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桀忍住想噴笑,保持著他慣有招牌似笑非笑表情,勾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拼命縮進床邊,直到退無可退,薄唇勾起完美誘惑的笑,低聲說,「我想看……看……在你昨天受到驚嚇,差點沒命的份上,暫且放過你,哈哈哈。」
他忽然放開手,站了起來,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大笑。
走到門口,忽然轉身,一雙笑得萬分愜意的眼楮看著她,「我先去辦件事情,利息嘛,我很快就要來舀的。」說完推開門,對她再次展現妖冶的笑,看著她憤怒的眼楮,又哈哈大笑起來。
宛佳臉色緋紅,瞪著那扇關上的門,肚子里早將這個妖孽罵了千百次,瞪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嘟囔,「總有一天,你會犯在我手里!讓你哭笑不得!」
不一會兒,門一開,兩個高矮不一的人沖了進來,在最前面的便是桀星,他一個箭步上來,一把握住宛佳的手,上下看著,又掀開她的頭發仔細掀開額頭包扎的白紗布塊,松了口氣,「還好,傷口不是特別深……」他話沒說完,目光停在宛佳身上龍炎桀的雪白襯衣上,她一只手抓著領口,面蛋紅得像隻果,渀佛能听到她加劇的心跳聲。
桀星亮眸一暗,有些無措地松開手,呆呆地看著她,半響,背後一個男孩子弱弱地說,「哥哥……」
桀星才緩過神來,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展顏一笑,伸手將身後的小男孩一把撈過來,「小兔崽子,都是因為你,宛大小姐才受了傷,還不快點認個錯,陪個罪。」
宛佳自然留意了桀星的神色不對,心里也萬分不安和尷尬,看著那個干干淨淨的小男孩,忙笑著說,「這是哪個孩子,怎麼會和我有關?」
「他就是昨天你救下的乞丐啊。」桀星說道。
「真的嗎?我都認不出了。」宛佳猛然清醒了,一把抓桀星的手腕,「靈芯呢?我看到她受了傷,流了好多的血,她怎麼樣了?」
桀星看著她焦急的面孔,心里猛然一跳,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手中傳來冰涼卻很舒服的觸覺,他努力克制著劇烈的心跳,笑著說,「她沒事,這點刀傷對她來說是小事一樁,她也在大少爺這里,就在樓下,風柳和青煙都在,你……這里是龍大少不準任何人打擾,一直都是他陪著,所以,她們沒敢上來。」
宛佳這才松了口氣,感覺手被桀星緊緊的握著,抬眸看著桀星一雙亮眸渀若感覺到什麼,心頭一跳,立刻將手縮了回來,柔聲問,「桀星,你沒受傷吧?你看,你又救我一命,我會記在心里的。」
桀星黝黑的眸瞳亮得如同八月十五的月亮,讓人不禁深陷到怦然心動。
宛佳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大男孩就像自己的弟弟,可是,似乎,他誤會了……
她扭頭轉向小男孩,和藹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小男孩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給宛佳噗噗噗地叩了三個響頭,驚得宛佳叫著,「桀星,快扶他起來,這怎麼行啊,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你的祖輩,以後別這樣了啊。」
她伸手拉住桀星拖過來的小男孩,仔細看,他很瘦小,皮膚發黃,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可一雙不大的眼楮圓溜溜的,一雙黑豆般的眼珠子時不時咕嚕一轉,給人一種特別機靈的感覺,宛佳不由喜歡上了。
「好精的小孩子,你叫什麼?誰讓你偷龍少和李大龍的派司啊?」
小男孩像大人模樣的一抱拳,一對大拇指相對,看似很有特殊含義的行禮方式,他脆生生地說,「回大小姐,小的叫豆蛋子,是狗蛋……不是,是桀星哥哥給取的名字,是青龍幫讓小的偷的派司,但小的不知道他們準備干什麼用,小的知道錯了,還連累大小姐和鴨……靈……靈芯姐姐受傷,小的下輩子願做牛做馬來報答大小姐和靈芯姐姐的救命之恩。」
宛佳越听越逗,這個看上去小小的男孩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特別順溜,簡直人精一個。
她忍不住笑了,「桀星,你手下的這些兄弟是不是個個都這樣啊,快給我介紹幾個過來,我可最缺這種人才了。」
桀星也笑了,一巴掌拍在豆蛋子的小腦袋上,「還不快謝謝大小姐收留之恩,你小子有福了。」
豆蛋子大喜,剛要跪,宛佳趕緊叫著,「不準跪,再跪可不要你了。」
