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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鹽討厭此時的嚴寅月。
算起來,他和嚴寅月認識也有二天零十一個時辰了吧。可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模樣的嚴寅月,笑的如此的明媚。她對著他雖然也會笑,但笑容中總似摻著透骨的涼意,瞧久了就會讓人覺得難受的很。
即使他用了些手段,得到了嚴寅月,讓她名義上成為自己的夫人。但事實上,他是如此的嫉妒出現在他面前的五人。他們的修為比他低,姿容也不比他俊俏,但他們擄獲了他家小夫人全部的心神。這讓他非常的不爽,極度的不爽。
他一個個看下來,除了對宣赫有些印象之外,知道他是自己門派一名剛晉階為元嬰的弟子。其他四人,不僅面生,修為也不高,看來不足為慮。想到此,他繼續笑著問道,「小月,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是啊。」嚴寅月看到榮昃等人,原本被她暗暗壓下去的愁緒突然的反涌上來,讓她雙眼通紅,泫然欲泣,扔入酒杯,就撲到榮昃身邊。她從小被榮昃收作女兒,在他身邊呆了好幾年,榮昃待她也上心,二人相處的比真正的父女還要親密。在嚴寅月心里,榮昃就是父輩,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可以替她擋住所有麻煩。她挽住榮昃的手臂,低低的喚了一聲,「爹爹。」
榮昃拍拍嚴寅月的手臂,自然想通了為何吳鹽的新娘子會喜歡良枳峰的藍玉玫瑰,這是她招惹不起的男修,她打不了逃不了,只能想辦法給他遞消息。這時候的榮昃,深深的後悔為什麼沒把葉平和時豐叫上。憑他一人,想在煉神期修士面前,帶走自己的女兒,何等艱難。「寅月,你可好?」
原本凝在嚴寅月眼眶中的淚珠,終于再也藏不住,從她的臉頰滾落,「爹爹,我想你,我想師傅,我……我想回家。」
「那就隨爹爹一起回家。」榮昃拉住嚴寅月的手,轉身就走。女兒既然不喜歡這里,那做為她的爹爹,不論付出何種代價,他都會把女兒從這里帶走,安全的送回家里。
「爹爹。」嚴寅月剛隨著榮昃走出幾步,頓時醒悟過來,她不但屬于元久派,此時更是吳鹽的妻子,而吳鹽是煉神期修士,他的動念間可以滅殺掉他們這些人。她道,「可是爹爹,我再也回不去了。」
「說什麼傻話,我永遠是你的爹爹,元久派永遠是你的家。」榮昃怒喝,金丹後期的威壓傾瀉而出。
在這種威壓下,嚴寅月只覺得呼吸都不知覺的艱難起來,但她依舊放開了榮昃的手臂,「爹爹,你能來參加女兒的婚禮,寅月非常高興。」
榮昃的雙眼眯了起來,眼神從放開他雙臂還後退了二三步的女兒,掃到了站于另一邊的新郎,年輕俊朗,不愧是好修為好手段,生生把她的女兒逼的連家都不敢回。「是你,是你逼迫寅月的,對嗎?」。
吳鹽走上幾步,扶住嚴寅月。靠的如此之近,他才深切的感受到此時懷中的人兒,顫抖的是如此厲害,如大海中的一葉小舟,在暴風雨中飄搖。此時他突然有了一絲悔意,如果他成親前,先讓寅月告知一聲,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如此事情。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說如果已是無用,盡力彌補一切才對。如此想著,他說道,「你是寅月的父親吧?你好,我是吳鹽,無為劍派長老,也是小月的夫君。你遠道前來,定是辛苦萬分。千萬別急著回去,留下來讓我和小月盡盡地主之誼。小月,你看如何?」
嚴寅月望望吳鹽,又看看榮昃,當看到宣赫望過來的眼神時,她垂下眼簾,輕聲道,「是啊,爹爹,大師兄,三位師叔,你們一定要留下來。讓我……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榮昃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團緊,雖然他面色平常,但內心深處卻已經亂成一片。他的女兒被修士逼為妻子,他是救好還是不救好?看女兒的模樣,喜慶之情沒有,痛苦之色也不見,當真稀奇。罷了,女兒已大,她做的決定他會一力支持。
辛德敏就在榮昃身邊,看著自家師傅忽白忽青的臉色,再看小師妹一直微低著頭的模樣,頓時痛惜起來。他寶貝的小師妹,怎麼在他國,被強修娶為妻子,一點都不復平時的活潑模樣。他的心頓時痛了起來,「小師妹,我陪你。師傅,你就答應下來,陪陪小師妹吧。」
