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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笨蛋罷了。舒 七夜想。

明明是一個容易厭倦的人,連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她身邊那麼久。

這個家伙膽小怕事,說謊成性,智商不高,脾氣不好,濫好人,腦子還笨……他真不知道流光上仙怎麼會教導出這樣的徒弟。要不是她生命力夠頑強的話,恐怕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吧。呵,上古神獸的後裔都這麼天真嗎?這就是他們覆滅的原因吧。

他在她的身邊,只是覺得新奇罷了。大家都是怕他,都怕死,但是沒人有她那麼實在,也沒人有她那麼矛盾。她明明是恨著他的,卻偏偏能裝作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樣子,恭維他,說一些甜言蜜語,把自己都騙了;她膽小怕疼,但是生氣起來卻不管不顧,也不怕得罪他,然後在事後討好……

她從不敢為了自己和他生氣,為了外人她卻會梗著脖子,這樣不是義氣,而是愚蠢。他喜歡看她隱忍不發的樣子,喜歡她的皮毛和滑女敕的皮膚,更喜歡她歡笑圍著他打轉的樣子彗。

他知道,她從來不曾相信他,而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包括,當她會讓他愛上她的時候,就會放她走。只是,他們對「走」的含義理解有所不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會親手殺了她。

七夜不缺女人,也享受著感官上的愉悅,但這只是生活中的錦上添花,他從來不了解「愛情」到底是東西——這只是無用的情感罷了。可是,在這只狐狸身上他偏偏破了許多例,甚至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會把她縱容到這個地步。(九灕︰有嗎!你這樣是縱容嗎,擦!療)

他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也許是他意料之外,甚至無法收場,但他享受這種失控的感覺。

就好像最理智的人突然會做一件瘋狂的事情一樣。九灕就是他的調味品,他唯一的瘋狂。

他放縱自己沉淪,因為光是想象等他真正淪陷後再親手殺了她,他就會愉悅。

殺了對自己重要的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七夜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絕對不會手軟。

當這狐狸用那麼崇拜的語氣提及流光的時候,七夜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然後,他清醒意識到事情好像和他預料的有些偏差——她居然能影響他的判斷,他的情感。他從未想到自己會對一只小狐狸如此上心,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已經破了他興趣期的時限了,而她可笑的「單純」終于讓他厭煩了。

算了,就讓她所信賴的天兵殺了她吧。也該干點正事了。七夜想。

所以,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各位大人,請不要放火燒林!琳瑯山一向從不惹是生非,大人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九灕氣喘吁吁跑到山腳,賠著笑臉對那些士兵說,他們都用很奇異的目光看著她。沒有人去阻止火勢蔓延,一個帶頭模樣的人站了出來,皺著眉︰「哪里來的小妖竟然敢管天界之事?快退下,不然休怪本將不客氣。」

「大人,為什麼要燒琳瑯山?可是我們犯了什麼錯?」

「天兵行事不需要給你理由。滾開。」

那將領把九灕狠狠一推,九灕重心不穩摔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衣服上滿是泥濘。她沒想到這幫天兵那麼不講理,心中大怒,爬起身就施了曜華教她的水咒。漫天的細雨紛揚而下,天兵沒想到這女子居然敢公開抗命,紛紛亮出兵器,對準九灕就砍。九灕一驚,慌忙跳到樹上,藍衣飄飄,聲音響亮︰「琳瑯山犯了什麼天條,你們居然放火燒山?你們可知這里是流光上仙的棲身之所,三屆之人都不得擅入!你們不懂天規嗎?」

「那天規是上仙還在之時為尊重上仙所設,現在流光上仙早就殉道了,哪里還有這天規?」

「人走茶涼……呵,我總算知道什麼叫人走茶涼了!師父一向不管世事,可在天界有難之時他挺身而出,他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你們這些人有沒有良心!」

九灕只覺得一股腥甜從嗓間蔓延,恨恨盯著他們,心里滿是冰涼。雖然師父早說過天界之人都是沒心肝的,但她總覺得仙人高潔,不會像師父說的那麼不堪,卻更沒想到他們的說法居然和七夜那混球說的一樣!這種話他們怎麼有臉說!怎麼有臉說!

