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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與雲招二人在山丘後等了許久,終于等到天完全黑透了,張曉已是被風吹了個透心涼,頭上身上也滿是沙塵。
雲招並未比張曉好到哪去,但她卻混不在意一般,對著正胡亂拍打身上塵土的張曉低聲說道︰「咱們走吧。」
張曉也停了動作,隨著雲招便躲躲藏藏的潛入了榮枯洞。
榮枯洞果然如張曉白日所見一般戒備森嚴,即使是夜晚,依舊有一隊一隊的弟子在巡邏。幸而雲招甚是熟絡,帶著張曉一會躲在樹下,一會翻身躲進空屋,倒是有驚無險的潛進了榮枯洞內部。
「你那顆本真丹還在嗎?」。雲招窺著快要到議事堂了,低聲對著張曉說道。
雲招若不提,張曉還完全沒有想到此節,忙從儲物袋中東翻西翻,去找那顆不知被丟在何處的本真丹。好不容易翻出一顆丹珠,正要含入口中,就听到不遠處有一隊人持著火把逐漸靠近。
雲招忙拉著張曉蹲來,躲在了一叢荊棘的陰影中。
張曉借著火光一看,手里的卻並不是本真丹,而是林夕說的那顆幻真,想了想,也並未放回儲物袋中,而是放在了貼身的口袋里。又從儲物袋中拿出本真丹含入口中。
再抬頭看那隊巡邏的隊伍,已是漸漸走遠了。
「就是現在。」雲招低聲招呼道,人已化作一道虛影飛到了不遠處一棵大樹上。
張曉見狀,也祭起飛劍飛了上去。似是有些不堪負重,那樹搖了一搖,樹葉嘩啦啦的響了起來。
巡邏隊中領頭的一人若有所覺,擰過身來望向二人藏身的大樹。
張曉心中一緊,二人此刻是不能就暴露了身形的,若是因此被人發現,可就壞了事了。卻見雲招雙手捏訣,一陣狂風吹了起來,周圍樹葉伴著風聲響了起來。
領頭的人四下看了看,又帶著人走開了。
張曉不由對雲招豎了豎大拇指。雲招微微一笑,低聲道︰「不過雕蟲小技罷了!」說罷,又是化作一道虛影,落到了附近一座建築的陰影中。
張曉忙跟了上去。二人沿著房屋的陰影躡手躡腳的靠近最大的一棟房屋,尚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一陣爭論聲。
雲招對著張曉點點頭,翻身便躍上了屋頂,伏在屋脊的陰影中不再動彈。
張曉也翻身躍了上去,隨著雲招伏在陰影中,學著以前在電視中看到的樣子,輕輕餃起一片瓦片。這回輪到雲招對張曉贊許有加了。
張曉吐了吐舌頭,也沒法告訴雲招這是在電視里學來的。
二人低頭從縫隙中望進去,就見朱子明正坐在下面左手第二個椅子上,第一個椅子卻是空著的。正當中的椅子上做了一個精瘦的老者,此刻正捊著山羊胡子,兩眼眯著,不時閃過一道精光。
呂正則坐在山羊胡子的右手邊。沈亦就站在呂正的身後。廳中還有幾人或坐或立,卻是張曉不認識的了。
見了呂正,張曉眼就有些紅了,若不是這個臭老頭,如何會發生這許多事?就連朱子明的變化,張曉也一並推到了呂正身上。這卻是有些遷怒了。然不管朱子明怎樣,張曉潛意識里仍舊把他當做自己人,雖是對方做了那許多事,張曉卻無論如何無法真的怪罪于他。
正想著,就听朱子明略帶諂媚的笑道︰「今次孫掌門又替何仙人辦成了一件大事,不知何仙人又獎給您什麼?說出來也叫小子開開眼界?」
山羊胡子只微微一笑,正待答話,呂正卻在一旁冷哼一聲,道︰「咱們掌門得何仙人青眼,此刻已是半妖之身,還需要什麼獎賞?不過是盡心為仙人辦事罷了。」
張曉與雲招面面相覷,想不到榮枯洞的掌門竟然成了半妖!榮枯洞不是向來號稱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嗎?何況榮枯洞眾人身上都是帶著妖丹串成的珠鏈,此刻看來,豈不成了笑話!
再看下去,卻見朱子明面上也帶了些驚訝的神色,似乎也是剛剛知曉此事。
孫掌門依舊捊著山羊胡子,暗地里卻瞪了呂正一眼。似乎對「半妖」之說很不滿意。
還是沈亦有顏色,笑道︰「師傅,您又說錯了,師傅是被何仙人點化,已成了半仙,如何能與半妖那種穢物相提並論?」
呂正似是愣了一愣,這才堆起笑臉說道︰「亦兒說的沒錯,是師傅老糊涂了!」說罷又看向孫掌門,拱手道︰「恭喜掌門修得半仙之體,日後成仙指日可待。」
朱子明聞言也對著孫掌門拱起了手,恭喜道︰「孫掌門修成半仙,真是可喜可賀!只可惜之前沒有收到消息,這次前來倒是沒準備什麼像樣的賀禮。」面上很有些艷羨的樣子。
張曉咬了咬牙,什麼半仙,不過就是半妖,說出去連她這個真正的妖都不如,還美其名曰為半仙!又想那所謂的何仙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正得道成仙的人,哪會與榮枯洞這等人為伍?想來不過是一個有些本事的妖怪自封的罷了。
雲招也是面色微變,看榮枯洞這樣子,似是入了魔道了!只不知榮枯洞這次要李建瑞與朱洪照的尸身又要做些什麼?
