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二十八章百無聊賴的宋十三
第二十八章
李二娘和宋十三算是鬧掰了，他出來的時候，門口的街上有幾個孩子在玩氣球，玩的是肉氣球，他就在街邊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浪客中文網
朱貴殺了豬，總要把豬尿泡揪下來扔給街頭巷尾的孩子，孩子們用一截空心的蘆葦桿從端口插進去，一口一口把它吹大，再拿線系住端口，就拍著踢著在街上追逐打鬧。
眼見著孩子們用腳踢過去又踢過來，那球突然凌空飛起，掛在了門口的那棵杏樹上。一個孩子舉著個棍子向上一跳想勾下來，誰知腳下一滑身體失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宋十三撲哧笑了。那孩子有些惱怒，哭著說︰「朱貴馬上就回來。」宋十三心里一怔，想著這孩子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宋十三趕快離開了，然後在街巷里漫無邊際地走，像一個趕考落榜的書生，更像一個剛下戰場的敗兵。想著李二娘居然為幾個金片就扯了自己一個耳光，看來這女人不僅成性，還愛財如命。成性本就是一宗罪，愛財如命更不可原諒。凡是愛慕錢財、貪圖富貴的女人，算不得好女人。
「給二娘扯點錦唄。」說話的是崔婆子。宋十三回頭一看，見崔婆子坐在鋪里笑吟吟的，知道自己溜達到紡織街了。他左右扭頭發現旁邊沒有別人，就說︰「崔媽是跟我說話？」崔婆子咯咯笑了，說道︰「哎喲，看我這眼楮花的，到底是老不中用了，我以為是酒坊街的朱貴呢，原來是十三啊。」他在心里尋思，朱貴那虎背熊腰的身板是我宋十三比得了的嗎，眼神再不好有這麼大的誤差嗎？
宋十三又匆匆逃離了紡織街，繼續在街巷里游走，像一條蛇一樣小心翼翼，感覺隨時會有一個人從暗處跑出來，朝著他的七寸來一棍子，打得他暈頭轉向。他第一次覺得唐城充滿了孤寂和不安全。
宋十三最後決定去花柳街，這也是第一次覺得花柳街是一個好地方，難怪長壽總是一進城就往花柳街跑。長壽總是說︰「燕春樓的那個嫣紅，那個翠綠，誒呀呀——」宋十三此番進城，就是為了「誒呀呀」，花柳街那麼多女子可以「誒呀呀」，為什麼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還明白不過來？他一拍腦門，大步流星而去。
但一進燕春樓，張媽就說︰「來晚，姑娘都讓城外來的軍爺佔完啦。」他自顧進到院內，推開嫣紅的門，屋內空空的，無一絲動靜，然後又出來踢開翠綠的房門，果然看到了長壽那張瘦臉。
長壽說︰「十三，沒你這樣的兄弟，太不仗義了，就這樣闖進來，你是要搶還是怎麼地？」這時翠綠也從後面露出一張臉來，瞟一眼宋十三，笑嘻嘻對長壽說︰「要不，三個人一起玩？」長壽哪里會願意，立即把她壓了下去。
趁張媽不注意，宋十三從開著的窗戶跳進了杜寒娘的屋子，杜寒娘那天不在家，她有時會受邀到城內的酒肆客棧為客人彈唱，賺些外快，可稱之為走穴，亦可稱之為出台，反正就那麼回事，往大里說是生意，往小里說是生計。那陣子花柳街的姑娘們都很忙，杜寒娘的請柬也很多，杜寒娘是在家听別人「誒呀呀」叫好呢，還是自己外出「咿呀呀」唱好呢？所以那一段杜寒娘比往常要好請一些，酒坊街的「快倒酒」都請到過三次了。
杜寒娘內室陳設並不是娼家那種昏昏暗暗，香艷無限的風格，看起來不簡不奢，清潔利落。宋十三什麼也不關心，只是胡亂看看。他覺得就是杜寒娘在面前，他也能這麼胡亂看看。他覺得自己和杜寒娘有交情。自從那次送錦後，他覺得就和她建立了交情，所以後來也時常到燕春樓來听杜寒娘唱曲兒，算是捧捧場，要是沒交情，誰會來？他覺得杜寒娘對自己也甚為客氣，方便時便會打個招呼，不方便時眉目傳情。他比較喜歡不方便的時候杜寒娘的那種用眉目打招呼的方式，眉毛往上一挑，似有無限深意。宋十三有時會向周圍的人吹噓自己和杜寒娘的交情，但沒人買賬，長壽就常常是吸溜一下鼻子，挖苦道︰「交情？啥交情，她讓你上過她的床嗎？」
杜寒娘的床此時就擺在面前，宋十三在上面坐坐，躺躺，想著這就是那個杜寒娘夜夜睡眠的地方嗎？床上堆錦繡，內中有暖意，單憑床推想她，也應該是一個溫柔的女子，斷不是別人看到的讓人寒冷的一個人。
宋十三躺在床上，想起長壽的話「她讓你上過她的床嗎」，靠，這樣的小事兒，還用她允許嗎，這不就上來了嗎？
宋十三睡得正是昏沉，漸漸覺得胸口發悶，隱隱覺得誰的嘴唇還踫觸在自己的額頭上，從睡意的海洋里好一番掙扎，才勉強睜開眼來，卻見上面杜寒娘的一張臉直愣愣看下來，離得好近。宋十三有些窘，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杜寒娘問︰「打擾到了你嗎？」他連說︰「沒有沒有。」
杜寒娘的衣服是解開著的，粉雕玉琢的**就露在外邊，像兩掛葡萄垂下來。宋十三這才發覺，她是早就伏在自己身上的。她也解開他的衣帶，把手伸進他的褲子，找到那根柄。
柄剛放進去的時候，杜寒娘直皺眉頭，說︰「很久沒做過，有點澀。」宋十三想到了李二娘的豬蹄膏，不知道杜寒娘有沒有。但是她又說︰「沒關系，一會兒就好了。」
後來啊後來，宋十三一激靈猛地坐了起來，感覺褲襠中濕濕黏黏的就流了一灘的精，頭上也汗津津的，好一場春夢！
這時，看到床前不遠處的香籠里已燃起香來，香煙裊裊上升著。窗扇已經關閉，窗紙投進來的微弱光亮，顯示天色不早。窗前影影綽綽有一個人，那人影雖背對著宋十三，但一看就知道，正是杜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