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真相大白，皇後，你是後宮之主，就由你判決吧」昊帝發話。
「依蘭仗斃，林美人凌遲，李太醫貶為平民，華妃禁足三月，削‘賢’字封號，如此，皇上認為可還公正？」
「如此甚好，母後，您看呢？」
「珍兒，為什麼連你也不告訴我，」敏卉十分委屈。
「其實，我一直想問她，想問她一句話，但我從沒問出口，我怕，我怕她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個。我知道，自己太自私，對她要求太多，自私的想要她成為我的禁臠，可我，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貶甚母民。
「珍兒，告訴我嘛，我保證能接受了，一對真誠相愛的人應該接受祝福，又不違背世俗倫理，怎麼會接受不了呢？」
「想好了，我已經有了鈺麒和琳瑯，她把最心愛的兒女都送給我了，我很知足。現在，該輪到我為她做點兒什麼了，也算是為琳瑯和鈺麒積福吧。」
「怕她笑話我的懦弱吧。我知道，她不欣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更偏愛馳騁疆場的英雄將才，所以我一直讓自己朝這個方向發展。」
「皇上倒是坦蕩，但你不覺得這個要求過分嗎？對我來說公平嗎？」
卉兒，謝謝你。」
「轉移注意力」昊帝不多做解釋。
「卉兒，你可想好了？一旦交易，不是一天兩天，最少也得一年兩年，甚至這一生。」
「重要，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我要當面謝謝她，感謝她給了我作母妃的機會，謝謝她讓我今後有了依靠，我要讓她放心，一定把鈺麒、琳瑯照顧好。」
「卉兒，你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剩下的就不要再探究了。許多事是你不能接受的，知道了只會徒增困擾，一旦揭開答案，是血淋淋的傷痛，到此打住吧。」昊帝勸解道。
「不了，卉兒，我該回去了。四哥，你們聊吧，我先告退了。」強行從昊帝懷里出來，急匆匆離開了衍慶宮。
「我始終相信，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不必理會世俗的枷鎖，愛了就是愛了，違背了世俗倫理又怎樣，感情的世界沒有對錯，難得的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那些身外的東西，世俗的看法，本就無所謂。」
「我跟她之間是不需要道謝的。卉兒，你知道，朕為什麼非要與你做這樣一個交易麼？」
見昊帝點頭，晴珍坐了回去，「卉兒，你先說說，你都猜到了些什麼？」
「我，真的沒想到。珍兒，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終于明白了，珍兒，這些年你過得很苦，對不對？」一把抱住晴珍，緊緊不放。
「皇上，您果真愛她愛的深刻。罷了，相愛不能相守本就殘忍，就當為了鈺麒和琳瑯，我答應與皇上的交易。」
「皇上想問她什麼?」
「天下竟有如此大度的女子」敏卉不懷疑昊帝的話，開始佩服起那未曾一見的奇女子，「我與她素未謀面，她怎會為了我？」
敏卉等都明白了，「哎呀，話題扯遠了，怎麼到我身上了。皇上，您還沒告訴我，她到底是誰呢！」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自是明白，皇上是要在衍慶宮見她吧。以後但凡來衍慶宮，怕全是為了她，到時，我該主動讓位，可對？」
听雨軒
「難得卉兒如此見地，這怕是女子中又一另類吧，只可惜世人不都這麼想。卉兒為何會有如此思想？」
「卉兒確實聰慧，所言不假。」昊帝夸贊，「但不知卉兒可有猜測到她的身份？」
「珍兒？皇上，你，你和珍兒？」
「如果違背了世俗倫理呢？你又怎麼看？」晴珍探問道。
「天性使然吧。我一直不喜歡那些繁雜的世俗禮教，雖然為了不駁父親美意了解了所謂的禮教，但並未改變我骨子里的思想。」
「為什麼會這樣？你們既然相愛，為什麼一定要分離？」
「沒有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只有一個男人，不管最初是因為什麼在一起，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才會放棄所謂楨潔，再豁達的女子也一樣。她嫁人後，離你越來越遠，不是因為她不再愛你，而是因為她覺得她再也配不上你。」
「難道她會變心嗎？」
「卉兒，你知道麼，其實，朕很喜歡你的舞蹈，每次看你旋轉，就像她在跳舞似的，透過你，回想她跳舞的場面，這也是朕當時常來衍慶宮的原因之一。」
