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打電話問小燕,和王子是怎麼回事,鬧得滿城風雨,都有人報告到他那兒去了,說都是公眾人物,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因為爭風吃醋而影響了干部在群眾中的威信,更不能因小失大,毀了個人的政治前途。舒殘顎
小燕一听趙縣長說話的語氣很重,感覺事態嚴峻,立即給縣長回話說,這事得面見,正想詳細地匯報一下詳情。
趙縣長要小燕下午到他家細談,小燕爽快地應了,暗暗想,只要有機會,她一定得爭取領導的理解和信任。
放下電話,她有些不安。都是老公惹的禍,如果有什麼差錯,這回一定不能饒恕了他。這個家伙,是不是背叛了她,值得懷疑。匿名信里透露得很清楚,他們倆形影不離,彼此曖昧,已是公開的秘密。如果有人刻意誣陷的話,可是那天她親眼目睹了王子和白雪在電腦面前親親熱熱,那張借據也無法解釋,白雪為什麼要主動幫助,而且還偷偷地還回了那張紙條,難道是那個女人用金錢誘惑了他的定力,更無法理喻的是,明明鬧得不可開交,王子還毫不隱蔽地給白雪打電話了,分明是惦記著那個女人,怕白雪痛苦不堪,如此想來,他們肯定有鬼,一切都環環相扣地證實了所有的猜測。
想到這,小燕更無法自持,來來回回地在自己辦公室不安地走動。
她覺得,受侮辱的不是白雪,而是她自己。
王子是她唯一的戀愛,以為是幸福,到頭來卻是陌路。
其實,在小燕內心深處,對婚後的王子是不滿意的,甚至有些失望。丈夫總是一個小弟弟的感覺,吃喝拉撒都得管。文弱書生的樣子,缺乏鴻鵠之志,有時候希望能借一個肩膀靠靠,做一回小女人,也撒撒嬌,也溫柔一番。無奈王子給不了她這個感覺,總有一種失落,也隱隱有些不甘心。
但她是一個固執的女人,當愛情的激情變為婚姻的平淡,她選擇了隱忍,她認為一旦失去婚姻,丈夫就不復存在,剩一個寡女人獨撐風雨飄搖的世界,對人生來說,是殘缺的。依小燕的秉性,絕不會撒手放棄自己的男人,即使愛情已死,棄不棄權必須由她來決定。
正想入非非,楊局推門進來,小燕立即拉回思緒,滿臉笑容地請局長坐下來。
楊局對小燕很器重,他也明白自己日落江山,小燕是他未來的繼任者,所以他也願意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她來承擔。也有一點隱退卸擔子的意思。
今天來找小燕,就是要交給她一項重要的任務。把村村通工程讓給她來做。
這個工作,是廣電局目前最重要的工程,說白了就是給全縣每一個村都通上廣播電視信號,也在縣委立了軍令狀,力爭年底覆蓋完成到每家每戶。國家給了不少資金,配套設施即將到位,廣電局是主要牽頭人,時間緊,任務重,管轄資金也多,工作頭緒亂,楊局明白,小燕風風火火,工作能力強,在縣委也有良好的交際和溝通能力,這件事非她莫屬,是最適合的不二人選。
楊局簡單地向她談了任務和具體工作流程,並要她下午在局里錄制一期節目,以電視講話的形式向全縣人民作一個宣傳動員,講話稿已擬好,並帶來了,要她熟悉一下,下午就去錄像。
接到這個任務,有些忐忑。
楊局出門離開,小燕就趕緊認真地讀起講話稿,得精心準備一下。
匆匆吃過午飯,小燕回了家,洗漱之後,精心地著了妝,又打扮了一番,哼著歌去了錄像間。
她把自己復雜的另一面隱藏得很深,工作起來,誰也看不透她正動蕩不安的內心世界。
坐在演播台前,小燕有些不適應。明晃晃的水銀燈一打開,雪亮亮一片,象所有人的眼楮齊刷刷瞄過來,上過不少舞台的她,還是平生第一遭在鏡頭前特寫,有些緊張。
先坐了一會,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和攝像師聊了一些輕松的話題,感覺差不多了,才正式開始錄像。
半個小時的講話,很快就錄制完成,回放了一下,攝像師第一個夸起了小燕「局長,你棒極了,一點也不比央視的著名播音主持遜色,淡定從容,吐詞清楚,台風優雅,節目一播出,肯定能引起轟動」。
小燕笑了「你別拿我開涮哈,我可是新媳婦坐轎第一回,有不滿意的地方,你得刪了」。
說完,就在節目播出單上簽了同意。
回到辦公室,小燕有些暗暗得意,想不到她也能象書記縣長那樣,在電視畫面上過一把癮,在全縣人民面前風風光光一回。
還不到下班時間,趙縣長來電話催了,她這才想起答應去他家一事,拎起包,打了出租,風塵僕僕地趕到了縣長家。
一進門,就看見趙縣長早已等候在家,一個人正專心看電視。
小燕問「趙姐呢?」。
趙縣長說「她還能有什麼事,天天麻將啊,人家也是上下班制度,誰也不許遲到早退,紀律可好了,我看她啊,年終肯定得抱一個先進獎回來」。
說著就拉小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燕有些拘束,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卻是第一次跟他獨處于他家。
趙縣長起身到了一杯茶,又給削了一個隻果,遞在小燕手中。然後問「你們兩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上他鄉政府鬧去,小燕啊,再有好大的事也得從容一點嘛,鄉政府也是政府機關,你也是縣里干部,不能叫人家揪小辮子啊」。
言之有理,容不得反駁。小燕只好把王子的整個事情羅列了出來,說到動情處,受了天大委屈似地,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小燕傷心的抽泣,讓縣長無所適從。他伸出手,搭在小燕肩膀上,輕輕地拍了起來。
正淚流滿面的小燕,感覺縣長正在撫模著她。有些久違的激動,但很快又起了警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真想靠在這付結實的肩膀上,淋灕盡致地痛哭一場,也許能找回心底那一個失衡點,但她又怕投桃送李,委身于這個男人的懷抱。
趙縣長沒有更進一步,他垂涎小燕的美貌已久,苦于她天生一付倔脾氣,一直不敢下手強求。
他起身,抽了一張濕紙巾,體貼地擦去小燕粉女敕的臉上正咕咕流下的淚水。末了,將他拉入懷抱,輕輕地拍著她的頭。
半推半就的小燕,沒有反抗。任面前這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善意地安慰自己。
這時候,他老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