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問天魅舞
大吼一聲，我閃過胡青牛炙熱指勁後，抽身逃出茅屋，「這里太小，施展不開拳腳！」
「小子，哪里逃！」胡青牛窮追不舍，手指間彈射出的火焰將我的頭發都烤焦了。
穿著女人的肚兜站在蝴蝶谷花草繁茂地草地上，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氣惱的將抹胸撕開，往撲來地胡青牛身上一擲，閃身避開他凶猛的一擊。施展「迎風柳步」在彩蝶間穿梭，閃避開胡青牛一次又一次凶猛的攻擊，我的心頭一陣快慰。
胡青牛屢屢失手，面色鐵青，「小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能閃。」說話間，鐵拳暴漲，我猝不及防，險些被他擊個正著。
「果然是頭老牛，速度慢得像老牛拉破車……」我一邊凝神應付，一邊出口譏笑。
「要想讓敵人失去方寸，就必須要設法激怒他。」當小兵的時候，一個老兵曾語重心長地這樣對我說。
胡青牛果然著道，怒吼連連，「被老子抓到了，一定把你撕得粉碎。」
「老牛，就憑你這個酒囊飯袋也想抓到老子，未免太兒戲了吧！」我嘴上雖說得輕松，臉上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被激怒後的胡青牛速度越來越快，嘴里不斷噴出濃濃的「口氣」，燻得我頭暈目眩。
胡青牛的「口氣」越來越多，漸漸地我的視線都被模糊了，唯有一團模糊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砰地一聲，我被擊飛出去，還未等我緩過神來，胡青牛迎面又是一拳，這兩拳力道雖然不是很大，但卻打得我皮青臉腫。
「濃霧」中胡青牛張狂的叫道︰「小子，你不是很囂張麼！」說完，又一連打了我三拳。我的苦水都快被他打出來了，咬著牙沒有發出慘叫，更沒有跪地求饒，因為我曾說過——我不再是那個搖尾乞憐地乞丐了。
「呀哈，有點骨氣。」胡青牛戲謔的狂笑，「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
「咚咚咚」一連十幾拳打在我的小月復上，我口鼻滲血，腸子都快被他打出來了。
「只要你肯跪地求饒，你牛爺爺會給你一個痛快。」胡青牛銅鈴般大小的眼楮，閃動著火紅地厲芒，宛似暗夜中兩盞紅燈籠。
「做夢吧你！」我吐出口中地血末星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既然一心找死，老子也只好成全你了。」胡青牛這一拳很慢，但卻給我一種難以躲閃的感覺。腦海中一片混沌，我宛似置身一個難以掙月兌地囚籠，這一拳隔斷了我與天地間的感應。
「轟」地一聲，我地眉心倏地發熱，識海猛地刮起了一陣風暴。迷迷糊糊中，我似看到了一只黑色蝴蝶在我眼前翩翩起舞，舞姿平淡無奇，但卻變化多端……我沒有半點遲疑，跟著黑色蝴蝶一起舞蹈，我的身心完全沉浸在這「莫名其妙」的舞蹈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緩緩睜開眼，濃霧不知何時散去了，炎炎烈日早已西沉，只余下一道璀璨霞光。所有人都木然的看著我，就連胡青牛臉上也滿是驚駭之色。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對我而言剛剛那一幕不過是短短一瞬而已。迎風柳步在一剎那間跨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大巧若拙，因勢利導」。
「你的‘問天魅舞’是誰傳授于你的？」胡青牛面色復雜地望著我，問了一個讓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察言觀色片刻後，心中斷定︰「胡青牛一定和‘問天魅舞’地主人大有淵源，我若是冒充‘問天魅舞’的傳人，說不準他還會救我一命哩。」暗暗打定主意，我欲擒故縱的說道︰「老子沒听過什麼‘問天魅舞’，你要殺要剮快些動手，小爺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是卓長風那匹夫讓你來找我的吧？」胡青牛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心念急轉︰「難道他和卓大叔有什麼過節，不過瞧他地本事應該不配和卓大叔有過節……」不露聲色的冷哼一聲，「什麼卓長風，卓短風，小爺一個都不認識。」
胡青牛盯著我看了很久，顯然沒有發現什麼破綻，「難道你的‘問天魅舞’是雪兒教得。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胡青牛像得了失心瘋，自言自語。
