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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雪,不期而至。舒 起初,一片片,一點點,稀稀疏疏。漸漸地,飄飄灑灑地彌漫而來。沒有雨那麼張揚,雪是美麗輕盈的白狐,悄無聲息地覆蓋了喧囂的世界,大地銀裝素裹。豁然安靜了。

王子被眼前美景誘惑,迷醉于大自然的饋贈。遂起身,漫步于野外,置身于雪中。張開手臂,讓雪花一點點滲透入懷,洗滌積攢了一個冬天的憂郁和塵埃。

他孩子一般在原野一路瘋跑,盡情撒野,在漫天飛舞的雪中放肆地渲泄。

回到寢室,意猶未盡。打開電腦,信手拈來寫下了一首《雪》︰

妖嬈的白遴狐

銀河

蹁慘躚

水袖起舞

漫天梨花

覆蓋山

覆蓋世界

覆蓋了過往

一片

銀裝素裹

遮不住

枝頭

一點綠

正是那

不屈的頭顱

將不可一世的雪

擊穿

領略夠雪景,寫下幾行瀟瀟灑灑的文字,王子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感覺輕松了許多,愉快了許多。

蟄伏于胸中的痛似乎昭然若揭。

如果說以前他還在乎小燕,不如說現在他已麻木。人在清醒時尚能拒杯,當他已經深醉,會情不自禁地舉杯。正如此時的王子,痛到不識滋味,已不在乎傷口深淺,甚至心甘情願被折磨,蹂躪和踐踏。

正所謂愁到深處不識愁,痛到深處不知痛。

婚姻讓他愈來愈孤獨和無奈,面對困境,毫無能力駕馭,最好的結局是安于現狀,最佳的答案是隨波逐流,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梁鄉長帶隊值班,見王子提前來鄉政府,有些意外。連忙跑過來給鄉長拜賀新年。「王鄉長,新年好啊,還不該你值班呢,怎麼不在家團聚,跑這兒來吃苦,這鬼地方哦,過年都找不到一家營業的飯館,可害苦我們了,頓頓在伙食團煮面條吃呢」。

王子問「伙食團不是提前準備的有蔬菜和肉嗎,足夠撐到初九廚師正式上班呀,怎麼就天天吃面條呢」。

「哎呀,王鄉長呢,輪到我們這班兒啊,都是幾個男光棍,一個比一個懶,也煮不出來啥好吃的呢,只好澇著肚子了」。

「你看你看,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哈,年前我還專門安排伙食團買了好多好吃的呢,放在那兒,你們寧願餓也不動手,真是懶到家了哈,走,走,今天中午我親自下廚房,給咱哥們幾個弄點好吃的,犒勞犒勞辛苦了幾天的大家」。

說完就和梁鄉長兩人到了廚房,挽起袖子動手煮飯。

其他幾個值班的人,見鄉長親自動手煮飯,也坐不住了,紛紛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幫忙。

「去,去,去。你們幾個一邊玩去,別在這礙手礙腳,七個廚子八個客了」。

梁鄉長問「鄉長,準備給兄弟們喝一杯不」。

王子一邊忙著一邊回答他「當然,我把菜給備得足足的,夠你們幾個餓鬼饞一頓哈」。

梁鄉長屁顛屁顛地跑出去買酒去了。

雪還在洋洋灑灑地飄,天氣更加寒冷。有人撿來一些干柴,在廚房旁邊一處敞房里燒起一大堆火,聚在一起取暖,有說有笑地等著鄉長酒肉伺候。

廚藝本來就不錯的王子,只一會兒功夫,滿滿一桌子色香味美的各式菜肴香噴噴地擺上了桌。

眾人有些迫不及待,酒未啟封,喉嚨已癢,筷子更是捷足先登。」嘟嘟--嘟嘟」一輛紅式高級轎車駛進了鄉政府大院。

正酣暢淋灕的一伙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都不明白這麼大的雪天,有誰會突然在新年大假期間來訪。

王子心里也在納悶,莫非是上級領導暗訪或者是督查來了。感覺有些不妙。

正疑惑時,白雪率先下車來,沖著傻站著的一群人打招呼。

旋即,一絕色美女從駕駛室里飄了出來。

白雪拉上她,來到驚魂未定的這伙人面前。

梁鄉長拍了拍心口「白雪,你可嚇死我了,我們都以為督查來了呢,要是被逮著我們喝酒,那就完蛋了,我這心啊,還撲撲跳呢」。

「嘿嘿,嚇著你們了吧,沒事,沒事,美女給你們壓驚來了」。說完就給大家介紹面前這位美女「我閨蜜加同學,紅梅,現在是深圳一家公司高管,絕對白領額,這次回老家過年,專門看我來了呢,可把我幸福死了,嘿嘿」。說完很開心地笑著,一一把大家介紹給了紅梅認識。

