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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驚天秘密

宛佳將他扶到朝暉閣,看見里面一片混亂,好幾個大夫來回穿梭,心里一急,松開龍炎桀,往張氏的房間去。

張氏傷勢已經沒有大礙,青煙親自守著,可采蓮燒得很慘,幾乎後半個背都燒壞了,靈芯手臂也一樣燒傷很重。

宛佳看著她們兩雙眼緊閉,痛苦不堪的樣子,眼圈一紅,緊緊咬著壓根,硬是忍了下去。

龍炎桀看著她因憤怒而微紅的臉,語氣沉了沉,對身邊一個小丫頭說,「到門外,傳吳莽進來。」小丫頭正是小菊,看了一眼宛佳,見她點頭,扭頭就跑了出去。

「你房間不要讓人進去,那個老鼠讓我的人處理,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縱火或者殺人,這是陰謀,小丫頭,你們宛家以後不太平了。」

龍炎桀的話讓宛佳心底沉重了許多,這點她也知道了,只是,她在想,殺她們母女和到宛家找東西有什麼聯系嗎?如果每有,那就說明柳姨娘希望在宛家找到什麼。

她對風柳說,「去查下,家里有沒有其他損失,或有沒有傷人?」風柳應了。

宛佳推開自己的房門便看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倒在血泊里。

「是因為這人,你才覺得出了問題,才會過來找我的?」

龍炎桀笑笑,「聰明,你這家伙居然有人要殺你兩次,還一次比一次陣勢大,看來你挺值錢。」

宛佳望著他,心里有絲混亂,龍炎桀看著她復雜的眼神,笑了笑,刮了刮她的翹鼻,「這樣看著我,會讓我誤以為你對我深情一片。」

宛佳瞪他一眼,「沒一刻正經,就該流血流到干!」說著往里間去,「轉身,我要換套衣服。」

龍炎桀笑著轉身蹲在地上,細細查看那人的身上。

宛佳換了套輕便的襖衣褲,「我要去看看我娘,你在這里等你的人。」

她推開門,走出去,便看見風柳神色慌張地跑過來。

「大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宛佳問。

「剛才我們清點人數,發現大老爺失蹤了。」

宛佳一驚,那些人抓父親干什麼?

龍炎桀馬上說,「他們跑不遠,我布置的人應該不會讓他們輕易的逃掉。」

「你布置的人?」宛佳奇怪地看著他。

龍炎桀低頭笑看宛佳,「知道我對你的好了吧?時刻都想著守護你。」

宛佳昂頭看著他,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她是一點笑不出來,「你還是先顧顧自己吧。傷……痛嗎?」

龍炎桀笑了,笑得特別明朗,居然有桀星的那種感覺,讓她心里也有了一絲明亮和溫暖。

「宛佳,你沒事吧?」一聲溫婉的聲音傳來,宛佳扭頭一看,是徽文軒帶著兩人站在院子里。

宛佳快步走近他,伸手拉住他的肘彎,柔聲說,「嚇死我了,你剛才哪去了?」

龍炎桀眸瞳頓時一寒,幾乎可以擰出冰渣,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徽文軒見宛佳勉強笑著,微愣,也飛快明白她的用意,便笑笑,低聲說,「你沒事就好,外面的事情,我的人已經幫著處理了,客人們都已經心安了,現在基本離開了。」他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龍炎桀便住了口。

宛佳會意,「那我出去外院看看。」宛佳說著不再理會龍炎桀什麼表情,跟著徽文軒就往外走。

徽文軒奇怪地看著宛佳,「龍炎桀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宛佳嘆了口氣,「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這次潛入你家的有日本人,所以,我懷疑是柳馥香做的,我們已經抓到他們一個人,正是麗都城最大幫派青幫的人,所以,宛佳,你真要萬分小心。」徽文軒一路走,一路低聲的說。

