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北縣城北,距離縣政府辦公大樓500多米,一座面積多達700平方米的豪宅,燈火長明,假山噴泉,亭台小橋,玉竹名花,幽徑流水,睡蓮紅鯉,相映成趣。一條大理石砌成的大道直通正廳,金碧輝煌,廳內︰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穿正裝,鼻吼朝上,眼楮半閉,腳踩八字,氣勢滿腔地說道︰「爹地嘛,強二今天怎麼回事的嘛,還沒有帶魚回來嘛!爹地嘛,你說嘛,叫強二把那個魚塘嘛,拿下來嘛!」
「哈哈,我兒子越來越像當官的了,你看這話說得,和上次在一起吃飯的那個書記一樣,真像真像!哈哈!」一臉善意,眼楮小小,常裂笑嘴,身高五尺余的中年男人,摟著一個時髦女人開心地說著。
女人嗲聲地說︰「當然哦,少爺名字都叫施展嘛!不就是市長嘛。」
「哈哈,對,對,就是市長!你很不錯,哈哈!」
「謝謝富爺哦!」
「哈哈……」
中年男人名字李有富,少年叫李施展,時髦女人叫黃時秀,李有富原本是個殺豬的,後來發跡,成了一個統治著遂北縣**的人物,面善心黑,手段殘暴,無所不為。卻一心想培養自己兒子當官,當大官,這樣就可以把他洗白了。
李施展,李有富的兒子,在其父教育下壞事做盡,也一心想去當官,黑白通吃,做更多的好事,好事當然是對他李施展來說的,至于這對他人來說是什麼事,他李施展會在意嗎?他有的是人,有的是錢,他怕什麼。就像這次一樣,正好听說上次有個手下孝敬上來的一條大草魚出自北山村一個魚塘,這魚特別好吃,之後李施展就特別喜歡吃,指定手下每天都要帶這魚過來。
這次他就為了體驗一下眾多手下的感覺,在北山鎮吃喝玩樂了一晚上後,他就帶人去抓魚,看著時間,那是剛剛好的,抓完魚,就可以回縣城睡覺了。誰知道有個不識好歹的家伙過來多管閑事,于是用力狠狠打了他一棍,听著那骨斷的聲音及那慘叫聲,就感覺特別地興奮,李施展要不是怕麻煩,就不會用藥噴暈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不過後來听說被打的人不是多管閑事的,不過打了就打了,他李施展怕什麼;不過又听了那個狗頭師爺強二的話後,想了想,就拿300塊錢給他做醫療費,然後再叫人去嚇嚇,再給點錢,以後就叫他親自送魚過來了,對了就這樣嘛,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人了。可是怎麼到現在強二還沒回來呢,都快天亮了,自己又要睡覺了,強二這事辦越來越不靠普了。
院門外,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傳來,緊接著走進一個黑衣黑褲黑眼鏡的冷臉青年,說︰「老爺,少爺,強二和四仔他們出事了!」
「什麼?」李施展驚訝地問道。
在遂北縣還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他李有富的人?一陣沉默後,李有富的臉漸漸陰沉下來,不相信地問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進來的黑衣人把知道的情況真實地說了出來。
……
「你是說強二他們30多個人,連條狗的打不過,連條狗都不如?」
「連狗都不如。」
「你是說他們自己打自己,還是真實地非常用力地打的?」
「附近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你是說他們都瘋了,公安局不收,被醫院拉去了?」
「查到的事實就是這樣。」
「你是說我是傻子了?」
「是的,老爺不是傻子。」
‘啪’,
……
「嘿嘿嘿,馬上去把那個最後走進來的小子帶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要他……」