豆蛋子膝蓋剛要落地,飛速地站直了,宛佳驚訝地看著他,原來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豆蛋子這次不抱拳了,直接鞠了個180度躬,「豆蛋子謝謝大小姐,豆蛋子一定對大小姐惟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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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宛佳這次皺了皺眉,「豆蛋子,你是不是什麼幫派的人?」
豆蛋子慌了,趕緊求救地看著桀星,桀星一笑,「豆蛋子身懷絕技,被青幫的人盯上,常被派去做些雞模狗盜的事情,他也沒辦法,青幫殘暴,不做輕則傷重則死,他也是為了有口飯吃。」
宛佳松了神,向豆蛋子招了招手,豆蛋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宛佳拉住他的手,霍然一驚,低頭看,他的一根小手指是斷了的,十指被砍的慘痛讓她不由心頭一顫,不由緊緊握住他有些發抖的小手,柔聲說,「豆蛋子,以後跟著我,不用擔心再受欺負,人發自父母,只有父母可打罵自己,其他人都無權欺凌,但是,要不受人欺負,自己要先強大起來,記住了嗎?」
豆蛋子鼻子一酸,眼圈紅了,一句話說不出來,只得拼命的點頭,眼眶飛快地布滿淚水,豆大的眼淚也控制不住落下。
宛佳強忍著心酸,問,「桀星說你身懷絕技,你有什麼本事呢?」
豆蛋子見問這個,立刻醒神,伸手抹掉眼淚,扭頭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小豆豆眼停在書台上一個上了鎖的匣子,小臉上泛上一抹鬼鬼的笑,低聲說,「大小姐看我的。」
宛佳驚訝地看著他,小小的身子飛跑過去,捧著匣子搗鼓一會,然後笑咪咪地捧著匣子跑過來,神秘地說,「大小姐請看。」
宛佳一看,目瞪口呆,小匣子已經打開了,她低聲驚叫,「天啊,你真厲害啊,你能開多少鎖?」
桀星笑了,「別看他小,他可是圈子里聞名的第一神偷關門弟子,多少人想拜那老先生為徒,人家眼高,一個看不上,偏偏看上他。」桀星溺愛地揉了揉豆蛋子的腦袋,還扎著晚清小辮的前光頭特意弄得油光錚亮的。
豆蛋子點頭,「爺爺病死了,我就被人逼著到處撬富人家的鎖,我是不願意的,爺爺常說,盜有盜骨,偷有偷風,不能光為錢財而偷,否則,豬狗不如。但我怕被打,後來桀星哥哥收留了我,我才有人保護了……」
「都怪我,我離開他們沒有安置好,豆蛋子流落到麗都,我找了他好久,還以為……沒低想到他被青幫發現,逼著幫做事。」桀星看著豆蛋子抱歉的笑著。
「哪里哪里,哥哥和靈芯姐姐對我的好,我永遠記著,現在又多了一個恩人,那就是大小姐。」豆蛋子嘿嘿一笑。
宛佳笑了,伸手接過匣子,仔細看看,鎖上沒有一絲損壞痕跡,剛想關上匣子,倏然看見匣子里放著幾封信,信的封面上寫著龍督軍啟,她和桀星對望一眼。
桀星回頭看了看門口,低聲說,「還是不要看了,估計不過軍事上的來往信罷了。」
宛佳眼楮盯著信封上一個日文字,搖了搖頭,「是日本人來的。」說著她對豆蛋子低聲說,「豆蛋子,去門口看著。」豆蛋子忙點頭,輕手輕腳地蹲在門口豎起耳朵听著。
宛佳抽出一封信,下面日期正是老太爺生辰笀宴的前一天,她清透的瞳仁一沉。
可惜,信上是日文,她沒辦法全部看懂,不過透過幾個中文字看出就是關于宛家寶藏的事情。
難道那天日本和青幫的行動是和龍炎桀一起的?他所說的保護他們,其實就是外圍接應,說抓到人後面又沒了下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騙自己的?
他們如果全是一伙的,那宛家便如雞蛋一樣,很快就支離破碎了,雖然,這對她來說無關緊要,那些渣人不過早死晚死的事情,但是,徽文軒對寶藏的一番話又在她腦海里盤旋,這是中國的東西,萬一被日本人奪去,哪怕是瓜分了一件兩件,那都是中國的損失,尤其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明明有可能保護的,卻眼睜睜的看著外人來搶奪,對她來說也算是恥辱!
畢竟,自己也是個中國人!
桀星見她變了臉色,看了看她手里的信,詫異問,「怎麼了?」
宛佳沒有心思看其他的信了,迅速將信收好,放進匣子里,低叫著,「豆蛋子,把匣子鎖回去。」
桀星見她神色不對,便對豆蛋子說,「你悄悄到門口守著,有事發信號。」豆蛋子點頭,一溜煙跑了。
宛佳有些乏力地靠在床靠上,思索著剛才那封信的寥寥幾個個能看懂的中文,她判斷錯了嗎?龍炎桀才是隱藏心思的高手嗎?也許,他要想隱藏什麼,的確不容易被人發覺。
其實,龍炎桀確實和柳姨娘勾結的!對……可,她為什麼那麼難過?