宛佳心里一跳,事情太復雜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但勾結日本人,還勾結幫派?」

「龍頭黑老大父親是有名的義和團將領,他也深受父親影響,不太可能和日本人合作,但,青幫現在內部混亂,下面分部魚龍混雜,難保沒有貪圖私利的,總之,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你凡事小心。」

宛佳忽然站住腳,挑眉看著鎮定自若的徽文軒,他被宛佳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奇怪,你和龍炎桀都知道我家會出事,可,你們為什麼都要等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才出手?而且,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呢?究竟宛家有什麼事情隱瞞著?」

徽文軒被她一問,反而不知如何答,「對不起,宛佳,是我低估了他們,我只是預防有人趁亂,沒想到他們居然下狠手。」

宛佳定定看著他一會,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我不管外面世道發生什麼,傷及我的人,我是不能善罷甘休的!你們抓的那個人,麻煩徽少爺弄清緣由,告知一聲,我先去前院看看,失陪。」

徽文軒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她稱自己徽少爺,自然是對這件事起了疑心,有意疏冷了。

宛家大院一片慌亂,賓客們都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十多圍酒席台面上,菜上了一半,一片狼藉。

宛佳卻沒有看見老太爺和柳姨娘、宛晴他們。

她心里冷笑,往年的壽宴都是二房負責籌辦,她爹也就是回來送上大禮,不知為何,這次壽宴是她爹提出來的,也許是長房在家,他也為了緩和這段時間發生事情所造成的氣氛吧,希望辦個中西合璧的盛大壽宴。

而長妻張氏心灰意冷,毅然拒絕,宛佳自然不會趟這攤渾水,也希望柳姨娘主辦,她只想冷眼旁觀,看看這次會出什麼事情。宛華忠也只好和柳姨娘一起承辦這次壽宴,而,老太爺的心思是宛佳琢磨不透的,他也居然不在乎柳姨娘給宛家丟那麼大的臉,也允許柳姨娘承辦,最有鬼的自當是老太爺!

只是,老太爺房中的密道和祠堂空空的密道又如何解釋?

她正想著,吳莽帶著人跟著小菊往里走,看見宛佳立刻行了軍禮。

宛佳點頭,「他在朝暉閣。」吳莽正要走,宛佳叫住,「你們在外圍發現什麼沒有?」

「嗯,李大龍和桀星去追了,說是從遙水鎮的一處老廟里鑽出來兩個人,還抓了一個人。」吳莽回道。

宛佳目光一沉,「可能是我爹。」

吳莽面色一變,「應該能抓到,我們全遙水都布了控。」

宛佳一听,心底一冷,龍炎桀不是為了看自己而來,而是另有目的,最可怕的是,龍炎桀、徽文軒、柳姨娘都知道這個秘密,但又似乎藏得很深,他們也應該沒找到什麼,所以,這件事一定是非常大的事情。

「大小姐,老太爺喚您。」采荷匆匆過來。

宛佳見她眼圈紅著,鼻子一酸,也紅了眼圈,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采荷,你放心,采蓮我一定會讓她安然無恙的,你去陪著她吧,她現在需要你,老太爺那邊,我幫你說。」

采荷哭著點頭。

宛佳深吸一口氣,對吳莽說,「你快去吧,龍大少他傷很重。」說著,轉身,快步往頤養閣去。

老太爺臉色鐵青,柳姨娘和宛晴都圍著他安慰著。

宛佳踏進門,老太爺噌地站了起來,「宛佳,你爹找到了嗎?你娘傷勢如何?」

宛佳搖頭,「娘還好,只是受了驚嚇,爹還沒找到,龍大少已經派人去找了。」她看了一眼柳姨娘,她倒是唉聲嘆氣的模樣。

張成跑了進來,「龍大少來了。」

老太爺迅速看了一眼宛佳,宛佳神情自若地轉身,剛好看見換好一身筆挺湛藍軍服渾身散發著霸氣威嚴的龍炎桀,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老太爺大壽,在下來晚了,抱歉抱歉啊。」他朗朗一笑,抱拳,哪有之前重傷虛弱的樣子?

