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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為選擇付出代價

饕餮街,吃貨們的天堂。最寬不過3米,最窄不過側身而過的綿延街道形成了一條彎曲的摧殘弧線,在已進深夜的梵天城里,就像一條通往極樂世界的星河帶。

這種位置根本無法開車進去,唯有步行……

「我說,真的要在這里吃東西嗎?」靈珊被凝杰拉著走了進去,身邊川流不息的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外星人,有的高大威猛似人型坦克,有的小到稍不注意你就一腳將他踩死了。

而談到食物,這里的空氣中數百種各色美食交織成的味道,都與一部分外星人來說是人間美味,對于一些你來說可謂惡心到想吐。

讓人置身在宇宙中是無法真正了解自己的渺小的,那些所謂的心里感受其實都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唯有身處在這饕餮街,五感架構起完成的感知世界,才能讓你了解到,自己並非宇宙里唯一的生物,每個奇形怪狀的外星人,就意味有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還有截然不同的飲食習慣與歷史故事。能匯聚在這里的人,都是艱難行走著星途的旅客,不管他們走得有多遠,最終都會死在星途的路上。

敢問星途有多長,就好像你在問宇宙有多大一樣。從來沒有人見過宇宙的邊界,也從來沒有文明走到過星途的終點,再漫長的生命也有終結的時候,可即便你死了,星途依然會有你的同胞,你的子孫繼續下去……

靈珊不是一個很挑食的女孩,只要不是洋蔥外,基本什麼都可以吃,不過這里的食物……也能算食物嗎?

「想來碗濃湯嗎?聞起來不錯。」凝杰笑著指著一鍋街邊冒著熱氣的大鍋,說實話,聞其來味道還不錯,有點像地球的砂鍋排骨湯,就是顏色黑黑的。

「這個好喝嗎?」靈珊上前屈身疑惑時,突然從湯鍋里跳出一條丑陋的食人魚般的生物,差一點就咬到了靈珊的鼻子,嚇得她靠在了凝杰的懷里。

「朋友們,要不要來一碗,熱的虎魚胡辣湯,不好吃,不要錢哦。」一個丑陋的外星人老板走出來招呼道。

「這什麼湯?你的魚都還是活的!」靈珊氣憤地叫道。

「當然是活的,虎魚可是能在岩漿中游泳的生物,一條虎魚熬上10年才能出味,20年鮮味正濃,本家老字號,這條虎魚已經熬了有30年了,魚鱗中的味道釋放的剛剛好,來吧,嘗上一碗吧。」老板極力推薦著。

「謝了,我們不習慣吃活的東西。」靈珊額頭懸著冷汗的拉著凝杰走掉了,凝杰對老板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他們一路走著,一路的挑著,這該死的饕餮街根本就沒有不會嚇壞你小心肝的食物,且不談那些活著還會抽搐的食材了,就連煮熟了的食物看上去就跟受過核輻射一般的丑陋。

用凝杰的話說,越是丑陋的食材味道就是更好,例如這里有一種吞子蛙,生活環境特別惡劣,每次自己產卵孵化的小青蛙里,都會被父母吃掉最丑的幼子,一是因為丑陋的幼子在未來的競爭交配下處于劣勢,二是因為丑陋的味道真的要更好一些。

終于,在步行了30分鐘後,靈珊終于找到了一家賣正經一點食材的店家,這家店不大,也就在街邊擺了3張方桌,其中還有兩張是空的,生意似乎不好的樣子。這大概源于他們賣的東西太過美麗了,白色似豆腐的食材擺在攤位的旁邊,光滑到吹彈可破,聞上去沒有豆制品的清香,但帶有點點的魚腥味,想必是用魚一類的食材制作得來的,不過看上去並不讓人反感。

「就吃這個吧!」靈珊終于找到了一點可以吃的東西,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了下來。

「你確定你要吃這個嗎?」凝杰面露難色。

「拜托,這一路都是些什麼東西,完全不能吃,就這個還像點我們吃的東西,不想換了。」靈珊抽出了筷子一樣的餐具。

「老板,來一碗。」凝杰坐在了靈珊的對面。

「你不吃嗎?」靈珊疑惑道。

「我不餓,你吃吧。」凝杰雙手交叉,支撐在了桌邊,看著靈珊,「我說,你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嗎?」

