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莫猛地直起身,臉頰帶著悲痛,「你沒有被強|暴,真的,相信我。舒駑襻」
他說得誠懇,安宥璃臉頰上的淚忽地止住了,詫異地看著他的臉頰,「你說什麼?」
「我說,你還是那個安宥璃,屬于你自己的安宥璃。」
屬于我自己。她望著夏宇莫的臉,男人憔悴多了,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夏宇莫的腳上還只穿著一只拖鞋,另一只腳的腳底早已被磨得不像樣。
「是你救了我?」安宥璃抿緊唇,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我來晚了。」夏宇莫握上她的手,那緊緊的力度,卻令她感覺不到疼痛。
「那個人呢?」安宥璃皺眉,一想起他,她的心里總是有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被他逃走了,放心,警察不會放過他的,我保證。」他的堅毅臉龐印在她的眸中,她的心卻是安定了。
安宥璃不知道,他們之間何時變成了這樣,她築起的堡壘,正被他一點一點地攻破。
「咳咳,有沒有水?」安宥璃干咳了一聲,喉嚨痛得難受。
「等一下。」夏宇莫即刻松開抓著她的手,搖了搖床櫃上的水瓶,空空的,「我去打水。」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安宥璃愣怔了,她看著夏宇莫那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她支撐著坐起來,卻看到他的腳。
她記得,那只拖鞋,是他們家里的那雙,而另一只腳卻光光地踩在地上,後腳跟泛著紅色的斑斑血漬。她的心不知道被什麼重重地錘擊著,一下一下,停不下來。
痛得緊緊閉上了眼,眼淚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眶。為什麼,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夏宇莫。
半晌,一個溫柔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宥璃,怎麼哭了?是不是口渴了。」
隨後她听到了一個水輕輕倒在杯子里的聲音,安宥璃微微睜開眼,淚眼朦朧,如同杯口冒著的蒸氣。
輕輕將她扶起,「小心點,燙。」
安宥璃回望著他,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其實她並不是很討厭他,她輕輕點了點頭,抿了口水,卻還是燙得立刻離開了杯口。
夏宇莫拿回杯子,一口一口地想將它吹涼,「再試試?」
安宥璃看著他,毫不猶疑地對著杯口,似乎已經完全信任了他,結果還是一樣,將她的嘴角燙得通紅,口中火|辣|辣地疼。
他皺眉,想都沒想便將熱水一口含在嘴里,對著她的唇瓣,不帶情yu地,一點點將水灌到她口中。溫度,好多了,至少,不疼了。
她睜大著眼楮,看著夏宇莫擰著的眉,一定很燙口吧,可這是為什麼呢?他這樣無微不至地呵護,會令她離不開他的。
想到這,眼淚如同奔騰的河水,流到了他們緊緊相連著的唇角,夏宇莫似乎嘗到了一抹苦澀,微微睜開了眼。
他看到的是一張迷蒙的淚頰,如水的眸子再也裝不下一樣,傾瀉而出。
「怎麼了?還燙嗎?」夏宇莫輕聲說道,臉頰卻是分外的柔情。
笨蛋,安宥璃心中低低地嬌嗔,雙手毫不猶豫地摟上他的脖頸,送上她的唇瓣,那一點點的輕啄他的臉頰,如同蜻蜓點水般,慢慢移到了他的薄唇。
夏宇莫怔住了,他第一次反應這麼慢,忘記了回應。如同一個初戀中的男孩。
「宥璃?」他的聲音嘶啞,他忘記了該作何反應,在他印象中的安宥璃,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嗯。」她閉著眸子,學著他曾經霸道的樣子,一點點撬開他的唇瓣。
夏宇莫唇角微微地扯開,他笑了,緊接著便是瘋狂地回吻。
王均博靜靜地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忘情的兩個人,手中握著夏宇莫的手機。屏幕亮著,是金雅宣的短信︰宇莫,今晚一起吃飯吧。
他第一次這麼不知所措,他是不是不應該再當這個卑微的中間人了。總裁有他自己喜歡的人,而金雅宣,她喜歡著的,只不過是總裁的幻影。
太可悲。
王均博緊了緊手,握著手機的力度逐漸加大,定神,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病房。
「宇莫。」林宏奕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兩人如同觸電般地分離,「呃,這個……我只是想問一下,你腳上的傷口該處理一下了。」
安宥璃詫異地望向夏宇莫,皺著眉,怎麼一時忘記了,「那個……快去吧,不要感染了。」
「好。」夏宇莫微微一笑,轉身離開病房。
兩人步行在走廊上,林宏奕開口,「宇莫,你該不會是愛上安宥璃了吧?」
夏宇莫沉默,半晌沒有答話,「廢話少說,快帶去我包扎吧。」
林宏奕長長地嘆了口氣,「宇莫,你還真是個純爺們,腳底被磕成這樣,還有心情接吻,我看啊,你再親一會,傷口都愈合了。」
「阿奕,你找死吧。」夏宇莫冷聲道,像是被戳中要害一般。
林宏奕急忙扯開步子奔跑在前面,回頭望著那個想要揍死他,卻走不快的夏宇莫,「宇莫,我沒看錯的話,你臉上的那團紅光,叫害羞吧?」
夏宇莫咬牙,瞪著林宏奕,抄起腳上的另一只拖鞋,狠狠向林宏奕砸去。
包扎完畢,先是送安宥璃回家,他本想多陪陪她,卻接到了王均博的電話。
「總裁,有個匿名的包裹,收件人是您。」王均博有個不好的預感。
「知道了,到公司等我。」夏宇莫屏住呼吸,楊躍邢至今沒有落網,雖說是強|奸未遂,但那麼多警察在場,看到了安宥璃的慘況,盡管他極力地遮掩著安宥璃的身體。
他會令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