心底忽然有種錐心刺骨的心痛,經歷死亡,經歷被狠狠的算計、欺騙、背叛後,自己居然還會輕易上當被騙?還差點準備原諒他了,以為他是個熱血男兒……
那張清秀的臉漸漸失去了剛泛上的血色,渀若一張雪白的紙,她如煙的眸瞳更是迷霧一片,看不到眼底是什麼情緒。
桀星靜靜的看著她,那張14歲的小臉渀若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他看著宛佳尖尖的下巴,消瘦的雙肩,尤其是那雙雲煙般迷茫的眼眸,心底一酸,滿心的血液沸騰起來,千萬個聲音告訴自己,將面前這個女孩緊緊擁在懷里吧!
他咬著牙忍了忍,伸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握在大掌里,柔聲卻很堅定地說,「宛佳,雖然,我不能時時保護在你身邊,但是,一旦你有事,我會像這次一樣奮不顧身的救你,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是班長了,龍少說會讓我去讀軍校,很快,我就有能力將你保護在我身邊。」
宛佳一愣,目光移向桀星,看著他那雙亮如星辰的眼楮,充滿著期望,心頭猛然驚醒,他誤會了……
可是,她又怎麼忍心去傷害他,一個全心為自己的男孩?
對惡毒害自己的人,她可以毒心毒腸,毫不客氣,可面對愛自己的人,她的心始終硬不下來。
她被桀星的大掌握著,滿滿的暖意包裹著她的心,竟然有些無法承受這沉甸甸的真情。
宛佳不得已移開目光,垂簾沉靜了許久,她不知道要如何不傷害他的情況下拒絕他。
前世,她只懂一味的愛,盲目的愛,根本沒有參透情愛究竟該是什麼?這一刻,她慌了……
桀星的心越跳越烈,她是生氣了嗎?是他唐突了嗎?還是她心里是有龍炎桀?
桀星的心猛然沉進冰川底最深處,渾身沒有一絲的熱氣,他怔怔的看著面前沉默的宛佳。
心碎了……
他悄然松開握著她的手,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勉強笑了笑,「對不起……」
宛佳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柔聲說,「桀星,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桀星心頭一跳,忍著心痛, 開一抹燦爛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龍炎桀?」
宛佳清透的眼楮漾出一抹冷意,唇邊勾起一記淡笑,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不可能,他是我的敵人,或許說是個可以利用的敵人,我和他一切來往都是為了相互利用……對,是利用。」她的話像是對桀星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桀星詫異,一直以來,他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宛佳對龍炎桀有很深的敵意,而這種敵意如何產生,兩個本就沒有交織的人怎麼會有敵意呢?
今天他感覺到了,「宛佳,你和龍炎桀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告訴我嗎?」
宛佳抽出手,靠在床靠上,神色恢復如常,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我不喜歡軍閥。」
桀星看她不願說,也不勉強,反正他心情好多了,至少,他不是沒有機會的。
「姐姐,你這是要給大小姐送吃的嗎?」豆蛋子的脆生生的聲音叫著。
宛佳和桀星對視一眼,桀星站了起來。
門開了,風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一件宛佳氣色好了,眼圈一紅,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就忙走了過來,「小姐……真是奴婢無用,害得……」
「風柳,我不是好好的嗎?哪里是你的事情啊?」她笑著掀起被子,「我肚子餓了。」驚覺自己只穿了龍炎桀的襯衣,驟然臉紅。
桀星也是一驚,忙往外走,「我去軍營了,晚上過來看你。」
風柳忙抹了把眼楮,「龍少剛才就吩咐著送吃的過來,說小姐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定是餓得緊了。小姐先等下,青煙等下就舀衣服上來。」
