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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無形,不易躲避,慕流音只能支起結界硬擋。舒 

那琴音撞在了結界之上,震起一**的漾蕩,慕流音亦是覺得胸腔內一陣血氣翻涌,不由緊緊擰起了眉。

好厲害的琴音!好凶猛的殺氣!

一夕此時面色肅殺,十指如梭,幽幽琴音剎那徹天。

但聞凌厲的琴音一波比一波狠絕,那結界在琴音的攻勢之下漸漸變得薄弱,幾乎就要被擊碎。

離草站在一旁,因著琴音並非沖著她而來,所以她感受不到其中的殺氣。

然而,看著師父那凝重的神情,還有那即將碎裂的結界,她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她想去阻止,奈何捆妖索在身,她無法使出力量,唯有求助于體內的蒼緋︰「大叔,借力量給我,幫我掙月兌這捆妖索,我要去幫師父!」

然蒼緋只是冷冷一哼︰「你以為本君會答應麼?」

難得的一場好戲,他可是還沒看夠,況且他怎可能讓她去幫自己憎厭之人?

「你……」離草一時氣噎,卻是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焦急地又將目光投向了師父。

又是一波強勁的琴音襲去,但聞「轟」一聲響,擋在慕流音身前的那結界被硬生生地擊成了碎片,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而慕流音亦是受那勁氣的余波,腳下退了兩步,然後生生定住。

強壓下胸口那股翻涌的氣血,他凝眸緊緊盯著一夕。

被動防守並非長久之計,需得盡快拿下他才行。

他右手微微握起,幻化出清霜劍在手。

一夕十指如飛一般在琴面上舞動,琴音越來越急。

音波一波接著一波壓來,每一波都帶著極其凶猛的妖力。

這強大的妖力匯聚成一大波襲卷而來,好似千軍萬馬壓陣,銳利而激蕩的響徹在天際,無比肅殺。

慕流音迎著那音波,面色不改,不急不慌地抬手舉起清霜劍橫于身前。

左手兩指緩緩劃過劍身,劍身上便漸漸泛起青藍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盛,忽而化出數道青藍色的劍氣圍繞在了他的周身。

離草知道這招乃是將天地之氣與人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以劍護身,以人御劍,屬于最強的防身劍招。

但是,只這樣未必能完全抵擋得住音波的攻擊。

當然,慕流音也未想就這樣結束。

他手中清霜劍高舉,圍繞在身旁的劍氣立時騰空飛起,成一道圈形向一夕頭頂正中的上方聚光去,最終那無數道劍氣聚合又化為了一柄巨大的氣劍,有如雲破天開之勢朝一夕直刺下來。

這竟是昆侖最強的一招上清破雲式!

只是如此一來,他身前便再無防御,生生地受了那強大的音波一擊,連連退了好幾步方能定住身形。

他手緊緊捂在胸口處,雖然強力壓制,卻乃阻不住緩緩自嘴角流出的鮮血。

而一夕指尖快速翻動,又迅速地彈出幾道音波去擋那一招,但卻是遲了。

亦是那一招劍氣太過強勢,他的音波也無法完全化解,雖然身形同時向旁閃躲,但到底慢了一步,亦是受了一劍,一口鮮血當場噴出,一手支著琴才不至于站不住身子。

這一下,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離草一面擔心著師父的傷勢,一面又仍放不下一夕,只能焦急地喊著︰「師父,一夕,別再打了!」

一夕只是看著慕流音,眼眸中有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卻是冰冷的︰「不愧是昆侖的執劍長老,即便在損耗了大量靈力之下,依然能使出這般強勢的一招,只不過,現在的你還有多余的靈力再接下我的攻擊麼?」

說罷,他眸光一凜,周身驀然騰起一股強大的妖氣,連帶著他的衣袍也隨之翻動飄舞。

而他的面容也微微有了一些變化,眸光漸漸變作了緋色,眼圈泛出深深的紅線,而唇色也越來越深,成了一種妖異的紅。

他……這是在妖化!

他是人妖所生,身體里流著一半的妖血,只能算作半妖。

所以,他妖化無法幻出真身,只能讓自己身體妖血的力量全部都涌露出來,將妖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而慕流音此刻雖然面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心里卻是苦笑。

方才那一式可謂是耗盡了他最後一點真氣與靈力,此時的他也只是勉強站著而已。

若是妖化後的一夕真要殺他,他當真是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他柔和的眸光看向了一旁的離草,唇際微微勾起,綻出一抹飄忽的淺笑。

那笑看在離草眼里,竟是莫名的一陣心驚肉跳,心底陡然涌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然——

