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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112暗潮

山洞里,搖曳的火光將兩條人影拉得長長而巨大,略顯猙獰。%&*";

除了許衡和蕭如玥二人外,其他人都到山洞外去了。

「很抱歉,這事關在位大當家的私人問題,即便您是繼承人的身份下令,小人也還是不能說。」許衡收斂了嬉皮笑臉,一臉正色︰「而且,這些事最合適告訴您的人,是您的父親大當家。」

「切~,看來他早料到我會問,所以事先交代過了……」蕭如玥撇撇嘴︰「嘖嘖,我這個繼承人,也不過只是個擺設嘛。」

「話也不能這麼說。」許衡又笑了︰「除了府上那些私事外,您是可以隨意支配我們的。」

蕭如玥白了他一眼,無聊的隨手拿了根木棍捅火堆玩,隨口又問︰「你既然是我爹親自提拔起來的,那總該是見過我娘的吧?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和五姐真的長得很像她嗎?我爹真的愛她嗎?」

「小主子大人,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您父親還在位的大當家的私事,小人不能回答。」許衡莞爾,這孩子還真是千方百計的想誆他。

蕭如玥咧嘴︰「那就是前面的問題,都可以回答咯。」

許衡又笑了,應道︰「小人就是先夫人撿回來的,當然見過先夫人,而且……」沖她擠眉弄眼︰「要不是當時出了點意外,你現在還真得叫小人一聲兄長。」

「咦?」蕭如玥驚訝的看著許衡。他的意思是,那個短命娘曾經有意思要收他做養子?而那所謂的意外又是什麼意外?難道……啊啊,蕭老太婆那麼在乎血脈正統,那麼執著冰凍死尸爹繼承蕭家,又怎麼能允許爹娘還沒生子就先認養一個養子?所以,許衡倒霉了……

那麼,許衡真的沒問題嗎?就一點都不恨蕭家?

神思飛轉間,卻見許衡滿眼促狹的看著她,仰頭喝了一口酒葫蘆里的酒後,才道︰「別把我當父親一樣敬重的人當傻瓜啊。」

當父親一樣敬重……是指那個冰凍死尸爹?雖說那個爹確實不會隨便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不能信任的人,但……

蕭如玥撇嘴︰「嘖嘖,喝的是酒,噴出來的卻是酸氣。」

許衡一愣,噗嗤就笑了起來,斜眼瞥著她的同時又喝了一口酒,喃喃道︰「嘖嘖,你到底是像誰……」

「那可真是抱歉啊,養在外面十四年一不小心就長歪了。」

蕭如玥聳肩攤手一派無所謂的言辭,卻害許衡才入口的酒猛一下就噴進了火堆里,火隨即轟一下炸開……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忽然,盤腿坐在火旁的蕭如玥姿勢的關系縮不及,眼看炸開的火就要噴上臉,卻千鈞一發之際眼前驀地一暗,旁邊的許衡竟先一步將她撲倒,用身子幫她擋了噴撲而來的火。

酒精的關系,火堆的火只是炸了一下便退了回去,但許衡身上的衣服卻被點燃了,不等蕭如玥反應過來,就「哇」一聲大叫著沖出山洞去了。

再回來,許衡蓬頭亂發模樣說不出的滑稽,還散發著一股焦味,瞪著幸災樂禍笑得花枝亂顫的蕭如玥張了張嘴,本來是要抱怨兩句的,卻,最後竟什麼都沒說的坐回了火邊,掏出匕首,隨意的抓著把燒焦的發尾割掉。

「作為報答,我幫你吧。」蕭如玥忍住笑,掏出短刀「玥」靠了過來。

許衡忌諱的看著刀身烏亮森冷的「玥」,側仰躲避,懷疑的語氣︰「你確定是幫我?不是要殺我?」

小手一落用力揪住他頭頂的發到他痛得咧嘴為止,蕭如玥冷哼︰「亂動的話,我可不保證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意外。%&*";」

「你絕對不像先夫人!」

許衡抱怨一聲,倒是乖乖的坐著不動了,盯著跳躍的火苗微微勾著嘴角,不停的提醒著︰「喂喂,雖然我不是什麼美男子,可好歹也是能見人的,你可別對我的頭發亂來,害我不能去百花樓啊……」

「放心放心,絕對給你弄一個帥到昏天暗地的發型。」

身後的人明顯誠意缺缺的敷衍,卻讓許衡輕揚的嘴角飛得更高了︰「嘖嘖,想不到當初那個皺得跟小猴子似得女圭女圭長大了,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卻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嗯?」蕭如玥挑眉,還真有些意外︰「你見過小時候的我?」小猴子一樣皺,應該是出生沒多久還在襁褓中?

