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二小姐魅力真大啊,一向倨傲的清流郡王竟還差人送了二小姐回來。舒駑襻」
白洛曦一邊上了床榻,一邊嗔怒︰「貧嘴,我現在可是男兒身,何來魅力一說。」
隨後詫異看著若蘭︰「蘭,你怎會得知清流郡王為人?」
「奴婢在這些奴才口中听得的,在這宮中也只剩閑話家常了。」若蘭一邊放下幔帳。
「你現在倒像足了久居宮中的奴婢了。」白洛曦打趣兒著。
若蘭一笑,忙道︰「二小姐快快歇息吧。」
吹滅了燭火。
主室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鋪灑下來,白洛曦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她拿出了那塊月牙形的玉佩,舉起來,透著月光,摩擦著這碧澈的玉佩。
一絲情愫涌上心頭,慕容凌空……此刻,你在做什麼呢?
每每想到他,那思念的浪潮就會將她卷入的更深,夾雜在呼吸里的思念,竟是痛的。
白洛曦閉眸,將玉佩輕輕地握在手中,漸漸睡熟過去。
夜色濃濃,皇宮燈火逐一熄滅。
酣然入睡的夢境中,卻沒人知道,皇宮里這樣肅靜的夜幕下藏著多少孤枕難眠的心。
……
翌日,一縷柔和的日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
白洛曦睜開惺忪的睡眼,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微微淡笑。
「二小姐您醒啦?」
若蘭端著銅盆和毛巾走了進來,白洛曦輕撩幔帳,下了床榻。
漱口,溫水擦拭面頰,隨後用柔軟的毛巾拂干。
白洛曦坐在了銅鏡前,若蘭利落的為她梳著發髻。
皇宮中男子的發髻幾乎千篇一律,可若蘭一手絕妙的功夫,總能將白洛曦的發髻梳得特別,多變。
今日她長長的秀發,繞成了高高的圓形髻,纏上了紫色鉗珠綢帶。
挑選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袍,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腰間束著玉石腰帶,穿上赤色鞋履。
白洛曦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衣裝簡潔略帶華美,眼眸清澈,如若翩翩貴公子。
只是她苦笑,十五歲,本該舉行及笄禮,盤發帶簪,真正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女子。
可她現在卻扮作男裝,那兒時就期盼的及笄禮,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白洛曦雙手背後,步調悠然出了主室,眼前雅菊和香卉已傳好了早膳,恭敬地站在兩側。
白洛曦坐于桌前食用早膳,吃相優雅緩慢,陽光下的白洛曦,妖嬈,至美,這種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媚態讓一旁的雅菊和香卉看痴了眼,微微紅潤了臉頰。
白洛曦察覺到了目光,便轉頭向她們看去,兩人忙垂下了頭。
白洛曦蹙眉回頭,心里卻暗笑,可真是有趣。
雅菊和香卉又小心翼翼抬起頭,看著白洛曦的側影,心想主子這般俊美的面容,讓人常常看痴了去,平日里白洛曦不常露的一個笑,都讓她們激動了好半天。
宮里的侍婢都羨慕著她們倆能跟了如此俊美,又受皇上喜愛的主子。
食過早膳後,白洛曦讓若蘭備好了筆墨。
她站立在書桌前,提起兔毛雕花毛筆,蘸了墨,在宣紙上,書寫了一個大大的「靜」字。
那靜字灑月兌縱橫,白洛曦望著窗外,時至此刻,還沒有一絲進展。
這段日子且不能急躁,急功近利反而壞事,皇上已經賜了許多,目前還是以靜而觀為妙。
這時小唐快步走進正廳,神色沉著。
白洛曦見罷,便差遣雅菊和香卉去御藥房取些安神藥材,退去了奴才,只留若蘭與小唐二人。
「主子,這是肖護衛讓奴才給您帶來的書。」
白洛曦接過書,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書籍而已,她蹙了峨眉,翻開來看。
一張地圖夾雜在書頁之中,白洛曦抽出地圖,那是整個皇宮的地形圖,方便日後行事。
白洛曦挽起紅唇,可正中了心中所想。
「主子,肖護衛說這里面還有大少爺給您的信呢。」小唐說罷,白洛曦連忙拿起書籍翻閱。
書籍最後的一頁,一排剛勁有力的筆體入了眼中。
白洛曦一邊看著,一邊走到高椅上坐下,第一次見到慕容凌空的字,竟是那麼標準,一撇一捺都突顯他的氣質。
那信上大致意思告訴她,他一切安好,讓她安心在宮中,先穩住情形,再伺機而動,以靜觀望。
白洛曦不經意淺笑,兩個人的想法竟如此一致。
接著看下去,最後落筆的兩個字,讓她的心緊緊揪起,眼中已氳氤一片霧氣。
「掛念。」
白洛曦抬起手,指尖撫在這兩個字上,竟是開心的墜淚了。
她收起書籍,輕輕地放于眾多書籍中,那封信,置于燭火上。
縱然心中萬般不願,卻也要銷毀這慕容凌空第一次給她傳的信。
一縷煙霧飄出,信燒成了灰燼。
白洛曦心底如若有了依靠,更加堅定了信念。
雅菊和香卉這時匆忙回來,進了正廳恭敬跪下︰「主子,御藥房空無一人,太醫院里的太醫和小侍也都沒在,不知出了何事,待晚些奴婢再去取。」
太醫院和御膳房里空無一人,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白洛曦揚手叫來了康生,康生跪在地上︰「主子有何驅使?」
「去打听打听,太醫院出了何事。」
「!奴才這就去!」康生起身,快步出了騰雲閣。
白洛曦在正廳踱步,心里思量,太醫院御藥房無人,定是出了大事。
是誰害了重病?能讓太醫院的太醫都傾巢出動的,那只有皇上。
良久,康生疾步跑進正廳,跪下︰「回主子,奴才打听了,是皇上突然發了怪病,目前太醫還沒查出來是何病狀,皇上的病來得急,不斷咳嗽,正在養心殿大發龍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