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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路上。

「看見了?」

「沒看見!」

「怎麼辦?」

「不怎麼辦!」

「……」皇甫煜一陣無語,繼而失笑,瞥了瞥蕭如玥,而後便把自身重量往她身上壓過去︰「你啊,我該怎麼說你呢?繼續這樣放任她們,麻煩不斷呀。」

「簡單而有效的徹底根除麻煩的方法,我只會一種。」蕭如玥由著他壓,平靜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而那深層的意思,卻是讓一般人毛骨悚然的——

殺!

干淨得毫無破綻的直接抹殺!

皇甫煜听得懂了,卻又猶似不懂一般,甚至呵呵直笑︰「不是挺好嗎?簡單干脆。」

「確實簡單干脆,但,也後患無窮。」蕭如玥依舊平靜的應道。

倘若她此時也和上一世一樣,只是只身一人,無牽無掛,那麼她早就動手了,可,如今的她卻已經不再是一人,從最初的只是一時興起,到如今,不知不覺間她的身邊就聚集了許多人,尤其是他!

抹殺一個人對她而言,輕而易舉,不過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間的事情,連一滴血都不會濺到她身上,可,那種事情她卻已不能像上輩子那般做得瀟灑而不計後果,然而,如今的她非但是皇家都忌憚的蕭家當家的嫡次女,繼承人,更是他的妻子鳳國的武王妃,她如此緊密的聯系著兩大家,言行舉止就不得不多考慮有可能引發的諸多後果,免得小小石子落海,本該無聲無息,卻硬是有人幫忙掀起千層浪來……

皇甫煜把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收了回去,將她帶進懷里輕輕摟著,靜默無言許久許久後,方才輕嘆了一聲,親吻她發頂︰「嫁給我,確實是委屈你了……」

蕭如玥卻吃吃直笑︰「有什麼關系?反正挺有趣不是嗎?或許平凡真是福,但人生漫漫少說也有幾十載,太過平淡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她,還真沒過過所謂平凡平靜的日子!

皇甫煜又靜默好一陣,就蹦出個跟前言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來︰「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有孩子?」

蕭如玥怔了好一會兒,才囧囧的問︰「我們剛才說的是什麼來著?」難道她不小心錯過了什麼?否則她為毛有種漏掉好長一大段的感覺?

「頭一胎最好是個男孩,這樣爵位就有著落了,等上幾年他懂事了,我們就歸隱山林去,種種菜打打獵……」

武王大人描繪的藍圖很平凡很平靜卻也很溫馨,但是,蕭如玥卻實在不得不鄙視這個連未出生的兒子都算計的男人︰「既然如此,頭一胎直接生女兒不是更好?然後公告天下武王大人您不行了,再也無法讓我蹦出第二個蛋來,這樣一來,皇甫家軍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統統收編入皇家,武王府的責任就卸下了,沒兵沒權的麻煩也沒有了,豈不更一勞永逸?」

不想,武王大人非但沒有不樂意,還樂呵呵的直贊︰「好辦法,那就這麼辦,一會我回房好好翻翻皇歷,挑個生女兒的良辰吉日……」

「……」

她真笨,怎麼忘了?這個男人就是水做的,任你用刀切用劍刺拿斧頭劈,他也不會傷根寒毛,更甚至,你累得半死,他還得瑟的蕩漾幾圈漣漪給你看!

*分啊分啊*

老王妃皇甫佟氏如今已經十分信任那寶貝小三媳婦兒的辦事能力,大事小事基本都按小三媳婦兒的意去做,自己頂多也就是個監督的,而有啥需要她配合坐鎮的,也相當積極的合作。

所以,蕭如玥裝模作樣帶著端木芳兒母女去拜見她,詢問她是否能收留的意思時,她恰到好處的沉吟了會兒,便應了︰「哪家沒點爭爭吵吵的,沒事,過兩天都冷靜下來就沒事了,親家母,你就安心的住下吧。」

端木芳兒一听,險些就一口氣直接松出來,連連帶著呆傻的蕭如月道謝。

特地帶上蕭如月,就是讓老王妃好好看清楚,她的女兒變成了什麼樣,而只要老王妃還是個有人性的女人,就會生起憐憫之心,繼而……

哼,要不是蕭如玥那臭丫頭太聰明,稍微出格一點都可能會被她看穿,武王又寵她上天一關系她就脾氣暴躁得半點不好說話,她還想連受傷暈厥未醒的蕭勤羽,和不明原因不醒的蕭如雲也一起帶過來!

