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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這世俗嗎?

「我的出現,恐怕不會為晚宴添彩。舒虺璩」她想到了四年前,e集團內亂,尹光耀以她非莫家之女挪用公司財產為借口佔據總裁之位。那時候,媒體對她的報道,只有諷刺。

他似乎也想到了這些,抱歉地沖她眨眼。他只是覺得她在perla的背後躲藏太久了,她該換種生活狀態。

「別去了,晚上我請你吃意大利大餐。」他故作輕松地說。

雨悸搖搖頭,收了那份請帖,「去吧,去看看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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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一間會客廳內。

她筆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撫著胡子打量。

他看著手上閃閃發亮的珠子,下巴上的贅肉輕顫。他年歲已高,身材有些肥胖。但紳士的眼神,帶著皇室特有的高貴肉。

雨悸站在他身前,雪白柔和的光將她的臉照得明亮。他滿意地點點頭,看那珠子光亮的壁上透出點點帶有中國特色的山水畫。

「父親,這是alice親自設計的。」彼得站在一側,來回在兩人之間打量。

老男人並未看他,只是看向依舊微笑著的女孩。

「希望您喜歡。」她朝他鞠了一躬。

這是不一樣的珍珠。她把珍珠內里掏空,只剩外殼,在外又套了層極薄的透明鋼化玻璃,玻璃間嵌著一副極細小的圖畫。白天,它是壁上有山水畫的珍珠,夜晚,它是能發出淡光的夜明珠。它是一粒神奇的珠子。

他頓了很久,才順了順金黃的胡子,朝他們微笑。

彼得笑得攏不住嘴角。他知道,父親重視認可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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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陰暗處,看著彼得眉飛色舞地跟描述他家族強大的血統。

他很開心,金黃色的劉海因為他夸張的動作不停地顫動。

她說,敬你一杯,謝謝你為perla做的一切。

他豪爽地喝完,一拍她的肩膀,客氣什麼。

她笑笑,倚在牆壁上,看樓下來來往往舉杯交談的人。裙畔掠過他的褲腳,彼得看去,略有所思。

「怎麼不穿我給你準備的藍色禮服?那可是瑞士設計新秀史蒂文參加歐洲設計大賽的作品!」

她回神,低頭看了眼自己,「這身挺好。」

彼得聳聳肩,有些失望。他記得,她愛藍色的晚禮服,無論淺,無論深。

她身上的白裙固然美,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妮晴挽著黑羽的臂腕緩緩走近現場的過程被她看得清楚。妮晴總是適合他的,她看到那個集聚所有燈光的女子溫柔地倚在他的肩膀上,他沒有拒絕,始終沖相機微笑。

他恍然看到,二樓的轉角,有一道寧靜的目光。

看到她終是驚訝的,想來他問出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來了?」

站在他面前是一如平常再熟悉不過的臉,可偏偏的,穿上白色拖地雪紡裙的她,好似站在世俗之外。她的身上,比往常更多了一份清冷。

奪回e集團,這是場戰役。是戰,便需要前鋒。

她,是時候站出來了。是不是將e集團奪回來了,她就能幫德里克贖罪?

「浩霖,你和她很配。」她看著樓下,那個和別人交杯笑靨如花的女人。

他神色一黯,突然說道,「你不該來的。」

她看向彼得早已離去的方向,聳聳肩,「遲早要出現的。」現在,是時候了。

她還是把話題扯到了他身上,「妮晴看起來,比一般的明星更有氣質。」

他有些發怒了,「為什麼你總說別人,不說你自己。」

「我什麼?」她問。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明知道我對你有感覺,你為什麼老是裝作視而不見。」

話一出口,連金浩霖自己也愣了。

她想他瘋了,他從不這樣。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這幾天內心白與夜無數的煎熬掙扎。

「浩霖,你是我朋友。」她的聲音帶著小心緊張。

他沒回應她,轉而強硬地將她抵在牆上,她看到了他眼里掩不住的哀傷。

他將臉慢慢地湊近她,微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

「你不要這樣!」她有些急了,雙手使勁地推他。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可是突然,他把頭重重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抱緊她的腰,像是最後一次貪戀她的氣息。