「我不懂，為什麼會是逼著？」zVXC。
「不知道，她是一個太固執的人，有時候，我也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也許，我對她太苛刻了，把她逼得太緊，以致于她越發反抗。」
「默許？一向眼里不揉沙的皇上竟會默許此等事，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女子讓皇上如此」敏卉有些訝異，「若然皇上如此珍視，為何不接進宮來，又為何不給她名分，還把孩子從她身邊奪走，您不覺得太殘忍了嗎？」不禁為那女子不平。
昊帝的眼神變得深沉，「即使我將來下地獄，也會拉上她一起的。我唯一難過、唯一遺憾的是，給不了她唯一。所幸，上天是公平的，我也不是它的唯一。」
「皇上，扯遠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卉兒只是旁觀者，未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你們的事，不是別人能夠干涉的。你們的結局，自己譜寫。皇上，快告訴我她是誰吧」敏卉舊事重提。
「她麼，其實一直在你身邊，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卉兒，我知道，但我不準備告訴你，誠如四哥所言，知道了不一定好。你只要照顧好兩個孩子，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了。」晴珍微微一笑。
「是啊，殘忍，朕也覺得殘忍呢。可又有什麼辦法，朕寧可負天下，也不願負她，可到頭來，朕終是付了她。連一個名分，朕都給不了，只能讓她隱在暗處，有時想想，朕覺得朕枉為一國之君，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讓她名正言順。」幽幽一嘆，「至于這兩個孩子，不是朕心狠，是她要求的。是她為了你，為了朕，主動要求這麼做的。」
「皇上，看在臣妾幫了您這麼大忙的份上，該告訴我她是誰了吧。」
「卉兒的見地果真不一般，」昊帝回望晴珍，「你認為呢？」
「素未謀面麼，其實不然。她說你是個好女人，就這麼失去生育能力她實在不忍，她希望能生下一男半女做你今後的依靠，她說，相信你是個好母妃，會善待她的孩子，將他們養育的好。」昊帝臨窗而立，深沉的嗓音撞入心懷。
「卉兒，與朕做個交易如何？」
「反抗，皇上逼她什麼了？」
「朕之前就曾說過，你想知道她是誰是要付出代價的。朕可以告訴你她是誰，告訴你一切，但朕需要你的掩護，用你的衍慶宮，以及你良卉妃的身份作掩護。這麼說，你可明白？」
「臣妾愚鈍，未有嫌疑人。」
「我不是她，我也不了解你們之間究竟都發生過什麼，所以無法判斷。對了，珍兒，你知道這些事情，你覺得她後悔過嗎？」
「後悔，也許吧。有時，她會想，如果當初一切都沒發生，如今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可這樣的疑問毫無意義，人生不會重新來過，一切都成定局。或許，她，最後悔的，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也許，她最幸福的便是擁有你的愛，也許你做的並不多，也許你有時讓她失望，恨過，愛過，即使痛，卻仍然不後悔的愛著。」
「是麼，那我安心了。一直以來，我也有許多不確定，不放心，總害怕她會突然間離去，表面上風平浪靜，心里卻波濤洶涌，我一直不曾告訴她，其實我也很軟弱，我也需要她的呵護，需要她的陪伴，我離不開她。」
「那皇上為什麼不說出口呢？」
「不知鄭愛卿知道他一心培養的女兒是這種思想，心里是什麼感覺。」昊帝戲謔道。
「怎麼會這樣？」
昊帝望著晴珍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衍慶宮僅剩昊帝、晴珍、敏卉，兩個孩子也被女乃娘抱下去了。
「為什麼？」敏卉發揮鍥而不舍不恥下問的精神。
「為什麼會苦？」
「你也說了，是三個，不是麼。」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在宮里呢？」
「這是皇宮里不能說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而且，一旦說出來，也很是蒼白無力，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皇上，不準告密哦，不然爹爹會傷心失望的。我雖然不是多孝順，但也盡量順爹爹的意，讓爹爹開心，不為他惹麻煩。就如那秀女大選，爹爹想讓我來，為家族爭光，我就來了。」
