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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平道.「奴才也不十分清楚.听宮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有人上了密報檢舉孟丞相.皇上龍顏大怒.將孟丞相打入了天牢.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
華月想到了孟婉君.那個在父親的嬌寵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如今一下子從雲端落入了泥地.她能受得了麼.
正疑慮間.忽听柏懿問道.「孟府被抄了.那孟府的女眷們呢.也被關起來了.」
貪污受賄縱然觸犯了國法.但是卻不至于抄家滅族.想必是有心之人得知皇上正為了霓裳公主的事情煩心.故意讓孟丞相去撞這個槍口.
只是.孟丞相為官多年.在朝中可謂是根基深厚.一時之間是難以撼動的.竟是什麼人.這麼不留痕跡的將孟丞相扳倒了.
柏懿正想要把一系列的事情聯系起來考慮.柏安也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張紅彤彤的帖子.走到柏懿面前.「世子爺.少夫人.杜小姐派人送來的請帖.」一邊說著.一邊將帖子遞給了柏懿.
杜曉風.華月心里疑惑.也偏過頭去看.原來竟然是杜曉風的喜帖.上面燙金的字寫著杜曉風與戶部侍郎孫雲廷于癸丑年五月初五大婚.華月一想.五月初五.不就是半個月後麼.
柏懿讓華月給杜曉風準備賀禮.自己還是放心不下孟丞相的事情.便起身到了睿王府.
萬俟睿也得到了消息.他知道的.可比柏懿全面多了.此時也正在府中凝眉細思.
柏懿雖然與孟丞相並不多走動.也算不上親厚.只是.這孟丞相雖然養了個嬌慣任性的女兒.但為官還是不錯的.他能一步一步登上丞相之位.想必是有些才能的.況且.這些年.他的確也做了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柏懿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個酸腐文人出身的丞相.竟然能夠藐視國法.做出貪污受賄的事情來.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蹊蹺.那個檢舉孟丞相的人.你知道是誰麼.」
萬俟睿嗤笑一聲.「還能是誰.除了我那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二哥.還有誰能提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柏懿沉默了.歷來皇家無親情.皇位之爭一直都是充滿了血腥的.二王爺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只是.孟丞相是朝中重臣.威望舉足輕重.可是他對于儲君之爭一直是持觀望態度.並沒有表現出自己要支持哪個王爺.若是誰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也就相當與得到了朝中很大一部分官員的支持.不愁大事不成.
所以一直以來.孟丞相都是各位王爺爭相拉攏的對象.那麼二王爺又是為了什麼.在這個時候與如此決然的對立呢.若是讓文武百官知道了.那他就永遠失去了孟丞相的門生和很多依附于他的官員.這個損失是巨大的.
二王爺這樣做.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已經確定了孟丞相不會支持自己.也就是說孟丞相已經做出了選擇.而這個選擇.顯而易見.不是二王爺.
那麼.會是誰.
柏懿想起來.孟丞相是文人出身.有著讀書人所特有的的酸腐與執拗.若是金錢權勢的拉攏.對他必定沒有作用.要不然.他也不會拖到現在才選擇陣營.
他一輩子最關心的.就只有自己唯一的獨生女兒孟婉君.
眾所周知.孟婉君拒絕了許多上門提親的人.大家都覺得她眼界高.看不上一般人.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孟婉君這丫頭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卻早已對一個人情根深種.也曾經說過.非此人不嫁的話.
柏懿看了萬俟睿一眼.淡淡道.「是因為你吧.」
他們心里都清楚.孟婉君心里的那個人.正是眼前這個俊美的讓人驚艷的六王爺萬俟睿.孟丞相如此疼愛自己的女兒.一定不舍得讓她傷心.若是萬俟睿在皇位之爭中失敗.下場是可以預見的淒慘.到時候.傷碎了心的.必定是孟婉君.
萬俟睿並不反駁.淡淡的笑了笑.「我也是這樣想.不過.二哥可真是錯了.孟丞相是來找過我.但是你知道.他不可能選擇我.」
柏懿點頭.他當然知道.他和萬俟睿一同長大.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他對于皇位根本就沒有興趣.只想著當一個閑散王爺.偶爾出去行俠仗義.一個國家的責任太重.他知道自己不是當皇帝的料子.況且幾位兄長都胸有大才.讓他們中任何一個當都要比他強.所以.他從不爭奪這些.
而那日.孟丞相來到他的府上.的確是有意與他商討立儲君的事情.然而萬俟睿當場剖白了心跡不說.也十分明確的表示.他不可能娶孟婉君.孟丞相便回去了.
誰知道.還是為孟丞相帶來了這樣的災禍.