「好歹那時候我也是有份護送你去蘭城的啊。」許衡依舊在笑,語氣卻故意透出不滿來︰「難道你以為,才出生沒幾天的你在那種情況下,真的只靠李媽媽一個人照顧就活得下來?」

那種情況,應該是說老夫人有心放任她自生自滅嗎?蕭如玥挑眉︰「你這算是隱晦的挑撥我跟祖母的關系嗎?」

「嘖,我還是要你對我感恩戴德呢。」許衡沒好氣的道,瞥了瞥紛落在地的斷發,道︰「喂喂,割那麼長你故意的吧?明明很多都沒有燒焦的!」

「放心放心,我正懷著感恩戴德的心弄,絕對讓你帥得昏天暗地走到哪都惹人回頭望。」蕭如玥咧嘴,揮了最後一刀︰「好了。」

「為什麼我有種不祥的感覺……」

許衡嘟囔著抬手模了模頭頂,瞬間石化僵住。

*分啊分*

子夜時分,一聲「刺客」劃破武王府寂靜,侍衛追趕的雜亂步聲驚醒睡夢中的眾人,驚得滿府犬吠此起彼伏,幾道黑影在後院快速掠動。

「正是戒備森嚴的時候都能進來,看來武功不錯。」但也高不到哪去,否則怎麼會被發現?

「要活的死的啊?」

這聲一出,眾人紛紛瞥向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淡淡傳出一聲︰「別抓。」

也就是放出去然後跟上去模窩……

「了解。」

異口同聲一出,數抹人影一下散開往了不同的方向。嘿嘿,總算有事做了!

非常短的時間內,武王府里里外外燈火通明如白晝,隨處可見侍衛掠動的身影,已經檢查過的沁心居倒是恢復了寧靜。

「沒事了,都去睡吧。」

銘王妃皇甫韋氏擺擺手,示意院里被驚醒的媽媽丫鬟們都回房休息,回了自己房間上床後,也將四名貼身武婢雪青等人撤了︰「你們也下去吧。」

四人應諾熄燈退下,最後離開的雪青還順手帶上了門。

而,一切歸回寧靜後,熄燈漆黑的房中卻多了一抹挺拔的黑影,並直接就走向銘王妃皇甫韋氏的床……

天蒙蒙亮時,依舊沒有找到刺客,老王妃皇甫佟氏下令停止搜索,加強戒備即可,尤其寧靜苑。

辰時末,皇甫煜剛吃過早餐,八師兄就先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大包明顯是從外面買的肉包子和煎餅,尋了個位子坐下就吃了起來︰「你要不要?」

皇甫煜搖搖頭,對白易道︰「去把其他師兄都叫回來吧。」

白易應諾離去。

八師兄接過皇甫煜遞來的茶喝下,才道︰「小ど啊,你多久沒去看你二哥來著?」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日子了……嗯,等玥玥回來就去。」皇甫煜說罷,驀地就笑了,贊道︰「我還真是娶了個不得了的小王妃……」

八師兄挑眉,理所當然的把空茶杯伸到皇甫煜面前,等他續了茶取回到嘴邊,才邊嚼邊道︰「恭喜恭喜,恭喜你未來的日子無限堪憂。」

「我樂意。」

*分啊分*

京都西南,蕭家別院,一間房里持續了一早上的 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這時候總算因為某位大小姐累得氣喘吁吁而消停下來。

房門外圍了一圈人,卻誰也不敢進去收拾,只能瞪大眼楮死死盯住蕭如月,就怕這小祖宗一不小心被自己摔的東西給絆倒,磕了踫了來個傷上加傷。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端木芳兒才慢悠悠出現,微擺手撤了房前那一圈媽媽和丫鬟,才踱步走進滿地狼藉的房中,一一避開腳下障礙,直接走到仰著淚臉看著她的蕭如月面前,揚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連守在房外的徐媽媽都嚇得猛一激靈,面色微變的往里瞥余光,擔憂的看著順那一耳光的勢跌倒在地上的蕭如月。

頭暈眼花的蕭如月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听到端木芳兒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絕食,自殘,摔東西……你就這麼點兒能耐,還想跟你六姐搶男人?」

「我好不容易才住進王府,您為什……」

蕭如月不服氣的抬起頭,就被那張陰霾猙獰的臉給嚇了一跳,面色大變的琴瑟著往後縮︰「母親……」母親這是怎麼了?之前她也這麼鬧,母親雖然生氣,卻也並沒有露出這麼恐怖的臉孔來……