「你是流光上仙的弟子?」那將領問。

「正是。」九灕挺挺胸膛︰「你們還不……」

「琳瑯山窩藏逃犯七夜、九灕,拒不交人,反叛天庭,格殺勿論。」

「你說什麼?」九灕呆了︰「我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與七夜勾結,傷了彩虹仙子,屠殺蓬萊滿門,你還想狡辯?方才沒認出你的人身,你現在倒自己招了,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放箭!」

「我沒有……」

九灕的話還沒有說完,數千火箭就朝她射來。她飛快閃躲,跌落下樹,可身上已經中了幾箭,頓時血流如注。她咬牙把箭拔出,張嘴想要解釋,可新一輪攻擊又開始——他們竟是不听解釋,不問審,抱著把她置于死地的主意。九灕苦笑搖頭,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軟,無力地跪倒在地,然後猛地被人抱起。

「丫頭你沒事吧!」

「山貴大叔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躲起來的嗎?」她呆呆看著來人。

「丫頭,一直都是你和流光上仙護著琳瑯山,現在也要我們出馬護著山,護著你們。」

九灕回頭,看著琳瑯山的伙伴們,鼻子一酸。她緊緊抓住山貴大叔衣襟︰「大叔,我和那個七夜不是一伙的,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大叔溫柔安慰︰「小九灕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謝謝大叔。」

九灕心里一暖,微笑點頭,眼眶都紅了。山貴大叔把她放在一邊,溫柔拍拍她的頭,然後怒吼︰「你們這幫家伙真是吃飽了撐的!你們敢上前一步老子和你拼了!」

「負隅頑抗者,殺。」

那個將領一揮手,無數的箭朝他們射去,明晃晃的兵器也朝他們砍來。昔日安靜祥和的琳瑯山頓時成了修羅場。哭聲,喊聲,罵聲亂成一片,有天兵倒下,也有琳瑯山的伙伴們倒下,整座山都火光沖天。九灕呆呆看著他們,想起了那夜的青丘,心好像被撕裂一般疼。她不住大喊,哀求大家住手,但是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沒有人听她的。

「停手!我是犯人我走了就好!你們都停手啊!」

九灕主動朝天兵那里跑去,只盼望自己束手就擒能換來他們的收兵。那些天兵根本沒看清過來的是誰,對準她就是一刀,九灕的肩膀被劈個正著,骨頭都從皮肉中露了出來。她強忍住劇痛,朝那個將領爬去,說︰「求求你,收兵吧……我願認罪。」

「琳瑯山窩藏逃犯,全部該死。」

將領冷冷地說,一腳踩在九灕身上,輕而易舉扭斷了她的脖子。九灕軟軟倒在地上,艱難喘息,空洞的眼神看著漫山遍野的紅色,心中一片淒然。她沒想到給琳瑯山帶來災難的那人居然是自己,恨不得立刻死去好平了那些人的怒火。

求求你,撤兵吧!求求你……

叫聲越來越輕,後來是一片寂靜。九灕的骨骼「咯咯」作響,待一恢復如初,她急忙起身,然後呆住了。琳瑯山滿是焦木與尸體,那些人連剛出生的小貓崽都沒放過!她悲憤交加,「哇」地一聲吐出血來。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冷血的混蛋!」

「大人,這狐狸怎麼還沒死?難道傳聞是真的?」

「無稽之談。」

那將軍冷冷一笑,一刀劈在九灕背上,刀口從她的心髒處險險擦過。九灕的胸口開出艷麗的紅花,但她慢慢站起身來。她的頭發凌亂,臉上滿是血跡,金色的眼眸滿是寒霜。她冷冷地說︰「天兵……呵,這就是天兵?這就是保衛著我們不讓妖魔入侵的天兵?你們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大膽狐妖,辱罵天兵,罪加一等。」

「呵,誰在乎這‘罪’不‘罪’的。你們才是這琳瑯山的罪人。」

九灕只覺得渾身充盈著她幾乎控制不了的力量,思緒逐漸模糊,動作已經不靠思維來控制。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眸已經轉為最燦爛的紫色,發絲也變成與紫羅蘭一般的色彩。她的手輕輕一揚,地動山搖間,一輪金色月牙飛到了她的手中,親昵圍著她轉。她又一揚手,那月牙朝著天兵飛去。她冷冷看著那幫呆若木雞的天兵,心中一快,而月牙已經劈在山上,滾落的巨石把他們壓得哭喊不得。九灕正要第二輪攻擊,結果了他們,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喚她的名字。

「九灕!」

「師父?」

九灕回過頭,在朦朧間見到了師父的身影,露出了微笑。她的發色慢慢恢復正常,身體軟軟倒下,口中還喃喃地說︰「師父,他們欺負我。」

「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師父說。

「嗯。師父來了就好了。」

九灕的體力早就透支,見師父來了才敢軟軟倒下。她躺在師父的懷里,含笑閉上了眼楮,只覺得就算一會就是世界末日都不打緊。

因為師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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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灕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身體每一寸都疼得厲害,連起身都有點困難。她呆呆看著有些熟悉的房間,下床想給自己倒點水喝,但手一抖,茶壺跌落。听到聲音,兩個少女急忙跑了進來,說︰「九灕你醒了?」

