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三卷第十二章伍子戌痛失汪文花
我萬分懊喪，被人騙錢，被人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安西沒有找的到我的汪文花。多年前，我出去尋找河荷文，我沒有找到她，她把自己的生命丟在了異地他鄉。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可她是為了我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文花也是，她們倆個都是為了我。現在我生命里的那兩個重要的女人都離我而去！我不知道我的世界里還有什麼？
大巴車每過一個路口，都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它太不湊巧了，每次都遇到紅燈！出了安西，過了灞河大橋，上了123國道，大巴加速向回家的方向飛馳。我躺在座位上，這一趟車沒拉幾個客人，我一人幾乎可以佔三個座位。我閉著眼楮，搖搖晃晃地隨著長途車的節奏前行。我並沒有睡意，可我就是不想把眼楮睜開！我幻想自己回到家時，文花已經在家里。想到這，我突然有了精神，也許會的！哦，我想起來了，家里還有我的兒子伍環，還有宇文英。如果文花真的不回家了，那我就把兒子撫養成人，只要宇文英說過的話算數，那她就一定會來的！雖然我並不想讓文花離開我，可現在她執意要走，我又找不到她，那我也是沒辦法！宇文英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她們三個人誰也代替不了誰的位置！
行駛的客車就象一只行走的搖籃，我漸漸地有些迷糊了！自從文花知道我遇到宇文英後，我就沒有清閑過！我有時都想我真是上一輩子欠了她們三個女人，這一輩子又托生成女人來討債，我只要還清了我的債務就可以輕輕松松地過日子了！要不我為什麼活得這麼艱難呢？不過我來還債也可以，卻不能把他們的生命奪去，她們都是那麼善良的女人！都對我那麼好！連一只螞蟻都不願踩！我看了好多好多的書，那里面一定寫一個或幾個好女人而就一定有一個或者不講理的女人，且蠻橫刁野做事不擇手段，而且惡毒刻薄。但我的生命里的這三個女人卻不是的，她們都是好女人，她們不想去傷害彼此。雖然文花有些恨宇文英，當然她是我的結發妻子，她當然不想讓我離開她，她當然不想讓別的女人奪走她的丈夫。即使她當時氣憤地說她要找宇文英，但我想她是不會找的！她最多是被迫我離開她，不希望我再與她來往罷了！想起汪文花，想起河荷文，我突然想哭！我太對不起她們了！我閉著眼楮，可我的臉上卻不斷地有淚水流到我的耳朵里！我真的把文花丟了！我永遠也找不到她了！即使我找到她，她也不會跟我走，她的心已經死亡。「哀沒大于心死」，她不會回家了！她現在連恨我都不恨我，連我的名字都不想叫，可見她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現在，我回家後該怎麼給我的孩子交代？我該如何回答他？而他的媽媽突然失蹤，我拿什麼給他？我該怎麼去給文花的家人交代！文勇會放過我嗎？而我又該怎麼給我的兄長們交代，我以什麼樣的理由去回答他們的疑問？
其實除了兒子的問題，其他的問題我並不想去回答或者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兒子知道是我與他母親鬧矛盾離開家的！但兒子並不知道我和他的媽媽為什麼鬧矛盾？這種事對大人來說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對孩子則是永遠的傷害！現在他還只是個小少年，等他大了他會恨我一輩子嗎？會的！他有爸爸，也得有媽媽，不然他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是的！我們大院有一對夫婦離婚後，孩子留給了女方。我和文花結婚的時候，那孩子還小，見證了這孩子的成長。他現在很孤獨，常常在外面打架！連初中都沒有畢業！
