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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心想，既然吳校長把情況都跟羅鵬山說了，事情就有點棘手。本來準備籌錢後來個先斬後奏，反正我安好了暖氣，你也不能讓我拆了，大不了自己受點批評。任平生知道此時候自己多說無用，不如暫時先放一下，想想辦法，于是趕緊轉移了話題，把郭書記批的條子遞給了羅鵬山，羅鵬山接過條子，看了看，滿臉驚訝的神色。」這是郭書記批的條子？「」是，下面有簽名。「」郭書記可是出來不給人批條子的。「羅鵬山心想，這個任平生的面子怎麼這麼大？就因為是田書記的未來女婿，這不太可能。」任書記，這件事既然郭書記有指示，那我們堅決執行，明年春天，我爭取把這個事情給解決掉。任書記，你的本事不小啊，別人要一個名額都難，你一下就要了兩個。「
羅鵬山並不知道任平生要名額給誰，還以為是給任平生的親戚。突然他有了個主意說︰」任書記，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給我留下一個名額，我給你解決五千塊錢的采暖經費，至于安暖氣還是買爐子煤炭，那是你們學校自己的事情，我們不參與。「
任平生心想，留下一個名額？這件事情要好好考慮考慮，本來名額是要給成老師兩人的，如果留下一個，也不是不行，好在成老師還不知道。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如果取暖問題解決不好，冬天孩子要挨凍，任平生權衡了一下，心想另一個名額以後再想辦法就是。
任平生說︰」這樣也行，不過五千塊經費太少了點，不解決實際問題呀。「
羅鵬山見說動了任平生，便不在加碼︰」你們再跟鄉里要點，實在不行，學生也可以捐點。「
任平生說︰」羅主任，您再給加點吧，我們學校的門窗玻璃，都要修修了，反正您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您從牙縫里再給擠擠，我首先代表全體師生向您表示感謝。「
羅鵬山又加了兩千，任平生也不滿意，羅鵬山垂涎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名額，心想這是一塊肥肉啊。不過任平生要經費就要經費，怎麼跟買大白菜一樣，你一毛我五分的，一點點往上漲，最後羅鵬山把價格提到一萬，任平生還是不滿意。
羅鵬山不滿的說︰」任書記，一萬塊買木柴夠燒三年，你還嫌少啊？我冒著風險給你們批這麼多錢，別的學校來找我要，我拿什麼給人家。「
任平生說︰」羅書記，情況是這樣的，我剛從團縣委開會回來，團縣委在縣黨委的領導下，也準備開展一場對災區、對災區學校的的捐款活動。听說市委領導很關注災區人民的生產和生活，尤其是教育方面，新年的時候，我估計肯定要派記者來采訪，到時候記者了解情況，一听說團縣委捐了兩萬，干山鄉撥款一萬，縣教委也撥款一萬，這樣報道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適，縣教委畢竟是主管單位，如果教委撥款還不如干山鄉，那領導會不會覺得，縣教委對災區教育不夠重視？「
羅鵬山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既然干山鄉也出一萬，縣教委出一萬確實有點不合適，萬一要是給了領導不好的印象，自己這剛轉正的教委一把手，日子未必好過。
羅鵬山沉吟片刻，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新年慰問一下貧困災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到時候，報紙一登出文章一看，那主管部門不是讓當地政府給比了下去？如果要多出點錢，那恐怕又是一種結果。比如「雲陽縣教委大力支持災區中學」這樣的文章一出爐，效果又不一樣了。
羅鵬山斷然的下了決定，心想反正自己不會吃虧︰「任書記，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看，撥款就按照兩萬，回頭我們開會研究一下。」
任平生說︰「這還要研究，馬上就元旦了？」
「正規程序還是要走。」羅鵬山說︰「不過，你的名額可我要留下一個。兩天後，你叫學校財務科來教委拿錢！」
