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芬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臉上丁點笑容都無,他走過來,朝佟錦時點頭。隨後望向何可人,「我看過你們的合同了。我不贊同,我希望你能立即撤銷這次的合作。」
何可人勾唇,笑得又嫵媚又挑釁,艷麗而妖嬈,可是,越是艷麗的事物,越是有毒。
「理由呢?」
「我們尹氏拿的點太低。這種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我不願意做。」
「可我已經決定去做了。」何可人慢慢地說著,眉角微微揚起,「那可怎麼好呢?」
她微微俯身,盯著尹芬的眼楮,「你願不願意做,與我不相干。如果你要撤銷這次的合作,那麼景清國際的斥資也會全部撤出尹氏。」
然後她微笑著直起身,「自知之明這種東西,我希望你,多多少少,能夠有一點才好吧?」
對面,妝容精致的尹芬咬牙,面部的肌肉因此僵在了臉上,帶著幾分面目猙獰的意味。
挑釁成功。
可惜,卻並不能因此而好受些許。
她也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女兒。
她的身體里,有著她的骨血。
可如今,就連表面的和.平,都再也無法維持。
「那麼,有事和靖安聯系。」她丟下這一句話,迅速擦著尹芬的肩膀走開了。與她同行的佟錦時朝尹芬略略頷首後加快腳步,跟上了何可人。
佟錦時側臉望著何可人的臉,此時,她的表情,就同深秋的清晨一般,濃霜深重。
注意到他的目光,何可人側著頭,勾唇淺笑,「覺得很可悲吧?」
「不。覺得這世界待你不公平。」佟錦時坦言相告。
她慢慢斂了笑意,「但至少,現在,我還活著。」
佟錦時一怔,然後停住腳步,伸手攬住何可人,「那麼,一直活下去。無論有多麼艱難。」
他的聲音很低。
何可人一愣,總覺得這句話,異常地耳熟。
「那是自然。」她回答。
等回到辦公室,何可人坐在辦公桌前,腦海中卻突然鑽進一句話。
活下去。
如果需要一個理由的話,那麼,為我而活,如何?
這一句話,刺激著腦殼,頭痛的就要爆裂開來。很多事情,像視頻快進一樣從腦海里過去,卻看不清,毫無印象。她垂著頭,一手撐著額,另一只手攥緊了拳頭,朝著自己的太陽穴重重地砸下去。
那麼,為我而活,如何?
這一句話,在耳廓,在頭腦里,無限回響,然後放大變成難以負荷的痛。
是誰說得,在什麼場景說得,怎麼樣,都無法記起。
記憶是一片靜寂海。
表面的平靜之下,卻可能是深深地暗涌。
一旦涉足,就有可能會被牽絆住,無法掙月兌出來。
疼,痛。
敲打著頭部的手下手越來越重。
沉悶的聲音在這寂寥的空氣里異常清晰。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她掙扎著掏出手機,是顧錦言的來電,猶如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冰水下來。她坐在那里,身體失去了知覺,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標書什麼時候能交給我?」接通電話後,顧錦言的第一句,就是這樣一句公式化十足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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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要搬家。所以今天暫時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