老太爺陰郁的眼楮在宛佳和龍炎桀兩人間來回掃。

「我先送一份大禮,來人,帶上來。」他大喝一聲。

眾人望去,桀星和一個士兵扶著宛華忠走上來,後面跟著兩人壓著一名黑衣人。

柳姨娘臉色瞬變,宛佳的眼楮盯著她一刻未離,柳姨娘的目光和她一對上,猛然間如同萬道冰錐刺進心髒,驟然渾身透心涼。

「華忠……你沒事吧?」老太爺大喜,柳姨娘也趕緊帶著哭腔迎了上去。

宛華忠搖了搖頭,「沒事。」他一手握著肩膀,扶著張成的手,坐在椅子上很虛弱地靠著。

「你受傷了?」老太爺看到肩膀上紅了一大片,而且臉色也是煞白,便慌了。

宛佳焦急地對張成說,「管家,快扶爹回朝暉閣,青煙和大夫還在,流了那麼多血,可不是虛弱了嗎?」

張成和柳姨娘一邊一個攙扶著,剛走兩步,便听見龍炎桀說,「來人,將送給老太爺的大禮呈上。」

兩個士兵抬上來一個用紅布蓋著的東西,掀開一看,是一尊玉雕老虎。

老太爺神色才緩和下來,「龍大少怎麼知道我屬虎啊。」

龍炎桀一笑,「龍家和柳家是世交,自然是知道的。」

老太爺臉一變,盯著有些錯愕的柳姨娘,宮廷舊人和軍閥勾結,這是他最憎恨的,這也是他為什麼對柳姨娘喜歡不起來的重要原因,現在,他後悔讓她參與壽宴安排了,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柳姨娘慌了神,強裝笑臉,「龍大少說笑,我可沒說過。」

「宛老爺先去休息,我們抓來的這個人就讓老太爺審問就好。」龍炎桀的話讓柳姨娘想快點離開的腳步頓時一凝,此刻再想留下,可已經沒有借口,飛速地瞪了一眼被士兵按住的黑衣人,她目光的狠毒全都落在宛佳眼里。

宛佳一聲不吭,等著龍炎桀繼續演戲。

宛華忠聞言也轉身,「我也想听听,究竟是什麼人讓我們宛家糟了那麼大的難!」

一聲悶哼,黑衣人身子一軟,兩個士兵驚叫著,「他自殺了!」

龍炎桀一個箭步而上,死死掐住他的下頜骨,可是已經晚了,他的嘴角涌出一股黑紅色的血注。

柳姨娘頓時神色松了下來,得意地瞟了一眼宛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宛佳微微彎唇,似笑非笑。

「龍大少,今日老太爺和父親都已經非常疲憊了,不如您請先回,改日我們再謝。」宛佳柔聲道。

龍炎桀一笑,「好,這個死人我帶回去,也許能查到什麼線索,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宛佳面帶微笑,眸光卻冷了冷,也不等老太爺發話,便跟著龍炎桀往外走,出了門,她加快腳步走到龍炎桀身邊,低聲說,「你就不能放過我?非要我在老太爺和爹面前難以洗清嗎?」

龍炎桀笑著握住她的手,她一驚,想掙扎,他卻握得更緊,幾乎是將她拽出大門,跟在後面的桀星濃眉一皺,咬著牙瞪著那緊握的雙手。

他忽然站住,「拿來。」一個士兵捧上一個盒子。

宛佳疑惑地看著他,「是什麼?」

「打開,里面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宛佳疑狐地接過打開,精致的黑色皮甲里放著一枚黑色真皮手柄槍筒黑得發亮的小手槍,她又驚又喜,「送給我的?」

看著她高興的表情,龍炎桀笑意深了,「對,這是正中的德制魯克手槍,最新型號,我特別從德國定制的,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宛佳拿了出來,仔細一看,果然在手柄處瓖嵌了一枚藍色的寶石,寶石上刻著一個佳字。