不，我不會讓我的兒子象那個孩子一樣的，我會讓他健康成長，我暫時不會告訴他真相！我只能給我的兒子一個善良的謊言！等他長大了我一定告訴他，哪怕我失去所有！
這趟沒有拉到足夠旅客的大巴車因為怕白白地浪費了過路費和加油費，就在路上不停地停車招攬坐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車。這因此而耽誤了回家的原定時間，我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哥哥還沒有睡覺，兒子伍環坐在床上看電視！他沒有听到我回家的腳步聲。兒子和哥哥都在看cctv3，電視上正播放趙本山動畫系列小品《賣拐》，可兒子並沒有笑！其實他非常愛看小品，常常是看得哈哈大笑。可是今天他卻沒有笑！我總覺得兒子還小，可他的心卻因為我和文花的矛盾而成熟！說他小，其實他不小了，他已經知道些事。
我心疼兒子，站在門口說︰「環環！」我差點掉下淚。兒子听到我的聲音，扭過身子看到是我，叫一聲「爸爸！你才回來！」他一下子從床上下來，連鞋都沒穿，就把我緊緊地抱住。他都十一歲了，還是孩子！
我說︰「乖！看爸爸給你和伯伯買了什麼禮物？」
兒子說︰「我不要什麼禮物！我只要你和媽媽！」
我說︰「媽媽還得一些時間回來！看媽媽和爸爸給你的禮物！」
兒子終于松了手，我看見他的眼圈紅紅的。我模了模他的頭，說︰「乖，讓我坐下，我累壞了！」我坐在沙發上，把給他買的幻影2000戰斗機玩具掏出來，這是兒子最喜歡的玩具，還有一個十分可愛的日本卡通貓玩具。可是兒子看看就把它們放在一邊，他沒有一點欣喜，也不說話。
我還沒跟兄長打招呼呢！
我對哥哥說︰「哥，這幾天辛苦你了！我給你回來買了一條煙。」
二哥說︰「回來就好！我還擔心你呢？」哥哥默默地看著我，他一定猜測到了我這次出去的結果！他沒有再說話，到廚房給我做飯去了。
二哥沒在，我就問兒子︰「這些天，爸爸不在家，你沒惹伯伯生氣吧！」孩子說︰「爸爸，伯伯對我好，我怎麼能惹他生氣呢？」
我就對他說︰「環環，媽媽還得些時間回家！她要我告訴你，她這次出門需要很長時間很長時間才能回家，她要你在家听爸爸的話！你要不听她的話，她就永遠不回家了！」
兒子說︰「爸爸！我會听媽媽話的！我睡去了！明天還要去學校。」伍環說過後，去了他的房間。
二哥給我下了點面條，做了些臊子。我肚子很餓，可我卻沒有一點胃口。給二哥點了一支煙，我也點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
二哥問我︰「沒找到嗎？」
我說︰「沒找到！我都差點把安西找遍了！」
二哥說︰「弟啊！你們沒什麼！這對環環不好啊！」
我說︰「哥，我知道，現在也沒什麼辦法！我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找！她是鐵了心，否則是不會走的！她什麼也沒帶！手機和身上的錢都留下了！」
二哥嘆了口氣，問我說︰「你有什麼打算？再出去找吧！你到哪找這麼好的媳婦啊！兄弟啊！你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人，她是那麼地好！」
我說︰「哥，你別說了，我何嘗不知呢！可我現在到什麼地方找呢？」
二哥說︰「慢慢找吧！哦，你去睡吧！這些天你也夠辛苦的！」
「哥，你把飯端走，我不想吃！也不餓！你去睡我書房。我和環環睡。」我沒有吃一口飯。哥端走了飯，我月兌掉衣服，睡在兒子腳下。
我的生活其實在文花與我開始鬧矛盾後就已經亂了套，現在我得把亂了套的生活整理整理，我得給我的日子和我的兒子安排生活的日程，我還要生活，我還得養活兒子，讓他成長，供他上大學。我還得去上班，沒有我的工作，我拿什麼養活我的兒子？
我確實不知道該到哪去尋找文花了，我也失去了信心！二哥自我回家後就回了老家王爺村。
