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睜開眼發現自己不是在病床上,還以為在做夢,畢竟自己最近這一個星期都一直在昏睡,雖然也能听到爸媽和醫生的對話,自己卻完全沒有力氣睜開雙眼。做做夢也挺好的,總比躺在床上听護士來來去去有意思的多,張曉這樣自我安慰著,這才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只見周圍樹木繁盛,間或還有一兩聲鳥鳴,不過倒不像自己來過的地方。想到這里不禁苦笑,張曉因為癌癥已經臥床快半年了,醫生所謂的情況穩定,也不過就是多拖個一兩個月的事,這半年里不要說到森林里探險,連上個廁所都需要人幫忙。張曉搖搖頭,既然做了個這麼美的夢,索性把病床上那點事都拋開,美美的做完這個夢是正經。想著,張曉伸了個懶腰準備站起來,這一站不打緊,張曉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四肢著地,再低頭一看,四只毛茸茸的爪子就站在草地上,走路還不帶聲的,再回過頭看看,身後還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這是個什麼情況??算了算了,反正是做夢,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做夢夢見自己變成動物的,不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動物,張曉不禁笑了起來,不管怎樣都比在床上躺著來得好不是?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四處走走好了,想著,張曉隨便找了個方向走了起來。爪子就是好,走路都沒聲音的。偷偷笑著,張曉打量著四周,走了半天環境竟然也沒什麼變化,看來這林子還挺大的,竟然都走餓了也沒走出去。等等,餓了???做夢也會餓嗎?張曉有些疑惑,正想著,前面傳來呼喝和鐵器相交的聲音,張曉連忙跑過去,雖然是第一次用四只腳跑,她倒也挺習慣的,沒什麼不平衡。穿過面前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和足球場差不多大的空地,兩個人拿著劍在中間比比劃劃,旁邊還圍坐著幾個人。張曉沒生病之前也喜歡看一些武俠小說,對劍這種東西也不過就在小說和電視里看看,這也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拿著劍,不由得走近了些,突然听到圍觀的一名老者大呼一聲「有妖氣」就從背後抽出長劍一躍而起向自己躍來。妖氣?有妖???張曉也發出一聲驚叫向自己身後望去,卻仍是來時的一片樹林,哪有什麼妖?正想著,卻覺腰間一陣劇痛,回過頭來正看到老者將劍從自己身上抽出,正想破口大罵死老頭刺我干嘛,卻听見又一聲劍鳴,一個著深藍布袍的青年人飛躍過來擋住老者正做劈勢的長劍。「朱子明!」老者怒道︰「老子捉妖,你攔著我干什麼,難道你青雲閣已經開始與妖物勾結了嗎?」。「呂前輩喜怒,」朱子明拱手囁嚅︰「晚輩只是……」「子明做的沒錯!」又一個穿著朱紅色長衫的老者走過來,指著張曉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呂你又何必跟這麼小的一只狐狸過不去,我輩修行本是為了積德行善,為非作歹的妖物我青雲閣自當誅之,但這麼一只小小的狐狸,你刺它一劍它連躲閃一下的能力都沒有,就算真的是妖,恐怕做過的最傷天害理的事也不過是捕獵一兩只兔子而已。」老者的一席話引得青雲閣的人都笑了起來,呂正不禁有些面紅耳赤,再看看地上流血不止的小狐狸,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當下不再糾纏,轉身走向空地中心正在比武的兩人身邊。朱子明趁沒人注意連忙將小狐狸抱了起來,用隨身的金創藥為它止血。張曉此時卻是完全懵了,做夢怎麼會這麼痛?真的真的很痛,而且這麼痛竟然還不醒!這是怎麼回事?朱子明用一條手帕在張曉的腰間系住,還打了個蝴蝶結,這才將她放下,模了張曉的頭悄聲說︰「小狐狸,對不住啦,呂前輩只是性子急些,並不是有意傷你,我已經給你的傷口止血了,你快回家找你的父母去吧!」說完,也走回紅衣老者身邊,紅衣老者卻回過頭來對張曉一笑,然後才轉過身去對呂正說,「老呂,我看咱們兩個徒兒的比試還是先到這吧,這比武過招也講究心境,現在已然被打亂了,不如明兒再行比過。」呂正正巴不得離了這里,當然頷首稱是,紅衣老者一首挽過呂正,另一手卻背過身後對著張曉擺了擺手,示意她快走。張曉愣了愣,還是轉過身蹣跚著順著來路走回去。好不容易走到自己醒來的地方,見旁邊有個小洞,鑽進洞中,也沒力氣多想,此刻才覺得自己每天能在床上躺著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強忍著傷痛,數著綿羊睡去。