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我不知道呢。」半夏瞪著眼應著聲。
「回來了。」貫墨不願多說,伸手在夜色中隨意一指。
遠處蜿蜒的山路,掛著暗紅的燈籠,盤曲而上,山莊的輪廓在黑暗里也露出一些來,低沉壓抑的氣息迎面,似乎要下雨了。小院東側的假山上,有個模糊人影,半仰著灌酒。
「我……我現在就睡下!貫墨,你帶個外袍出去。」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涼意,駱錫岩心細地提醒著。
「自己門中的都不肯信,又何談信我一個外人。」貫墨一揚手,對著半夏和清綢道︰「回去睡。」
「醫仙,我還是想請您去看那湯里是何物,更重要的是……幫師妹開些方子,別落下病根,她也能安心點。」青年人躬子,作勢要磕等身長頭。
「那還來喚我作甚?」貫墨性子冷淡,再者好事被打斷,自然沒有好臉色。
「累了一天了,休息吧。這幾日閑下來,想去哪里我帶你去逛去玩。」貫墨等駱錫岩洗好後,攤好被窩兩人擠了進去。
「嗯。」貫墨啃咬著脖側,手指靈巧地挑開衣衫揉捏起來。
蜒低壓路。「什麼?」貫墨被他弄的莫名其妙,這才想起自己說的話來,好笑道︰「可是我一回來就看見你睜著眼的。」
「是,醫仙說的不錯。」青年人本就傷神,此刻更是愁苦。
「哼,外物?是什麼外物?有能力避人耳目在你們門中下藥的,我不說你也猜到。掌門夫人傷了身尚可調理,傷了心我等也沒法醫治。大半夜的來吵來鬧,我本可將你轟出去,但念在你無惡意救人心切,我便不再多說。請便吧。」貫墨呼出口氣,直直地迎上清綢哀求的眼光。本想說那小產的胎兒,神仙去了也救不回來,但不合人情,便作罷。
貫墨鐵青著臉不去看浩然,扶起青年人道︰「我隨你走一趟吧。」
「換做是你,你會想讓在意的人看到這副模樣麼?他沒有出去喝是怕你擔心,讓你知道他無事便好,你讓他靜一靜吧。」貫墨攬了駱錫岩,要往房里走去。
「嗯。」青年人看向後面幾個師弟,感激貫墨的體恤。其實他沒想過,自己本就沒必要講這些事出來。
「別說了。」此地不適談心,且自己也不想知曉那些。這故事比比皆是,隨手揪出一大把,況且身後就是合城派的眾人,貫墨怕惹上麻煩。
「啊……」駱錫岩軟著身子趴在貫墨胸膛,任由他動作,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誒,有人。」還不止一個,本不在意,但現在都到小院了。
「不能。」貫墨揉了揉他發頂,在橋上說好了回來親熱的,看駱錫岩這樣子沒興致,自己也不好勉強。
「……」貫墨不理,拉下駱錫岩褻褲,繼續搓著。
「那是貫某開的藥有誤?」貫墨敲了窗欞一下,房里面的聲息立即停了。貫墨不由猜到駱錫岩正穿著褲子,听得聲響忙屏住呼吸,單腿站立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
「若是我回來時你還沒睡著,師父的事便作罷,當我沒說過。」貫墨長臂一伸,將駱錫岩圈在懷里,扯掉沒穿好的衣物,扒了個精光忍不住又俯身用力親了幾下,直揉的駱錫岩氣喘吁吁。
「那你家娘子的事,你管不管了?」駱錫岩擺明了耍賴,緊貼著貫墨跟著移,手不依不饒地撓著腰間的癢癢肉。
「醫仙!」青年人直直跪下,神色淒然︰「求您去救救我師妹吧,她哭的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我怕她傷了身又傷了心。」
「哦。」貫墨挑了挑眉,也不回禮,就那麼站著。
「好。」駱錫岩一只腿跨在貫墨腰上,頭枕著他手臂,黑亮的眼眨了半天道︰「我想師父了,能去找他麼?」
「那你家娘子的師父是不是你師父?」駱錫岩翻身跨坐在貫墨腰上,手也往胯間探去。
「還真不是。」貫墨輕笑出聲,趁著駱錫岩還沒發火,忙接著道︰「但勝似我師父。」
「我們下午見過面,動了胎氣我已開了藥方子。」貫墨听著房內駱錫岩下床,躡手躡腳穿衣服的婆娑聲,不禁氣急。
「嗯。」浩然一直是瀟灑不羈,恣意灑月兌之人,不想暴露出脆弱頹廢,藏在人看不見的地方,舌忝舐傷口結痂成痕。
貫墨進了燈火通明的院子,聞得女人的壓低哭聲,揉了揉眉心嘆氣。
貫墨套上綢褲大力拉開門,嚇了半夏一跳。「誰來找的?」
「不是不是,醫仙誤會了,是外物所致。」入夜時分的一場打鬧受了驚,回去後喝了安神湯藥,不知怎麼地就那麼……
「公子,公子你睡了麼?」半夏小聲地敲著房門。
「止住了,隨行的門派大夫已去看了。」青年人低聲說著,這醫仙真的和傳聞一樣,不苟言笑。
「啊!我是被你吵醒的,不算!你回來時我真的睡著了!」就和浩然說了幾句話,喂他喝了醒酒湯,然後就听話乖巧的睡著了啊!
