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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拔刀相助

那婦人的打罵越來越厲害,青兒的臉已經完全腫了起來。冉桐左等右等也不見周掌櫃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著急。

她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綿綿不斷,卻偏偏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青兒說上一句。冉桐暗嘆一聲︰武俠小說里的那些俠義之士都到哪里去了?怎麼這古代,人情也是如此的涼薄?

終于,冉桐按捺不住了。她邁步上前,對那珠光寶氣的婦人說道︰「我說這位夫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你這樣又打又罵的,是不是有失體面啊?」

那婦人正教訓得起勁,被冉桐突然這麼一打岔,心里很是不快。她轉頭看了冉桐一眼,輕蔑道︰「你是什麼人?我管教我自己的丫鬟,輪得到你說話嗎?」。

冉桐不急不躁,淡淡一笑︰「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管教你自己的丫鬟,我也確實沒話說。可現在你是在客棧,不是在自己家里。你這樣大吼大叫的,弄得整個客棧的人都不得安寧,我的清淨也被你攪了,我就不得不說話了。」

那婦人見冉桐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神色淡定,舉止從容,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絲毫的慌亂,心里不免有些打鼓︰這小子什麼來路?這麼大的口氣,莫不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她再看冉桐模樣俊俏,衣著華美,顯然不可能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心里更是有些忐忑。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弱了自己的威風,于是勉強維持著鎮定,冷冷道︰「真是可笑。我付銀子住客棧,還能管著我說話,教訓丫鬟了不成。」

冉桐漫不經心地說道︰「住在這里的客人誰沒付銀子呀?大家憑什麼付了銀子,要听你的鬼吼鬼叫?」冉桐說著,就向圍觀的眾人看去,「你們說,是不是啊?」

其實,大多數圍觀的人還是同情青兒的,只是事不關己,沒人願意惹禍上身。現在已經主動有人站了出來,大家當然願意順水推舟地捧個人場,更何況這個站出來的人還是如此的一個翩翩美少年,比那霸道的婦人不知道順眼了多少倍。

于是,冉桐終于得到了熱烈的回應︰

「是啊,教訓個丫鬟用得著弄得這麼人盡皆知的嗎?是生怕人不知道家里出了丑事啊?」

「自己管不好自己的男人,拿一個下人出氣算什麼本事。」

「就她那母老虎的樣子,誰敢跟她搶呀,一看也知道是那老爺不老實。」

……

一時間,人群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此起彼伏地讓那婦人頗有些下不來台。她身後的中年男人扯著她的衣袖,低聲勸道︰「好了,別鬧了,回屋,回屋再說。」

那婦人吃了癟,心里很是不痛快,她掙月兌那中年男子的手,突然高聲叫道︰「張老六,趕緊給我過來,把這賤人帶出去賣到青樓里,讓她狐媚個夠。」

只見人群里快速竄出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沖那婦人行了一禮,便抬手去拉跪在地上的青兒。青兒拼命掙扎著,一邊跟那婦人求饒,一邊抬起一張淚跡斑斑地臉,驚慌失措地看著冉桐,顯然是希望冉桐還能再幫她一把。

冉桐卻有些措手不及。她原本想,這人都是要臉的,事情鬧成這樣,這婦人應該會趕緊找個台階下了,及早收場。沒想到,這婦人干脆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完全不在乎這悍婦的惡名。

冉桐的確是有心想要救青兒,可青兒畢竟是人家的丫鬟,人家要賣,自己也說不得什麼。她只能暗嘆︰這封建制度真是害死人啊。

冉桐無奈地看著青兒在張老六的拉扯下,不斷地掙扎著,最後竟突然掙月兌了張老六的手,朝旁邊的柱子跑去。

冉桐暗道一聲不好,腳下不由自主地發了力,快速閃到那柱子邊,將迎頭撞上來的青兒接在了懷里。青兒一驚,眼里閃過幾絲驚喜,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公子不必如此,青兒已經沒有活路了。」

冉桐心里一痛︰一條人命啊,怎麼能如此兒戲!她將青兒扶起站好,抬頭看向那珠光寶氣的婦人,朗聲道︰「既然這位夫人打定主意要將她賣了,不如就將她賣于我吧。」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又紛紛議論起來︰

「呵呵,英雄救美啊。」

「想不到這少年人那般文弱的樣子,身手還如此利落,真是不可貌相啊。」

「這是哪家的公子呀?挺仗義嘛。」

「這小丫鬟要因禍得福了吧。」

……

那婦人沒想到自己的丫鬟會如此的剛烈;也沒想到冉桐的動作會如此的敏捷;更沒想到冉桐會開口問自己買下這個丫鬟。

她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了,不僅當眾出了丑,還讓這小狐狸精找到了一個好靠山。她恨透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少年人,她不能讓他稱了心。

只見那婦人翻了個白眼兒,冷冷道︰「我的丫鬟,我說賣到哪里就賣到哪里。張老六,還不快拉了那狐狸精出去。」

那張老六得了主子的示下,立馬又竄過來要拉扯青兒。冉桐眼疾手快,跨上一步,擋在青兒身前︰「你們今天一定要在這客棧里鬧出人命來才算罷休,是嗎?」。

張老六見冉桐一臉的冷峻,莫名地有些害怕,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

那婦人見狀,皺了皺眉頭,又是一陣催促;而冉桐依然穩穩地護在青兒身前,沒有半分動搖。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周貴終于來了,他走到那婦人跟前,不緊不慢地說︰「柳夫人,你這是何必呢?不就是一個丫鬟嗎,賣給誰不是賣呀。你一向為人爽快,何必跟一個下人置氣?而且,這里是悅來客棧,如若真鬧出了人命,怕是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吧。柳夫人,就當給周某一個面子,這丫鬟就賣給這位公子吧。我替你開個價,三十兩,如何?」

三十兩!人群里立馬又炸開了鍋。普通的丫鬟,七八兩就能買到。就算這青兒漂亮能干,賣個十七八兩也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三十兩,這掌櫃到底是想要幫誰呀?這刀子也磨得太快了一些。不知道這翩翩少年有沒有那個魄力,還會不會幫人幫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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