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想過,當有一天,以這樣的狀態面對著他時,竟然會讓她如此的難過,就好像是在她的肋骨上狠狠的插上了一刀,而她,剛剛已經從自己的身體里刨掉了一塊肉,她已經夠痛,已經夠難過的了,可是,如今,她的軟肋,就這麼硬生生的被他一點一點的,用著世界上最溫柔的姿態,無情的掐斷……
宇文斯咻然地加重了力道,目光中的凶狠絲毫不亞于豺狼虎豹撕碎獵物時的殘忍,那種似乎只要有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了她性命的沖動,讓她心如刀割,可是,沒有任何辦法,她幾乎手無縛雞之力,但不論如何,是她先愛上了他,所以一切都顯得她要比他卑微,比他渺小,就像是個犯了錯卻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一般的無措,
「有種再說一次給我听,」宇文斯幾近咬牙切齒,此時此刻的他似乎已經有將獵物拆分入月復的可能,
時間仿佛僵在了這一秒鐘,她挑眉說狠話的時候別提有多絕,讓他如此心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把他的心攪的稀爛似的,看似最後失了知覺,卻殊不知是痛的失了痛覺,因為只剩下了痛……
慕黎黎雙眸含著淚花,晶瑩剔透的猶如他看見她第一眼時,那麼的純靜,那麼的透澈,可是,一切,只不過是恍然之間便物是人非,
可是,在慕黎黎的某一種感覺里,是宇文斯在借著她對他的愛,對她進行著肆意傷害,但她始終知道,在她未向他坦白心聲之前,她所有的想法只不過是一廂情願,他永遠都不必對她承擔負責些什麼,
愛與不愛,都只能一個人自行了斷,
「我不會告訴你,我不可能會愛你,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會留下你的孩子,」當然,她不可能會告訴他,她所說的一切,也許都是恰恰相反的,
她愛他,但有些事情,她只能自行承擔,他為她做不了什麼,所有的事情,她願意一個人背負著,如果他們之間還會有那個可能,如果他們之間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如果在很多天,甚至很多年以後,他們還沒有找到彼此更為合適的,如果那時他們再相遇,如果那時他們彼此還單身,那麼他們就再重新在一起,
只是,現在,有許多東西還橫在他們之間,想要一步輕易跨越,似乎她的心坎還沒有辦法讓她如此,如果只能錯過,她也只能如此……
宇文斯的臉色很難看,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慕黎黎的話他不得不承認,著實傷到他了,而且是直中要害,他從來沒有現原來這種間接殺人于無形的事情竟然是她慕黎黎可以做的出來的,而且做的如此瀟灑牛逼,他一直以為她沒心沒肺,即便偶爾毒舌,但也仍舊是個軟柿子,好捏,
可是,現在的他的心沉重的似乎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負荷,
事情一直僵持著,沒有突破,沒有更壞的展,在醫院的大廳前,不免有些路過的會停留看上幾眼,然後再匆匆的離去,也不乏有停下看事情進展的,但唯獨當事人,仿佛將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秒鐘,
「宇文,,」沈謙腳步匆忙,一身白色的制服,手里還一邊在打著電話,但看到宇文斯如此情形,于是便先停下了腳步,叫住了他,
「你在這里做什麼,烈已經被轉去人民解放軍軍區醫院,情況不容樂觀,」沈謙聲聲凝重,現在的他擔心的心就快要跳出來了,沈焰烈是他唯一的弟弟,可他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沈焰烈的情況有多麼的不容樂觀,那麼他就有多麼的難過,
宇文斯就像是在一場如同廢墟的嗜血的戰爭中恍惚醒來,充滿血絲的鷹眼,很銳利,卻也很受傷,
「趕快跟我一起去那邊,」沈謙邊說著邊將手里的電話重新裝進兜里,邊月兌著白大褂,
沈以齡的電話仍舊沒有辦法撥通,如今情況如此嚴峻,叫沈謙不能不擔心,只是,現在,他需要讓自己與沈焰烈他們二人的母親沈以齡知道這個情況,可她太忙,總是沒有辦法那麼順利的就被找到,
宇文斯重新別過頭,盯視著慕黎黎,那種想要將她撕碎的肆虐仍舊沒有一絲的少減,只是,到了最後,他卻勾起嘴角,就好像是頃刻之間烏雲撩開似的,從鼻息之間出了一絲的輕笑,這一笑,也許是他的不屑,也許是他的心死,但也許,是他被她弄的遍體鱗傷……
明明沒有想像中愛的那麼深,只是,再回味,那仍舊是一片不能讓他人輕易觸踫的最為柔軟……
慕黎黎被宇文斯一把甩開,那種幾乎一個力道只听‘ 嚓’一聲便會結束了她生命的那種驚慌,終于漸漸的遠離了她,但那種恐懼,仍舊縈繞在她的周遭,
看著他高大頎長的身形,漸漸的移開了她的視線,她終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撐點,再也毫無掩飾的順著牆面滑落,
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里肆意泛濫蔓延,眼淚開始不听使喚的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終于開始毫無掩飾的,肆無忌憚的滴滴往下跌落著,
听說,每一個女孩子都有一顆守護她的星星,只是,當有一天這個女孩子為一個男人而傷心落淚了,那麼,這顆守護她的星星便會劃過天際墜落,用剎那的芳華來祭奠訴說著這份美好卻苦澀的愛戀,
慕黎黎終于明白,有些東西,早已經深入骨髓,隨著繾綣纏綿,將那些淺的東西更深,深刻的東西只能越來越深,到最後越來越無法忘卻,就好像是迷戀骸骨,隨身攜帶,無法輕易擺月兌一樣,
隨著她無力的跌坐在地,身體里涌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她的大腿內側,一直滑啊滑的,一直延伸超過了她及膝的長裙,隨著她略微弓起的膝蓋,啪嗒啪嗒的跌落在了地面,殷紅的如同漫天雪地里盛開的一株株妖冶罌粟,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條唯一的路,它除你之外無人能走,但,它要通往何方,不要問,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