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 將那個靜緣打發出去.有轉回到如煙的房間.此時廣寧庵的主持師太也已經感到如煙的房間.
看了一下.又讓尼姑給她上了藥.見瑞 進來.只當她是如煙身邊伺候的人.也不見多人情.
要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如煙來到這里.自己的庵上該是多安靜.可如今好了.不但時時刻刻有皇宮里派來的人.現在月復中孩兒都可能有危險.要是這關過去還好.要是過不去.真就有夠她們受得.
這些女人也真是看不開.想不明.為什麼就一定要進宮.難道宮中就那般好.分明是個大鐵籠.可卻偏偏願意做金絲雀.
廣寧庵的主持師太想著.又等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這位施主.我看如煙姑姑已經沒有大礙.先讓她好好休息.明日我就派人去宮里通知皇太後娘娘.將如煙姑姑接回宮中.」
送走主持師太.如煙的房間中一下子又安靜下來.瑞 也長長的舒了口氣.不過現在也不是安心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至少她要將如煙的身份弄清楚.
瑞 看著如煙.心想就算是要打探如煙的身世.自己也不能就明目張膽的問了.盡管如煙沒說.可她不是傻子.她能看出來.如煙對自己是抱著很大的敵意.
于是瑞 想了想.選擇了個認為不會有風險.又能拉進兩個人距離的問題問道︰「我听說這廣寧庵的很是嚴謹.平時到了晚上.就連一直螞蟻蚊子都出不去.你覺得那個靜緣能順利的出去.我看是不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出去了.你說皇太後真的能來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讓你出宮休養的.我只是覺得這事情肅王做不出來.」
「我沒把握.」如煙張開了眼.看了一眼瑞 .之前穆蕭被偷偷帶進宮中的時候.皇太後就在賭.賭肅王妃會用這件事做文章.賭她會將瑞 再次趕出來.
果然肅王妃沒有讓人失望.一切的計劃都按照最初的計劃進行著.若不是前個月.有人無疑發現豫王有另立他人為皇的想法.皇太後瑞希也不會出此下策.
她總覺得當今皇上是豫王的親生子.就算是如今被豫王妃完全奪了心智.他也不會做出虎毒食子的事情.但皇太後還是太高估豫王的人性了.很久以前.豫王就已經不知道人性是什麼.更不會對一個只和自己敵人親近的兒子有什麼特別的好感.
月寂寞的綴在天邊.斜照著樹影斑駁的投影在窗上.
夜風拂過葉梢.亦有瑟瑟之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靜緣不見回來.瑞 倒是等的有些心煩.如此等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瑞 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稍稍將窗戶推開一道縫.一股泥土的清新香氣撲面而來.
「外面下雨了……」瑞 這話像是說給自己听.也像是說給坐在床上的如煙听.
下雨了.瑞希還回來麼.瑞 開始擔心.就算是她來了.自己又能說些什麼呢.向她哭訴自己的不幸.瑞 覺得那不現實.這不符合自己的個性.
如煙起身從櫃旁取出一把古琴.這琴看上應該是很有些年代了.紋色陳舊.木質緊密.
弦上覆滿了灰塵.如煙輕輕用手拭去.頭也不回的問道.「瑞 夫人.據我所知你應該是不會彈琴的.但是皇太後娘娘很喜歡彈琴.不過她的琴只喜歡給一個人彈奏.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說.」
屋子里冷冷的.空氣里有潮濕的氣息.
瑞 輕輕搖頭.她根本就沒有趣思考如煙的話.隨意的回答說︰「一定是先皇.據我所知.皇太後娘娘和先皇的感情很好.」瑞 小小的保留了瑞希的面子.她知道如煙進宮時間並不算很長.對于先皇和瑞希的那段故事應該也不會很了解.既然如此.就留一段美好的愛情在人間吧.
「瑞 夫人.你到底是個好姐姐.好娘子.還是一個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呢.」如煙這次終于抬起頭.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瑞 ︰「以後有機會去問問肅王爺.也許他會告訴你一個答案.」
「你什麼意思.」瑞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有些緊張的問︰「難道你是說.」
「沒錯.」如煙給了瑞 一個肯定的回答︰「皇太後娘娘一直愛著的是肅王.當年之所以要嫁給先皇.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考慮.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之前在心中一直對你充滿了仇恨.甚至對你做了很多不堪的事情.」
「事情都過去了.」瑞 淡淡的說.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去回憶.況且現在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靜緣到底有沒有成功的進入到宮中.有沒有成功見到如月.如月又有沒有將如煙的事情告訴瑞希.