龍炎桀看了神色復雜的桀星一眼,「我可不希望我的好兵為了女人搶奪手槍而喪命!」

宛佳一愣,看了一眼桀星,忽然想起李大龍說讓桀星在戰場上幫她奪一把手槍。

「桀星,你怎麼那麼傻?」她低聲說。

桀星嘿嘿一笑,「其實,是我打仗經驗不夠,害得龍大少為了我受了傷。」

龍炎桀哈哈一笑,「為了我未來的將才,值得!」

桀星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興奮,宛佳也笑了,「那我就謝謝龍大少了。這份禮物的確是我最喜歡的。」

「好,有機會我親自教你射擊。」龍炎桀笑著飛身上馬,一雙亮而霸氣的眸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著宛佳,「桀星留在這里保護你,等到你妹妹傷勢好些,宛家事情處理完畢再歸隊。」

桀星感激地點頭,「謝謝龍大少。」

宛佳抱著槍盒看著絕塵而去的騎隊,「桀星,你說龍炎桀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一方霸主!」桀星毫不猶豫道。

宛佳奇怪地看著他,「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想的。」

他可是非常傲氣的一個孩子,不到一個月,他竟然對龍炎桀如此崇拜。

「你沒看見他在戰場的樣子,戰魔不是吹出來的,不光是我,整個隸軍對他都是鐵桿忠心,佩服有加的。」桀星的話是由衷的,一點不掩飾自己對龍炎桀的崇拜。

宛佳莞爾,想起什麼,將身上的一個荷包取了下來遞給他,「你的玉佩還給你。」

桀星一愣,面色沉了下來,「宛佳,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這個玉佩代表了我一顆熱誠的心,你忍心將它丟了嗎?」

宛佳也一愣,他不但人長大了,這口才也跟著厲害了,這叫她如何是好?

桀星忽然一笑,掩去眼底的難過,握住宛佳的手連同那枚玉佩都埋進宛佳手心。

「放心,這只是代表著我對你像兄長一樣的心,你不必有任何負擔。」

兄長?他在宛佳心里就是個弟弟……

「但是。」桀星松開了手,大步向前垮了兩步,轉身,那雙亮晶晶的眼楮飽含著熱烈的灼熱,「宛佳,我發誓,我會努力,我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我要你看著我,很快有一天,我騎在駿馬上,穿著督軍服到你面前,也許,到了那一天,我才有資格說,宛佳,請你和我並肩一起!」

宛佳呆住了,怎麼一個比一個強悍?一個比一個會表白,她有一種挖坑遁走的沖動。

忽然,有個念頭閃過,顧不上人家正在熱情表白,問,「你爺爺是東北的嗎?」

桀星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剛才的陽光被烏雲頓時蓋住,一句話不說,負氣從她身邊一躍而過,丟一下發愣的宛佳,往大院內走了。

宛佳看著他和龍炎桀一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頭一震,緊握手中的玉佩。

和龍炎桀接觸的幾次都沒有發現他身上的玉佩,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宛佳走進靈芯和采蓮的房間,看著兩個丫頭躺在床上,心里一酸,青煙正含著眼淚幫采蓮上著藥,采蓮的臉色煞白,痛得渾身冒著冷汗,嘴里塞著一條毛巾,手緊緊把住床沿,硬是一聲不吭。

就連桀星看著也佩服不已。

宛佳握住她的手,終究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嗚咽地說,「采蓮,謝謝你,謝謝你和靈芯拼死救出我娘,你們的恩德,我宛佳終生不忘!」

采蓮咬著毛巾搖著頭發出嗚嗚,青煙小心翼翼地將毛巾取下。

采蓮極為虛弱地喃喃,「不……是大太太拼死救我,要不是她,我們都會被燒死在里面……這樣的主子……奴婢願意以死保護……」

宛佳咬了咬牙,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而堅定地說,「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她扭頭看著靈芯,「靈芯,等大家都好了,你教大家武術,只要是忠心我和娘的人,都必須和你一樣,有著自救的本領,我不希望,再看到我身邊的任何人受到一絲傷害。」