而,端木芳兒心中打她的小九九,老王妃皇甫佟氏卻也自有自的算計,這不,轉頭就吩咐起蕭如玥來了︰「雖說這事輪不上我們管,但還是早些解決早些安寧,如玥,你回去就讓煜兒親自給親家公寫封信,讓親家公早些來把誤會解了,家和萬事興嘛,拖久了誤會更深更難處理,對大家都不好……就跟煜兒說我說的。」

一听罷這話,端木芳兒的臉差點沒當場垮沉下來,好在余光清明的蕭如玥忍功好,才不至于笑出聲來給她捧場,溫溫靜靜就應了老王妃︰「是,娘,我一會回去就跟王爺說。」

這時,小家伙冷雲的女乃娘把睡醒剛喝過女乃的他抱來了。

老王妃皇甫佟氏一見小家伙,頓時滿臉堆起慈藹的笑容,竟起身就迎了過去,一把從女乃娘手中「搶」過小冷雲︰「誒喲,我的小寶貝醒了呀,吃飽飽沒有呀……」

端木芳兒頓時看傻了眼,偷偷問蕭如玥︰「這孩子……」哪來的?

「說是什麼人暫托照顧的,忽然就來了,其他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所以,不要再問我了。

端木芳兒不信她不知道,卻也不好再問下去,倒是沒注意到旁邊呆傻垂臉的蕭如月雙眸倏地大了一圈,呆滯不再,清明而驚愕,而後,危險的眯了眯,再度沉會灰蒙蒙的呆滯狀態,也分毫未覺有人將她瞧得清楚。

怎麼,難道以為這孩子是皇甫煜的?

蕭如玥暗暗好笑,余光移開不再注意蕭如月,直接全神轉向抱著小冷雲的老王妃皇甫佟氏,道︰「娘,沒什麼事我就先帶母親和八妹去休息了。」

「嗯嗯,親家母應該也十分憂心著你十弟和十四妹,留在這里也是心神不寧的,就回去吧,去吧去把,我這兒有這小寶貝陪著就夠了,不用擔心我會太清靜。」老王妃皇甫佟氏似乎已經對懷里是小家伙著魔一般,說話間頭也不抬眼楮都沒厲害過小冷雲,那語氣,甚至有那麼點趕人走的意味。

端木芳兒頓時有些沒趣,更什麼理由留下來都明顯而惹眼,誰讓蕭勤羽被打暈厥,蕭如雲也不省人事呢?她這個當娘的不管自己兒女反倒陪著老王妃在這里逗不明來路的孩子,老王妃會怎麼想她?

而,待端木芳兒母女跟蕭如玥一走,陳媽媽就忍不住嘮叨了︰「老王妃,您這樣做真的好嗎?」蕭家「失蹤」的七少爺和十六小姐,不就在後院嗎?萬一撞上了怎麼辦?何況,這事可關系到蕭家內宅婦人的掐斗,她們這些旁人插手,不太好吧?

「不然呢?趕她們走?」老王妃皇甫佟氏邊沖懷里的小冷雲做鬼臉逗他笑,邊道︰「你以為煜兒為何把那半大不小的小舅子打一頓?真的只是因為言辭不敬他心愛的小三媳婦兒?」

陳媽媽怔住,看了看忍俊不禁的彭媽媽,頓悟。

「雖然不清楚那兩孩子搞什麼鬼,但煜兒把人打到暈厥,還怎麼趕人走?不明擺著是讓我開口把人留下來的意思嗎?」一直掛著笑的老王妃皇甫佟氏戳了戳小冷雲的臉,擰了眉︰「奇怪了,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怎麼逗他都不笑?難道還不會笑嗎?」

「不該呀,瞧樣子也有六個月的模樣。」

「會不會是哪不舒服?」

「說起來昨天是這樣,醒了就瞪大著眼到處看,不哭也不笑,累了就閉上眼睡,好帶是好帶,可……」

「要不要請武王妃回來給看看?」

「嗯嗯,去去,趕緊的。」

于是,蕭如玥又可以名正言順的撇下端木芳兒母女,讓曉雨把丑姑找來接手後就直到入夜都不曾去看過一眼,倒是,丑姑隔個時辰就去探一次……

「武王妃呢?」

「回大夫人,武王妃正在給王爺熬煮藥膳,不是武王妃親手熬煮的藥膳,王爺會直接倒掉。」

「武王妃呢?」

「回大夫人,武王妃正在房里休息,王爺在門外掛了‘擾者殺無赦’的牌子。」

「武王妃呢?」

「回大夫人,王爺說要散散步,拉了武王妃陪,這會兒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您找武王妃有事嗎?」