我不知道老岳丈和文勇怎麼知道我回家的！也許他們已經知道我並沒有找到文花。我上班的第三天，岳父和文勇來到我家，伍環去了學校。我剛剛吃過飯，收拾停當，岳父和文勇就跨進了我的房子！一個老的，一個和我同齡的文勇。
岳父問我︰「你出去半個月了，找到文花了沒有？」我嚇得不敢回答！
我並不知道文勇手里拿著一個東西。我不敢抬頭，我說︰「我去找遍了安西，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兒？！」
「你他媽狗日的！」文勇說著就將手上的家伙向我身上砸了下來！我並沒有料到！我只感到頭上「嗡」地一下，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頭，我不想還手，文勇站起來用他的腳在我身上狠狠地踩了幾腳！老岳丈也罵著髒話，一雙老手在我的背上啪啪地拍！我的一只眼楮看不到東西，我頭上的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既然他們上來解氣的，那就讓他們打個夠！我抱著頭任兩個人沒命地打,幸而伍環沒在家!也許是他們看到我頭上流的血不少,兩個人罵著離開了!岳丈走時說:「你找不到文花，把你狗命要不了！」而文勇則又是用他的拳頭狠狠地在我身上給了我一下！
讓他們打吧！人家的女兒，人家的妹妹不見了，是我我也會火冒三丈的！可我確實不知道她到哪去了，我的妻子焉有不尋找的道理！只是我現在是老虎吃天沒法下爪！我還得管孩子！二哥不可能老在這幫我照看伍環。二哥還有他的家，他的事也很多！
等假期到了我會出去找她的。但是我現在暫時不可能再次出去找她，她不回家了，但我知道她還在這個世上！她說的話一定是真的。當然我希望她活著，哪怕她不願意回家，她要和我離婚，都行！
他們走後，我把臉上的血洗干淨，來到醫院外科，讓我的老鄉小雷給我做了清創縫合。小雷邊做邊問我︰「你咋啦，頭上的口子有一寸長！」我說︰「剛才不小心在樓梯上摔倒了，頭踫到台階上。」小雷為我包扎好後說︰「你打支破傷風針！」我說︰「好的！謝謝你啊！」我去打了一支破傷風。買了點消炎藥回到家。伍環放學回家後看到我頭上的白色繃帶，問我怎麼回事，我告訴他我摔了一跤，不要緊的！兒子沒有懷疑，說︰「爸爸！你小心點！」我說︰「好兒子，爸爸知道啦！來，我已經把飯做好了，趕緊吃，吃完去學校，好好學習！」孩子說︰「爸爸！我知道！」
吃過飯，兒子幫我洗刷了碗，去了學校，我就躺在床上。我的頭還有些疼！那小子出手真狠！
這已經是文勇第二次打我了，假如不是文花出了問題，他文勇敢打我，他也得掂量掂量再說。但是現在我說不起嘴，叫他們發泄發泄也好！
如今頭受了傷，我不得不在家休息五六天了。等伍環放了暑假，我就再出去尋找文花，如果再找不到她，我也是人至義盡。
為了尋找文花，我已經有近二十多天沒上班。
一周後，我去上班了。我早早地把科室的門打開，那個已經在科室學習快一年的跛子驢，還在！我沒理他。我只知道他姓呂，別人都叫他跛子驢。我至今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剛剛來的時候還喊我老師，現在見了我連招呼都不打了。人說「十個跛子九個怪，一個不死都是害」，這話雖然有些絕，可是這個跛子驢確實是特別地壞。有一次我正上班，他在科室打電話，聲振屋瓦。我讓他出去打，誰知這狗東西竟然說「你管得著嗎？」「你媽的，我管不了你！你是什麼東西！」當即這東西居然也罵開了我。可知我當時的氣有多大！我一腳把跛子踢倒在地！這小子起來拾起一個個板凳腿就朝我打。大家听听，一個在我們科室學習的跛子就這麼囂張，可見別人是怎樣地張狂了！可知我在這個地方混得有多笨了！可知我在這個醫院混得有多難堪！
我來到骨科，讓小雷把我頭上的線拆掉。小雷說，還不錯，夏天容易感染，傷口長得很好！