在場的除了幾個心月復,還有被她們挑上來的未來種子小菊和水香。

宛佳掃了一眼6個女孩,個個都是花季一樣的年華,看著她們就想著自己前世的慘死,如今,她不會讓這些女孩子遭遇同樣的痛苦。

她穩了穩神,沉聲問,「現在,你們6個,都知道跟著我很可能會有大災大難,甚至失去性命,誰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選擇走,我不但不怪,還會替你們贖身,送你們盤纏,讓你們獲得自由回到親人身邊。」

話音剛落,風柳和青煙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齊聲道,「奴婢誓死追隨大小姐!」

采蓮奮力向爬起來,靈芯一把握住她的手,就在床前跪下,「靈芯和采蓮也是一樣!」

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她們哪里會想到會有那麼嚴重?

宛佳柔和地看著她們,輕聲問,「沒關系,小菊、水香,我知道你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想出府,依舊在府里就好,我可以和大管家說,將你們調去老太爺房里服侍。」

小菊眼圈一紅,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我不走,我沒有父母,風柳姐姐待我就像親妹妹一樣,姐姐跟隨的主子,妹妹一定跟隨。」

水香也跟著跪下,「奴婢也不走。」

桀星看著這個場面再看著宛佳,心里熱血沸騰,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守在她身邊,但,他有更大的夢想,也是為了宛佳。

宛佳欣慰一笑,親自扶起靈芯她們,「你們都快起來。」她走到采蓮床邊,握著采蓮的手,「以後,我的內務由采蓮、風柳負責,從今天起,青煙、靈芯和風柳、采蓮一樣享受一等丫頭的月銀,另外,從我的賬上每人每月多加6個大洋,小菊、水香按二等丫頭領取月銀,每人每月多加2個大洋,這件事,只有你們6個知道,明白?」

6個丫頭面色一喜,齊聲答道,「明白。」

**

對面柳姨娘的房間里,她坐著,手里端著茶盞,微微發抖,想著剛才那人臨死決絕的眼神,就像自己要頻臨死亡一樣,她只是讓主上派人跟隨麗都城常老爺的下人們溜進宛家大院,一是到祠堂殺了張氏和到朝暉閣殺宛佳,沒想到他們竟然直接向老太爺房間和祠堂密道動手,還放了那麼大一把火,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差點讓自己無法月兌身。

宛佳那個人精居然將拜帖全拿走,好在常老爺是正當生意人,她應該不會查出什麼。

宛晴進來,看她臉色不好,「娘,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對面有什麼動靜?」她放下茶盞。

宛晴皺了皺眉頭,眼圈一紅,「娘,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這里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昨天我看見遙水鎮那些人的眼神,就恨不得跳河死掉算了。」

「啪!」一聲脆響,宛晴驚愕地握著臉看著面前怒目而視的娘,委屈得眼淚嘩地流了下來,「娘……你為什麼打我?」

柳馥香瞪著一雙惡狠狠的眼楮,咬牙切齒地說,「打你算輕的了,那麼脆弱不配做我的女兒!沉塘怎麼了?關豬籠怎麼了?你娘我受過比這還大的恥辱!這算什麼!想死?死最容易,轟轟烈烈活著,一輩子過得輝煌才是真本事,我看你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你認輸好了,就輸給那個鄉下丫頭!」

宛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著被宛佳一點點算計,想著她被龍炎桀和徽文軒圍著,一股怒意沖上心頭,美眸露出惡毒的目光,陰郁地說,「娘,我不會輸,我宛晴,定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輸!」