「原來，是朕錯了麼，那她為什麼不告訴朕她的心意呢。」昊帝回想起她無數次的送來自己喜歡的糕點，送來熱騰騰的人參湯，那時，自己還說她自找麻煩，直接讓御膳房送來就是，何必大老遠的自己來送。
「我想以後抽空去陪陪她，經常帶著鈺麒和琳瑯去看她。有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己孩子呢，讓她多見見孩子也好。」誠摯的眼神不容褻瀆。
「一直在我身邊，誰呀？」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現在或許不會，將來會，一定會。我給不了的名正言順，有人給得了；我給不了的明媒正娶，有人給得了。她終將坐上八抬大轎成為他人的妻子，在不久的將來。」
「臣妾斗膽一猜，既是在宮中又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外乎三種情況。其一，她是後宮婢女，身份低微，但這種可能性最小，若是婢女，慢慢升為妃嬪也就是了；其二，她與皇上關系密切但不是妃嬪關系，這種可能性不大，公主大多已出嫁而且與皇上關心並不緊密；其三，她在身份上可能是皇上的長輩，也就是先皇的某位妃子，皇上礙于先皇以及祖宗顏面，不能與之光明正大地相愛，這種可能性最大。」
「不是說了麼，女人，並不和你們男人似的嘴上和抹了蜜似的，實際行動卻一點兒沒有。女人的關愛，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你不告訴我，」一瞥看見不遠處的晴珍，「珍兒，你一定知道，皇上那麼疼你，一定不瞞你，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好多吧。比如，逼著她接受我，一心一意做我的女人，比如逼著她切斷與別人的聯系，讓她的注意力只能在我身上。」
「不是我，是她，我有預感，她很快就會離開我了，很快。」
「卉兒，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想讓你傷心，或許現在在你看來，他們令你羨慕，令你憐惜，可當事實揭露，你怕是接受不了。」晴珍溫柔的徐徐道來。
昊帝長嘆一聲︰「雖然我一直不想承認，但我們能在一起的時日，不多了。」
「這些年，是朕做錯了，還好得你提醒，朕明白以後該怎麼做了。」
「珍兒，沒事，沒想到卉妃如此率直，倒是讓朕刮目相看呢。你猜的不錯，這事，朕從一開始就知道，但不是朕策劃，而是朕默許。」
「我一直想問她，跟了我，可曾後悔過？卉兒，你覺得呢？」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說？」敏卉不死心。
「皇上，你該謝的是她，是她的真誠與善良，她的所作所為換來的。若非她當初不曾給予我這些，如今我也沒有能力沒有機會來成全你們。積善因得善果，即是如此。」
「她愛你，首先接受你個人，因為愛你，才愛上你的性格，你的喜好，包容你的一切。她記得你的禁忌，記得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就是女人，她會在你餓時送上你愛的食物，渴時遞上一杯涼茶，冷時送上一壺熱湯，她的關愛無處不在，卻並不說出口。也許她經常撒嬌，也許她愛耍小脾氣，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博得你的主意，為了讓你看到她的存在。女人，就是這麼難以捉模。皇上，您在這方面還真是門外漢。」
「卉兒，可不許霸佔我的珍兒。」昊帝霸道的擁晴珍入懷。
「那你為什麼」晴珍沒有問出口。
「那您為什麼不讓她親自給您跳？」
敏卉卻是明白了，「我自幼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沒有心儀之人，便瞬爹爹的意進宮，既然已經進宮，自然要做人上人，總不能老被人壓著，至于行事乖張，一是為了自我保護，二也是性格所致，卻沒想到樹敵太多。」
「再也抓不住，因為我知道，一旦她嫁人，我與她，只會越走越遠，她，就再也不屬于我了。」
「她要出嫁了，我們的時日不多了。我想在最後這段相守的時光，多陪陪她，以後，我怕是再也抓不住她了。」
「很驚訝嗎？難道你從沒這麼想過？」
「卉兒，你怎敢如此說話，」晴珍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想到敏卉如此大膽，連「始作俑者」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想，她是愛你的，這些年，皇上你已經打動了她，她如今的所作所為早已表明了心跡，但你一味的佔有或許讓她有些心寒。所以你們的最初，存有不可避免的遺憾。」敏卉繼續，「皇上，我覺得你真的是殘忍，既然佔有了她的人，她的心，卻不能與她相守，還要讓她嫁給另一個男人，你知道她心里會有多苦嗎？」
