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用餐時間卡里梭亞一直都沒有看到銀龍。
真是奇怪的家伙,不睡覺,也不吃飯?
雖然在海蛇島他知道了銀龍的真實身份,但是他還從未對別人說起過。
銀龍坐在馬車里,卡里梭亞打開車門,立刻感到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卡里梭亞無奈的望著冰冷的車箱,真是痛苦的旅程。他已經看到蘇?麗正由女僕陪著走向這邊。
「吉爾吉斯閣下。」他只得開口道。
銀龍仿佛沒有听見的樣子。
「人類的女孩子不管是多麼堅強的性格,在她的靈魂深處都會有軟弱的一面,您知道……」
銀龍的目光移向他。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請恕我直言。如果自己猜想的話還不如直接去說清楚。」他真誠的望著對方的銀色眼楮。
沉默了一會,銀龍居然真的站起身走下了馬車。
「早上好,卡里梭亞。」蘇?麗走到近前。
「早上好,蘇?麗小姐。」
「發生了什麼事情?吉爾吉斯先生要去哪?」
「去看望他的妹妹……」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並不是實情,但是誰也沒有說破,蘇?麗將手遞給他,準備登上馬車。
「哦,又是你這家伙!」前方馬車里傳來女官憤怒的聲音。
「這麼野蠻無理!請不要打擾銀月小姐的休息!」
「我們要談些事情,請你離開下。」銀龍用無須質疑的口氣說道。
「您在說什麼?天哪!未來的王妃豈能與這種人私自待在一塊……」女官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身體飛到了半空中。
後面的卡里梭亞等人吃驚的看到女官從銀月的馬車里被扔了出來。
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半天也沒爬起來。
蘇?麗的嘴張了半天也沒合上。
身後的女僕們都掩口偷偷笑著,外圍的城防騎兵卻沒有顧及的哈哈大笑起來。
「啊……我的天……我的腰……」她怒氣沖沖卻不也不敢再造次,只能由女僕們攙扶著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馬車里。
銀月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您有什麼事?吉爾吉斯殿下。」
這個稱呼讓他顫抖了一下。
「現在連稱呼也變了嗎?」他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車隊開始行進。
「我不喜歡你嫁給那個皇子,即使是假的。」
「只要能夠解開你身上的封印,我什麼都可以做。」
「其實我們可以試試別的方法……」
「去皇宮竊取?威脅下任王後?別開玩笑了,吉爾吉斯殿下。你知道,這不現實。」
「可現實卻是你要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還要學侍寢?」他臉色陰沉著,「我不想每次都要忍受自己想要殺死對方的沖動。如果是這樣的結果我寧可不解除身上的封印。」
「別傻了,不解除掉身上的封印你就會慢慢失去龍的力量!」
「我寧可失去力量也不想失去你。」
銀月煩惱的皺著眉,「沒有力量你就無法奪回另外的龍楮石,沒有力量我們早就被這個世界吞噬殆盡了。你以為我喜歡做這種犧牲嗎?」
「你到底肯為多少人做出犧牲?要知道你是屬于我的!」
「什麼意思?」
「記得在瑞奇服用了龍之**後吻你的時候你也沒有拒絕,你到底要做多少犧牲才夠!」
「吉爾吉斯,你……你……」銀月的呼吸變得急促,委屈與惱怒隨著熱血噴涌到頭頂。
她猛地站起來甩手給了吉爾吉斯一巴掌。
但是自己卻站立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上。
銀龍沒有躲閃,任由那無力的手掌打在他的臉上。
「如果沒有你,我早已死去;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有任何力量能存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為了你,我甘願去做任何事,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的依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她低下頭去,淚水滴落在裙子上。
「我知道做為龍族的你高傲,自大,對待人類冷漠無情,但在你的靈魂深處我看到你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寂寞,單純,掙扎在對人類的仇恨中。」
她緩緩的坐回座位上,「紅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當時只是以為你會為見到同族而感到高興……是我的錯……沒有顧及到我們同共的生命……我沒有考慮到龍的性格也包含著反復無常。也許我們都錯了,人類是不能與龍相愛的。」她露出一個苦笑。
「你在說什麼?」
「這就算是為了報答你給予了我新生命的代價吧……嫁到皇家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銀龍愣住了,他的大腦完全無法對此做出任何反應。
銀月就坐在他的對面,但是卻仿佛那麼遙遠。
他想伸出手去撫模她那蒼白的臉頰,但是身體完全不听使喚。
馬車還在行進中,他卻突然推開車門,縱身跳了下去。
後面的黑馬車猛的停住,卡里梭亞打開車門,「吉爾吉斯?」
銀龍站在那里望著漸漸走遠的乘載著銀月的馬車,一語不發,連卡里梭亞將他拉進黑馬車中都渾然不覺。
一整天的時間銀龍都坐在那里,卡里梭亞覺得他甚至連姿勢也沒變過。
「我怎麼覺得吉爾吉斯大人好像丟了魂似的……」女僕們在竊竊私語。
「好可憐啊,今天停車休息的時候也沒來用餐。」
「你看上人家了?」
「少來取笑我,你不是也偷偷喜歡卡里梭亞少爺?」
「那可不一樣,卡里梭亞少爺對待我們下人都很親切,可是那位大人的臉陰沉的嚇人呢……」
好像……事情變的更復雜了。卡里梭亞少爺無奈的看著車上的吉爾吉斯,與平時的憤怒相比,現在的氣氛更令他感到不安,因為你無法預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當晚車隊駐扎在紅土荒原,次日他們即將與皇家車隊匯合,城防騎士們就可以回城復命去了,所以他們當晚在篝火邊拿出了大桶的酒來,飲酒做樂。
蘇?麗小口喝光了杯里的酒,湊近卡里梭亞的耳邊,「知道嗎,看到吉爾吉斯現在這個樣子,我感覺我的心都要碎了似的。」
「需要我做什麼?」
「听父親大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酒最管用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陪……」
蘇?麗微笑著,「那麼這件事就麻煩你啦。」
卡里梭亞感覺頭都大了一圈。
不過他還是倒了兩杯當地用沙棗釀制的甜酒,向銀龍遞過一只酒杯。
「听說心情不好時管用……」他挑了挑眉毛,「听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