武王府武王最大,早上蕭勤羽才被武王賞了屁屁開花,端木芳兒腦門被驢踢了才敢去跟他搶人︰「就想跟她商量商量雲兒一直不醒的事,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你回頭跟她說一聲有空過來就行。」

丑姑點頭應諾,也不多說別的,低頭便退下,倒是數度余光都從那垂頭玩手帕的蕭如月身上過……

所有的匯報,都只換了蕭如玥淡淡一笑置之,完全沒有要理會的意思,很快,夜幕降臨。

夜幕幽暗,月暗星稀,某種角度看,是個非常不錯的夜晚!

亥時,端木芳兒母子四人暫住的留香園起火了,是從端木芳兒和蕭如月睡的那間房先燒起來的……

春天的緣故,空氣略濕潤而風也不大,火勢蔓延得並不快,再加上發現及時,武王府侍衛動作利索,很快就控制了火勢繼而撲滅,也就燒毀了半個房間,烤壞了不少東西,總體而言損失不算大,也並無傷亡。

即便如此,蕭如玥還是得過去一趟,甚至連皇甫煜都跟了去,而想當然而,被擾亂清夢的武王大人的面色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隨便看了看,莫說問,甚至壓根就不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虛虛弱弱就直接下令︰「去,把刑部尚書找來,若天亮前他搞不清楚個原因,就讓他把位子讓給有能力的人坐坐。」

端木芳兒確實當了蕭家主母十幾年,可到底還是個婦道人家,何況這開口下令的,確確實實有這個能力,自然听罷,差點沒嚇得腿軟直接跌坐到地上去。

開什麼玩笑,把刑部的人找來?還限時!那刑部尚書就算是個沒能力的草囊飯蛋,到天亮也查不出個屁來,可能安然做刑部尚書的位子上,手段總是有一點的吧?到時候就算查不出來,為保頭頂烏紗,硬害也要害一個,而丞相家的狗還頂一個三品官呢,何況是武王府的下人?那刑部尚書除非瘋了傻了,不然絕對不敢貿然拖武王府的誰誰誰背黑鍋!

武王府的下人不能貿然指,那她們呢?她們雖說是武王妃的母親和弟妹,可如月受驚嚇後有過一段神志不清傷人的癥狀,最要命的是如今還被潘瑾瑜給捅了出去……有瘋癲癥狀的人做什麼事不可能?找她背黑鍋不正合適?反正刑部尚書就是找出原因,至于怎麼個判法,就得看皇甫煜,而皇甫煜早上還打了蕭勤羽個開花……

越想越恐怖,端木芳兒不禁冷汗簌簌。

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一般情況下至少也該問一問她們這些住在留香園的人怎麼回事呀,怎麼就……直接下令把刑部的人找來呢?

而,她這邊想得頭皮發麻,那邊已有人響亮應諾轉身就走……

「等等!」

再想下去就遲了,端木芳兒只好高聲出口,並拉著蕭如月咚咚兩聲就跪在了皇甫煜的步輦前︰「請王爺收回成命,請王爺寬恕,這火,這火……」支支吾吾好一會兒說不下去,卻怕皇甫煜不耐煩懶得理她,只要一咬牙橫下心︰「這火是月兒失手點燃的!」

听清楚了,是「失手」!而所謂的失手,就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是意外造成的!

反正,蕭如月呆呆傻傻不能自理所有人有目共睹,半夜口渴找水喝什麼的不小心踫倒燈就引起了火……病人嘛,一般都會體諒照顧一下不是?