「卉兒，你知道了也無濟于事，何必多此一舉呢。」
「重要麼，她是誰重要麼，她是我心愛的人，是自我十四歲就駐進我心田的人，是我摯愛一生的女人」昊帝陷入回憶。
「眼前哪有什麼人啊，不就只有我們三個嗎？」
「怪我，是我讓她變得不再單純如斯了，如果，如果沒有我，她還是當初精靈般的小姑娘，可，我並不後悔，縱使她恨我一生，我也不悔。」
晴珍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由。
「其實也不怪你，怪四哥，是他讓你風頭太盛。」晴珍把火引到昊帝身上。
「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麼。」
「不苦，卉兒，別這麼激動，」晴珍輕哄著。
「確實將所有可能囊括進去了，但不知卉兒可有具體人選？」
「若你想說這些，我想，她會听見的。至于她是誰，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此事皇上從一開始就知道，包括我假懷孕的事，否則皇子出生掉包應該不易，更何況還是兩個孩子。接生嬤嬤什麼的都是早都找好了的，不會背叛皇上，這一切，皇上都參與其中。」敏卉一頓，繼續道，「否則皇上不會一直無動于衷，更不會容忍不是自己的孩子以皇子身份擾亂血統，所以，臣妾斗膽猜測，皇上，才是始作俑者！」
「因為，因為她的心里最初並沒有我，因為原本她的生活里我是無關緊要的存在，是我強行闖入了她的生活，打破她的夢幻。」
「卉兒，我先走了，以後再與你細說」晴珍打算離開，卻被敏卉一把拉住，「不，我現在就要听你說，我想皇上也知道這件事，即使以前不知，今日我也不打算再隱瞞了，還是把一切都說開的好。」
「好呀卉兒，在這兒等著朕呢。還不死心啊，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交易？什麼交易？」
「她是誰，皇上，我求您告訴我她到底是誰？」
「不一樣，你的舞蹈像他當年一樣，如一只快樂的精靈，未經塵世的渲染，而她，如今已經跳不出當時的風采了。」
「是呀，怪皇上，其實，我現在也奇怪，為何當時你會那般寵幸與我，將我捧上高位?」
「知道了也沒壞處呀。皇上，您就大發慈悲，告訴臣妾吧，皇上，」敏卉開始撒嬌。
「皇上，您錯了。」
「皇上，不可以，您答應要告訴臣妾的，君無戲言啊，臣妾知道輕重，不會出去亂說的。」
「欣雅處事，哀家很放心，以後，斷不可再出如此事件，所有人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皇兒，卉妃也夠委屈了，你留下來陪陪她，其他人散了吧。」
「因為愛上她，所以霸佔了她，她，最初不過是屈服罷了。她明白情勢，所以並未反抗，可我知道，她的心里，並不是幸福，她恨我，至少最開始是這樣。這些年來，我一直對這段回憶避而遠之，我不能問她，她對我的愛是因為習慣，還是真愛？」
「好呀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有什麼話內室說去吧，我在這外廳給你們把風，一個時辰，怎麼樣？」
「很過分，很不公平，所以朕給你選擇的機會，這個交易做不做由你決定。」
「听皇上所言猜出來的。皇上說我見過她，那必然是在宮里見過，而且，皇上並不常出宮，若是宮外的，直接接進宮就是了。以我推斷，她必在宮中。出于某些原因，不能與皇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皇上每年所謂的一兩個月在乾清宮不近，感念先祖建國之艱辛也是一個幌子，為了能有時間與她幽會。」
晴珍趴在床上痛哭不止，整整兩個時辰，才緩了過來。回想過往一幕幕，他曾為自己洗腳擦背；曾與自己嬉笑溫泉；他對自己萬分寵溺，幾乎是有求必應；他剛才在衍慶宮對自己一番真情告白；他對她從來都是說「我」，而不是朕；他愛她，真心實意的愛，深入骨髓的愛……一樁樁，一件件，都深深印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想到這里，她已然有了最後的決定，就讓自己再貪戀這最後一絲溫柔吧。四哥，如果有來生，讓珍兒伴你一生一世，讓珍兒的身心只屬于你一個。，讓珍兒做你的唯一。
我親愛的四哥，讓我再擁有你一年半載，以後，我會承載著我們所有的回憶，嫁給一個我並不愛的男人，與他組建一個屬于我跟他的家，我會忠誠于他，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予他的。而你，四哥，將永遠在我心底，此生，永遠！
第一卷完，夏依求訂閱哈！第二卷精彩不斷，親們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