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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苗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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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爪山名副其實,遠遠望去如五根擎天石柱,平日里並沒人往山上走。就算是山下的村子,也不過在山腳平緩處開幾片地而已。

這天傍晚,正是炊煙裊裊之時,褚大正蹲在村口抽煙,等著自家婆娘來叫晚飯,就見一輛馬車遠遠駛過來。

「嘿,今兒可真是出奇,得叫娃兒他娘也看看,這婆姨一輩子還沒見過馬車呢!」褚大一邊嘟囔著,在鞋底兒上磕了磕煙袋,便一溜小跑跑回家中。

馬車這才緩緩駛入褚家村中。

褚家村因已經算是地處山上,平時不要說馬車,連外人都很少見。因此馬車一進村,便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再加上褚大在家中一陣呼喊,便是原本已在家中吃晚飯的村民,也伸出頭來湊熱鬧。

就見一個圓臉的男子趕著馬車緩緩駛過,連人帶馬都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村民正議論著,就見那圓臉男子停下馬車,對著離的最近的褚大叫道︰「這位大哥,請問你知不知道曉夢山莊在哪?」

褚大見那圓臉男子身上雖滿是塵土,但也看得出衣料精良,那句「不知道」便噎在了口中。但他又真的沒听說過什麼曉夢山莊,因此不由有些吱吱唔唔。

圓臉男子見褚大似乎不願多說的樣子,便堆起了笑意,正欲擺出一副親切的樣子再問幾句,就听身後有人高聲問道︰「你找曉夢山莊做什麼?」

圓臉男子轉過頭,正看到一個黝黑的男子拎著一只羊走過來。

說是拎一點不為過,那羊頸子被那人抓在手中,四腳不住亂蹬,卻無論如何也蹬不到那人。圓臉男子不由有些駭然,說道︰「我一個朋友受了傷,叫我送她到石爪山的曉夢山莊。這位先生可知道那曉夢山莊的所在?

「朋友?」那拎著羊的男子正是周醉山了。

張曉不在的這段時間,林夕已是與卜卓換回了身體。今天林夕突然說想吃雞,周醉山只得拎了羊到山下村子里來換。正巧听到有人打听曉夢山莊,不由留了個心眼,只繼續問道︰「你那朋友受了什麼樣的傷?我也略同一些醫術,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幫你看看。」

圓臉男子皺了皺眉,道︰「這可不大方便。那位姑娘傷在背上,我當時也是請了鄰居大嬸幫忙包扎的。」

周醉山听說受傷的是女子,登時有些急了,張曉可不就是女子?她一去就走了半個多月毫無音信,若不是雲天德攔著,他早就沖到榮枯洞去看看情況了。

此刻心下一急,也不顧圓臉男子的阻攔,一掀馬車的布簾便看了進去。

果見張曉正面如紙色的躺在馬車中。

周醉山見狀,也顧不得去換雞了,拎著羊往車上一跳,便吩咐道︰「你隨我走。」

圓臉男子原本覺得他很是無禮,但見他此刻一副要指路的樣子,只得無奈依言趕著馬車向山上走去。

但行了一半,拉車的馬便無論如何不肯再走了。

一是這馬連著趕了十幾天的路,早就有些疲倦了。二是眼前山路實在過于崎嶇,馬車不宜行走。

周醉山在車上听到車下圓臉男子的呼喝聲,掀開車簾看了眼,皺眉問道︰「怎麼不走了?」

「路不好走……」圓臉男子囁嚅道。

周醉山眉頭皺的更緊了。適才他已經查看過張曉的背上。雖是包扎過了,但繃帶依舊染成了紅色,也不知傷勢到底如何。

想著,也不耐煩坐馬車了,將張曉打橫抱起,對著圓臉男子說了句「帶上羊」,便沿著小路飛奔而上。

圓臉男子尚不及反應,便不見了周醉山的身影。想就此離去,想到周醉山臨走前那句凶巴巴的「帶上羊」,再想到周醉山拎著羊隨意走動的樣子,便有些不敢了。再及憶起張曉臨昏迷前雖對著自己說話,眼珠卻四處亂轉的樣子,心底便一軟。

但面對著馬車卻犯了難。

左思右想之下,把馬車趕回山下,留了些碎銀子寄存在一戶村戶家中,學著那人的樣子想拎了羊就走。

一拎之下更是駭然,這只羊雖看起來不太大,怕不是有百余斤,真不知那人如何拎著走下山的。

最後還是寄存馬車的那家人家看不過去,借了鞭子給他,又教了他如何趕羊。

圓臉男子汗顏道︰「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才趕了羊沿著之前的路上山去了。

張曉被周醉山抱回山洞時,林夕猶自在叫著︰「我的雞呢?」然見到張曉,便不再出聲,只略微探了探張曉額頭,就轉頭對雲天德說道︰「治療我不在行,還是你來吧。」

雲天德對著林夕略點了點頭,這才接過張曉擺在一邊榻上,雙手探出,一道青光便將張曉籠了起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張曉才悠悠轉醒。見到眾人圍在自己面前,不由有些發愣。「干什麼呢你們?」

眾人將目光都集中到周醉山身上,畢竟人是周醉山帶回來的,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周醉山忙將在山下遇到一個圓臉男子趕著馬車要送張曉去曉夢山莊的事說了一遍。說完,突然一拍大腿,叫道︰「糟了,那個圓臉兒還在路上呢!」

張曉听周醉山一講,才憶起之前求那個圓臉兒帶自己回曉夢山莊的事。想不到這人竟然真的把她送回來了!

