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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畫像風波(上)

「小姐……不如、咱們還是請個畫師來吧。」鶯兒看著在家小姐手中自制的「筆」和紙上零星的線條,猶豫良久,終于開口勸道。

似乎最近習慣了對自家小姐的盲目崇拜,鶯兒剛剛想起,自家小姐似乎、是不會作畫的,

只是,等到鶯兒想起來時,蘇璃早已經拿手帕包了墨條,興致勃勃的畫了起來。可是……看到紙上毫無章法的「畫」,鶯兒不由苦了臉。

抬頭看到鶯兒的表情,蘇璃好笑的拿手中的墨條敲了敲她的頭,笑罵道︰「這才剛剛開始,當然什麼都看不出來,怎麼,對你家小姐我這麼沒有信心。」

鶯兒看著蘇璃明艷的笑臉,傻乎乎的模了模被打過的地方,不知道怎麼的,竟也開始隱隱期待起來。

「哇,小姐畫的好像,就跟真的一樣呢。」

三小姐的閨房里,傳來丫鬟驚嘆的聲音。接著,有個柔美的聲音響起︰「看吧,小姐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沒有畫完喲。」

小院外,小廝阿毛面帶難色的看了看身邊的韓鈺︰「韓大人,里面就是三小姐的閨閣了,小的不方便進去,您看……」

韓鈺微微眯了眼,看了一眼那小廝,臉上的笑容不減︰「沒關系,在下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多謝大人體恤。」那小廝臉上一喜,恭敬了退了下去。

這邊,韓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廝離去的方向,而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舉步朝院子中的小樓走去。

小院子里種了幾株白色的山茶,此時正微微綻了花瓣,散發著一陣陣清幽的香氣。韓鈺看著這清雅的小院,聞著幽幽的花香,想起那日在小花園中踫到的那美麗靈動的女子,心情不由開懷起來。

听剛才那小丫鬟的話,似乎她正在房中作畫,那日听她的一番論調,似乎對畫藝確有番見解。作為畫師,韓鈺一直堅信畫可識人,不知這古靈精怪的三小姐,是否當真做的一手好畫呢?

想到這里,韓鈺的心中,不禁也隱隱期待起來。

放輕了腳步經過小樓的窗子,韓鈺瞟到那巧笑嫣然的女子手中的畫,不由愣了。

另一邊,小廝阿毛剛快步的退出三小姐的院子,便听不遠處一聲輕咳,微微抬眼,便看到一截嫣紅色的衣料。

「大小姐。」阿毛恭恭敬敬的跪了,頭低低的垂著,不敢越矩直視不遠處的女子。

「起來吧,吩咐你的事,可都做好了?」蘇寒整了整身上的衣料,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大小姐,小的按大小姐的吩咐,只將韓大人引到三小姐的院子門口,便出來了。」

「呵呵,做得好。」蘇寒玥捂嘴輕笑,眼楮里閃過一絲寒光。

上次在小花園里被蘇璃落了臉,後來又听說父親打算將她和自己一同送往宮中,小小的庶女,竟然也敢跟自己爭,這次騙韓大人獨自去她的院中,不知她膽小懦弱的三妹妹乍見到院子里有陌生的男子出現,會不會嚇的花容失色。

呵呵,想到這里,蘇寒玥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日父親請了韓大人進府來給我和三妹妹畫像,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免得讓韓大人和三妹妹等急了。」

說著,帶了一大堆人朝蘇璃的小院走去。

這邊,韓鈺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畫,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學畫時,師傅就對他說過,作畫講究神形合一,不僅要形似,神韻更是不可缺少的東西,神、往往是判斷一幅畫的好壞的最關鍵的標準。而作畫時,畫者要全心的沉入畫作之後,與畫中的神韻融為一體。畫作的工具和技法,更是追求繁復細致。

這些年來,他追求作畫的極致,卻總是形似了,神韻便弱了幾分。後來他追隨慕容霄入了官場,心更是日漸浮躁了起來。

今日他偶然看見蘇璃的畫,只是一塊臨時尋來的墨條和簡單的線條,卻完整的復制了畫中女子的相貌。不僅如此,那眼楮中調皮靈動的神色,竟也通過這張畫,神奇的展現了出來。

閨房中,蘇璃擱了「畫筆」,對著剛完成的畫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前世學的這手素描可不是蓋的,為了學好這手本事,她從家中靜物到同學好友全都一一畫了個遍。不過畫自己,卻還真是第一次。打量著畫中的女子,蘇璃不得不又一次驚嘆現在這張臉的美麗。待看到眼神中的調皮,蘇璃又哧哧的笑了,不管變成什麼樣,自己就是自己。

窗外,韓鈺的臉朝著蘇璃的「素描」越來越近,然後就听「 」的一聲,腦袋撞上了支起的窗子。

「什麼人。」鶯兒輕喝一聲,護住了自家小姐,兩人同時朝窗外看去。

「鶯兒,沒事的。」

蘇璃一邊安慰著警惕的鶯兒,一邊抬起頭。待看到窗外正苦著臉揉腦袋的韓鈺,蘇璃「撲哧」一聲,毫無同情心的笑了起來。

韓鈺︰「……」

……

「三小姐,笑夠了嗎。」韓鈺看著害他出糗的蘇璃,話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哎呀,韓大人,怎麼這麼不小心。鶯兒,還不快去請韓大人坐了,拿傷藥給大人擦擦。」

「是,小姐。」鶯兒忍著笑,退了出去,心想這韓大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就這麼莽撞。

「韓大人,男女有別,小女子就不便請大人進來坐了」蘇璃拿了椅子擺在門口,笑盈盈的說道。

韓鈺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精靈古怪的女子一定是故意的。看了眼正好擺在風口上的椅子,韓鈺眉一挑,邁步進了屋子。

「方便的很,韓某今日來,乃是受了內學士大人相邀。想必旁人也不敢說什麼。不過……」故意裝作正經的跩著官腔,待看到蘇璃那張明媚的笑臉,韓鈺終于繃不住現了原形︰「咦,你怎麼認識我,莫非是那日見大人我長的英俊,便偷偷留意打听了。」

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蘇璃道︰「韓大人是當今皇上面前的紅人,又是畫中聖手,自然有各種傳言自動傳進來,哪用我去打听。」

似是沒有感受到蘇璃的鄙視,韓鈺對著蘇璃的「贊美」十分受用的眯起了眼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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