「你們是……怎麼那麼眼熟?」

「我們是艾草、艾葉!你那麼快就把我們忘了?」

她們送給九灕一個大白眼,氣呼呼地說,沒有了方才的歡喜神色。九灕猛然驚醒,說︰「對對,是你們!抱歉,我現在頭有點暈……我怎麼會在這里?」

「天君把你抱過來的喲~~」

她們一齊對九灕獰笑,九灕渾身一寒,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看錯她們了——什麼溫柔嫻雅,她們明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嘛!艾草為九灕倒了一杯水,對她眨眨眼楮,笑得曖昧︰「九灕仙子,現在你可是天界的紅人了。」

「什麼紅人?」

「都說你力拔山河,一己之力就擊退了幾萬天兵天將,而且還降服了天君,是未來的天妃娘娘。」

「胡說什麼啊!我哪里擊退幾萬天兵了?我只記得有一千人來了琳瑯山,然後……」

九灕混沌的腦子終于逐漸清明。

她想起了琳瑯山上的那場殺戮,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嘴唇顫抖,艱難地問︰「你們可知道琳瑯山的近況?」

「我們不知道。」

艾葉、艾草互看一眼,然後齊齊搖頭。九灕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但見她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心涼透了。她說︰「你們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天君。」

「九灕你不能出院子啊!」

「九灕!」

九灕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推門就走了出去,然後被艾葉、艾草齊齊抓住。她們死死抓著九灕的胳膊,說︰「九灕你就別為難我們了,你真的不能出去!你出了這院子天君可就保不住你了!」

「你說什麼?」九灕呆呆地問。

艾葉沒想到妹妹居然心直口快說出了秘密,狠狠等了她一眼。艾草心虛低頭,艾葉深吸一口氣,然後笑著說︰「九灕仙子,我們先回去,我和你細說可好?」

「好。」九灕定定看著她,然後說。

于是,九灕終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傳說,那天她大發神威。她變身為三頭六臂的怪物,只一聲吼就地動山搖,手中的彎月更是斬下萬人首級。天兵被山石砸得傷亡慘重,要不是曜華天君及時趕到收復了她的話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曜華天君不愧是戰神,與她大戰三百回合後將她擊敗,可是在打斗中他們眉來眼去,居然衍生情愫。天君不管世俗的眼光與身份懸殊,金屋藏嬌,與她虐戀情深,恩愛纏綿。天君把她藏到了院子里,保她周全,甚至為了她頂撞了天帝……

「你……說的是我?」九灕呆呆指著自己。

「當然是你了。」

「我三頭六臂,我有那麼大本事,我還和天君……哈,太搞笑了吧。」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天兵確實傷亡慘重。九灕仙子,你還是別出院子了,不然落到別人手里天君會很難辦。」

「知道了,謝謝。那……琳瑯山的人呢?他們傷亡如何?」

「好像是……沒幾個活的。」

「嗯。謝謝,我想一個人靜靜。」

艾草、艾葉互看一眼,都輕輕嘆氣,到到底還是悄悄離開。九灕呆呆坐在窗前,不敢相信伙伴們就這樣離去。

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說笑聊天,他們還戲言要去參加她的婚禮的!他們為什麼說話不算數!為什麼她的出現每次都只是帶來災難罷了……

九灕腦中一片雜亂,無力抱住膝蓋,把臉埋在里面。她愣愣看著手中的尋玥,簡直不敢相信就是這個漂亮的小東西居然沾滿了鮮血。

艾草和艾葉是騙人的吧……我那麼弱,怎麼可能殺人,還殺了那麼多?當時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很憤怒,很想發泄。我……真的殺人了嗎?就和七夜一樣?我的手上也沾了血了嗎?

