條凶殘成性的鱷魚。而他們想要通過這個鱷魚沼澤,只有踏在鱷魚的背上過去。本來嘛,以他們的功力,施展輕功,只有點在鱷魚背上,借助這點助力,順利通過沼澤是沒有問題的。但當他們行到一半時,歐陽邪那老毒物竟然朝池里撒了一盆血腥的肉,弄得一池的鱷魚獸性大發,朝他們發出了驚駭無比的進攻。鱷魚張開的嘴一口便可將他們二人吞進肚子里,粗壯的尾巴不停地掃著。他們施展輕功,借助鱷魚的尾巴作為踏板前進,那情景簡直比光著腳在刀鋒上走更為驚險萬分。快到岸邊時,奕絕一氣之下,拿著劍猛地朝一條鱷魚身上刺著,一劍又一劍,血染紅了整個沼澤,滿澤的鱷魚都瘋了,因為攻擊不到人,反而互相撕殺起來。最後弄得滿池的鱷魚混戰,沼澤變成了紅色,沼澤上漂浮著數不清的鱷魚的尸體碎片,空氣是布滿了濃濃的帶著魚味道的血腥味。一上到岸,奕絕和奕風便吐得連黃膽汁都出來了。
幸好,過了這兩個最毒的陣法,越往里走,陣法便越簡單,像是毒瘴林這些的,以奕絕和奕風的功力,輕松穿過自不在話下。
當奕絕和奕風來到歐陽邪面前時,奕絕道明了來意。歐陽邪當場便答應了奕絕,將「魂銷九天」的解藥給奕絕。
「所以,絕現在是趕回皇宮,將解藥給他母妃去了?」奕絕第一時間去皇宮,雖然是拿解藥給他母妃,可千羽寒的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覺得自己在奕絕的心目中不是佔第一的位置。
「不是!」誰知奕風卻搖了搖頭,打斷了千羽寒的話,「奕絕失蹤了,生死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