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澄踏上一步,往南詔國這邊稍稍靠近了幾分,朗聲對著這幾位視妖獸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類說道。
「以目前之形式,若是我等雙方各持成見,莫說是要查出這‘黑轄領域’之謎,救出失蹤的勇士。就連我們這些人,要在這里自保,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倒不如我等合力,先拋棄前嫌,破了這‘黑轄領域’的陰謀,再各自回國。日後要殺要剮,戰場上再見。」
南詔國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度量、胸襟、膽識一點也不比男兒遜色,眾人忍不住在心了贊了一句,巾幗不讓須眉。
眾人又仔細回想起在小山村之內,一個詭異的五行法陣已經令得眾人陷入萬難的境地。若不是龍溪用「火簾駒」賭上了一局,踫巧遇到這奇獸發火,才逃過了那陣法的圍困,現在還蹲在角落里餓得一絲氣力都沒有呢。
當時的情形確實如同凝澄所言,在這窮山惡水之內,勢單力薄,孤立無援的他們,光靠一己之力,是斷然無法取勝的。
既然大食國這邊率先放低了姿態,南詔國這邊自然不會不識時務。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在同時面對外敵之時,即便是曾經敵對的雙方,也會站到同一條戰線上。
只見林青柳手中的寶刀已經化為原來那樣七彩斑斕的扇子,在一只手上輕輕拍了幾下,閉目思索了片刻,又與同樣遲疑不決的陸擒虎相視一眼,最後緩緩點了個頭。
正當他們幾位領頭人準備發表言辭之時,在這幾人身後,卻有一個堅硬的聲音傳來︰
「還是先說說你的身份吧!凝澄。」
眾人回身一看,這句話,是出自龍溪的口中,這少年目光如炬,沒有半點逃避地凝視著那位至今還神秘著的女子。
令凝澄感到不解的是,為何這個人會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份?又或者說,會對自己如此重視?
他們之間不就是共同走過一段靜夜的路,而後輕松地參與了一場廝殺而已嘛!
可龍溪內心並沒這麼輕易放下。他是一個惜情的人,更無法忍受被人欺騙。總之在這個時候,不弄懂凝澄身上的謎團,龍溪是不會放下這個心結的。
凝澄的如水目光流轉在了龍溪臉上,久久不曾移開。一旁的青發女子項青眼看不對勁,趕忙靠近她的身畔,湊到她的耳畔低聲勸道︰
「萬萬不可將身份告知他們。還不知道這群人可不可靠。」
凝澄也是這般顧慮著,但是又望著那位少年銳利的目光,總有一種呼喚,讓她對所有人坦誠。
凝澄再三思量之下,最後擺了擺手,顯然是回絕了項青的提議。項青無奈,嘆口氣之後避退到後邊。
而她終于是說出了自己極力掩飾的身份。
「為表我大食國的誠意,就將我的身份告知于你等。我乃是大食國的‘拜夜公主’。」
這個身份著實令人咋驚。但其實在場之中,也並非無人猜測到這一點,而且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出了一絲端倪。
出現在這女子背後的兩名妖獸,一名是「鷲翎狂甲獸」族的副族長虎牙,而另外一位是實力和地位都不弱于虎牙的「青鸞獸」項青。
這兩名妖獸都是在大食國中極有地位,且實力不俗的存在。而且「青鸞獸」還是大食國的皇族獸類,地位非同小可。能夠得到這兩名妖獸守護的,豈是尋常的女子。
不過當這女子親口稱自己為「拜夜公主」的時候,那幾個原本猜到凝澄身份特殊的高年級學徒,卻是比其他人更為震恐,因為也只有他們才清楚,「拜夜公主」在大食國,乃至于三國之中佔據著何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拜夜公主」乃是大食國「獸神」的第八位女兒,其身份之特殊,說是涉及到整個大食國國度的存亡也不為過。至于具體的內情,還得到了大食國之後才細細分說。
總之「拜夜公主」這個名號,在天下間,也是大有名氣,無論是在哪里,任你是實力再強的高手,稍微有些閱歷的人,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太過造次。
也就難怪凝澄的氣質之中,有一絲絲孤傲。
既然雙方冰釋了短暫的前嫌,也就算是統一了戰線。凝澄身形一動,在袖袍之中取出「輪回鏡」。
眾人的目光又再度被吸引了過去,幾個閱歷較深的南詔國高手,一眼就認出了這「輪回鏡」,知道那是大食國世代嫡傳的一件神器,如今成了這「拜夜公主」的隨身攜帶之物,也就不足為奇了。
凝澄對著石鏡施了一遍咒法之後,只見青光盛起,隱隱有祥瑞之氣,果真不愧是稀世珍寶。
「這輪回鏡’有致對手死亡的本領,更是有探索石鏡主人心中所想的奇特本能。」
說完將「輪回鏡」放出到空中,石鏡在空中飄蕩了一陣之後,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一般,隨即化為一條青光,往西方直沖而去。
「諸位人多,勞煩留下一位,幫忙照看老人家,以及這受了傷的兩位
這個時候,梁孤意還處于昏迷狀態,而虎牙已經微微蘇醒了。項青過去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在林青柳手下留情的情況下,也不至于喪命。項青也將這短時間內發生的轉變告知于他。而在听到這種轉變之後,他那滿是綠色血液的臉上,也留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最後,在林青柳等人的再三思量之下,他們是決定將翡冷翠、鐵凌、丘棠三人留下,一方面是照看年邁的姜老山和昏迷的梁孤意,另一方面嘛!當然是留了一手,防止這虎牙暴戾的形容轉變,畢竟人心難測,獸性也難以揣度。
另外的人,龍溪、凝澄、林青柳、陸擒虎、天險還有項青,一共六位順著「輪回鏡」飛去的方向疾進。
凝澄奔在前頭,而龍溪等人緊隨其後。
一般如「輪回鏡」這等「冥器」,都是能夠和心靈發生感應的,也能在遙遠的距離之外**縱。所以凝澄很快就找到了飛在空中的那面石鏡。
一路往前大概激進了三十里的路途,憑借這六人高深的修煉根基自然算不得什麼。可這麼長久的路途過後,仍然沒有一星半點的希望,難免給人一種遙遙無期的感覺。
而就在眾人趕到喪氣灰心之時,前方的天象,發生了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