科室的病人還是那麼多，每天都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我現在也時不時地收些外快，我在安西學習的時候，我的師傅們也收。現在這事並不奇怪，是我個人的因素而已。如今社會上的事千奇百怪，別人又沒影響誰，誰又何必多管閑事惹人生厭呢！我真是笨啊！笨了多年了！人家都在想法設法掙錢，就我是個大笨蛋！真的是我錯了！我應該好好地多弄錢才對！如果我把這些事說出去，我在別人眼里反而不是人了！也許領導也知道這些事，可他們並不一定真的去管，世上的事也許只有做醫生的是個另類，因為誰都有病了的時候！如果你病了你去看醫生不看！是啊！是我錯了，我早應該好好地多弄些錢的！要是我和他們一樣，文花也不會受許多難過了！都是我的錯，由此，我想到文花所受的苦，她真是個好妻子！盡管宇文英也好，可她畢竟不是我的人，如果她當初和我結合，她能跟我走到底嗎？我懷疑！真的！
但是我不想懷疑！因為假定的根本不能成立；還有河荷文，她和我沒有結婚前，她看到的是我身上她所喜愛的東西，如果我們結婚了，她會不會看到我身上隱性的缺陷？但是我不想懷疑！因為我的可愛的河荷文已經歸去了，我這樣懷疑她是對她用生命來愛我的最不忠誠的褻瀆。
好了，我不想再說她們什麼壞話，盡管小河已經不在人世；文花遠遠地離開了我到了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還有小宇，盡管她離我很遠。
今天運氣還算不錯，我遇到了一個想整牙的孩子。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十五歲，家在城古鎮。這孩子的媽媽問我得多少錢，我說得三千元。她說，能不能少些？我說可以，如果你不要票的話？她說又沒誰給我們報銷，要票干什麼！我說那就收2600吧！其實我準備收1800-2000就可以了。她說︰「你看，若是2000以下可以的話我就在你這給孩子整了；要不行的話，我去別處。」
我說︰「哦，孩子的問題比較大，這樣吧！2000元算了。你要覺得可以我做，你如果認為還不行，那就算了！」我不能退得太快，否則事情反而不好！沒想到她說︰「那好吧，就2000，什麼時候交錢？」我說︰「今天先交1000吧！」她說︰「我只帶了500，可以嗎？」我說︰「好吧！」就這樣，給孩子取了模型，收了她500元定錢。我與她約好了下次復診的時間。
哦，今天真不錯！收了五百！為什麼不做呢？每天都有這樣的事啊！我何嘗不呢？
灌制好石膏模型，我把它放在窗台上，讓它凝固。隨後我又接了一個病人，是一個右上阻生的第三磨牙。拔這種牙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這個病人血壓不高，心髒功能良好，沒有其它疾病，也沒有藥物過敏癥等。我給他開好收費單和藥單讓他去交手術費買麻藥，我則準備手術器械。其實也就是基本器械與一把挺子和一把後牙鉗，科室里的器械配備不完備，有時只好用其它的器械來代替，這是常常的事情。病人把手術費單和麻醉藥給我，我囑咐他躺在手術椅子上。打過麻藥一分鐘後，我開始給他拔牙，他沒有一點疼痛。五分鐘後我結束了手術囑他一些注意事項，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月兌掉工作服，我得回家去給我的兒子去做飯了。他的媽媽離開家已經有幾個月了，我不能讓他有什麼委屈。
人是矛盾的，過去心里總有一個痛，就是感情，一個沒有了解的永遠無法彌合的傷口。如今這個傷口變成了三個長長的傷口一直延伸到心頭。我總渴望浪漫的愛情如詩如夢，可是生活是殘酷的，命運給人不安排最完美的旅行，總要讓人在享受快樂的時候也要承受一點苦難。是的，但是我似乎並沒有享受過快樂，有的全都是煩惱和痛苦。也許這就是我的命。我不會與人相處，我的生命旅途常常有多重阻礙。今天，當我終于遇到了我曾經愛戀的人時，她們不是死去，就是離開我？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什麼是我最自豪的？