任平生走後，羅鵬山陰沉著臉，喊來了辦公室主任關上門罵道︰「你怎麼連個門都看不好！連狗也不如嗎？幸虧老子鎖著門，不然就讓你害了，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我！」
辦公室主任哭喪說︰「羅主任，誤會，我以為那個人已經走了，教研室說新買的386電腦打不開，讓我去看看，我以為你們差不多完事了呢……」
羅鵬山一听更來氣︰「十幾分鐘就完事，你以為老子是你呀，滾出去，把舒麗芬給我喊回來！」
辦公室主任說︰「是，我馬上去，這次我一定看好門，堅決不離開……」
過了一會，那個穿著羽絨服，辦公室主任把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又走了回來，辦公室主任回身關上了門。那女人一進門，話都沒多說就開始月兌下外衣和鞋子，羅鵬山解開褲帶，笑嘻嘻的說︰「麗芬，剛剛嚇到了吧？你的名額我幫忙搞了一個。」
「真的！」舒麗芬剛開始還月兌的不太情願，一听說有名額，趕緊的把內衣也月兌下，剩下。
羅鵬山得意的把手伸進了里捏了幾把，然後抱起舒麗芬放在沙發上說︰」現在名額很緊張，我可是花了兩萬塊才搞到的，沖著咱們的關系，你給我一半怎麼樣。「
舒麗芬替羅鵬山抓著蟲說︰」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還要錢啊，你個貪心鬼。「
羅鵬山說︰」不是我貪心，實在是付出太多了，要知道，這個名額隨便都可以賣兩三萬，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
舒麗芬心想一萬也確實很便宜，從此以後自己就是公辦教師了，就說道︰」一萬就一萬，辦好我就給錢。「
羅鵬山興奮的把舒麗芬翻了個身，扒下內褲，在舒麗芬身後弄了進去，前後運動著心里樂開了花︰」撿了個正科級，弄到了一萬塊，白玩了個女老師，又能賺到個好名聲，九三年可真是老子的幸運之年呀！「
兩天後，鄉里的資金到了，縣教委的資金也到了，唯有團委的捐款還在進行中。任平生馬上委托在供銷社工作的大姐夫詢問一下暖氣片的價格和品牌，原本打算買些鑄鐵暖氣片，現在既然錢夠用，任平生想干脆買純鋼的。連鋼管也買好一點的。吳校長也高興的不得了，心想任平生還真有本事，竟然能從教委要出兩萬塊錢！馬上要過年了，如果經費用不完，還可以給老師發點補助。
正當吳校長高興，魯雄和任平生一起忙碌的時候，周書記打電話給吳校長，說讓他到鄉里去一趟，吳校長去鄉里回來後，帶回來一個很奇怪的消息，干山鄉黨委決定，為了保證干山鄉二中暖氣工程的質量，要把干山鄉二中暖氣工程承包出去，承包價格為三萬元，其余五千元由鄉政府補貼。任平生沒什麼施工資格，但他自己完全能做，可道理卻說不通，周書記這一招使用的冠冕堂皇，其實人人都知道，這完全是沖著利益出發，任平生苦思冥想了一陣，卻沒什麼好辦法。
第二天，周書記親自領著幾個人來到干山鄉二中，考查了地形，畫出了圖紙，最後決定還要上一個鍋爐，任平生十分不解，難道要把溫泉的熱水再加熱一遍？吳校長沒辦法，只能陪著笑臉四處看看，魯雄也跟在人群後面，顯得落寞孤獨。任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周書記這個人，見這個人長的高高白白的，戴著眼鏡，外形上很不錯，但雙眼卻有些陰沉，心里想，這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當天，在鄉黨委政府的安排下，雙方簽了施工合同，甲方是干山鄉中學，吳校長為代表，乙方是方園工程公司，以一個叫方園的人為代表。等簽字以後吳校長才發現，這份干山鄉政府擬定的合同，居然要求先付百分之六十的款項給乙方公司，她回家問了魯雄，魯雄表示自己根本沒見過這份合同。
吳校長心想任平生也許有辦法，但任平生突然變得不關心起來，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該上課上課，不上課就去溫泉玩玩，有時候大冬天還去里面洗個澡，吳校長特意跟任平生商量，任平生說自己也沒有辦法，只是讓吳校長簽合同的時候注意一下工期，完工時間越快越好，不然等孩子放假，暖氣就沒什麼意義。吳校長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經不住鄉政府的一再督促，只好按照合同要求把兩萬五千錢款劃給了乙方，這下，不但財政大權丟了，連老師的補助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