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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平南王的大禮

幾天後,仁安醫館正式開張了。沒有特別隆重的儀式,只在醫館門口貼了一張開業當日診金全免的告示。

但玉關的百姓依舊沸騰了,認為這更能顯示出冉桐和葉展培的大氣和仁心。一時間,看病的看熱鬧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醫館出動了所有的人,依然是忙得團團轉。加上好些個送賀禮的,讓疲于應付的冉桐只好差了秋月去請了周貴過來幫忙。

臨近中午,人終于少了下來,冉桐正打算招呼大家好好吃頓飯,卻听見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快,葉大夫,快,快救救我兒子。」

醫館里的人一同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面色發青,蜷縮成一團的年輕人被兩個粗壯的漢子抬了進來。旁邊還跟著個干瘦老頭,約五十多歲的年紀,喘著氣,一臉的憂慮,顯然就是剛才說話的人。

葉展培連忙走上前,一邊開始替擔架上的年輕人檢查,一邊問︰「老人家,你兒子他怎麼了?不著急,慢慢說。」

那老頭忙道︰「他昨天下午有些發低熱,說渾身無力,我以為他感染了風寒,給他吃了些治風寒的藥,就讓他早早歇下了。結果半夜他突然開始嘔吐,又說肚子痛,我便就近請了位大夫到家里診治。那大夫說我兒子患了腸癰,給他做了針灸,又開了些清熱解毒的藥,似乎癥狀緩解了一些。可一個時辰前,我兒子又說月復痛,而且較之昨夜更甚。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葉大夫,大家都說你是神醫,曾讓沈家表少爺起死回生,也請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葉展培听完那老頭的話,手上的檢查也已經基本結束。他很果斷地對那老頭道︰「那個大夫說得沒錯,你兒子患的是腸癰,換種說法就是闌尾炎。不過他這闌尾炎是急性的,最好馬上進行手術。」

「手術?什麼手術?什麼意思?」那老頭有些懵了。

葉展培想了想,解釋道︰「你兒子體內的一些器官發生了病變,情況不太好,我需要及時幫他開刀,切掉那些病變的部位,他就能康復了。」

「開刀?切掉?」那老頭瞪大了眼楮看著葉展培,完全無法理解,「你的意思是要給我兒子開膛破肚?為什麼?他只是肚子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他已經夠難受的了,你還要讓他受那樣的罪?你這人是什麼心腸啊?而且,你知不知道,這人的元氣是不能傷的。你這一刀下去,他還能活嗎?」。

葉展培立馬就明白過來︰這個時代的人,很少做手術,對于開刀的理解不深,總覺得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可眼下,這個年輕人的病情已經很危急,不開刀怕是後患無窮。他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如果針灸、吃藥可以解決問題,我也贊成這樣的保守療法。可是你兒子眼下的病情,這些方法恐怕效果不大,所以老人家,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吧。其實這不過是個小手術,我會給他用麻醉藥,不會讓他痛苦。我相信只要這手術及時進行,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我很有把握把你的兒子完全治愈。」

那老頭冷哼一聲︰「小手術?不痛苦?都在我兒子的身體上動刀子了,還說是小手術?還說會不痛苦?你到底是不是大夫,會不會治病啊?」

葉展培有些無語了,他看了看擔架上已經疼得快昏死過去的年輕人,最後勸說道︰「做不做手術,當然是你們自己決定。不過,我看你兒子目前的情況真的不太妙,這時間拖得太久,我怕就是做手術也來不及了。」

那老頭完全听不進去,氣憤地對葉展培道︰「完全是危言聳听。我活了這把年紀,從沒听說過要開膛破肚來救人命的。玉關城的人都說你仁心仁術,我看全都是騙人的鬼話。這仁安醫館,就當我沒來過,我以後也絕不會再來。」說完,朝那兩個壯漢揮了揮手,轉頭揚長而去。

一屋子的人除了冉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愣愣地看著那幾個人匆匆地來了,又匆匆地走了,心里一片茫然。他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月復痛需要開刀。他們也無法斷定到底是那老頭錯了還是自己醫館的葉大夫錯了。

冉桐微微皺了皺眉,走到葉展培身邊,輕聲安慰道︰「有些觀念,只能慢慢推進,急不得。反正今天來了那麼多的病人,除了這一個,其他人都說你好,你不用太在意。」

葉展培搖搖頭,有些惋惜地說︰「我倒不擔心他們說我的醫術不好。這時間還長著呢,大家可以慢慢走著瞧。只是這急性闌尾炎,你是知道的,如果不及時處理,真的會死人。那患者還那麼年輕,我是替他可惜。」

冉桐輕嘆一聲︰「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他們自己沒想通,你也沒辦法硬逼著他們做手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你也累了一上午,好好休息一會兒吧。」說著,她轉身對眾人道,「大家都累了,我們一起到悅來客棧去吃飯吧,醫館今天就不開火了。」

眾人終于回過神來,三三兩兩地出門,往悅來客棧的方向走去。

周貴悄然走到冉桐身邊,不無憂慮地提醒道︰「剛才那老頭叫劉茂,是劉記錢莊的老板,在玉關城也頗有些影響力。那生病的人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特別看重。剛才葉大夫那番話,可能已經惹惱了他。我擔心他很可能會四處亂說,對仁安醫館的名聲不利。」

冉桐微微一笑,頗為淡定︰「他想說就讓他說去吧,反正他兒子的病情很快會說明一切。就算我們醫館冷清上一段時間,我們又能損失多少?可他將要付出的代價會慘痛得多。但願他能迷途知返才好。」

周貴一臉的驚訝︰「你對葉大夫的醫術就這麼有信心?」

冉桐看了周貴一眼,平靜道︰「師傅,葉大夫給你治病也已經一個多月了吧。你自己的身體是好了還是壞了,你應該最清楚。」

周貴一愣,喃喃道︰「好像不知不覺地是有了變化。我現在不覺得口苦口干了,唇舌也不起泡,嘴里也不帶血絲了。對了,最近,我的內力又開始提升了。自我受了內傷以後,這麼些年來,我的內力一直都停滯不前,以至于我一度以為我沒辦法再繼續練功了。現在好了,一切又都恢復了。」

冉桐嘿嘿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來醫館就診的病人確實少了許多。

可第三天,醫館突然又熱鬧了。因為這一天,醫館里又來了一個患腸癰的病人,而這個病人竟然是平南王府里的一個花匠。

送那花匠來醫館的是平南王的一個貼身侍衛,名叫竇越,長得方頭大耳,卻透著些許陰險。他饒有興致地看了冉桐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臨走的時候,王爺交代了,他相信仁安醫館,所以這病該怎麼治就怎麼治。王爺說,醫館開張的時候,他太忙,忘了送賀禮,這個病人就算是王爺他補送給桐少你的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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