我已經決定好了，暑假里我再去尋找文花，如果再找不到她，我也就死心了。那時我也就放棄了！我還得活下去，我的兒子還有他自己的前程。如果他是好的，那他會听我話的，他也會健康成長的，孩子的發展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每天七點半起床，這個時間兒子伍環早已經去了學校。我洗臉刷牙，然後到醫院大門口吃點早點，無非是米線，豆腐腦或者買包女乃加一包一塊錢的面包。我上班去，坐在科室的椅子是等病人，有人叫我看我就給他認真地看，沒人叫我看病，我不會去強行叫他。如果人家不是叫我看，是找另一個醫生看，那我不就自討了沒趣，這樣的事我不願意干。我一次只能看一個人，再來了病人我不可能有第三只手可以兼顧，而且在為人看病時又去招呼其他人這對正看的人不禮貌，而且我覺得也有些卑劣，就象搶病員一樣。事實上這就是在搶病人。有時我倒覺得那些病人似乎都是找自己的熟人，那我就沒什麼事情可干了了，這種時候，我的尷尬，我的難堪也不是隨便揮之而去的。那我就選擇離開。我知道他們把我不當一回事，有我就象沒我一樣。那次我打了跛子驢，主任居然叫我和那狗日互相道歉。我對主任說讓我給他道歉？你沒搞錯吧！媽的！
我十一點準時回家給孩子做飯，我已經和伍環說好了，如果他回家我沒回家，那他就自己隨便做點什麼，有時兒子還給我做些簡單的飯！文花走後，我們的門市部再也沒有開過門。我從安西回家後便把這個門店轉讓了。我實在沒有時間搭理它，而且再去經營除非自己辭職。可是我要是再看到這門店那我的心就十分地難過，這是文花在我們最艱苦的時候創的業，想起過去我有太多的傷感，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這個門店凝聚了文花十多年的心血與汗水，所以我在轉讓的時候特別強調那里面的一部電話，必須保持原來的號碼，條件是我可以不要一分錢無償給接我門店的人！對于這樣的好處，接我店的人當然是非常高興了！轉讓費和余貨物按照進貨款加百分之二十，計五萬六千塊。那個人到是很痛快，簽定了轉讓合同付清了錢款，和他說了幾句話，我就離開了那個我們在一起共同奮斗了十年的門店。這個門店從開始到我把它搭出去整整十年，這十年里我與她從沒有因為經濟問題紅過臉，我也沒有和別的女人有什麼長短，我的生意也從沒有紅火過，她不嫌棄我，即使我多麼落魄她也從沒有覺得找我她有什麼後悔！是的，她真的是位好妻子！常常想起這些，我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那一段時間我晚上常常一個人偷偷地來到門店前的馬路人行道上看，有時我在白天遠遠地看著我們曾經一起共同拼搏的門店。如今再也沒有文花一個人坐在門口或者是幾個人坐在門前聊天或者打撲克或者是在給買東西的人取貨而忙得不可開交。我們昔日的鄰居們都還在，他們依舊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情罵俏。過往的人依舊來來往往，有時門可羅雀，有時又是寂寞空無主！誰還想起那個他們都喜歡的文花呢？！物是人非啊！
那五萬多塊錢，我把它存在銀行，假如有一天文花回家了，沒有了她的店，還有那些錢在。那些錢我一分也不準備花。每天下班回家我都想有個驚喜，路上我就盼望有一個奇跡出現，文花會一個人悄悄地回家，坐在家里等我，等我們的兒子！我有時想那該多好啊！可是直到伍環暑假來臨以至他完全放假的那一天，我也沒有我所盼望的奇跡出現。文花離開家已經快五個月了！
孩子不去學校了，我告訴他，我得出差半個月，最快也得十天。兒子對我說︰「爸爸！你出差十天，我在家看門，你回家了我要回老家轉轉！我們班的好些同學都說他們準備回老家玩。上次我伯伯讓我放了暑假回去。」
我說︰「好啊！你也該常回老家去，要不然我將來不在了，你連我們的老家在哪都不知道！看來我的兒子真是長大了！」兒子又說︰「爸爸，你路上小心點，隨時跟家里聯系！」我想︰「唉！我的孩子真的長大了，知道關心爸爸了！」我說︰「沒事的，爸爸身體特棒，雖然瘦，但精神好！你別擔心！做不了飯，自己到街上買，我很快就回家的！」——
汪文花徹底離開了伍子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