‘啪,嗚……嗚……’
有如洪荒巨獸沖撞而來,力大無窮,卻無驚天的聲音傳出,亭院里假山小橋等瞬間化為粉塵,如一條有著五顏六色的龍,夾帶著陣陣陰冷的風,沿著沒有關好的大廳木門鑽了進去,盤旋間遮蓋了整個大廳。廳內所有物品,都已經不成形狀,東倒西歪,三男一女只有眼楮、鼻吼、嘴巴還是干淨的,其它地方都被粉塵遮蓋住了。
「不用去帶了,我自己來了,不知道你要我做什麼呢?」緊接著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來,然後走進一個少年。
楊越超,遂北縣城鄉規劃局局長,這些年來,縣里有錢的人越來越多了,于是就想建個房子什麼的,要建幾層樓的,你都要經過城鄉規劃局的審批手續,作為一個掌握著這些手續審批權的局長,這些年來所收受的各種禮物,禮金可是不少,還有幾套房;不過就在三個月前的一個早上,他所有的錢不翼而飛,而留下的只有一些數據及一張寫著斜斜歪歪字跡的紙條。之後,楊越超越想就越怕,于是開始把那幾套房還了回去,只留下現在住的,單位分的一套房;接著開始變賣一些禮品,車子,一一將以前所收的禮金還回去,之後,更是不收禮就主動合法地給人辦理各種審批手續,這一個月來,楊越超竟然覺得睡覺、吃飯什麼都特別的香。
1990年8月21號,華國南方早上太陽輕柔地撫模著大地萬物,微風溫柔而調皮的傳送著人們種種心情,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
今天的楊越超卻是不開心的,因為他用心辦事了,且不收禮了,這相當于把別人的財路擋住了。于是有人要把他從這局長的位置拉下來了,昨天就有人通過關系找他談話了。楊越超是想明白了,退了就退吧,得個心安,不過就是有點不開心,自己才剛剛找到這真心為民辦事的好處,怎麼職位就沒了呢,後悔莫及呀!
在去規劃局的路上,楊越超慢慢的地走著,邊走邊想。在走到那座遂北縣面積達700平方米的豪宅面前時,楊越超突然很想著知道那個神秘人有沒有去光顧這家呢?
就在這時,楊越超覺得眼楮被灰塵沾著了,唉,這幾年城里的衛生越來越差了。楊越超伸手輕輕擦了擦眼楮,有舒服點了,剛想放下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嘴巴張得大大的,眼前這座豪宅在瞬間寂然無聲的化為粉塵,被微風吹卷而起,四散而落。楊越超連忙用衣服摭擋著頭部,眼楮睜得大大的。旁邊所有的人都被這事嚇得停下腳步,除了輕柔的風聲,再也沒有其它聲音了。
當風吹過後,楊越超發現塵灰間只剩一面長約4米,高約3米的牆,這里應該是原住宅大廳正面的一堵牆,其它的都化為灰了,牆下,三個男的和一個女的臉無表情的靠牆坐著,旁邊反扣著一個無蓋的玻璃箱,里面有厚厚的一疊東西;楊越超認得這幾個人,甚至遂北縣大多數的人,包括大部的官員都認得,這是遂北縣**的老大、兒子、情婦及其最得力的打手,楊越超抬頭看了看牆上,剛剛張開的嘴巴再次閉了起來,同時他也發現旁邊有幾個人臉色慘白可怕,匆忙離開了。因為牆上印著的字體楊越超認得,可能離開的那幾個人也認得,斜斜歪歪的,連小學生的字都不如。
看著這些字,楊越超突然覺得自己很踏實,也很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為,他覺得自己要去自首。
這些當然都是張定塵所為。在張定塵做了決定後,當天晚上就來了,正門直入,隨手間布下幾個陣法,有隔音的,有時間的,緊跟著一個仙術砸下去,整個豪宅只留下那面大廳的牆,其它的都化為灰塵,至于這四個人,只是在他們的神識里動了動,讓他們見到誰都會訴說著他們這輩子所做的惡事,那個反扣著的玻璃箱里則放著他們的罪行證據,張定塵就回去了。
至于那堵牆及上面的字,卻是張定塵隨意順手而為罷了;但沒想到後來這里卻成遂北縣一道警世的風景線善惡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