柳馥香看著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心痛地捧著她的臉,「打疼了吧?晴兒,我們母女不能輸,我們沒有一點後路,從東北到南方,我們只有往前走,否則,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宛晴驚愕地看著面前復雜的娘,「您是說主上嗎?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柳馥香紅顏薄唇一勾,「他們是什麼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是該你出馬的時候了。」她伸手輕撫宛晴那張漂亮嫵媚的臉,「回城我就將你送過去,你要去好好訓練下,以你的資容,想風雲麗都城,那是太容易了,你會比我更加有前途。龍炎桀、徽文軒都會是你石榴裙下的拜臣,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們都會是你囊中之物!」

宛晴忽然有種恐懼感,她母親的眼楮里充滿著仇恨和瘋狂,「訓練?怎麼訓練?」

柳馥香收了陰冷,忽然嫵媚一笑,「訓練成天下無雙的紅牡丹啊,不但要風靡江南,還要殺回北方,你,晴兒,將是新一代的皇後,哈哈哈哈。」

她的笑仿若萬道芒刺,瞬間讓宛晴渾身一顫,太瘋狂了!

龍炎桀派人送了上好的西藥,采蓮已經情況穩定。

而宛家,祠堂全部被燒毀,老太爺的院子得以幸免,表面上看,宛家經歷一場浩劫,卻能非常快的回復平靜。

只是,這一切,都那麼詭異。

三天後,老太爺將眾人都招到頤養閣廳房里,個個神色嚴肅,表情各異。丫頭下人包括張成管家全都被關在門外,一個都不準進來。

老太爺咳咳兩聲,「我今天招大家來,是要宣布兩件事情,第一,我準備搬出老宅和老大一起住到麗都城里,宛家祠堂已經被燒毀,將在城里重建。第二件事,三房正式分家,祖宅由老二、老三共同擁有,以後茶園和果園的事情,我不再過問。」

二房、三房的都是一喜,這個分家對他們沒有一點壞處。

「那不是很公平吧?」劉氏忽然想起什麼,眾人都望著她,二老爺扯著她的衣袖,「閉嘴!」

她也不懼,頭一昂,「現在不說什麼時候說,難道全都給老大?我們也是姓宛吧?宛家祖上留下的東西我們都該有份吧?」她的話一出,所有人的眼楮都一下全都看著老太爺,而老太爺面色不改,只是冷哼一聲,「祖上能留下什麼?兵荒馬亂的,我們宛家能保存下來,有這樣一個家業就已經很不錯了。」

「傳聞宛家祖上留下來一處寶藏,那都是宮里的珍品……」

「啪!」居然是老太爺風一樣的沖過來,一巴掌重重的煽在劉氏的臉上。

「混賬話!你是想我宛家全族招來滅頂之災嗎?哪來的傳言?再敢亂說,我割了你的舌頭!」老太爺惡狠狠的樣子讓眾人嚇了一跳。

劉氏握著臉驚得臉色煞白,一聲不敢吭。

宛佳迅速瞄了一眼柳姨娘,她的眼楮閃閃發光,只見她深深吸了口氣,仿若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老太爺見鎮住了眾人,緩和面色,坐回正中的太師椅,鷹鷲般的眸掃了一眼眾人,「今天叫你們來就是鄭重地告訴你們,那都是傳聞,都是你們這些人瞎想,宛家遭遇這場大火難道還沒有給你們一個警醒嗎?我房間和祠堂的地道只是兩條為了預防戰爭的救命通道,里面什麼都沒有,現在也打消了外界的傳聞,你們也給我記好了,此事純屬謠傳!想活著,就給我閉嘴!」

他的臉轉向宛華忠和張氏,「我有件事要問清楚,華忠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宛華忠悄然瞟了一眼張氏,說,「是放火的人捅的。」

「我捅的!」張氏干脆的聲音仿若一枚炸彈,頓時讓眾人表情精彩萬變。

宛佳一驚,忙看著張氏,不知她今天要干什麼,不過,她能感覺到,娘今天似乎做好了準備……

老太爺正色看著她,「既然你也認了,那你給個說法,否則……」

「他殺了我哥哥!」張氏立刻打斷老太爺的話,手一指宛華忠,厲聲說道。

「啊……」幾聲低低的驚呼。

張氏提裙走上正中,柳眉一揚,一雙美而清麗的眸冷冷地對視堂上宛家最高權力者。

宛佳心里不由一動,娘,加油!