九灕呆呆看著自己干淨的手掌,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看著尋玥,想把尋玥縮小,沒想到尋玥果然听話地變成只有拳頭大小,正好佩戴在腰間,煞是好看。她輕輕觸踫著冰涼的尋玥,心中卻是苦澀難言。

師父說,尋玥認主,只有在主人逝去後才會服從第二個主人。尋玥听她的話就是認她為主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師父……

不,這不可能!師父一定是騙我的!九灕緊咬嘴唇。

————————沒事兒再割一下——————————————

時間一天天過去,九灕閑的就快發霉了,但還是被禁足在宮殿里。她越來越煩躁,連帶看櫻花也看不順眼。她現在唯一的消遣就是踢樹,看著櫻花在地上化為水,心里滿是破壞的快感。雖然這九瓣櫻珍貴,但艾草、艾葉也不敢阻止她,只能變子法子對她好,讓她派遣寂寞。這天,九灕又在樹下抓花瓣玩兒,突然覺得腦袋一痛,回頭一看,原來是修羅拿石塊砸她。她模模頭,懶懶地說︰「干嗎啊,你真無聊。」

「喂,你不生氣嗎?」修羅湊上前來︰「我拿石頭打你你都不生氣?」

「打就打唄。有事嗎?」

「沒什麼,就來看看天君‘金屋藏嬌’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哦。」

九灕懶得和他計較,托著腮看著落英繽紛,眼中滿是迷茫。修羅記憶中的九灕是活潑愛笑的,沒想到她現在那麼安靜萎靡,捉弄她、妒忌她的心也沒了,坐在她旁邊陪著她。九灕過了很久才察覺到他沒走,干笑一聲︰「你怎麼沒走?」

「看你心情不好,本大爺賞臉陪你啊。」修羅仰起頭,很拽地看著她。

「胡鬧什麼啊,小屁孩。」

九灕心一軟,伸手去模修羅毛茸茸的頭發,修羅齜牙咧嘴地張口就咬,九灕急忙閃躲,和修羅的打鬧中也終于恢復了點精神。她躺在地上,問︰「修羅,我是不是惹了很大的麻煩?」

「你也知道啊。」

「說實話,我當時已經沒有意識了……一點記憶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不是……只有被什麼東西附身時才會這樣嗎?可我們神獸都是有天生的靈氣,不會那麼輕易被上身的。」

「這我倒不知道。修羅,琳瑯山的那些人……真的都死了嗎?」

九灕還是不敢相信琳瑯山真的成了一座死山,鼓足勇氣問修羅。修羅一怔,然後壓低了聲音說︰「死了很多,但也有活下來的。你放心啦,這些人來世都會有補償的,說不定他們來世還有機會成仙。」

「來世補償?」

「是啊。他們……沒有作奸犯科,也算是枉死,所以地府的閻君會給他們相應補償。他們也許來世直接做人,這樣生活便宜些,修仙也容易些。所以你安心啦。」

「嗯。」

雖然知道修羅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這樣避重就輕,但九灕也明白這是天界大多數人的想法。枉死又怎麼了?就算是天界有點對不起你,來世再補償下就好了,說起來還是你佔了便宜嘛。

呵……這就是天界的思維吧。為了殺幾個逃犯,死一些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還應該為自己能為天界而死而驕傲。

真是笑話。怪不得師父和七夜都對天界嗤之以鼻。他們這樣真是讓人看不起。

九灕想著,嘲諷一笑,如花面頰上的淡淡笑容讓修羅忍不住紅了臉。

他平日也算是見多了各類美女,她們有的優雅似蓮,有的端莊似瓊,真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那樣嘻嘻哈哈,一點女性溫柔都沒,還那麼討人厭,不知好歹。他妒忌天君對她和善,總想著她走了世界清靜了,可是她離開後他又會覺得無聊……這次天君抱著她回宮,天界震動,連天帝都被驚動了。大家都說這是天君心尖尖上的人,但天君的小心肝明明是他修羅啊!那個女人哪里輪的上!

可是,她確實還挺好看的,要是真的和自家天君在一起,生的小女圭女圭也不會差吧。呸呸,在想什麼呢!

修羅急忙收回思緒,不再去想。九灕並不知道修羅已經用未來婆家人的眼光在看她,輕聲說︰「這次倒是給天君添麻煩了。」

「當然了!要不是天君幫你你怎麼會活到現在,早上誅仙台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應該確實不是你做的。你那麼沒用,哪能殺那麼多天兵天將。」

「呵呵,謝謝你信任了。」

九灕嘴角微抽,無奈笑笑,但到底恢復了一點活力。她悠悠地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

「快了。」修羅安慰她。

「呵,謝謝你啊。」

「喂,不要模我的頭發啊!發型會亂的!喂!」

九灕和修羅打鬧,只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修羅走後,她一個人在櫻花樹下無聊地數著花瓣,只覺得一陣掌風襲來,一道血痕就這樣浮現在臉上。她模模臉頰,看著凰羽挑釁的面容,卻突然沒有任何心思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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