「好。」榮昃思考了一會兒,終于答應下來。榮昃對著吳鹽說道,「我名榮昃,是寅月的爹爹,也是元久派的長老。吳鹽道友,有禮了。」
嚴寅月展顏一笑,但眾人只覺得笑不如哭,當真勉強。
圍觀的他們听聞榮昃此言,暗暗期待的心頓時沉默下來。還以為會看見搶女兒的戲碼,誰想這位父親只是淡淡的揭過,渾不在意。對了,他說的是什麼門派來著?元久派,听也沒听過,應該是哪個小山溝里的門派,找座山門,弄幾個弟子也可以稱為門派了。
但隨即有人反駁道,元久派雖然不是大門派,但也算有些名氣,據說他們講道非常厲害,可以讓人頓悟,讓人修為大進。
且不論眾人,旁邊所站的元漢,看到此幕,也是相當的無可奈何。都知道師弟吳鹽一向胡作非為,想不到在成親之事也是如此莽撞,竟然不去通知女方的師傅長輩。虧的新娘子這一邊都是好脾氣之人,不與他一般見識。不然今天的婚禮怕要像鬧劇一樣收場了。他在此時,已經暗下訣心,以後一定要顧著點這名小女修,萬不可叫混不吝的師弟欺負了去。
孟灕一直看著,見榮昃已答應留在這里。在他心里,雖然有點惱怒嚴寅月不把成親的消息告訴他,但面上是一片喜悅,遞上禮物道,「寅月,看到你成親,作為叔叔的我也是非常喜歡。我也沒什麼好送的,這是我從深海取得的一串瑪瑙手串,希望你能喜歡。」
嚴寅月接過禮物,「謝謝叔叔。」
孟灕看著嚴寅月,眼神閃過那一天,在水晶道場,看到的那抹風景,只覺得鼻子發癢,連忙輕輕咳了幾聲,轉而向吳鹽道,「元玄祖師,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名孟灕,是昆侖派弟子,師從瑞陽真人。」
吳鹽已經記起,他和瑞陽真人可是忘年交,想不到瑞陽真人的徒弟也這般大了,還自稱是自家夫人的叔叔,這關系夠亂的。他笑道,「原來是孟灕道友,你師傅最近可好?」
「家師前段時間剛突破煉神期,此時正在閉關。」
吳鹽點頭,「等瑞陽出關了,你找人通知我,我正要尋他商量些事情。」
「是。」論起來,孟灕要差了吳鹽好幾輩呢。再說,吳鹽又和瑞陽有舊,吳鹽有吩咐,他自然只能答應下來。
「你既然是小月的叔叔,也不必跟我論輩,以後我們還是道友相稱吧。」吳鹽自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可是被小月的師叔叫上一聲師叔,這不是擺明了說他和小月的代溝太深嘛。沒有共同語言,在生活上可是會造成誤會,影響幸福的。
「是。」孟灕應下來,連忙拉過身後二人,「兄弟,你們二人怎麼不說話?寅月成親了,你們也不必藏著,快把禮物拿出來。」
秦疏朗呵呵一笑,自掏出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遞給嚴寅月,「寅月,這是我送給你和吳鹽道友的禮物,你可別嫌禮輕。」
秦疏朗又轉向吳鹽,「我是天玄宗的秦疏朗,給吳鹽道友道喜了。疏朗在天玄宗一直听聞吳鹽道友的光輝事跡,但一直沒得見面。沒想到此次有緣見面,當真是三生有幸。萬望吳鹽道友能好好待寅月,萬不可欺負了她。」
吳鹽笑的非常爽朗,「當然,我的夫人,自是由我疼愛著。」
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宣赫,微低著頭,扇貝般的眼睫毛把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痛苦都掩蓋起來。無人知曉他的心中有多痛,明明他比吳鹽早一步跟寅月互通心意,為何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在無為劍派,吳鹽是天人一般的存在,所站的高度,絕對不是他宣赫可以攀登的。這樣的男人,是他可以比拼的嗎?他抬起頭,看到一直沒甚笑容的嚴寅月,心中突然大定。只要寅月說要離開這里,他一定帶她離開。不管上天入地,不管天涯海角,他都會陪著。直到……死去。
宣赫二手空空,看著嚴寅月,只不過是幾天不見,眼前的女子瘦了如此多,下巴都尖了不少。他深深的責罵自己,如果他早一步尋到她,想必此時他就不需要送上什麼禮物,更不需要站在這里黯然神傷。
元漢見吳鹽和榮昃一干人等見禮完成,連忙上前招呼,「榮昃道友,孟灕道友,你們可是小月的家人。就是因為有你們在,我相信我家師弟和小月以後的日子,一定會紅火而美好的。你們說,是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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