「宛華忠,你殺了我的哥哥,再棄我多年,就連佳兒都差點死在宛家,哼,我們兩娘,早就對宛家死心,我張氏,如今正式向老太爺提出,我與宛華忠一刻都不能再為夫妻,請老太爺允許我離開宛家。」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果決。

說著,掏出一把剪刀,在一片驚叫聲中將自己的頭發散開,剪了一截丟在地上。

宛華忠面如死灰,氣得渾身發抖。

老太爺瞪著一雙死魚眼,仿若要將張氏一口吞進肚子里。

他問這句話本是想打擊下張氏和宛佳的氣焰,或讓張氏買宛華忠的好,記一份恩,搬進城里前,他必須控制宛佳母女,讓她們乖乖臣服,誰知一項柔弱的張氏居然自己捅破這件事。

「離開?哼。」老太爺收起一貫的大家威嚴,露出一臉的陰冷,「我宛家祖輩都沒有女人自請出族的先例,自然不可從我這里開始,不過,如果你要出家,我們宛家倒是可以容忍,但要宛家指定庵廟,只要你承諾保證貞潔,我可以成全你……」

「難道打算再來個意外火災?」忽然,清脆卻冰寒入骨的聲音打斷了老太爺的話。

大家驚愕地看著面上掛著笑容,那雙和張氏一樣的眸射出如刀的目光,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想後退一步。

「宛佳這話說得,難道說我們宛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老太爺也是為了維護宛家的聲譽。」柳姨娘是他們中間最開心的,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刻,她豈能不火上澆油?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你還是個沒入族譜的外人,就連我宛家的妾都不是。」宛佳笑意更深了,娘既然邁出這一步,她豈有不幫娘實現願望之理?

柳姨娘頓時啞言,恨意深了一層。

宛佳掃了一眼,朗聲道,「既然我娘提出要離開宛家,那我自然也會跟隨,至于母親要如何離開,老太爺容不容許,宛家長輩們要如何做,這都不重要。現在已經不是清朝,而是民國,我大可請徽公子或龍大少幫著在各大報刊刊登我們月兌離關系的告示就足以和宛家撇清關系,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入什麼尼姑庵!」

老太爺震驚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宛華忠,這個鬼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以為就此壓住宛佳母女,誰知宛佳有後招。

宛佳這個死妮子決不能讓她離開宛家!

老太爺忍了良久,沉聲問,「那你想如何?」

「和離!」宛佳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

老太爺盯著她半響,咬牙切齒地說,「可以,但是你不能離開宛家!」

「爹!」宛華忠叫著。

「閉嘴!」老太爺狠狠一拍桌子,「宛佳,你答應不離開宛家,我就同意你娘和你爹和離!」

宛佳笑笑,「老太爺先別急著答應,我還有條件。」

「將娘的陪嫁如數退回,並向張家道歉,賠償2000大洋,那是一條人命,不知老太爺認為這樣公道不公道?」

老太爺氣得臉都綠了,被一個小輩制住,恐怕是他一輩子第一次。

其他人都驚愕得不知要如何說話。

宛華忠終于忍不住說,「我沒殺張漢良!」

「看見大舅掉進河里的人我已經找到,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將他送到警局,交給他們調查。」宛佳笑臉微變,看著她的父親,她很自信自己的話足以讓他們就範。