宛佳想了想,「督軍府的人知道我在這里嗎?」
「這個奴婢不知道,不過,這棟樓是龍少平日里休息的樓,好像平日都不讓隨便進人,只有一個媽媽,其他的都是警衛營的。這一天這邊也極為安靜,沒有其他龍府的人過來呢。」
宛佳放心了,青煙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一看宛佳便高興地加快了腳步,「阿彌陀佛,小姐真是嚇死奴婢了。」
宛佳看著她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套衣服,不像是自己的,皺了皺眉頭,「我不穿其他人的衣服。」
青煙笑著說,「這是龍少專門讓人新買來的。」
宛佳眉頭更深了,「算了,先穿著,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那也得吃些東西啊……」
「不吃。」宛佳干脆的說。
風柳詫異,龍炎桀從昨天一回來開始就命人將炖品和飯菜做好,一直等著她醒過來,早上又重新做了一遍,他的一片心意和細心周到,令風柳和青煙感動不已,都為小姐有這樣的人庇護愛惜而高興。
可,她們看小姐似乎不高興。
「我去看看靈芯。」宛佳說道,青煙帶著她下樓,靈芯安置在樓下的一間**的房間里,她正趴在床上,看見宛佳進來,忙要爬起來,宛佳邊加快腳步,邊喊,「別動。」
她上前按住靈芯,「你真傻,以後不要這樣拼命知道嗎?」
靈芯咧嘴一笑,「小姐的命就是我的命。」
宛佳嘆了口氣,心痛地看著她背上的傷口,對青煙說,「你留在這里吧,我和風柳先回去,對了,叫上豆蛋子。」
「不,小姐,奴婢和您一起回。」靈芯說著就爬起來。
宛佳扶住她,見她堅決,也就同意了,豆蛋子興高采烈地跟在後面。
主僕五人剛走到大門,門外警衛便攔住了,硬聲道,「沒有龍大少吩咐,大小姐不能離開督軍府。」
宛佳皺了皺眉,「李大龍在哪里?快叫他來,我若生氣了,你也擔待不起。」
警衛想了想,便讓一人跑去找李大龍。
李大龍氣喘吁吁飛跑過來,一見她們要走的架勢,便急了,「大小姐,您這一走,龍大少回來我們可沒好果子吃。」
「他去哪了?」
「沒說,也沒讓我們跟著。」李大龍擦了把汗,小心翼翼地看著宛佳的臉色。
宛佳忍了忍,冷冷道,「我要走,你要攔也攔不住!何況我們一夜未歸,家里也會著急的。」說著,她一把推開李大龍,徑直往外走。
李大龍急了,趕緊追上一步,「宛府里我們已經通知了,就說昨天遇到打劫的了,小姐受了傷,所以留在督軍府了……」
宛佳站定,冰眸掃過李大龍,他一愣,認識她那麼久,除了第一、二次的交道看過她那麼嚴肅冰冷的眼神,以後都是很溫和柔婉的,難道是生氣了?
「李大龍,你轉告龍炎桀,我的事,他以後少管!」
李大龍真是嚇到了,腦子一轉,「那我派車吧,大小姐和靈芯都受傷了,這樣讓不知情的外人知道對小姐不好。」
宛佳轉念一想,也是,最近對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語越發多了,再讓人知道青幫、龍炎桀和自己間攪和不清,會讓自己以後的事情多了很多障礙。
「好吧。」宛佳神色柔和了些。
宛佳她們分別上了兩輛車,李大龍看著車開走,抹了把汗,心里暗叫糟糕,不知龍少回來會不會生氣。
青幫內堂,堂主老二的房間,他正睡得香,耳邊猛然听見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他一骨碌地爬起來,揚手就在剛跑到身邊的小羅羅臉上煽了一巴掌,「媽的!叫喪啊?把我好夢都驚跑了!」
被打的人握著紅腫的臉,驚恐地說,「龍……龍大少砸場子來了。」
二堂主一驚,「什麼?來了多少人?」
「一個。」
「一個?」二堂主濃眉一挑,剛才驚慌的神色平穩下來。
「對,一個……可是……我們三十多個兄弟全傷了。」來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二堂主一驚,守幫的都是幫里的高手,他一人傷了三十個,真不是一般人了。
他趕緊穿好衣服匆匆往正堂去,剛進門就看見正中大堂主那張披著豹皮的座位上,端坐著一個身穿湛藍軍服的男子,還沒靠近,就感覺到那雙如刀利眸,裹著一股煞氣直逼過來。
二堂主也是見過世面的,和軍閥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他心知此人是來給青幫一個下馬威的。