他想到了那個男人,像海一樣的男人。

「希望你幸福,雨悸。」他將頭枕在她肩膀上,悶聲說。

他離開了,頭也不回。他走回屬于他燈火閃耀的光景里,擁過身邊那個萬眾矚目的女人,滿臉微笑。

他的世界,該是星光熠熠璀璨輝煌的,為什麼此刻他的心,卻無比空曠。

他坐在嘉賓位上,看著她微笑著從二樓走下,穩穩地站在發言台上。三千青絲垂在耳畔,她美麗而堅強。

台下響起了無數的唏噓聲,議論聲,她是雨悸,也是莫語。是莫家的養女,也是挪用e集團財產一個月便下台的小總裁。

她是沒良心恩將仇報的壞女孩。

她笑了,她看著台下每一張陌生卻憤怒的臉,優雅地啟唇。

我是鐘離紀舒,是perla的創始人。我代表國際珠寶協會,歡迎各位的到來。

他挑眉。鐘離紀舒,他從未听過的名字。

她從台上走下,無視每一個人發愣的表情。她微笑,平靜地看每一個展品被變相地拍賣出去。

結束的時候,她從正門離開。意料之中的,一個個話筒爭相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微笑著,一個一個回答了有關perla的問題。

然而所有關于四年前的往事,她避而不談,依舊微笑著。

似乎,她的表情,只有微笑。

他任由妮晴挽著,由來往的嘉賓將他和她隔著兩個區域。

人群終于散了。他回身看著她,也笑了。

四年後的她,早已能一個人面對一切。

有人狂奔而來,擦過她的身軀。她沒站穩,跌倒在地。

金浩霖擔憂地跑過來。她的膝蓋,磕出了血跡。

妮晴半蹲,體貼地問,疼嗎?

她第一次近距離看這個漂亮的女人,她的臉龐,是東方女孩固有的柔和,她的眼楮,是明亮而有神的。

她搖搖頭,微笑掙扎著起身。

金浩霖不讓,一把抱起了她。他奪過了她剛想拒絕的話,「我送你回家。」

妮晴站在身後,愣愣地看他們離去。

她的傷不重,手掌和膝蓋磕破了皮。他輕輕地給她涂藥水,看她時不時皺眉。

她寂靜空無的眼眶,他看得分明。

「你們,怎麼了?」他疑惑地問道。

她搖頭。她知道他指的是誰。

喬安娜應該去找他了。此刻,他們是不是在一起。天黑透了,他和喬安娜,是不是也會走前幾天她和他走過的路,看他們相攜看過的星空?

他是不是也會擰她鼻子,親她嘴角,罵她是小妖精。

她用無邊的沉默回答金浩霖的擔憂。

她想起今晚他對她的表白,那是她再也無法面對的承擔。

她斟酌了良久,緩緩開口,「浩霖,妮晴,是個好女孩。世上能有哪個女孩,不顧結果,亦然決然堅守你十年。」

金浩霖皺眉,「你怎麼知道的?」關于十年。

「瑞克跟我講起的。」

他低頭細細檢查她的傷口,一邊無奈地問,「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面了?他還和你胡亂說些了什麼?」

瑞克什麼也沒說,只是為妮晴的一廂之情頗感惋惜,「今晚。」

他抬頭看著她,眼里是她不想探究的情愫,他正想開口,卻被她搶了先。

「浩霖,我也希望你幸福。」

他的眸色暗了暗,他很想說,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他知道,一旦說出口,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會越走越遠。

膝蓋上的傷不嚴重,只是有點疼罷了。她收回了被他處理好傷口的腳,縮在沙發上。

她愛極了這樣的姿勢,似乎只有將自己擁抱,她才能感受到所謂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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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集團六十八樓。

「啪」一聲,吳昊天的臉上已經多了一個五指印。

「怎麼做事的!她是perla的總裁,你他媽的為什麼不跟老子說!」尹光耀一腳踢在凳子上,發出巨響。

吳昊天低著頭,口腔里滿是鮮血的味道。他動了動嘴巴,有些艱難地開口,「昊天無能,請總裁降罪。」

尹光耀雙手抱在胸前,眼里是退不去的怒火。

好樣的莫語,敢來玩這招。既然你出現了,那就別怪我不折手段了。

不好意思,我怎肯將到嘴的肥肉,又吐出來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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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馳一臉憔悴地站在雨悸面前,那一刻,雨悸便知道,出事了。

他說,先生,去了。我總覺得,該告訴您一聲。

她手中的鋼筆無聲落地。她從座位上站起,受傷的膝蓋踫上了桌角,她一咬牙,便站直了身軀。

腦袋里轟轟作響,她深吸了口氣,佯裝鎮定,「什麼時候的事?」

他沉了沉聲,「凌晨二點。先生自殺了,割腕自殺的。我們誰都不知道他從哪里拿來的刀片。先生的死不能透露,我心里覺得忐忑,索性還是過來跟您講一聲。」

她的心里頓時悲慟,曾經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商界的一個領軍人物,如今,卻自殺了。

自殺了。

是對身在塵世的自己一種了結。

爸爸,你恨這世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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