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點頭稱是,東平王妃便把魏世鑫四兄弟介紹給黛玉,黛玉一一看去,卻見老大沉著冷靜,老二英勇剛毅,他們兩個比黛玉大,黛玉便稱呼大哥二哥,而老三文文弱弱,老四年紀還小,看起來跟賈環差不多,正是調皮的時候,見了黛玉只笑道︰「這個姐姐真漂亮!」
一句話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東平王爺的兩個庶妃又上來給黛玉行禮,黛玉側身受了,一眾人便移至飯廳用飯,東平王妃看著黛玉瘦瘦弱弱的,心疼的不得了,不住的往黛玉的碗里夾菜,趙景蕊和周知墨也是格外照顧這個妹妹,一家人高高興興的用了飯。
吃完飯,眾人都散了,東平王妃卻把黛玉留下了,跟她交代明日里進宮謝恩的事情。
黛玉听東平王妃講了規矩,東平王妃又提問了幾個地方,見黛玉都做的很好,便也放心了,又笑道︰「玉兒不用擔心,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也是我們東平王府的女兒,還是未來二皇子的正妃,宮里雖然是非多,但是有這些身份在,也是一份保障!」
黛玉輕聲道︰「母妃教導的是,只是玉兒實在不知道二皇子為何會忽然請旨賜婚,玉兒連二皇子的面都沒見過,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東平王妃道︰「想來是玉兒風華月貌,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兒可不就是窈窕淑女嗎?若是早些遇見你,你哪里會是我女兒,早就成了我兒媳婦了!」
黛玉羞道︰「母妃就會打趣玉兒!」東平王妃見黛玉乖巧的樣子,心里喜歡的很,便又說了幾句寬心的話,便讓身邊的老嬤嬤送了黛玉回芙蓉園休息!
而賈府中,賈母的院子里一片慌亂!孫公公接黛玉走的時候,他便按著黛玉的要求去請了太醫院的鄭院首來給賈母看病,等賈璉陪著鄭院首到的時候,鳳姐和鴛鴦正守在賈母的身邊伺候著。鄭院首給賈母把了脈,微微皺眉道︰「老夫人這是中毒的跡象啊,好在用的毒量比較少,而且被人救了,一時半會沒什麼大礙,但是這毒性很猛,余毒可沒有全部去除,而老夫人年紀又大了,身子已經很虛了,如今我先開個方子,讓老夫人的身體恢復一些,以後好生養著,不過要想恢復到以前得過個半年一年的!」
鄭院首的話讓賈璉和鳳姐鴛鴦驚呆了,賈母是中毒了,是何人下的毒?再想起來黛玉中毒的事情,兩個人前後不超過一天,難不成是王夫人下的毒?
鳳姐鴛鴦都嚇了一跳,只覺得王夫人真是狠毒!只是鄭院首還在,這件事情畢竟是家丑,而且還沒有確定,所以便壓了下來!
賈璉想起來鳳姐的身孕,便請太醫給鳳姐看看。鄭太醫是孫公公請來的,孫公公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自然是不敢托大,又見鳳姐多賈母是真心關切,他常給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看病,見到的鳳姐這樣能真心對待自己祖婆婆的人很少,對鳳姐倒有了幾分欣賞,便細細的給鳳姐診了脈。
等細細的診完,又看了看鳳姐的面色,鄭太醫最後道︰「這位夫人以前經常接觸些麝香等物,導致身體有些損傷,也因為這個才不容易懷孕,夫人以後注意,要遠離麝香等物!」
鳳姐驚詫道︰「太醫,我從來沒有帶過那東西啊,麝香性寒,經常佩戴會沒有身孕,我怎麼敢將麝香戴在身邊?」
那鄭太醫微微皺眉,輕輕嗅了嗅道︰「不對,夫人身上就有麝香的氣味,夫人可有佩戴的荷包手鏈等物,散發香味的還請夫人除下來給老夫看看!」
鳳姐連忙將身上的荷包,手鏈還有手帕等物都除了下來,那鄭太醫一一看了,等看到那手鏈的時候道︰「夫人,這上邊的正是麝香!」
那太醫的話讓鳳姐等人都是一驚,賈璉連忙問道︰「那這胎兒可有損害?」
那太醫道︰「現在看起來還無礙,只是以後要千萬注意了!」賈璉鳳姐連忙答應了,賈璉送鄭太醫出了賈府,便拿了鄭太醫開給賈母和鳳姐調養的方子親自去藥店抓藥去了!