端木芳兒自認為自己這一說法萬無一失,殊不知她話出口那一瞬,蕭如月呆滯的雙眸倏地一下瞪到最大,滿滿不敢置信。

胸膛起伏都劇烈,嘴也張了張,卻出聲前一刻猛然想到了什麼般定住,繼而又抿上了唇,不但垂了眸連臉都低了低,恢復那呆呆傻傻的樣子,卻不自覺繃緊的小臉還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沒注意的都沒注意,眼尖的看見了卻也都集體裝瞎不出聲,以至于蕭如月以為,她成功的蒙混了過去。

「火是八妹放的?」

蕭如玥驚聲尖呼,十分驚愕的模樣,卻還是惹得端木芳兒惱火上心,就算話本來是她說出口的,這臭丫頭也沒必要叫那麼大聲吧?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端木芳兒能做的只是盡量拖延時間,祈禱後院那邊趕緊完事外︰「武王妃,月兒絕對不是故意的,請您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看在她病著的份上,不要將她交給刑部,她還那麼小,賠償,對,我會賠償的,損失我統統雙倍賠償!」

不待蕭如玥出聲,皇甫煜又開口了︰「岳母,您怎麼確定八小姐不是故意縱火的?」

端木芳兒一窒,趕緊應道︰「武王明鑒,您看月兒如今這番模樣……」把蕭如月扯到身邊好讓皇甫煜看得清楚一些︰「糊里糊涂呆呆傻傻,又怎麼可能會蓄意做出什麼事來呢?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是啊,八妹那個樣子……應該不會的。」蕭如玥意思性的幫腔。

皇甫煜卻是沉默,煞有其事的看了看蕭如月好一會兒,才突兀道︰「或許八小姐真的是無意識失手的,但……岳母,您實話告訴我,八小姐這種無意識的失手差錯已經幾次了?」

端木芳兒怔了一怔,霎時間冷汗如雨。

最初之時,蕭如月只要醒著就咬人傷人,用對藥鎮定下來後就這般痴痴傻傻的模樣,自理都不能,又豈會放任她一個人?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她,又豈會發生什麼?但……她能實話實說嗎?實話實說了,又怎麼解釋這一次的火?可胡亂瞎編的話?誰知道皇甫煜會不會一聲令下,以「免得再失手傷人」為由,直接把蕭如月扔進瘋人塔去怎麼辦?

瘋人塔,顧名思義,關著的全都是瘋子,原本是沒有的,幾年前左丞相提議建造,把瘋子集中看管起來,這樣能少了平白無故的傷人事件,百姓自然歡喜,還曾經歌頌了一番。

而,雖說是放在一起看管照顧,可誰看得住瘋子?瘋子冷不丁就暴起打人,把人打死也是常事,誰會說什麼?進了那種地方,就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端木芳兒怎麼敢不怕?怎麼敢不仔細想想如何回答才不至于錯口,讓皇甫煜逮著機會處置蕭如月,甚至送到瘋人塔去!

「已經多到這麼難回答了嗎?」

皇甫煜的聲音听起來依舊虛弱,但卻明顯的凝重了起來︰「岳母,雖說八小姐是您的女兒,玥玥的妹妹,理應多加照顧,可,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端木芳兒一听,頓時嚇得心肝俱顫,哪還顧得仔細思索腦中預演一番,而此時她也慌亂中發現蕭如月的不對勁……

不看不打緊,一看險些魂嚇飛,那該是痴痴傻傻的人兒,竟然垂頭低眸正恨恨的瞪著她,哪里還有呆滯痴傻的模樣?

「不!不要——」

一切不如預想,甚至直接月兌離掌控,端木芳兒腦子嗡嗡作響,有些混亂,卻也混亂中保持這本能的清醒,深恐蕭如月被發現,或者她自己忍不住張嘴開口,急忙尖叫哭嚎︰「武王,武王妃,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饒命,武王妃,武王妃,月兒可是你的妹妹呀,她還那麼小啊,她吃了您開的藥後明顯的好了許多呀,您看您看,她這不是很乖巧嗎?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能痊愈恢復原樣的,她一定還有大好前途的,她可是您的親妹妹啊,您怎麼忍心看著她……」

「夠了!」

皇甫煜沉聲喝道,端木芳兒那邊哭嚎倒是沒立馬止住,他卻先「咳咳」的狂咳起來,險些背過氣去,硬生生嚇得端木芳兒住嘴停淚,就怕自己背負「氣死」武王的罪名!

又是喂藥又是拍背的演了好半天,武王大人那口氣才總算緩過來一般,但火光下,他俊秀的臉上面色更顯煞白得嚇人了,一副虛弱得好似稍微的聲響都能把他送上天的模樣,自然,所有人都乖乖的靜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

哦不,還是有人敢出聲的,比如,武王妃!

