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想起曾經蔣明齊說過的話,這部戲是為了她量身訂做的,那不就意味著,戲中家境甚至于情節都與她相似?
他突然想到了安宥璃在戲中慢慢走入河中的畫面,他的心不禁猛地一揪。舒駑襻
不會的,不會的,現實畢竟是現實,劇本只是人創造出來的。
他失神地一笑,卻發現已不知不覺到了醫院。幸好一路上沒有什麼車輛,不然他不保證不會發生車禍。
易羽涵下車,抱起沈俞。安宥璃緊緊地跟在身後。
「醫生,我媽媽今天剛出院,腿就開始痛了。」安宥璃走到掛號處。
「不好意思,小姐,請先掛號好嗎?」夜班人員無奈地搖搖頭,每天出入院的病人那麼多,她哪記得過來。
隨後,她看到了一旁的易羽涵,他抱著一個中年婦女。
「你是說那個病人沈俞?」她怎麼可能會忘,易羽涵每次來醫院,都是去探望這個叫沈俞的女人,讓她好生嫉妒。
「是的。」安宥璃冷靜下來。
「不好意思,她的主治醫師劉主任已經下班了,這樣吧,您先送她出院前的病房,辦理一下手續,我會請別的醫生過來。」掛號處的女人顯得特別溫柔,她想表現出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
「謝謝。」安宥璃回頭望了望易羽涵,他微微一笑,走去了沈俞住了三個月的房間。
沒過多久,一個年輕的醫生走了過來。
「術後偶爾有疼痛屬正常反應,要選擇一樣良好的調理環境,以及每天堅持做骨關節的伸展運動,每次兩到三分鐘,每天三到四次,並且三個月後,就可以月兌離輪椅,試著用拐杖走路了。」
「醫生,那不需要做什麼處理了嗎?」安宥璃擔心地看了看她媽媽的臉色。
「我開一點止痛藥給她吃吧,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能夠保持調養環境的干燥,能通風、有光陽照射的地方,切記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這樣會使舊疾復發。」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楮,看著房內臉色各異的三個人。
易羽涵皺著眉,沈俞的腿變成這樣,離不開那環境的因素。「宥璃,搬我家去住吧。」
「啊?」安宥璃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她家是很小、很暗、很潮濕,她知道。可是,她是他的誰,有什麼資格住到他家里去。
「住在那樣的地方,伯母的腿永遠不會好。」易羽涵深吸了一口氣,他想保護她,不希望她在因為家庭的緣故,這麼累,這麼忽視自己的幸福。
「咳咳,你們聊著,我先走了。」醫生干咳了一聲,受不了這室內逐漸升高的氣溫。
醫生知道易羽涵和安宥璃的身份,是那部新戲的男女主角,他也更加確定了,他們不僅是熒屏戀人那麼簡單。原來傳言非虛。
「喂?少爺,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年輕的醫生掏出手機,盡管已是深夜,他也毫不猶豫地打電話給了林宏奕。
這是林宏奕交代的,如安宥璃帶著她媽媽回院做檢查,務必第一時間要把狀況告訴他。
如今,這已經不是返院檢查這麼簡單了。
易羽涵聲稱有事,先行回去了。安宥璃送他到了醫院門口,易羽涵走時,已經兩點了。她默默地走回病房,看著沈俞穩定下來的狀況,她終于可以安下心來。
安宥璃支撐著腦袋坐在病床前,看著沈俞慢慢進入夢鄉,她也慢慢迷迷糊糊起來,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是被一個男人的聲音吵醒的。她微睜著眼,看了看窗外,天還蒙蒙亮,帶著一絲霧氣的潔白,映在窗戶上,顯得外面的世界是那麼朦朧。
她感覺有一個冰冷的氣息從她身旁傳過來,她神志不清地轉頭看去。
夏宇莫?
一定是在做夢,安宥璃閉了閉眼楮,又再次睜開。
難道是夢中夢?
安宥璃又閉了閉眼楮,睜開後,發現那個幻影依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而且那個幻影用極為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本是帥氣深邃的臉頰,如今卻帶著滄桑,胡子似乎也沒刮干淨,眼下帶著淡淡的黑眼圈。
「該死的女人,我不在,你就不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和你媽媽嗎?」夏宇莫冰冷的語氣帶著一絲憤怒。
安宥璃听聞聲音,下意識地一凜。幻影還會講話嗎?
她清醒似的睜大了眼楮,立刻站起身來。
但由于保持了一晚上的睡姿,全身酸痛,就連腳都麻木了。
她一個踉蹌,往後倒去。夏宇莫傾身一把將她拉住,抱在自己胸口。安宥璃的臉頰深埋在了他的胸口,衣領上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
好遙遠而又陌生的味道,如今一陣陣地刺激著她的鼻腔和感官。她感受著夏宇莫胸口的熾熱,心也跟著狂跳起來。
「放開我,我媽醒了會看到的。」安宥璃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他們早已沒了交集,可為何這個男人還會這樣出現在她的生命里,沒有預兆的。
「再讓我抱一會。」夏宇莫閉著眼,將下顎抵在她的腦袋上,是那樣沉醉。
「你干什麼啊。」安宥璃低吼著,卻被夏宇莫按住腦袋,往他的胸口按去。
那you人的聲音直接穿過他的胸口,一陣陣地波及著他的心髒。夏宇莫帶著胡茬的唇邊泛起了一抹笑意。
夏宇莫握著她的肩膀,臉上露著蒼白無力的笑容,安宥璃一剎那感覺,這個男人愛著自己,只是愛得太沉重、愛得太隱瞞。
可是……她突然想起那天,三月後的偶然相遇,他對金雅宣的言詞,無一不表現著他對她的喜愛以及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