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條狹窄的通道,林澤帶著蘇芮直奔向安德魯的住所。一路上林澤總在祈禱著︰安德魯別被拉去做實驗,不覺得心中有幾分緊張。但是當他進入安德魯的店中,並且看見他正在打掃屋子的時候,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安德魯。」林澤走過去親切地叫道,心中泛起難免的感激之意。
「林澤,你回來了?」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安德魯的身子有些微顫,從金絲邊框的眼鏡後邊露出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此刻他手中的掃把有些松動,差點掉落在地上。知道看到真的是林澤本人後,他的神色才緩和了些。
「你竟然活著回來了。」安德魯的話語間仍舊是透著濃重的驚奇。要知道在這個小鎮至今從未有人活著出去並且還能回來的,對鎮上的人來說相當于是走了兩次地獄一般。
站在一側的蘇芮看著安德魯的的表情,心中忽然感到幾分無奈。身為吸血鬼,能力自然是高于一般人。
而這個小鎮的情形蘇芮也是知道些許,因為當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林澤就把這個小鎮的相關事情都說了出來,這也是林澤為什麼執意要重回這個小鎮的緣由。
「這兒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啊。」安德魯說著,看向林澤和蘇芮。他在好奇為什麼林澤還要帶上個人一起回來,明明是個這麼危險的地方。
「我是來履行我的諾言的。」林澤說著,一邊認真地看著安德魯。而在此刻,蘇芮的心也有幾分震蕩,她知道一旦說了這句話要擔負起來的責任會很大,她看向林澤,看見他的眼中是毫不退縮之意,當下自己心中想著︰要打起精神來。|
「諾言,年輕人。」忽然,安德魯微微地一笑。他想起了那時林澤離開時說過的話,要是他真的出去了,就一定會來找他的,但是自己當時不過是開玩笑答應的,而林澤竟然真的一直記在心頭,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不管怎麼說,對安德魯來說,這個諾言在他的心中仍舊是像玩笑般的存在,「林澤,我知道你有這份心,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安德魯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就可以想辦法了。」林澤立刻說道,忽然心頭涌起幾分焦急之意。
「是啊,總會有辦法的。」蘇芮也按耐不住說道,眼神顯得有些凝重。要知道這一路上也不是那麼得順利,如果什麼也沒干就去了,她明白林澤是不會心安的。
這一刻,安德魯沉默了,握著掃把的手有些僵硬,鏡片映著清晨的陽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嘴邊有些微微地抽動。
「你們先來閣樓吧,這兒說話不方便。」這時,安德魯才緩緩地開了口,打破了這個沉悶的氣氛。他把掃把放到一邊後,徑直向樓梯走去,沒有回頭。
蘇芮和林澤沒有遲疑跟在安德魯的身後,踩在了木質樓梯上。一邊樓梯發出著刺耳急促的聲響,就如同是踩在上邊的人的復雜的思緒,越想只會覺得更加得混亂。
幾分鐘過後,三個人就站在了閣樓上。小小的閣樓上,僅有一扇不小的窗戶而且窗上的玻璃似乎是原本就不那麼的干淨,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略顯厚重的灰塵,這使得房間里的光線不那麼的明亮,倒有些昏暗,這無疑加重了房間內沉重的氣氛。
有那麼一會兒,當安德魯示意蘇芮和林澤坐下後,房間里顯得很安靜。
「難道說是你不想出這個小鎮嗎?」過了許久,間林澤和安德魯未說話,蘇芮不禁問了句。她看著安德魯,有那種躊躇之意。
「首先要出去是很困難的。」忽然安德魯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想離開這兒。」說完,蘇芮和林澤能明顯地听見安德魯的喘氣聲響。
「為什麼不想?」林澤無法理解,為什麼安德魯寧願呆在這個不知何時都回死亡的地方。
而蘇芮的神色也是顯得異常得驚訝,微微地張開著嘴看著安德魯,希望能馬上听到他接下去的解釋。
安德魯微低著頭,似乎是在避開蘇芮和林澤的目光。他知道這樣說出來,會讓他們失望,看見他們這麼艱辛的回來,安德魯自然是不好受的,他深深地明白林澤的想法,但是這樣不行的。安德魯的心中在掙扎,一邊是新的生活,一邊是現實中無法舍棄的東西。
許久之後,安德魯抬起頭來,說道︰「這個小鎮給予我太多的希望,我想一直生活在這兒,哪怕是承擔著生存的風險,我想和這兒的其他人一起堅強地活下去。」
「但是那不是表面上的嗎?」蘇芮不解了,像這種表面上的怎麼能一直違背自己的心而一直存在下去,難道內心沒有一絲奢望嗎?
「來這個小鎮上的人的緣由,我想你們都是清楚的,這樣回去在外邊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而且大家彼此間的關系都很好,一起相伴活著。」安德魯接著說道,這次他沒有逃避蘇芮和林澤的目光。
「這樣嗎?」林澤不禁有些嘆氣道。只是為了堅持自己內心的這份信念,所以就讓自己處于時刻會死去的處境中也是沒事的。這份執著,他沒有經歷過,但是此刻或許是明白了些。
「摩根小鎮,它的白天是多麼的美好啊。」忽然,安德魯起身走到窗邊,似乎是很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小鎮。
又是美好的一天,就是不知道這天的黑夜是否平靜。蘇芮小嘆一口氣,這樣困難地到了這兒,卻什麼也沒做,但是此刻她並不後悔來到了這兒,哪怕是什麼也沒做到,但是心中的某些情愫變得更加充實了,是自己之前從未體會到的。
林澤依舊坐著,而蘇芮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挨著安德魯的身體向下看去。小鎮迎著陽光,迎來了美好的一天,街道上再次變得熱鬧起來。但是此刻越美好,就會讓蘇芮覺得接下去的殘忍。
白天與黑夜的交織,生活在這個小鎮上的人仿佛經歷的是天堂和地域的不斷輪回。
作者有話說再次道歉,栗子今天睡過頭了,然後碼字速度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