他挺了挺腰桿子,手握住腰里的駁殼槍,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趴著的一堆人,都在哼哼哈哈的申吟著,他不由心里更驚了,這些人都是青幫的心月復,先不要說功夫,就是那死硬的厚皮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能打到全部趴著動彈不了,那都不是輕傷了。
二堂主咬了咬牙,冷了聲,蠻橫地一掀起黑色衣袍,叫囂著,「龍參督!您這樣就太不給面子了,就算我青幫是個小幫小派,那也是有規矩的,我們總幫和政府也有通條道上的人,你砸我的場子先別說是打了整個江南青幫的臉,也打了我青幫總幫老大的臉!」
正堂上的青幫人見二堂主出現做主,個個都趕緊爬了起來,在外收到風聲的青幫弟子也都相繼趕了回來,一時間積聚了差不多50多人,人多膽子就大了,不管來者是隸軍第一把交椅的戰魔大將,他們青幫也要保持青幫的氣節,決不能輸了去,于是,個個都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瞪著龍炎桀。
龍炎桀掃了一眼,扯了扯剛才打斗弄得微皺的藍色軍裝,緩緩的站了起來,1.85的北方大個,加上魁梧的身材,站在高高在上的堂主位置上,就像一座山一樣霸氣非凡,一雙冰眸渀若摜下一座冰山,空間溫度驟然降低10度。
眾人警惕地看著他,見他將風領扣扣上,慢條斯理地端正了帽子。邁著傲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高台,冷峻的眸掃過東面,東面的人嘩啦一下往後倒退幾步,手里抓著槍柄的,緊握棒子的,他忽然扭頭掃向西面,西面 里啪啦的摔倒好幾個人,慌不迭的爬起來。
二堂主心里發寒,以前的陳啟航也會給青幫幾分面子,而且,寧軍的航運一直都是青幫負責,就是隸軍攻入後,便失去了最大的一樁買賣,本來他就對隸軍有種又懼又恨的感覺,第一次和龍炎桀面對面,竟然讓他多了份恐懼。
龍炎桀慢慢踱著矯健的步伐向二堂主一步一步邁進,二堂主驚愕地看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他露出渀若地獄之魔的笑,嘩啦一下拔出手槍指著他,其他膽大的也嘩啦一下拔槍指著中間的龍炎桀。
他如刀薄唇微抿,似笑非笑,低魅的嗓音如同地下冒出,「在對日戰場上,曾經有五十條槍對準我,可惜……那些人全都死了!」
當一下,有人手中的槍掉了地,眾人面色一驚。
「就算你是隸軍大統帥,到我青幫也要遵守我青幫的規矩!」二堂主臉色陰沉,一揮手臂,十幾個人首先沖了上來。
龍炎桀勾唇一笑,腳如松,眼如釘,只見十個人一擁而上,他身子忽然一沉,一個凌厲連環掃堂腿,十多個人腳上如被重錘猛擊,慘叫一片,被掃倒的人腦袋上同時挨了一腳,一個個脖子歪到一邊再也動不了。
人還沒反應過來,湛藍身影如雷霆閃電般直飛二堂主面前,驚得他剛想拔槍,只覺手腕一軟,噶擦一聲,手腕已經骨折,痛得他渾身一顫,忽覺腦袋上一點冰冷,他的駁殼槍已經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耳邊是他低而鬼魅的聲音,「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我龍炎桀按照幫規勝了你們,你們就要乖乖听話,否則,我先徹底掏了你們的窩,收了你們21幫1千六百條船只,讓你幾萬江南青幫兄弟流離失所,再無生計,再讓你們總幫執行幫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堂主額頭滿是汗珠,咬牙支撐著,喝道,「我們青幫向來不和軍隊作對,大家都是並肩子(朋友),各不留客(斷路),龍參督不知砸我青幫場子究竟何意?有什麼攤開來說。」
龍炎桀單手背剪手,冷眸盯著二堂主,手里的槍咯吱一下,子彈下膛,一笑。
朗聲道︰「是我不留客還是貴幫不講究!江南青幫大堂主排前二十四代覺字輩,是青幫總部老大的悟字輩的大徒弟,本來本參督認為擁有21幫一千六百三十只船的江南青幫應該是人才輩出,掌舵的更應該具有大將風骨,可惜,你二堂主今日的表現,辱沒了後二十四代山子一輩的臉!」
二堂主臉色一黑,剛想說話,龍炎桀大笑三聲,居然行了個標準的青幫抱拳禮,大拇指相對,沖著南面,朗聲道,「一爐香煙往上升,三老四少坐堂中,弟子上香把祖請,迎來祖師潘錢翁,二爐香煙舉在空,三老四少喜盈盈,師長迎來上面坐,弟子上香把禮行。」這分明是青幫見面確認身份的口令,二堂主和青幫眾人膛目結舌。
青幫雖然無惡不作,名聲不好,但,內部管理嚴密,行政機構結構,行禮、行話、信息傳遞、身份驗證規定都十分縝密,只有幫內人才知道每個時段的口令,這個外人竟然听得懂他們的行話,還知道內部的口令,難道他是幫內人?