「這就怕了?」端木芳兒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冷笑︰「無勇無謀,就你這樣,拿什麼跟你六姐爭?你以為武王府就你六姐一個女人?」

蕭如月怔住,不明所以的看著端木芳兒好一會兒,猛然明白了什麼似得爬跪起來抱住她的腿,又哭又笑︰「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我就知道……」

房外,徐媽媽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扭頭微揚臉,默默的望著陰郁不見藍的天出神……

巳時,帶著皇後口諭的長樂宮公公,也被攔在武王府外。

雖然人被攔在了門外,但皇後要召見武王妃的口諭,還是要傳進去的……

「切,說好听了是聊聊順便安慰,說難听了,不就是打听之余兼顧套交情。」半空細繩上,唐鏡明懶懶的摳耳朵︰「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透過受武王寵的小武王妃,幫她娘家從皇甫家這里弄到點兵。」

「哈哈……,以前我就覺得,四師兄你不入仕太可惜了。」

唐鏡明撇嘴︰「算了吧,伴君如伴虎,腦袋什麼時候搬家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現在多逍遙啊,董家那幾位趾高氣揚的爺看到唐大師您,都客客氣氣的。」

「想把他當狗使喚,當然得先撒點肉骨頭。」藥痴噴道。

「不過……進宮啊,那叫秋月的丫頭撐得住嗎?」六師兄瞥向靠著床頭翻書的某王︰「可不是在府里,還有你給打掩護,萬一露陷了,你的小王妃可就……」

皇甫煜啪一聲合上書,笑眯眯看著賴在他新房不走的幾位師兄︰「有人來了。」

確實有腳步聲近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聞訊而來的丑姑,曉雨曉露和假扮武王妃的秋月。蕭如玥不在的這段日子,除非有人到後院這個小院來,否則她們就都呆在隔壁的院子里待命。

「切,我們這不是看死孩子你一個人可憐來陪陪你麼?還敢嫌棄!」

「就是。」

「走了走了,堆雪人去。」

丑姑等人到小院門口之前,六位愛抱怨的師兄就已經從門從窗溜了個干淨,等她們到門前,門外的白易意思性的報了聲,就開門讓她們直接進房了。

皇甫煜也已經重新翻開了那本書,頭也不抬的問︰「秋月,你怕痛嗎?」

*分啊分*

皇宮,慈寧宮。

晉安侯世子潘瑾瑜正殷勤給太後捏肩捶背。

「雖然你肯入仕幫你爹哀家很高興,但……」太後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待潘瑾瑜坐下,神色復雜的定定的看著他,道︰「真的只是這樣嗎?」

「太後姑祖母在擔心什麼?」

潘瑾瑜莞爾失笑,拉過她的手輕拍安撫,道︰「您就放心吧,雖然當初沒娶成她我確實很失落,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現在發現其實如雪也很好,何況她們姐妹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再說,我沒笨到這時候扎進去湊熱鬧,之所以入仕,不過是履行當初跟爹之間的約定。」

是嗎……

從他臉上看不出所以然來,太後也只能作了罷,順勢就問起蕭如雪來︰「說起來,如雪現在怎麼樣了?怎麼病了這些天還不見好?」

「好像是去年武王妃失蹤那會兒曾大病一場,落下了病根,身子骨變弱了許多,有個風寒發熱的就不容易好。」潘瑾瑜應道︰「您放心,她今天已經好了許多,等她再好一點,我就帶她來看您。」

太後卻明顯更在意前半句,眉都擰起來了︰「落下了病根?什麼病根?要不要緊?不會影響生孩子吧?」

「太後姑祖母……」潘瑾瑜失笑道︰「您看您,怎麼比我爹還著急?我才十九,如雪更是還不滿十六,還小……」

太後不認同了︰「不小了不小了,你娘當初生你哥的時候,也才十五……」

潘瑾瑜一听,墨眸便暗沉了下去︰「所以,她才累得常年臥床……」

太後微微蹙眉,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嘆一聲沒說什麼。

潘瑾瑜走後,太後將親信嬤嬤召到跟前︰「讓侯爺派人盯緊世子,絕不能讓他把晉安侯府都卷進這陣風浪去。」

「是。」

潘瑾瑜跟匆忙準備出宮的御醫遇上,本只是點頭打招呼,卻不想竟隱約听到「恐怕武王妃是勞累過度了」……

一驚變色,竟不顧自己現下還在宮里,幾步追上就拉住了那位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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