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在電話這邊,都能夠想像得到李雲沁此時此刻的臉色都有多難看。
無論這世界對你有多殘忍,無論他人對你多惡劣,都要溫柔以待;這樣的話,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沒法認同。挨了他人一刀的話,就一定要砍回去。
她勾了唇角,語調傲慢,「費盡心機爬上想得到的人的床,這種事,你不是很擅長麼?那麼,再見,第二任何太。」
然後,收線。
被毀掉的世界。
自八歲起被毀掉的世界。失卻的完整家庭。失卻的父愛。
都不過是因為這個聲音所屬于的女人。
只是,該來的,總會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何可人剛走出公司大廳,便被何光耀的秘書「請」到了公司大廳。這個跟了何光耀多年,兒時她一口一個「趙叔」的人,一臉為難地看著她,「小姐,請您去一趟吧。」
仿佛,她還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何家大小姐。
何光耀端坐在位子上,腰桿挺得很直。
何可人淡定落座,點了一瓶年份很久的的陳年老酒,「這是二十年來,你第一次找我。說吧,是為了你的寶貝女兒,還是寶貝繼子。」
「可人……」他嘆了口氣,惋惜的模樣。
見此,何可人冷笑起來,「這種情深意長的戲,還是不要演了。看得真是叫人惡心。」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眉眼上挑,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自己的親生父親。他臉上的惋惜漸漸斂了去,表情鎮定。
父女倆彼此相望著,冰冷對峙。
「可人,撤銷和錦言的合作,我給你等價的錢。」何光耀的聲音已是鎮定,冰冷。
她一飲而盡,「恕難從命,何董。越是你拼盡力氣想保護的,毀掉它,就越有挑戰力。光是想象,都叫人覺得痛快呢。」
「那樣,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她笑,豪飲下去,動作豪爽利落,跟個男人似的。「遲宇新能給我一切,你說,我還需要從你這里得到什麼呢。有什麼是你們何家能給我的,而遲宇新不能給我的呢?說到底,你這一身,也只能跟藤蔓一樣依附著旁人而生存。以前依附著何家,現在是遲家。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她懶得和何光耀繞圈子,話說得直白。
何光耀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方才抬起頭來,「看來你並不想和我平心靜氣的談一談。那麼,接下來的事,不要怪我。」
何可人跟沒听見似的,將最後剩下的一杯酒一口氣喝干,「請隨意。」然後站起來,微微俯身,眉眼輕挑,醇厚的酒香伴隨著若隱若現的香水味一齊襲來,「我沒什麼可失去的。不過,你要守護的,還有這麼多,你該怎麼辦才好呢?」
隨後,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守在門外的鄭秘書見她出來,微微頷首,「小姐,慢走。」
她一怔,冷笑一聲,腳步未停分毫的走開。
*****************************************
降溫了。各位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