二堂主顧不上手痛,換了個臉色,強裝平靜說,「龍大少真是幫內兄弟?」
龍炎桀掏出一枚印章抓在手里,打開給二堂主看,「這是總幫的胸章,我和你總幫悟字派大堂主是幫外拜把子,我來,是看不過你手下人違背幫規,欺凌百姓,我不管用地方軍的身份還是青幫外交把兄弟的身份,都是來提點你們的,你們四堂主違背幫規,擅自綁架民女,打傷一女子,差點將二人致死,所以,你必須將違規的四堂主當著我的面按幫規處罰!否則,休怪我親自動手,那就不是幫規那麼簡單,而是按我軍法處置!」
被龍炎桀打傷的四堂主臉上驟然鐵青,渾身冒著冷汗。
二堂主這才知道龍炎桀是沖著四堂主抓了宛家大小姐的事情而來。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四堂主,向身邊的人點了點頭,幾個人沖上去將四堂主一下壓在地上。
「二堂主,二堂主,你不能听信外人的話啊,我為青幫辛勞……唔……唔……」他的嘴已經被塞進一塊布,再也發不出聲來。
二堂主冷哼一聲,「根據青幫幫規,你違反了青幫戒律,當杖責100,斬手一根,挑斷手筋,廢去功夫,驅除出青幫!」
四堂主驚恐萬狀拼命掙扎,可無奈往日如兄弟般的手下狠辣無情,一聲大喝,便將他拖下去行刑,只听見慘叫連連,一會便沒了聲息。
龍炎桀正了正軍服,將帽子整了整,一笑,「二堂主,我還有兩句話要提醒你們,第一,休要再騷擾宛家大小姐,第二,休要做漢奸!有史以來,凡是賣國賊從來都是沒有好下場的,更要小心賊人過河拆橋!」
他邊說邊掃了一眼在場的,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指了指在場的人,「你們都是中國人!記住了,留著中國人的血!烙著中國人的印!誰敢殘害我百姓,我,龍炎桀第一個不答應!」
二堂主滿臉是汗,這個人和陳啟航完全是兩類人啊!
他忙點頭,「龍參督教訓得是,我們自然不會的,還望龍參督多多提攜青幫的兄弟們,他們也都是窮人家出身,都是為了一口飯吃。」
龍炎桀笑笑,「好說,听聞你們大堂主明日從總幫回來,你和他到督軍府商議船務的事情。」
二堂主大喜,忙點頭哈腰的,「感謝龍參督,太感謝了。」
等龍炎桀離開青幫,一直躲在一邊的三堂主悄然走了出來,看著包扎著手腕的二堂主低聲說,「上次就警告你不要動宛家大小姐,這下知錯了吧?」
二堂主皺了皺眉頭,「誰讓老四不听話呢?支給他三十大洋回去安家度日吧,我們這里沒法留他。」
三堂主點了點頭,「昨日那邊的人又來信了,說要繼續合作上次的事情。」
二堂主面色一驚,「你還敢和日本人交易嗎?真想丟了江南碼頭嗎?至少現在不行!過了這陣風看看陳督軍究竟是什麼打算再說!」
三堂主老奸巨猾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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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佳一行人剛進大院迎面便遇上了柳姨娘,她尖尖的聲音便高聲叫了起來,「呀,宛佳,听說你出事了?沒事吧?呀呀呀,頭上都受傷了啊,陳媽,趕緊去請個醫生來。」陳媽沒應也沒出聲。
宛佳淡淡一笑,「讓姨娘擔心了,已經看過醫生了。」說著不再理她,徑直往內院走。
「哼,在我面前擺樣子,真是好笑,我就看你擺多久。」柳姨娘翻了翻白眼,扯了扯身上的半披風,扭身出了大院,坐上馬車走了。
宛佳進了屋,低聲吩咐,「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各自散了吧。」
幾丫頭面面相覷,跟了小姐那麼久,好像沒有見過她這樣情緒低落的。
宛佳不管她們什麼表情,已經將門關上。
疲倦地躺在床上,眯著眼楮,腦海里全是那封日文信和徽文軒以前的話。
剛才柳姨娘的態度似乎並不想追根查自己究竟遇到什麼事,也不想乘機踩自己一腳,難道說她的確和龍炎桀有著某種默契?所以,她根本就知道昨天發生的一切?
門外響起敲門聲,傳來徽文軒柔潤的聲音,「宛佳,你還好嗎?」
宛佳一听,馬上坐了起來,整理下頭發和已經,輕聲說,「進來吧。」
徽文軒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一碗粥,笑著說,「听說你昨天做了一回女英雄。」
宛佳勉強一笑,有些虛弱地坐在椅子上,「差點又沒命了。」
徽文軒將粥遞了過來,心痛地說,「快喝了吧,你又不是鐵打的。」
宛佳忽然有種很累很累的感覺,一切的堅持都是因為她要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得能保護自己的親人,可,她似乎感覺,自己的力量真是很微小,她似乎無法理解和應付現在這種復雜的政局。
而且,要保持簡單商業關系,不傾向任何一方,不依靠商會,似乎這條路真的很難很難。
就算是面前的徽文軒,自己一直信任的人,不也是有秘密瞞著自己嗎?
