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米︰「霍晨康,是不是……」
霍晨康︰「閉嘴!別耽誤小爺開車。愨鵡曉」
李米不明白霍晨康口中所謂的「不安全」是個什麼意思。之前她听霍晨康說霍辰冕是因為怕有人在婚禮上找麻煩,卻又不想推遲婚期,所以才先簡單辦了這麼一個儀式,李米便想當然地就以為霍辰冕可能是擔心他得罪的那個什麼人會安排一些地痞流氓之類的東西在他和沁兒的婚禮上找茬鬧事。
但是既然霍辰冕今天已經取消了原本婚禮盛大的場面,也並沒有再邀請什麼外人出席今天的儀式,那麼那些個宵小之輩應該也就沒有機會可趁了啊。可為什麼霍晨康卻還是這麼謹慎,甚至說霍辰冕沒走過的路線都是不安全的呢?
李米暗自里思量,覺得霍晨康可能並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訴給自己,也許霍辰冕和沁兒婚禮背後的隱患遠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得多。所以李米才會開口問霍晨康,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讓他覺得擔憂了磧?
霍晨康明白李米是猜出了些什麼,但他並不想回答李米的問話,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李米妥帖地解釋這件事情同時又不會泄露關于他自己和霍辰冕的秘密。最後他只能突地把臉色一沉,訓斥了李米一聲讓她不要耽誤自己開車。
這次霍晨康說話的聲音出奇的嚴厲,一瞬間把李米嚇的直接將後半句話咽進了嘴巴里。待三四秒鐘過後,李米緩過神兒來,重新向霍晨康時,眼楮里自然而然地就帶上了委屈和不解。
可看著霍晨康那緊繃的面色,微皺的眉頭,又似乎是真的很擔心隨時會發生什麼他意料不到的事情,李米不忍此時再給霍晨康添亂,無奈地撅了撅嘴巴,轉頭面向了窗外,同時心里暗想,算了算了,現在辦正事要緊,這筆賬以後再跟他算好了佗。
不過好在霍晨康確定了行車路線後,一路上都很順利,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便到了東什教堂,李米和霍晨康在車上那一度的尷尬也在車子停穩後結束了。
原來沁兒和霍辰冕都站在教堂門口的地方等著他們,特別是沁兒,還專門站在教堂前的一級台階上墊著腳尖望著遠方,當李米的從車子里出來時,沁兒的一張小臉兒瞬間就亮了起來。
李米見沁兒如此待自己,完全不把之前自己在霍家餐廳里對她的一番責難放在心上,心中不免感慨和愧疚交加,車子後趕緊小跑幾步來到了沁兒身邊道︰「怎麼站在這里?太陽這麼曬,干嘛不進去等?」
雖然現在還不到正午,但T市的大太陽也已經烘的人有些不舒服了,東什教堂前面更是連棵樹都沒有,沁兒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站在太陽底下等自己還真的讓李米過意不去,而且霍辰冕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應該也是不高興的吧?
果然,李米問完這句話後眼楮一瞟就看到了站在沁兒旁邊的霍辰冕一臉漆黑,顯然是對李米的姍姍來遲各種不滿。
「這里還好,沒有太曬,而且我也沒有等多久啊。呵呵,再說,你若不到,我身邊豈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嗎?」
與霍辰冕不同,沁兒的心情現在是出奇的好,雖然自己所期待的一生一次的儀式,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低調、簡譜地舉行,但這卻絲毫沒能影響到今天沁兒臉上明朗的笑容。
可李米听了沁兒這句話後卻是心下緊,沁兒的生父在她五歲那年就亡故了,母親榮鳳蓮也在前不久的一次海南中遇險,而且李米仿佛還被霍晨康暗示過榮鳳蓮並非沁兒的生母,而是沁兒的姨母,沁兒的生母當年在生沁兒時難產根本沒能挺過來。
所以時至今日,還能算得上是沁兒親人的,便只有沁兒繼父常家那一門的人了。可沁兒和常慕凡、常慕雯關系都不好,那二人也勢必不會出席沁兒的婚禮。但偏偏今天沁兒和常慕凡這個簡單的儀式只對親人開放的。
霍辰冕的身邊有一個親弟弟霍晨康在,可是沁兒……看來沁兒是把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當成了親人,若是自己今天不出現,那沁兒身邊就真的沒有半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想到這里,李米的心頭一陣陣的發酸,若是當年自己在常家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自己的父母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記恨上沁兒了,也許今天自己家人便可以作為沁兒的親人站在沁兒身邊陪她走過這人生的最重要一步,可是現在……
霍辰冕︰「走吧,沁兒以後有我就夠了。」
李米因為心里難受,並不敢抬頭來看沁兒明朗的笑容,所以一直都是站在沁兒身邊埋著頭听沁兒歡快地跟她講述現在激動的心情。
李米的這一變故,沁兒並沒有發現,但是一直沉默地守在沁兒身邊的霍辰冕察覺了李米的異樣,這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一直被沁兒視為姐妹的女子,然後轉過身攬著沁兒仿若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沁兒的身邊以後有他就夠了,然後便「拎」著明顯興奮的有些過頭的小沁兒率先向東什教堂的大門走去了。
原本跟教堂定的時間便是上午十點,可現在為了等李米和霍晨康已經耽誤了一刻鐘了,怕若是他現在再不制止的沁兒跟李米嘰嘰喳喳的談話,這個毫無自覺的小丫頭會在外面再耽擱上半個小時呢。
沁兒被霍辰冕先「拎」進了教堂,李米的耳邊瞬間就清淨了,不過也是這時李米追望霍辰冕背影的眼神變得復雜了。這個男人……心思居然會如此細膩!