「王爺,一點點小事而已,何必置氣呢?要不我先送您回……」

明知道那個男人裝得動動手指能殺一群牛,蕭如玥還是把話說得很輕很輕,一副怕自己的聲音把人吹散了似得,演得惟妙惟肖十分到位。

但,她演得真,武王大人演得更真,弱弱卻沉聲就關鍵時刻打斷她的話︰「小事?」

轉眸定定的看著她,心痛不已的模樣,卻也沒跟她說啥就又轉頭向了端木芳兒,聲弱,卻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岳母,你以前在蕭家如何偏袒自己女兒本王管不著,可如今,玥玥已經嫁給了本王,是本王的王妃,你,竟然當著本王的面為保自己的女兒逼迫她……」

逼迫?什麼時候?她明明低聲下氣的哀求!

如此扭曲事實,縱是端木芳兒也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沒有!我沒有逼迫她!我……」

「咳咳咳……」

皇甫煜又咳了起來,立馬嚇得端木芳兒不敢再尖叫,驚恐萬分的緊緊盯著他,就怕他那口氣緩不過來一暈上天。

好在,他那口氣是緩過來了,但,卻立馬給她砸一個更大的罪名︰「沒有?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已經病入膏肓到眼花耳鳴這點話都听錯听不出來了嗎?」

武王「病重」快嗝屁,天下皆知,卻,誰敢當他的面說出來?那種忌諱的言詞他自己說個千百遍是他自己的事,可旁人附和一句,那就是脖子嫌腦袋瓜子太沉了!

端木芳兒頓時面色煞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

可,她說再多不,也擋不住皇甫煜繼續批判她︰「岳母,就算玥玥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卻好歹也是您姐姐的女兒,身為姨母兼繼母的你卻……你,你當著本王的面都如此偏袒自己女兒,本王不在場的情況下,您又是如何的偏袒法?說不定還虐待過玥玥……」

「不不不,沒有,我沒有,我一直視如雪如月為己出的,如玥,你倒是快說句話呀,難道你忘了,還是我瞞著你爹和祖母把你從那個鬼地方接回蕭家的……」

所謂說多錯多,便是如此情況,慌亂的端木芳兒這話本是要表現自己是個好繼母的,卻嘴溜太快錯了口,反而讓皇甫煜抓到了語病︰「那個鬼地方?」

頓時,端木芳兒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幾耳光,可話已經出口,皇甫煜還听了個清清楚楚,就算那些話全變成shi她想吃回去也不可能了……

好在,蕭如玥是個好演員,適時的時候就會插個聲,這會兒就軟聲軟語的哄著皇甫煜︰「王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能不能看在妾身的面上,不要再提了?」

語氣,是恰到好處的黯然,十分惹人心疼。

皇甫煜看了看她,滿滿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不會再提……」頓了頓,猶如誓言一般又加了一句︰「也不允許任何人再提!」

蕭如玥頓時綻笑,端木芳兒和蕭如月都跟著暗暗松了口氣,卻……

皇甫煜一轉臉又沉顏︰「過去的事本王可以不提,但眼下本王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就不可能無視過去!」

「王爺……」

「玥玥,你不必再說了。」

皇甫煜打斷她的話,語重心長道︰「上位者,無威難立,你貴為武王妃,更要在人前立威,當然,也要公平公正,不論貴賤都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對方是你的親人就一再放縱,任憑她們爬到你頭頂去撒野,你要知道,你的寬容未必換得來別人的感恩,而一旦養野了她們脾性,日後指不定就憑仗你這一層四處惹是生非婁子越捅越大,到時民怨震天,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武王大人您好扯功,屁大的事竟然能被您扯一扯就天地難容了……蕭如玥暗暗鼓掌,面上卻一副知錯而有難為的模樣,弱弱道︰「王爺,您說得略顯夸張了一點點吧,母親是個有分寸的人,怎麼會……」

小夫妻這麼一唱一和的玩得很是嗨皮,某些人看得明白憋笑的憋成內傷很痛苦,只有如此吵鬧都不省人事的蕭如雲外,端木芳兒母子三人早已嚇得三魂少兩魄,屁滾尿又流。

這時,後院隱約傳來大叫聲︰「抓刺客,有刺客……」

總算來了……

端木芳兒听到那個聲音,暗暗松了口氣,卻並未注意到,那對言詞嚇人半天卻也沒見給個結實罪名的小夫妻,飛快而不露痕跡的互視了一眼。

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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