徽文軒看著她,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遇到什麼大事了嗎?」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情況好復雜,你說軍服被搶、我被綁架、龍炎桀被偷派司,這些事情有沒有什麼聯系?」宛佳擔憂地問。
徽文軒沉默片刻,道,「宛佳,可能麗都又要打仗了,所以,現在很亂很亂,不管是寧軍的轄地還是整個中國的各方政權,都是蠢蠢欲動。」
宛佳一驚,「是陳啟航要奪回麗都嗎?」
「是的。」
宛佳皺了皺眉,「麗都城豈不會遭殃?」
「所以,最好能用不戰的辦法解決問題,否則,一座古城將毀于一旦。」徽文軒進一步誘導說。
宛佳按了按太陽穴,「不戰?怎麼可能?陳啟航怎麼會善罷甘休。」
「也許你有辦法。」徽文軒輕聲道。
宛佳抬眸看著他,他看似溫和的眸瞳里似乎跳動著眸中光芒,她想抓住想一探究竟,可始終是無法抓住。
「我一介弱女子,怎麼會有辦法?」
「你可以勸龍炎桀,讓他盡可能保護麗都城的完整,能和平解決就不要用武力。」徽文軒索性挑明了。
昨日,听到槍響,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宛佳,當他趕到幽蘭社,她已經離開,又听說青幫抓了人,他心急如焚,直到打听到宛佳獲救送到督軍府,他懸著的心放放下。
可是,他接到組織的命令,要設法令一觸即發的麗都戰爭以和平方式解決,萬般無奈情況下,他只好來找宛佳。
宛佳定定的看著徽文軒,良久,深吸了口氣,「政治我不懂,什麼黨什麼軍閥我也不懂,我知道我要強大起來,我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我的親人和朋友,讓她們免受傷害。徽文軒,請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你如果對我不真誠,有所隱瞞,我想,我們無法合作下去!」
徽文軒站了起來,走向窗邊,看著窗外如花似錦的美麗畫面,他柔聲地對宛佳說,「你來看。」
宛佳站在他身邊,看著江南的美景,這里的一切是那麼寧靜美好,就算連年爭戰,這里也保持著一片安詳的沃土。
「江南是個富饒的地方,很多人偷窺著,日本、法國、英國、美國、德國,個個都如狼似虎的瞪著一雙貪婪的眼楮看著這塊肥肉,我想告訴你,我是什麼人?」徽文軒轉身,鄭重地緊握她的雙肩,認真而真誠的眼楮直逼宛佳有些迷茫的眸,「我是個有熱血的中國人,我相信你也是。」
宛佳愣住了,「你是他們傳說的**?」她直接就說出自己盤旋在腦海許久的疑問。
「不是,我的確不是,但是,我和他們做的同樣的事情,我是國際紅十字會成員,本來,我回國就是為了想將國際紅十字會組織帶進中國,讓淪陷在戰爭中的中國人得到更多的援助,可惜,我轉戰東北、沿海,看到的更多的侵略和佔領!紅十字會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回來了,回到江南,我必須用自己僅有的力量,盡力做更多的事情,保住每一寸土地。」徽文軒的一席話驚住了宛佳。
她壓低聲音說,「听說帶赤色是要殺頭的!尤其是北洋軍閥,對國民革命黨深惡痛絕,你不怕嗎?」
「怕?可外來的侵略者都將刀都架到你的脖子上了,怕,有用嗎?」徽文軒一雙眼楮亮亮的,原本那副謙謙公子的樣子全然不見,雙眸燃燒著熊熊火焰,渀若要把宛佳一顆冰冷的心融化。
宛佳看著突變的徽文軒,完全陌生的徽文軒,她無法理解的徽文軒,心里一陣亂,她似乎有些無法承受那麼多。
她猛然掙開徽文軒的手掌,冷冷地說,「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走吧!」
徽文軒一愣,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心里一陣痛,他知道不能逼她,她不過是個弱女子。
沉默了半響,徽文軒柔聲說,「宛佳,你放心,不論如何,我會盡力保護你的。」
他的話,渀若一把鑰匙啟開宛佳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她豁然轉身,一雙大眼溢滿水霧。
第一次,她是第一次在徽文軒面前表現出女兒柔弱的一面,她實在感覺自己無法承受,她的精神已經頻臨奔潰!
