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兒,你們這清風樓上設的花魁選秀宴會,是不是只要能對上告示上的聯兒就能進去了。」葉詩韻望著那倚在告示旁邊的小廝道。
「嗯,那是!」漢子點頭間打量著這不知道第幾個上前來問話的人。
葉詩韻看了一下告示上的幾對上下聯,微微頷首。
「不過,這些上下聯都是我們這樓子里的姑娘所做的,而且還是經過江南的幾位才子首肯的。」這名小廝在提到這里的時候,明顯有些得意,頭抬得拔高拔高的,近乎要俯視著葉詩韻兩人了。
「嗯,這上下聯出的倒是不凡,沒有一定的功底,還真對不工整。」葉詩韻望著這幾副半對聯道。
「可不是嗎?這幾對上聯,下聯的,已經擺在這三天了,問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真真對上的卻也是寥寥無幾啊!」小廝挺起胸膛一副無比惋惜的道。「雖然我們樓子里的姑娘們都開口了,只要能對上個一兩聯就可以入宴了,但還是……唉!」
從三聯降到兩聯再到一聯的對子,小廝在這可是見證了很多埋頭苦思的才子,但是那做出的聯子,卻也是差強人意啊!
「這樣啊!那我也想試試看!」葉詩韻瞄著那里的一副上上聯。
「蓮長湖里湖長蓮。」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上聯,不過要想難倒她,那還真的有點對不住了。
「嗯,就是這個聯,公子有下聯不?」小廝眼中既是帶著嘲諷,又充滿了期待。
「有的,有的!竹映水中水映竹,小哥兒看這下聯還算可以不?」葉詩韻斜望著這名漢子,眼中不無揶揄。她雖然沒有那些讀書人的清高,但好歹也是個讀過聖賢書的人,對于這漢子的態度,自然是稍有不滿的了。
「嘶,听著是蠻不錯的。」小廝磨著腮幫子,低頭沉吟道。葉詩韻看著他的這副表情,還真像是在思考的樣子,但她卻曉得這漢子是胸無點墨的人。不然又怎會看不出,她這下聯對的絕對工整呢?甚至說她的下聯還比上聯好,只是這小廝明顯的不識貨。
「嗯,這樣吧!我就拿著你的下聯去問問西子先生看看。」小廝似乎做不了主的道。
「嗯,那也行!」葉詩韻無所謂的道。
這時小廝轉身正要離開,還沒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下來了,回頭望著葉詩韻道︰「公子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來著。」小廝不好意思的撓著腮幫子,望向葉詩韻道︰「我看公子還是把聯子寫出來,讓我拿去給西子先生驗檢吧!」
葉詩韻有些無語地望著這個漢子,她先前就曉得這看門小廝不懂詩書了,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是個有健忘綜合癥的人。真不曉得這清風樓怎麼會讓這小廝來監管的。
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紙筆,葉詩韻把扇子一收,單手執筆,一手字如行雲流水般直抒而下。
「好啊!」瞧得葉詩韻寫下的那一手好字,就是他這個不識字的人,也覺得眼前一亮。
「嗯,公子貴姓啊!」小廝臉上有些靦腆,望著葉詩韻道。
「姓古。」葉詩韻道。
「嗯,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小廝拿著這首下聯,見字如見人,能寫出這麼一手好字,小廝自是不敢怠慢了。
葉詩韻和小青一起站在那,百無聊賴之時,再次望著那告示上貼出的上聯下聯的半對子。腦子轉動間,就有了答案,這上聯下聯的,她全都能杠上。
「水車車水水隨車,車停水止。」葉詩韻望著這副聯子,扇子一開,輕輕地搖著,縷縷涼意吹著,腦子越加清醒。
這下聯葉詩韻已經心中有數了,「風扇扇風風出扇,扇動風生」這也是個不錯的下聯吧。
至于下面的幾副下聯,葉詩韻看了一下也不算很難,只要她肯動腦筋,用不了多久時間的。
這時,剛去的漢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了。
「古公子,是這樣的!你對的聯子我們的西子先生現在沒時間看,要不你等晚點再過來吧!現在離花魁宴還早著呢?」小廝很鎮定的道。只是他的眼中卻閃著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似乎很緊張,但葉詩韻也沒有多想。
輕輕一點頭,葉詩韻便拉著小青離開了。
「小姐,你說我們能進嗎?」。小青陪著葉詩韻離開了清風樓後,心里有些忐忑起來。她對這些對子和詩聯的東西不是很懂,雖然一直跟著葉詩韻幾年了,很多東西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但是她一直都習慣了,小姐出手,只要看著就好。
「放心吧,你家小……公子出馬,還有什麼能難得到的。」葉詩韻拿扇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小青的腦袋,算是在懲罰她剛才說錯話了。
「嗚嗚,公子……好痛啊!」人家不就一不小心喊漏了嘴嗎?況且現在又沒有人听見,小青嘟囔著嘴,臉上很不服氣。
「哼,你下次要是再不長記性,小心我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這次是因為沒有人在旁邊,若是有人在的話,你不就穿幫了。」葉詩韻瞅著小青吃痛的小臉,一本正經的道。
「好了,好了!古公子,人家知道了。」小青一見葉詩韻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立馬賠笑道。
這時,清風樓的小廝,拿著手上那副下聯,眉開眼笑的在那站著。
「林大福,我讓你替我在這看了會,應該沒人過來詢問吧!」這時樓子里走出一個穿著綠色長衫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一副飽讀詩書的先生模樣,他正是負責花魁宴的監管人。所有想獲得入席名額的人,都必須對上那里的聯子,然後再經過他的鑒定才行。
只是人有三急,剛才他也是去了趟正常人都會去的地方,所以才讓這看起來比較老實的林大福幫忙照看了一下。
「瞧,先生你說的,我們這花魁出的這些個聯子,整個杭州城里,大才子都已經應邀了,還能有幾個會對得上的。這幾天還不就是那些趕著來起哄的公子爺。」林大福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嗯,也是!我們這杭州城有名的才子都在邀請之列了,剩下的那些純粹就是個不懂風雅,仗著有幾個銅板就作威作福的二世祖。」這位先生呆在這幾天,沒少受到那些公子哥的夾擊。那些都是些胸無點墨的紈褲子弟,一個個為了能目睹這些花魁的姿容,自是削破了頭顱往里鑽的。
什麼伎倆都使出了,砸錢或者送禮,無非就想討個機會進去,但對于這些西子墨那是全都不予理會的,有本事你就憑著自身實力進去,沒本事你就是把家產都拱手奉上,他西子墨也不會讓你溜進去的。
也是由于他這番強硬態度,很多公子爺都只能在詩詞對聯上下手了。一個個隱而不發的,全都在找能人異士來踫對子了。
他西子墨也不是沒听說,那杭州城最出名的四個敗家子都同時發話了,只要能幫他對上這幾副聯子中的一對,那都是黃金千百兩的天價啊!
「那西子先生,我就先回去看著了,您老繼續在這監管。」林大福額頭上有些汗跡,是緊張的,悄悄把手上的紙藏在衣袖里。
西子墨沒看出林大福的異樣,還以為他這是敬業愛崗的來著。
林大福裝模作樣的走進了清風樓,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從側門溜了出去。第一次做這樣盜人墨寶的事,林大福不可能不緊張,要不是杭州城那四大敗家子給的獎勵實在太豐厚了,他也不至于這樣鋌而走險。
要知道這樣盜取讀書人的墨寶,被官府知道是要夾手指的,他可是打听過了,這個夾手指的刑罰可是相當不好受的。但是為了那些黃橙橙的金錠子,他林大福決定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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