啊?!小產,不是說沒什麼大礙麼?駱錫岩推了貫墨一把,見貫墨不想動彈,膝蓋作勢往那處一頂。
駱錫岩想到自己與貫墨並肩躺在木橋上相擁相吻,而同一輪明月下,浩然卻孤身一人苦悶,一時沖動便要騰身而去。
「我師妹……呃,掌門夫人小產,勞煩醫仙去給瞧瞧。」青年人嘆了口氣,眼中盡是傷痛,懇求道。
「多謝醫仙!」青年人面顏稍稍舒展開了,站起身來。
「才知道我對你好啊,你不會沒有我的,除非你趕我走。」浩然這事,懸著吊著也不妥,雖事不關己,但駱錫岩若是為這吃喝不安,自己看著也不舒服,不如順水推舟,幫他一把。是恩是仇,是血親還是夙敵,自有天意。
「貫墨……」咱們會像那花燈一樣吧,走的又遠又穩當,就這樣一路就到了白頭。
「你別動了,起來看看什麼事。」駱錫岩羞紅了臉,捂著腿間不讓貫墨亂動。
「誒,駱大哥你醒了?公子,合城派的掌門夫人小產了。」半夏有些著急地說著。
「為什麼,貫墨,你有辦法的是不是?」駱錫岩抱住貫墨,手伸進褻衣里模索。貼著精瘦腰肢往上,模到胸口。
「這……」貫墨說的句句在理,青年人絲毫反駁不了,低嗚著。
「怎麼?別去勸了。」貫墨先人一步伸手攔住駱錫岩。
「為什麼?浩然現在心里一定很難受。」駱錫岩看那酒壺泛著月色拋出,消失在墨色里,心里就揪著發疼。
「呃,我有些信不過那大夫。」大夫若是受掌門師父指使,那師妹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我與師妹青梅竹馬……」青年人還想解釋什麼,被貫墨止住。
「擾著醫仙休息了,在下合城派大弟子劉成山。」一年輕俊朗的青年人拱手道。
「錫岩,你真行!」貫墨忙側身躲開,抓起疊在矮榻上的中衣和袍子穿上,見駱錫岩也要起身,便微怒道︰「你給我好好睡下!」
「不……不是!」青年人大駭,回頭看幾個師弟並未听見,又想貫墨既是醫仙,定有什麼滴血驗父,模脈斷親之類的奇門妙術,思量了會,小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醫仙有辦法得知麼?」
「咳咳,管管管!」貫墨怕兩人掉到床下,動靜太大遭來倆不懂事的小孩,癢的也不躲閃回抱住駱錫岩往床內滾著。
臨出院子時,與青年人加快步子走在前頭,貫墨輕聲道︰「夫人月復中是你的骨肉?」
貫墨顯然相當受用,從衣櫃里抖出件外袍搭在手臂上,笑道︰「為夫遵命。」遂提步離去。
駱錫岩一听著語氣,那便是答應了。低頭吻著貫墨道︰「貫墨,你對我真好,我都不知道沒有你我會是怎麼樣的。」
「血可有止住?」貫墨冷冷地問著。zVXC。
駱錫岩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拱進一個溫暖懷間,不由大驚地醒來︰「貫墨……貫墨!」
「呵呵,醫仙還真是薄情寡性呢,看旁人跪在你面前,半點仁慈之心也無,嘖嘖,真是石頭心腸。」浩然渾身酒氣地走過,仰天長嘯︰「哈哈哈,眾生皆苦,求又有何用。」
貫墨溫柔地撫著駱錫岩,不說話。
「且在這候著吧。」貫墨推門進房,果然駱錫岩提著褲子沒動彈。
「浩然的事別摻和了,你不能管。」貫墨往外挪了挪身子,不想駱錫岩因有求于自己,而獻媚討好。
最難應付的就是這種場面,貫墨開了藥方後好不容易又寫了幾樣膳食調理的食譜出來,提了真氣有多快奔多塊的快速回來,跟逃似的。
「呵呵,沒有。」貫墨斜倪了青年人一眼,自己只是猜測,不曾想引出這麼多故事來。
「才不是呢!貫墨,你模著自己良心說話好麼?」駱錫岩頓時炸毛,是不是貫墨本來就不想幫自己找師父才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啊。
「好啦,逗你的,我說的話算數。錫岩,快睡吧,明早抽簽分對手呢。」貫墨抱緊他,忽然涌起就這麼過一輩子的感覺。
「啊啊啊!你別提醒我啊,你這麼我怎麼能睡得著啊!!啊啊啊!!」駱錫岩緊張地在床上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