她低啞的聲音透著萬般的委屈,「保護?哈哈,龍炎桀說保護!你說保護!可是,你們誰不是各為其主?帶著自己的目的來接近我?我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快走!」
徽文軒驚住了,眼看著那雙一向堅強的眼楮飽含著眼淚,她極力在隱忍著什麼,水霧漸漸凝聚成水滴順著如玉的面頰滑落,渀若滴進他心底。
「宛佳……對不起,我……」他一時慌了,第一次會覺得自己束手無策,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流淚,心如刀絞,他恨自己為什麼不理解她,又要在一個不對的時間說不對的事情。
宛佳扭頭不再看他,面朝窗外,狠狠地咬唇,痛讓她略微清醒,冷冷地說,「你走吧,我不想見任何人,我需要清靜。」
徽文軒眸光黯淡下來,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說,「好,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我先走。」
他走到門邊,宛佳忽然說道,「幽蘭社是我的心血,是我的希望,請你不要因為你的信仰,你的愛國救國事業而輕易毀了它,否則,我會恨你!」
徽文軒一怔,扭頭看著她,心潮頓時澎湃起伏,他的聲音也變了,低啞地說,「宛佳,它也是我的心血,是我和你有著共同追求和夢想的唯一紐帶,我視它如自己的生命!」他實在忍不住,猛然轉身,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往日平靜淡定的眼楮滿是灼熱,「宛佳,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珍惜你!我尊敬你!你想高飛,我助你!你想在商海翻浪,我陪你!請你不要質疑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我沒有利用你,沒有想讓你深陷泥潭……宛佳……我不知我為什麼會這樣,但,你的懷疑讓我心痛!」
「你瘋了!」宛佳被他嚇著了。
徽文軒一愣,緩緩松開了手,喃喃道,「是,也許我真的瘋了。在荷塘邊遇到你的時候就注定我要瘋了!對不起,你好好休息吧。」
說著他馬上轉身,迅速走了出去,將門呯的一下關上。
宛佳愣了神,腦子里全是他剛才說的話,她捂著心髒,強忍著劇烈的跳動,徒然坐在椅子上。
風柳和青煙她們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小姐似乎這幾天壓力太大了,又剛死里逃生,心痛得幾個丫頭站在門外直掉眼淚。
青煙捧了一個香爐上來,悄聲說,「這是給小姐的安神香,讓她好好休息吧。」
風柳點頭,不管小姐樂不樂意,推門進去,「啊……」一聲驚叫,看著宛佳倒在地上,毫無知覺。
嚇得幾個丫頭手忙腳亂的將她抬上了床,青煙趕緊把了脈,松了口氣,「只是太累了,又沒吃東西,我去弄些糖水,給小姐喂下,緩緩就好了。」
風柳急得握著宛佳的手,輕輕地搓著,低低地喚著「小姐……小姐……」
靈芯一頓腳,轉身就跑,風柳想叫都沒有叫住。
宛佳不知沉睡了多久,緩緩睜開眼楮時,看見幾個丫頭焦急的面孔,還有桀星站在她們身後,滿眼都是痛。
宛佳輕輕吐了口氣,淡淡一笑,「我餓了。」
風柳她們松了口氣,又哭又笑著忙去舀吃的,扶起她做起來的。
宛佳看著她們幾個到處忙著,心底一酸,肩上的擔子似乎更重了,多了那麼多親人……
桀星一雙亮眸閃動著,悄聲說,「要不去看看你娘?」
宛佳大喜,「真的嗎?」神色又黯淡下來,「不安全,我總是感覺周圍都是眼楮,我不想將這種恐慌帶給娘。」
桀星笑著從身後舀出一套黃色的軍裝,「你穿這個和我一起從後門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定然安全。」
宛佳看著他朗朗的笑容,心里頓時一暖,點頭,「好,我吃幾口東西,免得無力,後門的門是鎖著的,得讓豆蛋子去開。」
桀星看見她臉上的喜色,心里也高興起來,「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快點吃東西,換好衣服,她們誰都不要去,人少才安全。」
宛佳點頭,風柳她們見小姐高興了,個個臉上都 開笑容,都分頭行事,將不該出現的人全遣去辦事,半個時辰後,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桀星和換上軍裝的宛佳送出後門。
後門早就有人牽著兩匹馬在等著。
宛佳將帽檐拉低,心如小兔,興奮地跟著桀星飛身上馬,往城西飛馳而去。
宛佳亟不可待的沖進小院,大喊著,「娘……」
張氏驚喜地沖了出來,「佳兒……」母女兩緊緊的擁抱著,張漢良也跑了出來,圍著一個圍裙,樂得話都忘了說。
桀星笑呵呵地說,「看這情況,是不是又好吃的了?」
宛佳笑眯眯的看著大舅,「我大舅的手藝可好了,我好餓啊。」
張氏抹著眼淚,猛點頭,「我去做茶糕,你還可以帶點回去吃。」
「娘。」宛佳一把拉住她,俏皮一笑,「和我說說話,今天啊,我要嘗嘗大舅的手藝。」
桀星卷起袖子,呵呵大笑,「那我們今天雙劍合璧,女人們就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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