柏懿忽然問道.「丞相府的家眷.是你幫著安置了吧.我過來的路上.看到丞相府已經被查封了.她們應當是無處可去的.」
萬俟睿點點頭.「此事是因我而起.我幫襯著也是應該的.」
柏懿皺眉.「既然如此.丞相是被冤枉的.你因何不去皇上面前說明.想法子把他救出來不是更好.」
萬俟睿搖搖頭.嘆了口氣.「就在你來不就.我也是剛從宮里回來.外人不明白原因.父皇之所以將孟丞相投入天牢.並不僅僅因為他貪贓枉法這一條罪名.更重要的是那人上奏他投敵叛國.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柏懿聞言.英挺的眉毛深深的皺起來.投敵叛國可是自古以來最大的罪名.可是二王爺既然如此上奏.手中必然掌握了所謂的‘證據’.如此看來.這件事他暗中謀劃了肯定不是一時半刻.想來是想拿著這些假證據在危急時刻威脅孟丞相為自己效力的吧.誰知道.卻突然得到了孟丞相投靠了萬俟睿的消息.才鋌而走險.
只是這雖然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皇上卻只將孟丞相一個人關進了天牢.並沒有涉及到丞相府的家眷.這又是為什麼.
是皇上心慈手軟還是對孟丞相投敵之事心存懷疑.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孟丞相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的.天牢雖然是個可怕的地方.但從另一方來看.它戒備森嚴.由皇上掌控.沒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無法入內.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他的安全.
接下來的時間.柏懿整天忙著調查孟丞相的事情.華月知道了孟婉君在萬俟睿那里.也放了心.這個胖丫頭每次見了她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華月對她也沒多少好感.只是眼下她遭了大難.她也不忍心她流落街頭罷了.既然知道了她有地方住有東西吃.她才不會同情心的泛濫的再去關心.
更何況.這段時間她也沒閑著.杜曉風要大婚了.身為她最好的朋友.華月一天倒有大多數時間是在杜府幫忙的.好在瓷器樓已經開起來了.現在店里有掌櫃的看管著.也不用費太多的事情.不然.她還真的忙不過來.
終于到了杜曉風大婚的這一天.華月早早的就到了杜府.看著一反往日潑辣勁兒的杜曉風.華月知道她這是又害羞又緊張了.便一直陪在她身邊.好聲安慰著.見丫鬟三番兩次給杜曉風化的妝都不滿意.華月想起來現代的化妝技術.給杜曉風親自己畫了一個美美的新娘妝.杜曉風的額頭比較飽滿.華月便在她的額上填了一朵怒放的桃花.更顯得美艷動人.
化妝耗費了許多時間.剛忙碌停當.迎親的隊伍就來了.華月笑看著杜曉風被送上了花轎.她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正要回去.就看到章錦風倚著門.正用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她.
章華月一怔.笑著走過去.「大姐.」
章錦風並沒有接話.而是冷淡的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了一邊.
華月臉上的笑容僵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十分尷尬.她們不是和解了麼.這章錦風又發的什麼瘋.
正在這時.忽听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萬俟離辰來找章錦風.正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沖著華月點點頭.叫了聲.「四妹妹.」
他的聲音這樣溫柔.章錦風的表情瞬間黯淡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萬俟離辰一眼.「相公……」
萬俟離辰看著她.不悅道.「今兒個是杜小姐大喜的日子.夫人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也不該帶到這里來.讓外人看見了.不說你不識大體.還當我們端王府都這樣目中無人呢.好在你面前的是四妹妹.自家姐妹不會和你計較.還不快給四妹妹道歉.」
章錦風委屈的看著萬俟離辰.見他臉色冷淡.心中委屈更甚.眼圈兒頓時紅了.不道歉.萬俟離辰的臉色這樣難看.她不想讓他厭惡自己.可是道歉……她實在拉不下這個臉來.
華月無語的看了看兩人.半晌.沖著萬俟離辰勾勾手指頭.「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萬俟離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華月一眼.但還是依言跟著華月走到了一邊.華月看了一眼不遠處黯然神傷的章錦風.不客氣的一拳捶在了萬俟離辰的肩頭.「你是豬啊.」
萬俟離辰練武之人.況且華月一個小女子.有沒有多少功夫.這樣捶一下就跟撓癢癢似的.偏偏他就裝出一副痛極了的樣子來.還夸張的皺起眉毛.委屈的看著章華月.揉著肩頭抱怨道.「四妹妹.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華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了看因為他們兩個人湊得近而更加不高興的章錦風.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大姐是你什麼人?」
萬俟離辰一怔.隨即苦笑道.「我當然知道.是我的夫人.端王府的小王妃.」
華月又道.「不.你錯了.她不僅僅是你的王妃.更是你要牽手過一輩的人.無論之前怎麼樣.她嫁了你.全心全意的愛著你.她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近的人.我不是.別的什麼人都不是.你為了一個外人去斥責她.她得有多難受.你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啊.再說了.看她傷心.你心里好過麼.她是你的女人.一個無法讓自己的女人快樂起來的男人.永遠都是失敗者.」
萬俟離辰眼中劃過一絲黯然.冷笑一聲.「你知道.我想娶的.我想要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