我也懶得搭理，心中卻是早已有了一番計較。
過了良久，胡青牛才平靜下來，冷冷地說道︰「你如果再不說的話，別怪老子辣手無情！」說話間，他身後倏地飆出刺目的火紅色氣團，空氣中的溫度急劇飆升。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出賣老太婆師父的！」我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月兌口說道。
「老太婆師父？難道教你‘問天魅舞’的是個老太婆？」胡青牛瞪著眼，對我大聲喝道︰「快說，教你本事的那個老太婆，眉心是不是有顆紅痣。」
「士可殺，不可辱。你以為我會屈服你的婬威麼？」我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大義凜然的說道。我的眼楮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胡青牛，覺察到他面色不善，我立馬轉舵改口，「不過，你若是和老太婆師父是故人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胡青牛深吸一口氣，沉吟了許久，「她是我師妹！」
「啊？」我裝出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失聲叫道。
「很驚訝麼？」胡青牛眼神中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我訕笑一聲，隨口胡謅，「的確很驚訝，沒想到老太婆師父牙齒都掉光了，竟有胡先生這樣年輕力壯的師兄！」
胡青牛聞言面上出現一抹痛苦之色，雖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察覺出來了。胡青牛突然抬起頭，望著蝴蝶谷無憂無慮的彩蝶，悠然說道︰「當年，師妹就是整日和這群不起眼的小蝴蝶嬉戲才領悟出‘問天魅舞’這一曠古絕今的絕技……只可惜，天意弄人，讓天真爛漫地她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更讓人痛心疾首的是，為了救那個男人，她竟中了天下第一奇毒——彈指紅顏老……」
「……是我沒用，沒有治好她身上的毒……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師妹離開了蝴蝶谷，從此再無音訊。那一夜我在射工雪山峰巔指天立誓，今生今世絕不會再讓一個美人在我面前香消玉殞，也絕不會出手救活一個男人。」
望著胡青牛那張長著青斑地臉，我猶豫了一下，問道︰「難道胡師伯真的要見死不救麼？」我的聲音很輕，也不敢正面和他對視。我在心底也默默自責︰「難道為了活命，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了麼？」
「告訴我，你是在哪里見到她的！」胡青牛低沉的語氣，猶如一塊巨石砸在我心海，激起萬層波濤。
「我，我……」我欲言又止，這一剎那，我真的很想講出實話，可是當我看到胡青牛那一雙滿是期待的眼神，我遲疑了，「或許對眼前這個‘老人’來說，謊言比實話更能讓他心安吧。」
「……我是在一個自小流浪的孤兒，一日被一惡人所害跌落山崖，昏死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在一個黝黑陰冷的山洞，當時我又饑又渴，于是壯著膽子一直往山洞里面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洞底處，看到了一個老太婆，她頭發斑白，牙齒都掉光了，臉上長滿了皺紋，那模樣說不出地衰老，但她的聲音卻甜美之極，宛如少女。當時我還以為活見鬼了呢！」
眼角余光瞥見胡青牛正听得出神，我定了定神，繼續胡說︰「老太婆師父見我骨骼清奇，便收我做了徒弟，讓我藝成之後，替她報仇……唉，只可惜我學藝不精，如今別說去報仇，只怕連這條小命也保不住了。」
我揉了揉眼楮，擠出兩滴眼淚︰「師父她老人家在我臨走前，再三叮囑，她已經不願再見任何人了，讓我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她，今日胡師伯想問，我才如實相告……」最後說出這句話，是擔心胡青牛?逼著我帶他去找我的莫須有地「老太婆師父」。
胡青牛听完後，唏噓不已。望著滿天上下飛舞的彩蝶，嘆道︰「雪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在師兄心中你永遠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