再說紅衣老者把呂正一行送走,攜著徒子徒孫回到青雲閣的居處,也略有些疲憊的揮揮手,「子明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好好想想今天對方的招式,再打成今天這樣可沒有一只狐狸來救你的場。」朱子明有些忐忑的看著師兄師佷散去,轉身看了看老者︰「師傅,弟子……」「不用說了。」老者揮揮手,「你今天做的很好,你修習劍術不過兩年,就能接住呂正一劍,已是難得。更難得的是你心地善良,我們修煉之人壽命能力都比常人強些,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能仗著自己有點本事不把別的生命放在眼中,需知草木皆是生靈,尊重生命才是跨越生命的基本。不過,」老者話鋒一轉,「今天你當著眾人給呂正沒臉,他那人雖然沒什麼壞心,卻最是好面子,你以晚輩之身沒得師門命令就向長輩動手,就罰你到退思崖面壁一個月,你可認罰?」「師傅!」朱子明不由大喜,跪身在地「弟子多謝師傅!」原來這退思崖是青雲閣歷代祖師閉關之所,崖上退思樓更是寫滿了歷代高手的筆記。朱子明到退思崖名為思過,實是師傅給他開小灶了。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卻也不長,朱子明唯恐師傅反悔一般,立馬收拾了兩件換洗衣衫背著長劍就去了退思崖。
張曉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沒辦法,誰讓她受傷了呢。不過醒了之後張曉倒也有些想明白了,自己恐怕是穿越了,病床上她偶爾也翻些小說來消磨時間,也看過幾本穿越題材,不過穿越成了動物的倒是第一次听說。就當重來一世也好,就算是不穿越,自己也不過一兩個月好活,還得在病床上躺著,倒不如安安心心做一只狐狸。想著,張曉給自己鼓著勁站了起來,肚子卻發出一聲咕嚕聲,昨天就是因為餓了才誤打誤撞走進那片空地,又空著肚子睡了這麼久,不餓才有鬼。哦說錯了,自己既然能成為狐狸,還被一個所謂修道之人當做妖怪刺了一劍,那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也說不定。不過餓歸餓,怎麼弄吃的倒是個問題,狐狸要吃什麼呢?听昨天那人的意思,狐狸是吃兔子的吧?到哪去找兔子呢?想著,張曉犯愁了起來,自己該不會剛想好重新活過,卻又餓死了吧?無奈之下,先忍著傷痛一瘸一拐的走出洞口,剛想辨別方向,就被一只手拎了起來。疼疼疼疼疼!張曉一聲尖叫,就看到一張有點眼熟的臉湊了過來,正是昨天那個紅衣老者。「弄疼你了?忍忍吧一會就好了。」老者笑吟吟的把小狐狸往袖口一扔,攏著袖子回了青雲閣。張曉被丟進袖子中就疼的暈了過去,昨天受傷之後走了那麼遠就夠疼的了,又被這麼一拎一丟,不死也去了半條命。饒是張曉前世打過許多針,做過幾次手術,也忍不了這種劇痛。到了青雲閣,老者直接回了自己住的房間,這才把張曉抖落在桌上,解開昨天朱子明系的手帕,暗暗發笑,朱子明是自己最小的徒弟,天賦是有的,就是腦子有點不大好使,這狐狸才這麼小,他拿這麼大個手帕包起來,也不知道這只小狐狸被系成這樣是怎麼走了那麼遠的。再過一個月就是青雲閣弟子的考校之期,通過考試的弟子就可以開始修習法術了,第一個要學的就是捕捉靈寵,這個狐狸雖然小,卻能夠被呂正覺得有妖氣,何況子明對它也有救命之恩,也未嘗不是一種緣分。想著,老者的掌緣漸漸發出淡青色的光芒,籠在張曉的身上,就見張曉的傷口漸漸愈合起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張曉才悠悠轉醒,醒來就見自己面前放了好大一個雞腿,紅衣老者正盤坐在自己身邊,見她醒了,老者說︰「吃吧,看你這麼小,也不會自己獵食吧?」張曉想要回答,卻只發出一陣陣嗷嗷聲,有些氣悶,不過老者也沒在意,把雞腿往她面前湊了湊,「快吃吧,多吃才能快長大。」長大??該不會等我長大了好殺了吃肉吧?不過這麼大個雞腿放在面前,先吃飽了再說吧,就算被殺也是個飽死鬼。想著,張曉對著雞腿撲了上去。老者看著她的吃相笑了起來。「做一只動物也未嘗不好,起碼有得吃就快樂滿足了。」頓了頓又說,「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姓朱,叫朱洪照,是青雲閣閣主的師弟,昨天救你的是我最小的徒弟,他也和你一樣自小沒有父母,被我收養就跟了我的姓。」張曉一邊吃一邊听,看來這個叫朱洪照的老者倒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教出一個會救小狐狸的徒弟。吃飽了抹抹嘴,張曉對著朱洪照拜了一拜就想走,卻被朱洪照又丟入袖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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