只听慕流音對著一夕緩緩道︰「當初是我的過錯害了你與你的母親,此回便是死于你手也無怨言,只是,希望你放過我的徒弟,不要傷害她。」

「師父!」未想他竟說出這種近似遺言的話,離草胸口不由一痛。

一夕眸光閃了閃,依舊只是一聲嗤笑︰「好,我便成全你這個遺願,受死罷!」

說罷,他將琴一翻,指尖一挑,五根琴弦便如利箭一般朝慕流音幾處命門直射而去。

「不要——!」離草失聲喊著。

蒼緋只覺她體內那股被壓抑的力量在劇烈翻涌著,似就要掙月兌禁制完全涌現出來,心下不由一驚。

就在這時,忽而一道身影自慕流音身後掠出,只聞「叮叮叮叮叮」五聲脆響,那五根琴弦竟是被擋了下來。

一夕眸光一凜,冷笑︰「呵……原來還有幫手,怪不得這般鎮定。」

「師兄?」慕流音看清眼前之人,不由一詫。

來人手持狼牙 ,滿面冷肅之色,目光凌厲,赫然正是胥焱長老。

「哼!流音,你真是好生糊涂,竟為了救這等逆徒連性命也不顧!」胥焱轉首看了慕流音一眼,眸中似有失望與責備︰「若非我听掌門說起,一路找來,只怕你就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逆徒送了自己性命!」

慕流音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沒有說話。

胥焱凌厲的目光又看向對面的一夕,厲聲道︰「你便是毒殺了城中幾條人命的妖孽?!哼!讓本座來誅了你!」

說罷,身形掠起,手握狼牙 ,夾帶著一股強烈的勁氣朝一夕當頭劈去。

一夕身形疾退,一面以妖氣化作琴弦,指尖挑動,又是一卷音波回擋。

幾番來回之後,一夕終究也受了重傷,哪里再抵得住胥焱猛烈的攻勢,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離草一時間又忍不住為他擔憂起來。

「唔……」胥焱一 正擊中一夕的左肩,只听得一夕一聲悶哼和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又是一口血生生地吐了出來,踉蹌地退了幾步。

「一夕!」離草只恨自己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什麼都無法阻止。

就在胥焱準備就這般將一夕直接誅于 下一時,又是一道黑影竄出,將一夕拉過來,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離草看見那黑影之時,卻是不由一怔。

那是一名蒙面的女子,雖然看不見她的模樣,但她那極美的鳳目,離草卻是絕不會忘記!

她不是正是那夜來搶騰蛇卵的魔族女子,也就是害了洛公子與雲嫣的那女子麼?!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想起一夕說過,取下他手上鎖靈鐲的是魔族,莫非就是這女子?!

而慕流音看見這蒙面女子時,亦是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為何他對這女子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胥焱冷眼看著這突然竄出的黑衣女子,哼了一聲︰「果然還有同伴,魔族的?妖魔果然都混到了一起,也好,就讓本座將你們一塊兒收了!」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笑聲極之婉轉動听︰「那倒要看看胥焱長老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那輕松的語氣竟然還帶了絲嘲諷的意味。

這一下自是將胥焱立時激怒了,當下便持著狼牙 朝她劈了過來。

那女子將一夕推到一旁,只身迎了上去。

然而,幾番回合下來,那女子似一直都只是在閃避,並無要攻擊的意思。

而且一面閃,一面嘴里還不時地說著一些譏誚的話語。

胥焱見狀不由更怒,狼牙 上立時凝聚起強大的靈氣。

慕流音一直在凝眸觀注著二人之間的對戰,終于漸漸發現有什麼不對了。

那女子雖然一直閃避,卻是在慢慢向離草身旁靠去。

直到胥焱那強力的一擊準備出手之前,她就在離草身邊極近的地方,那力量若是放出,定然會波及到離草!

「師兄,住手!」慕流音察覺到這一點時,立時出聲阻止胥焱︰「莫要傷到了小草!」

然胥焱只是冷然一哼︰「她本就是昆侖的罪徒,死了也活該!」

說罷,他手中狼牙 一揮,帶著移山倒海的力量朝那黑衣女子襲去!

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身形陡然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而離草卻是避無可避,感覺到那強大的力量迎面壓來,她根本無處逃竄!

「好個歹毒的女子!」只听體內傳來一聲輕斥,忽而一股力量涌出,生生將她身上的捆妖索掙斷。

離草反應極快,知道是大叔的力量在幫她,在身體一解除束縛的那刻,她立時迅速地凝聚了靈力化作結界抵擋在面前。

只是,胥焱傾盡了大半數功力的一招豈是她的力量可以完全化解的,她漸漸開始感覺到結界就要支撐不住。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又自她體內源源不斷地涌出,匯集在她的雙手,但見她手心紫光暴盛,竟是將胥焱那一招給完全擋了下來!

胥焱見狀,面色驟然一變,手中狼牙 直指向離草,厲聲問道︰「你這逆徒體內竟藏有如此強大的魔氣?!本座就知道,你是個禍害,留不得!」

方才那力量中的魔氣那般明顯,他怎麼感覺不到?!

這般強大的魔氣,萬一成魔,誓必是一大禍害!

離草聞言,臉色不由白了白。

未想她一直想要掩藏的事還是暴露了出來,這下昆侖定是更不能容她了!

雖然這魔氣並非她的,但是,大叔亦是為了救她才會泄露了魔氣,她亦不能在此時將大叔給供出來……

怎麼辦?!

而那黑衣女子此時則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半眯著眼眸似是準備看好戲。

「這就是你的目的?」一夕微微皺了下眉,眼中有眸光微微閃爍。

女子輕笑︰「不止,好戲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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