想著,不由瞪了一眼周醉山︰「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不去把人接過來?」

周醉山聞言忙沿著山路向著山下奔去。

雲天德卻坐在張曉旁邊,問起了去榮枯洞的事。

不提還好,一提榮枯洞,張曉登時悲從中來。師傅死了,李思忠死了,這回連雲招都死了,三人都是為了護住她而死,難道她是掃把星嗎?

雲天德見張曉只是哭不說話,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轉身走開了。卜卓見狀,也模模鼻子跟著走開了。

倒是林夕依舊板著一張臉坐在一邊,冷聲說道︰「哭哭啼啼做什麼!」

「他們都死了,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張曉哽咽著,一腔怨氣都發到林夕身上。

林夕才不吃張曉這一套,說道︰「還不是你自己沒本事?若是我的話,哼。虧你和我一樣是九尾狐,真是丟臉!」

「都說我不是什麼九尾狐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狐狸!」張曉大叫道。心中悲戚更甚。若她不是狐狸……若她不是狐狸,便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林夕正欲再說,卻見周醉山拎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張曉凝著淚眼望去,正是那送她回來的圓臉男子。不由哭笑不得,沙啞著嗓子問道︰「醉山,你干什麼呢!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周醉山這才將那圓臉男子放下。

圓臉男子一落地,便似無力一般跌坐在一邊,不住喘著粗氣,倒好像拎著一個人趕了半天路的是他一樣。

張曉擦擦眼淚,柔聲問道︰「這位先生,多謝您了。」

「好說好說。」圓臉兒擦這額頭上的汗,邊喘著粗氣邊說道。

「不知恩公如何稱呼?」張曉這才發現尚不知恩人姓名,問道。

圓臉兒站起身拍拍衣服下擺的塵土,拱手道︰「小可名叫苗凡夢。」

「苗先生。」張曉微微點點頭。對著周醉山說道︰「醉山,我曾經許諾給苗先生一些銀子,你看看還有多少,一並給了他吧。」

周醉山低頭從懷中掏出錢袋,數了數,道︰「只剩十幾兩了。」

「都給他吧。」張曉點著頭,對苗凡夢說道︰「苗先生,囊中羞澀,只有這些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苗凡夢听說真的要給他錢,忙擺手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也不是為了錢……」

周醉山才不管他說什麼,反正張曉吩咐了,便直接將錢袋塞到苗凡夢懷中。

苗凡夢只是擺著手不肯接。

最後林夕在一旁不耐煩了,一甩袖子便化成了狐臉人身的形狀,喝道︰「叫你收你就收下!」

苗凡夢嚇了一大跳,不由有些哆嗦,這才接過了銀子。再轉頭去看林夕,已是恢復了原樣,此刻正嬌嬌怯怯的掩口站在一邊。不由抹了下額頭,也不知自己適才是不是看錯了。

林夕看著他呆愣愣的樣子,不由嬌笑出聲︰「真是個呆子,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張曉有些不認同的瞪了林夕一眼,這才對著驚魂不定的苗凡夢說道︰「苗先生,我這位朋友是和您鬧著玩呢,請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張曉這麼一說,苗凡夢才確定剛才不是自己眼花,心中懼意更甚了。嘴上雖一疊聲的說著不介意,眼卻不住窺視一旁嬌笑著的林夕。

不過林夕這麼一鬧,倒是被張曉看出他已與卜卓換回了身體,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何況林夕是誰啊,那可是快要渡劫成仙的九尾狐!就算張曉真的生氣,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無奈之下,張曉只得叫周醉山將苗凡夢送回山下。

周醉山對著苗凡夢一伸手︰「苗先生,請這邊走。」

苗凡夢不知道想些什麼,只呆呆看著張曉,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張曉不由皺了皺眉。

卜卓在一旁冒出頭來,拽著苗凡夢衣領就向外拖︰「還看什麼?我師傅叫你走呢!」

見卜卓拖了苗凡夢出了山洞,張曉這才有些虛弱的躺來。叫過雲天德,將在榮枯洞所見所聞講了一遍。

雲天德听完很是驚異︰「榮枯洞竟然與那何仙人攪在一起?」

「你知道何仙人是誰?」張曉比他還吃驚,她與雲招在榮枯洞听了半天,只依稀感覺那「何仙人」似乎有些來歷可疑,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此刻听雲天德口氣,似乎知道那何仙人的來歷?

雲天德驟起眉頭,道︰「你可記得我與你師傅說過,現在已經有很多妖怪開始拉幫結伙佔山為王?」

「沒錯,」張曉點點頭。「我這些年也遇到許多佔山為王的妖怪。不過沒敢靠近。」

雲天德嘆了口氣,說道︰「最開始佔山為王的便是一個叫何吉仙的妖怪!在西南那邊的于出山糾集了數百號大小妖怪,要人奉他為仙人,每月送上供奉。」

這行為倒有些熟悉了。張曉思量道,豈不是和那年青雲山的蜘蛛精相似?只不過那蜘蛛精不懂得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想著,不由望向了周醉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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