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明听到一家人便笑了,將鐲子月兌了放回盒子里,「他這些法子留著哄別的女人使罷!」到床上拿了包與披肩下樓去。舒
張媽對著她的背影嘆氣,看看鐲子,無耐又將藍絲絨盒子合起。
趙承穎只是不耐煩,掌心磕著馬鞭在廳里來回踱步,見她打扮好從樓上下來,只穿著一件極素雅的旗袍,料子是上好的,玉荷色的底子上灑著細碎印花,本不出彩,全憑旗袍師傅在領口與腿上開叉處的盤花畫龍點楮,她胳膊上隨意捥著一條黑色絲絨披肩並一只小小的鑲鑽的手包,妝扮得雅致又不失端莊,他朝她手上看了看,並沒戴那支鐲子,臉色黯然沉下來。
曼明也不看他,下來道︰「只是催,也不叫人安生,你不在家,那邊我是時常回去的,也不知你急什麼?」
趙承穎板著臉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只說一聲走罷,便長腿一跨,轉身先走了,把個曼明噎得半死,跟在後頭上了車,司機老徐開著車,看見後面兩位的陣勢,背上己濕了一片,一路上默默開著車,大氣也不敢喘。
路過一片果脯店,曼明叫停車,吩咐人去買了幾樣口味的梅子干上來,車里一股子腌漬過的酸味,趙承穎皺眉,「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吃酸的?」
曼明道︰「四嫂懷孕兩個月,害喜害得厲害,只想吃酸的,」說完她突然起起什麼,看了看他,懶得再說,趙承穎也沒再說話,撿了一片梅子干放進嘴里償償,剛嚼兩下就呸呸地趕著吐出來,曼明看著窗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趙家大宅位于昌吉街,府院佔足整條街,進第一道門,還要開出幾千公尺遠才到正院,院子四周警衛森嚴,看見門口停的車子,曼明笑道︰「今兒個六小姐在家。」
六小姐是姨太太所出,平時不在這邊。
趙承穎嫌她聒噪,看著窗外只是不說話。
下了車,曼明跟趙承穎先去見過婆婆,戴雪梅穿著家常旗袍扶著六小姐承歡從樓上下來,「我算著時間就該來了。」
曼明站在趙承穎身邊,端莊朝她躬了躬身子,叫一聲媽,上前扶她。
承歡笑著道︰「七弟這次回來瘦了不少,這幾個月吃了不少苦頭罷。」
承穎抹抹下巴新長的胡茬,笑得不羈,「還是六姐掛念我,不像某些人,眼里從來沒我這個兒子。」
戴雪梅只作听不見,拉著曼明在沙發上坐下,「有陣子沒見你了。」
「這幾天下雨,就懶得動了。」曼明轉頭看看六小姐,「六姐今天怎麼得閑過來,學校里沒課嗎?」
趙承歡嘆了口氣道︰「都是這場仗鬧的,學生們鬧游行運動,沒幾個人來上課,學校干脆停了課。」
戴雪梅道︰「老太太一直惦記著你,你去後面看看她罷。」
曼明應一聲去了,六小姐跟著起來道︰「我陪你去,我也還沒見過女乃女乃呢!」
兩人結伴走了。
戴雪梅這里慢慢擱了茶杯,抱膝看著自己兒子,頗有些審視的意味,趙承穎雙手叉腰,更顯得身材挺撥,笑嘻嘻的道︰「又是誰惹您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