「什麼意思?」靈珊沒听懂。

「什麼都听別人的安排,包括戀愛什麼的,快樂嗎?」

「不知道,好像沒有生氣過?爸媽為我的安排都沒有錯,他們比我更有經驗,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多,他們不會害我,我想他們安排的人生應該是最好的選擇。」靈珊歪著腦袋感嘆著。

「最好的選擇,不一定就是自己最想要的選擇。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里,所有的孩子都在拼命的讀書,就業壓力太大的關系,父母都希望孩子去讀最缺人的專業。

可是等你大學4年出來以後,發現最缺人的行業又突然變成了人才井噴,工資被壓榨變成了白菜價。

你猜原因是什麼?因為父母都為自己的孩子選擇了缺人的行業。」凝杰感嘆著。

「你也有被人代替選擇的過去嗎?」靈珊好奇道。

「沒有……我是孤兒,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為我做的唯一的選擇,就是把我放在了條件較好的一家孤兒院的門前,留下了一個名字‘凝杰’。

我想對于他們來說,拋棄我就是最好的選擇吧?

孤兒院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我們有自己的教室,也有自己的圖書館,有足夠大的草坪,還有從各地郵寄來的玩具。

唯一不足的就是,從來沒有父母會來接放學的我們。你能走動的地方只有1074米,在那的地方,豎立著一座用磚頭坐底,用鐵欄桿圍起來的圍牆。」凝杰笑了笑。

「對不起……」靈珊為沖擊觸踫到了凝杰的傷痛而道歉。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又不是你拋棄了我?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如果不是我的出現,或許你也不會覺得自己被人安排好的人生有什麼不妥的,你會更輕易的獲得幸福。」凝杰說話時,靈珊點的那晚白色的豆腐湯送到了面前來。

看著那晚清湯豆腐,飄散著淡淡的鮮味,似乎靈珊的選擇是正確的。

「你真不吃?那我開動了。」靈珊笑眯眯地吃了起來。

這碗豆腐,不管是口感,還是味道都好得沒話說,難以理解為什麼生意會比不過那些賣還有魚洗澡的煨湯館。

「我有告訴你,米勒收回了求婚戒指的事情嗎?」靈珊一邊吃的,一邊說道,「他自從跟你出去了一趟後,整個人都變了,感覺一下子變成熟了。如果不是他的成熟,我也許會第一次為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那就是拒絕他。」

「為什麼不想接受?你們不是戀人嗎?」凝杰笑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將這件事情告訴父母,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讓我答應。但是,我的腦子里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對我說,答應他的話,我的夢想就全完了。」靈珊輕聲感嘆道。

「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想繼續的翱翔藍天,駕駛著機甲,去宇宙的每一個星系,看不同的太陽,成為一名星際背包客,當然我會帶很多的方便面,我可吃不慣那些變種魚,不過要是有這種豆腐吃,也行。」靈珊不會告訴凝杰,這樣的夢想源于凝杰那次帶自己的那次屋頂模擬飛行,靈珊也是第一次發現到了駕駛機甲飛翔的快樂。

「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想好了嗎?」凝杰平靜地問道。

「我想會遇到很多的危險,不過我想這趟旅途下來,我也會學到很多的東西,包括保護自己的能力。我已經準備好了。」靈珊深呼吸地點了點頭。

「不是,我是說,你決定還要繼續吃這豆腐的事情……其實這東西叫‘千蟲死不僵’,是用各個星球上的超過1000種蟲子的蟲卵打漿制成的,被列為宇宙10大重口味食品之一,跟它比起來,那些有魚洗澡的湯都不算什麼,你的勇氣真讓我欽佩。」凝杰擦拭著頭頂的冷汗道,此時才發現,那些經過身後的外星人無不用異樣的陽光看著正吃著「千蟲死不僵」的美麗女孩。

「噗!」靈珊全身顫抖著,突然側頭狂吐不止,差點連腸胃都要一股腦的吐出來了。

「凝杰你混蛋!知道都不告訴我!!!!」靈珊眼含淚光的怒吼道。

「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我也挺好奇這東西什麼味來著。」凝杰壞笑著。

只見靈珊突然抓了一塊豆腐,一下塞進了凝杰的嘴里,「現在你知道了吧!」

看著又是在一旁狂扣喉的凝杰,眼角帶淚的靈珊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臭丫頭……敢陰大爺我!看我的!」凝杰豁出去的抓起了豆腐丟向了靈珊,兩個人就這麼用白色的蟲卵塊打起了雪仗。

讓一旁露骨的外星人無不汗顏道,「這群惡趣的外星人……太重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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