「嘖,我哥這人啊……嘻,還真是被那個斯沁兒給吃死了。」
就在李米立在原地沉思的時候,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霍晨康似無奈又似嘲諷的一句調侃,然後霍晨康便拽拽地走到她跟前一挑眉,示意他跟著自己進教堂。
李米不喜歡霍晨康這副賤人得志的模樣,但此時卻也拿他沒轍,只能輕輕咬了咬下唇,快步跟在霍晨康的身後一起進教堂。
「今天是不是……交通管制了?先生,小姐,要不要再等一等?你們預定了五個小時,還有很長的時間。」
霍晨康和李米的腳步聲一在教堂里響起,須發皆白的老牧師便扶著眼鏡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低頭輕聲問已經站在聖壇前的沁兒和霍辰冕需不需要再等一等。
要說起來,東什教堂是T市最有特色的教堂,經歷了一百多年的歷史,所以想在這里舉辦婚禮的新人不禁其數。若非有特殊關系,一般人除非提前半年否則根本沒有可能預定到這里的。
這也是為什麼老牧師對今天這對新人感道尤為好奇,能夠在短短三天內預定到東什教堂,而且還專門是定下了可以容納下兩百多人觀禮的大廳舉辦婚禮這個男人應該是很有一番本事,也很看重今天的這場婚禮,可為什麼到現在位置只有區區的兩個人出現在他們的婚禮現場呢?
肅穆宏達的教堂里只有稀稀落落四個人的身影配著後面空空如也的的二十幾排位置實在是讓人覺得太過蕭條冷清了,所以老牧師都不禁同情起站在聖壇下的這一對新人,開口詢問他們是不是再等一等?也許過一會兒會陸陸續續有一些賓客到來。
可面對老牧師的好心提醒,沁兒卻抬頭燦爛地一笑道︰「Father,不用等了,我們所有的親人都已經到齊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呃……那好……開始……開始吧。」
新人的笑容老牧師見多了,但像沁兒這樣,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還能露出這般甜美單純的笑容,老牧師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連連搖頭,看來是自己世俗了。只要能得到上帝的祝福,這兩個孩子便一定會平安喜樂的,出席婚禮的人多與人少又有什麼關系呢?
盛裝的牧師再度扶了扶已經滑落到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打開厚實的聖經,定了定情緒,抬頭看向站在聖壇前一直沉默的男人道︰
「霍辰冕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斯沁兒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的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他,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困,始終終于她,直到離開世界?」
老牧師的這段話落下後,一直沉默肅立的霍辰冕突然轉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已經激動的身體有些小顫抖的沁兒,溫暖地一笑,捉住沁兒的一只手舉到自己面前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深深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沁兒緊張到泛白的小臉兒道︰「我願意」。
砰,沁兒一直提起的一顆心在得到了霍辰冕肯定的答復後終于緩緩地重新跳動了起來。
「斯沁兒小姐,你是否願意嫁霍辰冕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貧困,始終忠于他,知道離開世界?」
「我願意!我……我願意……」
老牧師的問題剛剛落下,都還沒來得及抬頭看向沁兒呢,沁兒激動的聲音已經高揚在空蕩蕩的教堂里了。也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冒失,沁兒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來,但還是再次小聲地又說了一遍自己願意。自己是真的很願意。
新娘如此主動,倒是讓老牧師愣了一下,不過隨後看到新郎應聲嘴角不可遏制地翹起,而且還抓緊了新娘的手,老牧師慈愛地笑了笑,隨後繼續道︰
「現在交換信物,霍辰冕先生請你為斯沁兒小姐戴上戒指,然後跟我念‘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困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霍辰冕和沁兒的結婚戒指是很久之前霍辰冕便跟恆愛特好的,來的路上由霍晨康暫為保管。現在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霍晨康趕緊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只精致的盒子托到了霍辰冕和沁兒跟前。
盒子里正靜靜地躺著兩枚精致的鑽戒,式樣簡樸但做工和用料都十分考究,很合沁兒的心思,特別是兩枚鑽戒的內里霍辰冕還專門命人刻上了一行小字「生死不離」。
現在看到這兩枚戒指,一直鎮定肅穆的霍辰冕臉上也終于顯出了些激動的神情來。他伸手拿出那只女士的戒指,一面溫柔地,緩緩地給沁兒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一面緩緩地念出剛剛老牧師吩咐的誓詞,而且還專門在後面喃喃地加上了一句「生死不離」。
「沁兒我的妻,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困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生死不離。」
霍辰冕在說最後的那四個字時語速並不重要,但卻異常的堅定。生死不離,生死不離,無論將來會發生些什麼,從今天這枚戒指戴在沁兒的無名指上開始,他就再不會放任沁兒離開自己了。
沁兒並不明白霍辰冕最後刻意強調的那句「生死不離」是什麼意思。只是看到霍辰冕在說完那句話後便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指顯的異常激動。沁兒就也學著霍辰冕的樣子,伸手從霍晨康托著的盒子里取出了那枚男戒,鄭重地戴在霍辰冕的左手無名指處道︰
「霍辰冕,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嫁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困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生病靖康,我都是你忠實的妻子,生死不離。」
「咳咳,我們繼續。」,沁兒幫霍辰冕帶上婚戒後他們兩個人情緒都開始激動起來了,使得老牧師不得不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才能吸引他們的注意,然後繼續道「儀式繼續,根據聖經給我們的權柄,我宣布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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