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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信苑,師山大學內的一棟男生宿舍,九層高,樓內卻沒有電梯,上下全靠爬行,幾十米的垂直高度,讓住在九樓的男人們無語凝咽。

「砰!」

一腳踹開四樓某間宿舍的大門,陳零搖頭晃腦地走了進去。

「零哥回來了,吃飯了沒?」

看得陳零回來,一道粗混的聲音隨之響起,坐在電腦前的馮信轉過頭來,這名來自山東的漢子,皮膚黝黑,為人耿直,半個月前在酒吧被陳零出手相救後,便死心塌地跟著陳零混了,他讀的是制藥工程,卻硬是換了學院的宿舍,搬來與陳零一起住。

師山大學的宿舍排序,都是先到先排,一個宿舍住四個人,而陳零那班六個男生,後來的陳零和林亦笙住在412宿舍,還有一個燎原。

「吃過了。」陳零一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支煙,兀自點上。

「燎原和林亦笙呢,他們死哪里去了?」陳零隨口吐出一個煙圈,問道。

「亦笙開會去了,至于燎原,估計在賓館還沒起床。」馮信把椅子拽了過來,在陳零身邊坐下,有些猥瑣地笑道。

「氧化鈣,又去玷污良家婦女了。」陳零有點恨恨地道。

「沒辦法,誰叫人家長的帥,又是富二代。」馮信呵呵一笑,眼中有些羨慕,忽地又轉過頭來問道︰「零哥你最近老說氧化鈣,是什麼意思啊?」

陳零白了他一眼,有點鄙夷地道︰「虧你還是化學制藥的,氧化鈣的化學式是什麼?」

馮信一下子沒緩過來,只是條件反射般答道︰「c-a-o。」

「用拼音拼出來。」

「操!」

「零哥你絕了!」馮信明白過來,朝陳零豎起了大拇指。

陳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接著問道︰「亦笙那廝開的什麼會?」

「好像是你們班將要舉行團活動了,他是團支書,估計也是關于這事開的會。」馮信答道。

「亦笙那麼規矩,貌似和我們搭不上邊兒啊。」陳零皺了皺眉,團活動這種事,一年前自己肯定會中規中矩地去參加,但現在卻是完全失去了興趣。

「那可不一定。」馮信嘿笑一聲,道︰「上次我因幾句口角,和418宿舍開架的時候,亦笙可是抄著板凳就來了,那廝看似規矩儒雅,但也是個血性的主,我們四兄弟,雖然興趣愛好有些不同,不過絕對不會心存間隙。」

陳零看著馮信,重重地點了點頭,嘴角,不經意間劃起一抹真誠的弧度。

山盟海誓是假,海枯石爛是假,紅顏相伴是假,但412宿舍這份兄弟情,卻是真真切切。

「對了,和414宿舍的籃球賽也定下來了,是下個星期的星期六。」溫暖在心,兩人無話的場面不禁有些尷尬,馮信轉移了話題道。

「414宿舍麼……」陳零有點不以為意,那個宿舍的白痴,其中有三個是院隊里面的人,個人能力很不錯,但可惜,籃球這項運動,不是一個人玩的。

馮信對那幫人明顯也不感冒,他把小指插進鼻孔里,一邊挖一邊說︰「韓天那個二貨還放話了,說如果我們贏了,他們就把女友送我們了,哈哈。」

陳零身體猛然一抖,險些沒從椅子上掉下去,「那二貨這麼二?」

「是啊。」馮信把身子湊近了陳零,色迷迷地笑道︰「其他三人的女友就別提了,但韓天的女友林清清,在我們院校可是排得上號的哦。」

陳零把身子側過,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斜視著馮信,臉上的神色很明顯你這婬棍。

被陳零這般目光打量著,馮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正尷尬地挪開椅子,打算縮身回去,卻突兀听見陳零夾著異樣的笑聲︰「嗯,一定要干趴韓天,擄走林清清,d級別的啊,嘿嘿。」

「你妹……」馮信一臉鄙視,陳零雙面的演技,可謂逼真到家,方才他還真認為後者坐懷不亂了,誰知道本性還是男人。

「你說那林清清怎麼就看上韓天呢,老天瞎眼了?」被馮信鄙夷,陳零臉色絲毫未改。

「誰知道呢,不過那韓天是體育部少將,長的也挺人模狗樣的,大概是耍了點手段,把林清清弄成花痴勾搭上了吧。」

「少個鳥將,看我到時候怎麼落他的面子,當面把林清清擄走。」陳零哼哼道。

「嗯?零哥真看上那林清清了?」馮信有些疑惑,跟著陳零半年有余,馮信對陳零以及他的過去都有一些理解,陳零雖然從尖子生級別墮落了一年之久,其中罵架開打的事做過不少,調戲少女也是家常便飯,但他卻從未真正再喜歡上一個女生,也沒對哪個女生做過十分出格的事,這次難道來真的?