見到王子,白雪猶豫了一下說「鄉長,你怎麼提前來值班了?」。剛問了這話她很快又轉移了話題。「紅梅,這是我們王子鄉長,特有才,人家可是名副其實的詩人額」。

紅梅一雙漂亮的眼楮,認真打量起面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心里一絲異樣。

說「王子,這個名字就充滿詩意呢,指不定是一匹白馬額,或許是一匹千里馬額」。

這話說得有點令王子不好意思,但很快他就對答如流「哪里呀,你高看我了,本人既不是白馬,更不敢稱千里馬,如果真要說是一種動物的話,那我就是一頭行走在山間小道的騾子,雖有蹄,一生未曾踏過廣袤的草原,周--旋于鞍前馬後,勞碌命而已」。

「哈哈,果然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來,王子鄉長,敬你一杯」。說完紅梅端起酒,和王子踫了一杯。

待紅梅依次和眾人舉過杯,王子也回敬了紅梅。

第一杯認識,第二杯加深應象,第三杯相約聯系。杯杯酒喝得理由十足,喝得意猶未盡。紅梅似乎也不推王子的杯,說什麼都笑眯眯地舉著杯等酒。在一旁看熱鬧的白雪有些著急了,站起來攔下正要喝第四杯的王子「得,得得,我看你們啊,還對上了哈,這酒不能再喝了,我閨蜜第一次來,你們得手下留情啊,醉了不好吧」。

紅梅對白雪說「沒事啊妹妹,我能應付,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心儀的帥哥,我怎麼也得盡興陪幾杯,嘿嘿」。

王子哈哈大笑,表示樂意接招。

梁鄉長听紅梅這麼說,也來了興致。主動站起來挑戰「好啊,美女,我也敬你一杯,雖不是帥哥,也認識認識美女行不」。

見過大場面的紅梅,毫不示弱。豪爽地遞過杯子。

白雪知道這幾個人的酒量遠遠不是紅梅的對手,也沒有再阻攔,只是淡淡地說「我看啊,你們個個心懷鬼胎哈,看見美女腿就邁不動了吧,喝吧,喝盡興,指不定都被美女灌趴下才甘心」。

白雪偷偷地看了一眼王子,滿臉紅霞飛依然還興致勃勃。她有些奇怪,似乎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已找不到任何痛苦和憂郁,難道他已經忘記了那天的痛,或者已不在乎了,或者已經習慣了小燕的無理取鬧,或者他已經作出了某種選擇?。

而貌似開心的王子,一直在暗暗關注白雪的一舉一動。面對白雪,他又一次感到了內疚。他的心在為可憐的白雪滴血,一場場飛來橫禍不該一次又一次地打擊無辜。

那天的事,太突然,太無理。她受到的傷害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無法承擔的羞辱。最顏面掃地的不是他王子,而是白雪。最不公平的是上帝,這麼大的磨難為什麼要一個美麗的女人來承受。

他也感覺很奇怪,短短的時間內,遭受過巨大刺激的白雪似乎隱藏了一切,似乎很坦然了。

王子明白,在這樣的非議面前,只有白雪能夠泰然處之。她的淡定理智,從某種方面來說,是對王子最大的安慰。

不記仇恨,必是大愛。

這樣可心的女人,王子既感激,又崇拜。

有一種感覺是一生難求,有一種惋惜是相見恨晚。

忍不住偷偷地看了白雪一眼,而這時的白雪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瞬間如一股電流,雙雙擊中。雖沒有言語,但都收到了比言語更多的信息,短短的一個眼神,都讀懂了彼此的內心,有安慰,有鼓勵,有默許。甚至有更多更多語言無法表述的東西。

只有他和她能交流,能听懂彼此在談論什麼。

雪還在飄飄灑灑地飛舞,酒桌上依然熱情高漲。寂靜了幾天的鄉政府大院因兩美女的到來而活躍了起來。大家已有幾分醉意,白雪感覺該收場了,站起來和紅梅悄悄耳語了幾句。然後轉身對梁鄉長說「盡興了吧,嘿嘿,領教我們紅梅美女的厲害了吧,我看你們還是乖乖認輸回家休息去吧,一個個都醉上心頭了呢,我呢陪著閨蜜聊磕去了,你們慢慢收拾哈,就不陪你們了」。

梁鄉長一伙人早已俯首稱臣,甘拜下風了。連忙站起來送美女回寢室。

王子也跟在後面,打算上樓休息去。

紅梅轉身拽著王子胳膊,挽著他說「帥哥,今天好像有心事額,我看你是保留了一手,這樣吧,哪天請到深圳來做客,我作東,一定陪你開心,怎麼樣?」。

王子似乎不習慣被美女這樣攙扶著,觀念保守的他,臉唰地一下紅了,扭扭捏捏地說「那是那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拜訪」。

「嗯嗯嗯,你可得記住我,不許忘了我哦」。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羞得王子有些尷尬,再也不敢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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