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燻停在安如萱臉上的手頓住,並沒放下,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安如萱有些驚愕,他不是在陪夜雪嗎?怎麼到這里來了。
才一眨眼功夫,溫浩辰就已經走到安如萱身邊,長臂伸手一撈,就把安如萱圈進他臂腕里,借勢讓她的臉蛋離開了夜燻的手。
「跑這里來做什麼?」溫浩辰話語對著安如萱說,目光卻是看著夜燻,就像在向他宣示佔有權,但綠眸里有一閃而過的心虛。
「上班,不然還做什麼?」
安如萱不自然的扭了扭腰肢,搭在她腰上的手卻愈加用力,帶著懲罰性。
「浩辰。」夜燻玩味的看向溫浩辰,一雙桃花眼里隱藏著警告,「小雪今天去找你了,你沒見到她嗎?」
這句話不是表面那麼簡單,間接意思表明溫浩辰有夜雪,不應該踫別的女人,另一層意思就是夜雪在等你,你可以回去了。
「我陪她一下午了,剛送她回去。」溫浩辰隨口應付,並不想和他多說話。
兩人的關系一直以來都很一般,因為溫浩辰這麼多年里始終沒有公布和夜雪的感情,這讓夜家人覺得夜雪好像見不得人一樣,所以導致夜燻時常提防他。
溫浩辰垂眸怒瞪安如萱,一手狠狠掐了一下她縴細的腰肢,眼神警告著再敢讓夜燻踫你試試看的意思。
安如萱不明白他沒事掐自己做什麼,反是拋了個白眼還給他。
這下惹來溫浩辰更旺的怒火,掐在她腰上的手指就似要穿透衣服,掐出血來。
「啊……」安如萱輕呼一聲,這次干脆兩手使力去撥開他的手,「溫浩辰!你想怎麼樣!給我松手!」
「你說我想怎麼樣?」溫浩辰一股氣發出,「大晚上跑去勾引夜少很開心?你就那麼缺愛嗎!?」
「什麼?」安如萱掙扎得更厲害,「我缺愛?我看你才缺愛!自己剛才還在和別人那個……那個什麼,現在跑來說我缺愛,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求愛了!」
「你!」溫浩辰被說得語噎,三七二十一,不管安如萱怎麼掙扎一把就拉著她兩只手往大門拖,「你個女人!看我今晚不好好教訓你!嘴巴越來越硬了是吧!」
「浩辰。」話未完,夜燻就擋在溫浩辰面前,「放開她吧,她剛才差點被人……。」
「什麼?」溫浩辰頓時愣住,還未消的氣因知道這件事更為惱火。
安如萱見他一個放松,兩手連忙甩開他,一下子跑出十米遠,躲他躲得遠遠的。
溫浩辰兩手徐徐握拳,一雙綠眸放射著狼性的光,幽綠幽綠的光在夜晚尤其可怕。
當溫浩辰轉眼搜尋到安如萱身影時,她早已逃到施工大樓里。
「該死的!你這個女人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溫浩辰邊大步向她走去,邊罵道︰「要是你敢讓別的男人踫你,你就完了!」
「現在我給你五秒鐘,你最好乖乖站到我面前跟我走,不然今晚我就讓你死在工地上!」
「不要!」安如萱撩起袖管,就開始搬地上的東西,「你回去吧!我答應經理要把活干完再回去的。」
「什麼出息。」溫浩辰不屑睨了她一眼,兩手插在西褲口袋,在施工大樓門口站定,「你再不過來信不信我把你經理也給炒了!」
溫浩辰本想進樓活捉安如萱,但見她身邊不是水泥就是黃沙灰塵,髒得要命,對于他這麼個有潔癖的人來說,能進施工地已經算是最大的極限了。
其實他是在外看到夜燻模著安如萱的臉蛋才進來的,不然他會和上次一樣在門口等著。
「隨你便。」安如萱漫不經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根本不看他一眼。
溫浩辰見她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現在干脆無視自己,又命令道︰「我再說最後一遍,給我過來!」
「你好吵,沒見我在做事嘛?想見我就自己進來。」安如萱不滿抱怨著,實在不懂就這麼點路,憑什麼他想見自己還要自己站到他面前?
抬眸猶疑的看了眼他,一副了然的表情,「噢!我想起來了!您溫大總裁有潔癖嘛,您那瓖了鑽的金足能步入這沾滿水泥石灰的地方已經是委屈溫大總裁您了!」
安如萱偷著樂,一只手瀟灑的對著溫浩辰掰了掰,頗有你可以滾了的手勢,「去去,還是快點回去吧,您腳上那雙鞋髒了可還得花我一個月的工錢,而且還只是給您洗鞋的費用,天價總裁還是別待在這滾滾紅塵之中啦~」
「該死的!」她的模樣看在溫浩辰眼里尤其欠扁,他簡直全身緊繃得踩到了石灰上,一咬牙,就往安如萱走去,「以為我不敢過來是吧!?一會兒爺我要讓你給我擦鞋!」
「啊!」安如萱見溫浩辰竟然一改潔癖過來抓她,連忙抓起一把黃沙雙手揉搓,警告道︰「你別過來啊!你看到沒,我現在很髒啊!你別過來!」
「我就沒見你哪天干淨過!」溫浩辰一把揪起她柔弱的肩膀就往外拎,「我看你今晚真是想死在這工地上!膽子愈……」
「浩辰你們快讓開!」
對面傳來夜燻慌忙的聲音,他邊跑來邊指著安如萱施工樓的頂樓,正有一塊水泥板傾斜三十度角在下沉。
只是在發現的時候,下沉的水泥板已整個墜落下來!
剛走出施工樓,溫浩辰抬眼就見那塊水泥板砸來,下意識先推開安如萱,再想跟著讓開。
但這樣的潛意識真叫人誤會她在他心中佔據的分量。
「撲——」
溫浩辰整個人被水泥板砸倒在地上,雖說只是水泥板的一角砸在他左肩上,甚至只稱擦肩而過,但這種高空墜落下的擦肩而過實在讓人心驚。
深藍色的襯衫頃刻間染上一大半血紅。
「溫浩……」
「安如萱!」倒在地上的溫浩辰,伸手就拉住往自己這里過來的安如萱,虛弱的聲音強硬支撐著,「我叫你過來,你還不听我的話……」
明明虛弱無力,他的聲音仍听得出帶責怪和憤怒。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失去意識,就好像剛才強硬支撐著就為了說那一句話。
他眉頭微微攏起,忍受著左肩上劇痛,血液正源源不斷的流出。
「快……」安如萱起身就拉住站在面前的夜燻,「我們快點送他去醫院!」
安如萱的心由上至下跌落,緊張恐慌充斥她整個心髒。
這一刻,她明白一個道理,原來愛上一個人是一件麻煩卻又簡單的事,因為它需要無數個不經意,相遇到心動的那一秒。
直到小小的心髒無處可逃,再徹底心動!
沒有人注意到,日落月上時,樓頂上的凶手在注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