陳零忽然不說話了,他轉過頭來看著馮信,神色嚴肅認真,簡潔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猜你妹!」馮信忍不住罵了一句,陳零雖然逞口舌之強,但他心里,真的放下了那個女子麼?

「我沒有妹,哈哈。」

「聊什麼呢,那麼high?」正當兩人互相笑罵的時候,半掩著的宿舍門「呀」地被推開,一個身穿白襯衫的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個筆記本,本上還夾著一支筆。

「聊下星期和414那幫白痴的籃球賽,零哥說要把韓天的女友林清清推倒。」馮信笑著說道。

「開完會了?」陳零則是看著身前的林亦笙,問道。

「算是開完了。」林亦笙呼地舒了口氣,隨手將筆記本扔到桌子上,「後天晚上九點,地點在田徑場。」

「田徑場?團活動一般不都是在體育館二樓舉行的麼,那個腦殘提議去田徑場的?」馮信插嘴道。

林亦笙本想拉張椅子坐下的,但听到馮信這話,手臂伸到一半忽然停住,然後轉了個彎兒,「啪」的一聲打在馮信的後腦勺上。

「你丫的才腦殘,這是你哥我提議的。」成功打了馮信一記,林亦笙這才拉過椅子坐下,對著陳零道︰「體育館已經被其他系的班級訂下了,而輔導員指定我們要在星期四晚上搞定,又要考慮團活動載歌載舞等各個環節,地方足夠廣闊的,也就只有田徑場了。」

陳零點點頭,根據這些因素來考慮,田徑場還真是個合適的地方。

「對了零哥,我們都是三年級生,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團活動了,所以要舉辦得隆重些,輔導員那邊要求,每個宿舍要出一個節目。」

陳零眉頭一皺︰「你該不會要我上場吧?」

林亦笙嘿嘿一笑,道︰「知我者,零哥也。零哥你多才多藝,卻一直低調行事,滿身的才華都浪費了,這次是個好機會,兄弟我就靠你爭光了!」

馮信坐在旁邊,一邊模著後腦勺,一邊低聲嘀咕道︰「零哥低調?當眾把李校長的兒子打殘也算低調?」

「你說什麼?」林亦笙似乎听見了馮信的低語,問道。

「沒,沒什麼,零哥的確是才華橫溢,行事低調!」馮信急忙解釋道,他雖然是宿舍四兄弟中體格最強壯的一個,但不知何故,也是最弱勢的一個。

「是吧,黑子這麼老實都說是了,零哥你就舍身一次哈。」林亦笙添油加醋道。

陳零滿臉的為難之色,道︰「亦笙你別開玩笑了,那種破活動,我可不想去,再說,我也沒什麼才藝可以上去展示的。」

「零哥你才開玩笑了,上個月燎原那廝在舞廳里惹事,對方要求軋舞定輸贏,零哥你一身出神入化的機械舞不是把對方擺平了麼,這事我們學校的人雖然不知道,但零哥你那身精湛的舞技一直震撼著我們柔弱的心靈啊!」

陳零劍眉一挑,盯著林亦笙,道︰「不去。」

林亦笙的臉頓時扭曲成苦瓜一樣,聲音悲愴地道︰「零哥,最後一次團活動你也不成全我,叫我有何面目見人啊……」

陳零白了他一眼,道︰「一個宿舍一個節目,我們宿舍有你跟燎原不就可以了嗎?」

說起燎原,林亦笙「切」了一聲,道︰「那貨就知道把妹,他能搞什麼像樣的節目,至于我,出出點子還行,要真表演節目啥的我真的不在行,所以啊零哥,這次您一定要出手相救,讓小弟完滿完成這次活動,然後問輔導員那傻逼要滿學分,賺上一筆一等獎學金,然後順利歸隱。」

看著林亦笙可憐兮兮的模樣,陳零心里有些不忍,這個學習不算很好但是一直很勤奮的人,三年來,一邊做兼職一邊讀書,用的都是自己的錢,從未問家里要過一分,如果讓他拿到了一等獎學金,應該會緩解一下經濟壓力。

「我只管表演,不包質量。」略略猶豫了一下,陳零最終還是開口道。

「謝謝零哥!」瞧得陳零答應,林亦笙大喜過望,「零哥出馬,質量不用包,也是上乘的,嘿嘿。」

「零哥出馬,這個場我必須得捧,到時候我也去看,呵呵。」馮信在一旁湊著熱鬧說。

陳零聞言,也是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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