二人耐著性子再听下去,就听孫掌門對著呂正說道︰「上次何仙人不是也給了你一件法寶嗎?只是你師徒二人辦事不力,不但事情沒辦成,反倒將那法寶弄丟了。若不是子明見機行事,可就將何仙人交代的大事給辦砸了。到時別說是你們師徒,便是咱們榮枯洞,也承受不起何仙人的怒火!」
呂正吃了落刮,面上有些尷尬,不由干咳一聲,望向了沈亦。
沈亦會意般跪倒在地上,對著孫掌門說道︰「都是弟子辦事不力。當日師傅因愛惜弟子,將那法寶給了弟子,卻被弟子弄丟了,險些壞了大事,請掌門責罰!」
「罷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提來做什麼。」孫掌門似是對沈亦的態度很是滿意,隨意擺了擺手,便叫沈亦起來。
呂正不由暗暗咬起牙來,還不是他自己提起來的?此刻倒叫沈亦不要再提了!其實不過是想在外人面前讓他難堪罷了!想著,呂正一只手便握成了拳,若不是孫掌門不知如何得了那姓何的妖怪的青眼,此刻哪里還有他說話的地方?論聲望論能力,都是自己勝他一籌。
張曉對呂正心中所想全不知曉,只覺得呂正此刻的臉色看起來猙獰的有些嚇人。想來他們剛才說的那件法寶就是幻真了。她將手伸入懷中偷偷握了握那顆猶自溫潤的珠子,暗想,若是無法取得師傅的尸首,少不得還得靠著幻真。施用幻術也罷,交換也罷,但轉念一想,這東西對榮枯洞的人似是十分重要,也不知要用來做些什麼,可不能落入他們手中。
再凝神去听下面動靜,卻听屋內幾人只不住拍著孫掌門的馬屁,听了半晌,仍無半點關于朱洪照尸骨的消息,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轉頭去看雲招,不料雲招也正低頭細听,二人登時便撞到了一起。
就听呂正在下面喝道︰「什麼人!」面上卻帶了些喜色。原來他也早不耐煩听眾人對孫掌門的吹捧,正巧听到屋頂有些微動靜,忙站起身喝了出來。
雲招與張曉對望一眼,正要避開,就見屋內眾人已是躍上屋頂,正與二人撞個正著。
張曉咬咬牙,便要抽出青雲劍來,卻被雲招攔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雲招低聲說道︰「你別忘了,師傅和朱師叔的尸骨還沒有著落,榮枯洞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傳出去。」
「可是……」張曉猶豫了,雲招說的的確有道理。但若真的需要有人將事情傳出去,那人也應該是向有聲望的雲招,而不是她這個狐妖。
「別可是了!」雲招一擺手,第一次對著張曉擺起來臉。「狐妖的壽命那麼長,就算你此刻能力尚有不足,早晚也看得到他們死的那天。」
張曉听著這話有些不對,正欲再說,雲招卻一指孫掌門的鼻子,喝到︰「你以為你化成半妖還能成仙嗎?不過是最低等的半妖罷了,連妖怪都不如!榮枯洞枉為五大門派之一,竟然自甘墮落如斯。」
說著,甩開張曉的手,低聲喝道︰「快走!」說罷,就抽出長劍向著孫掌門飛射而去。
孫掌門似乎是被雲招戳中痛腳,登時臉色就變了,冷笑道︰「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你以為你青雲閣還如當日一般嗎?你說出去有誰會信?」
說著,兩只手左右揮舞,幻化出千萬只手來,迎向了雲招。
「蒼天有眼,必然會叫天下人知道你榮枯洞的真面目!」雲招手上劍招變幻,一只手持劍,另一只手捏起法訣施起法術來。
孫掌門也不示弱,雙手結印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辭,竟然化成了一只長手長腳的怪物,身上也長出無數密密麻麻的毛發出來。唯有一張臉還是原來的樣子,但臉上一雙眼已是變成了血紅色。
張曉看的有些駭然,就見那孫掌門化成的怪物不再躲避雲招的劍勢,一手暴漲便抓住了雲招的長劍。
雲招卻並不驚慌,冷笑一聲說道︰「堂堂榮枯洞的掌門,與同道中人相斗卻要使出妖怪的手段麼?」
孫掌門似乎惱羞成怒,抓住長劍就奪了過去,一手持劍刺向雲招,另一手則從另一個方向抓向雲招頸項。
雲招雖躲過了抓向自己的那只手,卻被自己的長劍刺了個正著。
孫掌門化成的怪物桀桀怪笑,手中長劍並不抽出,反而換了個方向劃了起來,在雲招身上剖出了一個長長的傷口,血立即便噴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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