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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麼大的事,山本祥二和羽田正浩繼續留下也做不得什麼,何況他們也實在不大習慣在華夏的生活,于是便告辭了。好在的是跟美國人的生意已經談成了,而且他們也是時候該回日本了,畢竟芬城半導體也還有一大堆事物在等著人處理,打理這些瑣事,他們比張卲偉要經驗豐富得多。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此行似乎就完全變成跑腿傳消息的了,早知如此,原本應該只需要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早些回去也好,我也就不留你們了。回去後要注意收攏人心,雖然很多條件不如從前,不過游戲機還是很有前途可言的,不能因為一時的挫折就灰心喪氣。當然,如果真的有人要離開我也不會勉強他們的,爹死娘嫁人,他們誰想走我也不會挽留,以後公司也絕不會挽留那些沒有責任心的人。還有,替我多留意這點兒,最近可能會有大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Z
現在是同坐一條船了,有些話山本祥二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再強調一次的︰「這兩天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大了解,不過來之前,油價還是一直在下跌的,美國佬和伊朗還在僵著,不過也不是沒有要松動的意思,國際市場上也是一致的看空。我還是那句話,該收手了,雖然損失了一些,也不至于傷筋動骨,現在還來得及……」話只說到這里了,山本祥二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得出,雖然還沒有從悲傷中解月兌出來,張卲偉卻還是哪個很有主張而又相當固執的張卲偉,起碼在這件事上,他似乎算是對牛彈琴了。
「張君還是要多保重身體,身為會長,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也許張卲偉的才干還是要放在搞實業上才比較閃光吧,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多做糾纏,何況山本祥二本身對于芬城半導體也不是全無信心的,「我和羽田君一定不負所望,公司是擁有完整的專利權的,那些同行的小公司也一樣能生存得很好,我們自然不可能會輸給他們。會長大人就放心吧。」
張卲偉一個人在外面溜達了一整天,就是從送走山本他們的火車站出發,他只是想一個人靜靜,也不知都去了些什麼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沒去文昌廟,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卻反而看到了一個更加真實的臨江,事實上,臨江還是那個臨江,有了些變化,卻只是被局限在一個很小的範圍里。
「挺大的小伙子,無所事事,就只知道在街上晃悠,一看就知道是沒考上大學的。不去上班,不考工,也不去擺攤幫補下家里,晃,再晃就成二流子了。」街邊上,幾個老太太坐在一起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聊天,其中一個念叨著,說的就是正好路過的張卲偉,也許,在這里做上一整天,還能見到許多像他這樣在街上走來走去的年輕人,好多都是三五成群,單獨一個的也很不少,其實一路上張卲偉自己也遇見過好幾次。也不是那個完全不認識的老太太就對張卲偉有什麼偏見,只是今天正好是工作日,又不是休假,卻有那麼多年輕的壯勞力不工作,只會沒事瞎溜達,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應該是匪夷所思的吧。
又有一批學生從高中畢業了,他們中的大多數沒有考上大學,也不打算再重考了,不只是他們,回城的知青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可工作崗位並不是可以憑空變得出來的。不過要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工作,送煤的,拉板車送貨的,在車站扛大個的,這些工作也還是有崗位的,甚至說有些街道還自己辦了茶水站,有那麼三兩張桌子的小酒館也是需要服務員的……實在不願意,大不了也可以去文昌廟擺個攤子沿街叫賣,事實上直到現在,起碼王英他們知道的,在文昌廟那邊的還大都是些沒有執照只打算先干一陣子的。不過在這個年月,要是不是進工廠上班,依舊是一件頗丟人的事,哪怕人們的觀念已經稍稍改變了些,可對于大多數人應就是如此。很多年輕人都寧肯在家閑著,放風箏,打牌,下象棋,要麼就是在街上瞎溜達。
「什麼玩意兒吧?!守著個壓面條廠,下了班想吃頓面條都吃不上!」一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推著二八的自行車走著,不住的回頭罵著,勞累了一天的雙腿看上去都有些邁不開步了,車把上的帆布兜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滿臉都寫著失望兩個字,而在他身後不遠就是一個小小的面條廠,大門上掛著白色的牌子,也就是說工人們已經下班了。這種小廠生產的面條大部分都是要供應那些大的糧油店的,也可以自己賣,不過也只是賣到下班時間為止。這是一家街道辦的小廠,離居民區自然很近,近到拐個彎就是住家的胡同,可偏就沒辦法在這里買面條,等到上班的人都回來,面條廠的工人們也早就下班了,有賣都等于沒有賣。
「看什麼那麼出神呢?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馬路當間,也不怕讓車撞著。」從香港回來就沒有再見過江娜了,就是夏天時候會江左去也沒見著,起初還听說她是打算和趙樂樂一起擺攤做生意,不過後來也不知怎麼就不了了之了,再後來就沒有消息了,沒有想到在臨江居然會踫面。
「哪有那麼巧的事呀?你當是江左縣城就那麼大一點兒呀?這兒可是臨江呀!我哥的戰友正好來臨江,和他一起去接一下,在火車站就看見你了,都跟著你走一路了,也沒發現,怎麼回事,跟失了魂似的,一點兒都不像你!」江娜說話還是那麼快,跟機關槍似的,「對了,他那個戰友好像是認識你的。雖然沒怎麼听清楚,不過好像是有提到你的,我還看見他們正好往你那個方向看過去的。」
江援朝的戰友,自己好像還真的認識幾個,不經當初在千山還是住了一段時間的,至于是誰回到臨江來,一時還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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