宛華忠驚恐地看著他自己的女兒。

「好,我答應了!」老太爺硬聲道。

張氏忽然哭了,宛佳心痛地抱住她低聲安慰著,「娘,你自由了,我們走。」說著不顧其他人的眼光。

宛佳將張氏送回,叫來桀星和靈芯,「靈芯今晚就陪著娘休息,桀星守護在門外,今晚務必保護娘不受任何傷害,明天一早就你們兩護送娘到麗都城花蕊家里。」

靈芯和桀星听了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分頭行事去了。

「佳兒。」張氏拉著宛佳的手,「為什麼你要留在宛家?」

宛佳一笑,柔聲說,「娘,您放心,他們誰都欺負不了我,只要您出了宛家,我反而放開手腳,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可是,老太爺……」

「娘,老太爺只是想用我制約您,他最在乎的是宛家的顏面,只要您安全了,我什麼時候走不是容易的事嗎?你今天放心的休息,明天一早就將您送到麗都城,那里是安全的,宛家人不知道,而且,有花蕊照顧您,我也放心。」

「宛佳,我覺得你……」張氏真的覺得面前的女兒不像宛佳,可,又怎麼可能?

「娘,人是會變的,我說過,不會讓我們再受欺負,其他的,您就不要多想,而且,您也不要失去信心,大舅沒了,還有我啊,還有外婆對不對?」宛佳安慰著。

「哎……我心已死,你大舅,我對不起他,為他吃在念佛一輩子,我都願意。」張氏心痛得落下淚來。

「娘……您先好好休息,一定要養足精神,明日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宛佳親自俯視她睡下,柔聲說,「女兒去看看采蓮。」

**

夜深人靜。

宛佳靜靜的躺在床上,一直無法入睡,為什麼密道沒東西?連青幫都出動了,加上日本人,都那麼大動干戈的,不可能只是謠言那麼簡單。

忽然,窗外一道黑影一晃。

宛佳一驚,一骨碌爬了起來,踮手踮腳地貓腰靠近窗戶,忽听一聲極輕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她豎起耳朵細細一听,頓時大喜。

忙悄悄拉開門,一個瘦高的身影悄然出現,「佳兒……」

宛佳一把將他拉進房間,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確認無人發現,便將門一關,驚喜地叫著,「大舅,你沒死!」

面前的張漢良就像垃圾堆里撈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干淨的地方。

「一言難盡,我被人暗算丟進河里,好在我水性好,硬是想辦法浮上水面,可那時天黑,江面上沒有人,我只好一直往下游漂,好不容易被樹干攔住,費了好大的勁才掙月兌出來。」張漢良邊說邊喘氣,樣子極為很是虛弱。

宛佳心痛地說,「您快別說了,我給您打點水,換件干淨的衣服,我再給您去找些吃的。」說著,她悄然拉開門,壓制住心里的興奮,看了一眼張氏的房間,便快步走過去。

為了不打草驚蛇,桀星翻牆出去,趕回基地取了一套軍服。

等一切就緒,宛佳將張氏叫醒,帶回自己的房間。

「娘,等下你一定要克制住,不能大聲哭知道嗎?」宛佳小聲的吩咐著。

張氏披著外衣,奇怪地看著她,「究竟怎麼了?那麼神神秘秘的。」

宛佳俏皮一笑,「娘,您的幸福來了。」

張氏看見她一雙眼楮滿是笑意,心頭一震,剛邁進房門便听見那聲讓她肝腸寸斷的聲音。

「雲兒……」

她驚愕地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張漢良,他身上穿著黃色的軍服,只是臉上有幾道傷痕,還是血紅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忽然抬手狠狠地往自己手腕咬去。

張漢良大急,一把握住她的皓腕,正好咬在他的手上,「嘶……」痛得張漢良倒抽一口氣。

張氏慌忙松口,「你怎麼那麼傻啊?」

張漢良滿眼都是淚,顧不上桀星和宛佳在場,一把握住她的雙肩,攬住懷中,低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唔……」一聲壓抑的哭聲讓在場的人心酸不已。

「好了好了,我就是怕你擔心,才拼了命的趕回來,我不是好好的嗎?」張漢良嗚咽地道。——*書院出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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