可轉念間.她又一切釋然.既然瑞希是愛著肅王的.又怎麼會看著肅王去送死呢.
「瑞 夫人.你就不要擔心.這事情一定會成的.太後娘娘如今也不能再為肅王也做什麼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你去完成她不能完成的事情.」
如煙說著.冷不防的用手撥弄著古琴.高亢的琴聲錚然一響.響徹在寂寞空蕩的屋子里.靜謐的空氣中沒有其他任何聲音.唯有這琴聲猛然扣住了她的心弦.
這曲調如此熟悉.瑞 心頭一熱.她記起這首曲子了.全部都記得.那是有一年.貴為高高在上的皇後.中秋家宴的時候.親自彈奏的一首曲子.
當時有很多人稱贊這曲子只應該天上才有.當時瑞 只以為是那些大臣們的阿諛奉承之詞.可今天她听見如煙彈奏.雖然是一樣的曲子.可是那種意境卻是全然不同.沒有那種深深的愛戀之情.
瑞 不由自主的向如煙走去.清冷琴聲帶著回鳴刺入她耳中.在心頭激起一層層漣漪.她只覺得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出許多圖景.仿佛許多年前的一個雨夜.也曾有個女子這般在窗邊撫琴.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嫁給肅王.她也不是皇後娘娘.那個時候她還覺得整天在自己後面叫姐姐的她是個聖母.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沖著肅王去的.只有在她的身邊.才能更加引起肅王的主意.
她的腦里亂成一團麻.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琴弦.隨著如煙的手腕微動.也依律摁起弦.瑞 的確不會彈琴.可是現在他所做的動作並非出自自己.更像是出自本能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瑞 忽然覺得.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回來了.而她這個來自未來的異類.終于可以悄悄退場.尋找其他的出路.
如煙吃驚的看著她.漸漸松了手退到一邊.看著瑞 熟練撫琴的動作.微微陷入了沉思.
這個女人不一樣了.跟剛剛那個.站在自己面前.冷面對視的人.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這個人到底是誰.
「果然還是這首曲子.姐姐好像很多年不曾演奏過了.好像從你嫁人之後就在沒有彈奏過了.」門外有人擊掌而贊.清澈的嗓音中有一絲干啞.不仔細听著實是听不出的.
瑞 聞聲一怔.仿佛是從大夢中醒來.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坐在琴案前.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手.再抬眼時.已經看見瑞希的身影走了進來.
時光的到底還是在這個曾經無比美麗的女人臉上留下了痕跡.盡管是精心打扮.可瑞 還是能夠看出她臉上的疲憊神態.
「姐姐.你終于又回來了.你可知道我很想你.你回來了.我的日子也終于有了盼頭.」
冷不防瑞 的手被瑞希緊緊握住.她的身體頓時僵住.背上瞬時沁出一層汗來.極力想掙月兌他的手心.卻覺得手上如被鐵鉗焊住一般.掙月兌不了分毫.
瑞 不知道一個女子.如何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皇太後娘娘.」瑞 最終還是掙月兌了瑞希的手.她匆匆想要行禮.卻被瑞希一把攔住.
「姐姐.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你我之間還要這樣麼.」瑞希說著.臉上有些動容︰「姐姐.現在請你救救我們.救救我.救救皇上.救救肅王.」
「皇太後娘娘……」瑞 到底是叫不出那聲妹妹.此時瑞 有些發懵.就算豫王有在大的本事.頂多也就是加害下肅王.那就有那麼大的能力傷害皇宮中生活的太後和皇上.
如果他真的能傷害到這華夏最高的兩位人.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救助他們.沒看現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
「皇後娘娘.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就算是幫忙你也要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瑞 有些為難的說︰「況且你看現在情形.我自己都是被人家趕出家門的……」
「豫王和高麗.還有天水聯合.想要逼宮.」瑞希沒等瑞 說完.便冷聲開口︰「但據我所知.這背後的真正主謀.應該是南疆的人.現在華夏是最危難的時刻.外面有三方的敵人的圍攻.內部豫王在對肅王下手的同時.也將壞主意打到了皇上的身上.」
「此話怎麼將.」瑞 見瑞希神情嚴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不敢在怠慢.于是急聲詢問︰「我記得我離開京城的時候.豫王可還在府中韜光養晦.怎麼我走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豫王就有了這麼大的本事.」
「姐姐.你這次回京之後.有沒有發現這京城活躍的人物中少了一個人.」
瑞希並沒有正面回答瑞 的話.相反她又跑出一個問題.
瑞 想了想.她還真沒發現少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