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站在閩家熠身前,有火也發不出來了。想想她還是個心軟的人吶,伸手戳了下閩家熠的腦袋︰
「喂,死了沒?」
閩家熠當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低哼︰「沫沫,好痛,痛……」
皮開肉綻的能不痛嘛?
在閩父跟前硬氣,聲兒都不哼,現在氣軟了,也只有拿著這傷來上演苦肉計。
周沫抽出手冷冷的問︰「藥呢?」
方公子他們雖然表面薄情,可到底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感情肯定不是別人能比的,傷成這樣來,不用想也知道之前瞧過醫生了。
「桌上看看。」閩家熠有氣無力道。
周沫走過去,桌上藥都堆滿了,大概是那幫子朋友送來的,周沫隨便撿了幾樣,仔細一看,昏倒——治痔瘡的都拿來了?這都是些什麼?整人呢這都是。
挑了良久才從一堆治感冒的、治痔瘡的、治腳氣的烏七八糟的藥堆中找到勉強能用的藥,走過去,拉了椅子坐床沿邊,低聲說︰
「你忍著點啊,可能會有點痛。」
「嗯。」閩家熠低沉的聲音從鼻息間輕輕傳出來。
曾經,太多次這樣的狀況,挨了打就硬撐著,非得周沫給上藥,別人任何人都不能踫他,二爺的說法這叫「潔身自好」「守身如玉」,誰都不能近身。
消毒水一一走過傷口,冰冰涼涼的藥膏涂在傷口上,總算緩解了火辣辣的痛。先還能听到閩家熠的哼聲,後來就只就剩呼吸聲,周沫上完藥欺近他一看,著了。
「沫沫……」
周沫剛捧著藥起身就听見閩家熠聲似呢喃的喊出聲,周沫愣了下回頭看他,卻半天沒見他回應,周沫撇撇嘴走近他,微微俯了身去看他的臉,確實睡著了啊。
「對不起,沫沫……」周沫正要直起身,閩家熠又說了聲,依稀看見他嘴巴動了動,就再沒說話。
周沫苦笑了下,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多好,為什麼要一直耿耿于懷呢?
*
沒隔兩天,閩家熠又生龍活虎了,而且似乎已經放下周沫了一樣,也常回閩家,見到閩老大不僅能心平氣和的調侃幾句還經常勾肩搭背。
這在閩家人眼里看來當然是好事,可閩家曋卻很憂心。老二一向表現得這麼輕松的時候,那都是心里有鬼,用平靜的幌子掩飾他的野心,但閩老大猜不到閩家熠到底在算計什麼,或者謀劃什麼。
眼看婚期一天一天逼近,閩老大那心便不能再放到老二身上,一心準備他的婚禮。周沫的婚紗,從挑選到做好他全程陪著盯著,並且很熱忱的給意見。
閩家曋很想拍一套完美的婚紗照,很奇怪,想來拍婚紗照都是女方向往的,可閩家曋跟周沫兩人卻反了過來,周沫覺得拍不拍無所謂。可閩家曋覺得必須得拍,他就結這麼一次婚再累也願意折騰。
可因為婚期就快接近,只能把拍婚紗照推倒蜜月一起。
閩家熠這段時間雖說在受罰,可也是變相的在休假,只不過出行有倆人跟著而已。而閩家熠愣是把前來看守他的倆新兵蛋子吆喝成了自己人,還一起行凶去了。
這是個月黑風高陽光明媚的晚上,一般這樣的環境不干點兒偷雞模狗的事兒都覺得于理不合。所以,二爺吆喝著兩看守他的哥們兒一起去了周家樓下。
方位那是早就模好了,攀著水管子直接上了是十三樓的陽台,窗戶鎖在頭一次跟閩老大一同上門的時候就被他給弄了,因為就這兩天的事兒,周家人即使發現陽台窗戶的鎖壞了也沒來得及維修,畢竟這是十三樓不是三樓,住這麼多年了小區治安還是挺信得過,忙著家里的喜事就沒幾分在意。
一身夜行衣裹著的人跟黑蝙蝠似地直接就溜進了周本全房間,迷香點上,周父跟周氏睡得死沉死沉的,閩家熠那賊膽兒忒大,竟然還「啪」地一下開了燈找,真是對那迷藥自信得過頭了。
不過也算沒辜負他籌劃這麼久,拿著戶口本原路返回,一切回歸原樣。
月黑風高的夜,繼續陽光明媚著,閩家熠得逞了就跟兩兄弟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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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家有兩本戶口本,一本在老爺子那,一本閩父手上拿著。
婚期定在這個月底的二十八號,沒幾天了。早就約定好提前一周去民政局登記,閩家熠這天算是起了個大早,從閩父手里接過戶口本就直接去周家了。
閩家熠難得在閩家過夜,打著哈欠下樓時就看到老大火急火燎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