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遲宇新妻子的身份。」遲宇新連看都不看她,語調淡漠的像是兩個人只是在討論午餐該吃什麼這種小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何可人突然就沒了談論下去的興致。
連語氣都冷了下去。
「確實是是樁不錯的交易。有效期呢?」
遲宇新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狹長的眼里透出黝暗的意味不明的光,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指間的煙,「怎麼?還沒開始就想著結束了?」
「防患于未然。你教我的。永遠不要讓自己退無可退。我總要為自己謀個出路。」
一句話,勾起了兩個人的回憶。
那些屬于何可人的,不堪的、難以回首、刺痛著每一根神經的回憶。
遲宇新的面目終究是溫和了幾分。
溫暖的燈光中,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落地有聲。
「這種事不用你做。我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
何可人目光有些淒愴,自嘲地勾起唇角輕輕笑著,「這是承諾嗎?還是同情?」
回答她的,是平穩的,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可以說是冷冰冰的聲音。
「不,是契約。」
「那麼,成交。」
房間里一時之間陷入寂靜之中。
她伸手撥弄著自己散在胸前的發絲,語調漫不經心,「若是你都不敢娶,我怕是也嫁不出去了吧。」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勉強和淒涼。
她彎了唇,看著遲宇新慢慢地笑起來,唇角和眉眼都是最完美的弧度。
只是,在外人看來,卻還是覺得……心疼……
嚴寒中兀自看著的梅,也該是孤獨的吧。
他冷笑一聲,語氣刻薄,「自怨自艾可不像你的作風。」
「我這不是怕你另尋新歡把我踹了,所以得博取同情麼?」她對他的嘲諷和刻薄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說回來,用我來當擋箭牌,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吧?」
「因為是何昕言,所以不忍心了?」遲宇新沒回答,反問道。
「怎麼會呢?」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意嫣然,眉眼生動,「禮義廉恥這種東西,我可沒有。」
遲宇新異常欠扁的回答,「也是。」
何可人原本以為,這一夜,必定會是輾轉難眠。只是,在遲宇新的懷里,她竟是安穩地睡了過去。一夜無夢,直到手機鈴聲在安靜的室內喧囂起來。
遲宇新自然已經不在身邊。
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不以為意,伸出手模索著找到手機。
「小可可,出來陪我吃個飯。」尹明安欠揍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
何可人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尹明安是她表弟,自打舅舅過世以後,他就帶著一群小混混在這清河城混。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這會給她打電話,絕不會有什麼好事。她蹙了眉,「我這正睡著呢。」
「在遲宇新那地?」
「不然呢?」
「這都日上三竿了。趕緊過來陪我吃個午飯。」
「說吧,又惹什麼事了。」
「姐,我就是想跟你吃個飯。」
尹明安的聲音可憐兮兮的,討好的模樣,何可人的心也就漸漸地柔軟了下來,唇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好,我一會去。」
「那老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