鴛鴦見鳳姐身上竟然出現了有麝香的手鏈,也是嚇了一跳,她連忙找了一個檀木的盒子將那手鏈裝了起來,省的那手鏈上的麝香影響到鳳姐的身孕!
平兒扶著臉色蒼白的鳳姐坐好,只柔聲勸道︰「女乃女乃,別害怕,太醫說了您月復中的胎兒沒事,以後不帶就好了!」
鳳姐忍不住的打顫道︰「平兒,是有人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啊!平兒,這個手鏈,是誰送來的?」
平兒見素日里霸王似的女乃女乃也害怕成了這個樣子,心內只覺得酸疼,便抱住鳳姐道︰「女乃女乃,奴婢記得這是二太太送來的,當時說是宮里娘娘賞下來的,女乃女乃喜歡這手鏈顏色鮮艷,說是喜慶,昨天才拿出來帶上的!」
鳳姐其實知道這手鏈是王夫人送來的,只不過在她心里,王夫人再不好也是她的親姑姑,她實在不想承認是她的親姑姑給她下藥,要害了她和她的孩子!
鴛鴦听了平兒的話也是驚呆了!若說王夫人對著賈母和黛玉下毒,雖然狠毒但是王夫人和黛玉以及賈母畢竟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王夫人和二女乃女乃不一樣啊!她可是鳳姐的親姑姑,往日里可是親密的很!鴛鴦此時只覺得王夫人真真是一個佛口蛇心,冷血無情之人!
平兒向來對鳳姐忠心,誰對鳳姐不好就是她的敵人,她才不管王夫人是不是王家的姑女乃女乃,是不是賈府的二太太,只恨道︰「枉費我們姑娘處處為她著想,她卻要害得我們姑娘沒有子嗣!這可是被休棄的大罪過啊,而且如今我們姑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她竟然要用這下作的手段,要害了姑娘的孩子,那孩子可要叫她姑女乃女乃啊,她怎麼這麼狠心!」
平兒一時著急了,把鳳姐未嫁之前的稱呼都叫了出來!
鳳姐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也不再發抖,只含恨道︰「還不是為了這賈府的家產!我畢竟是大房的,若生了兒子,豈不是要和他兒子爭奪家產!」
發泄了幾句,鳳姐心情也平復了些,又對著鴛鴦道︰「依我看老祖宗的病也是她下毒害的,你好生照顧老祖宗,等老祖宗醒了就好了!而且要小心身邊伺候的人,畢竟二太太可不能親自下藥,這院子里肯定有她的人,鴛鴦,你得小心這個人再下藥害老祖宗啊!」
鴛鴦听了鳳姐的話只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頭道︰「二女乃女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守著老祖宗,不讓那壞人尋了空子!」
平兒想了想道︰「鴛鴦,你還要注意這院子里有誰最近不太正常,這個人可能就是下毒之人,或者那忽然間有了銀錢的,現在這年頭,有些人為了銀子為了利益什麼都肯干,就說林姑娘,不,是靈慧郡主身邊的紫鵑,要說起來林姑娘對她多好,簡直就跟姐妹一般,還不是為了成為寶二爺的姨娘就起了壞心思,竟然親自給林姑娘下毒,你說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她怎麼能下得去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鴛鴦原本和紫鵑交好,可是紫鵑做出這樣的事情,鴛鴦自然也很氣憤,只冷聲道︰「如今林姑娘成了郡主娘娘,若是她不起那壞心思,如今就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鬟,而且林姑娘以後就是二皇子妃了,她就是陪嫁丫鬟,即使嫁給王府的小管事做妻子也比嫁給寶二爺好!再說了,俗話說,寧做窮人妻,莫做富人妾,這紫鵑怎麼這麼糊涂呢!」
鴛鴦是個聰明人,見多了大戶人家的姨娘的悲慘生活,知道什麼是最好的!
而平兒雖然給賈璉做了通房,可她全都是為了鳳姐著想,對她本身來說,是切切實實不願意做妾的!此時听了鴛鴦的話,只覺得鴛鴦的話很是在理!
鳳姐听了鴛鴦的話,心里卻不是滋味,她只覺得對不住平兒。她為了籠絡賈璉的心,將平兒給了賈璉做通房,卻一直為了自己憋屈,不給她個名分,如今的平兒,只是個通房丫頭,連個姨娘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她和賈璉只間的出氣筒。而平兒卻是一心為她著想,即使受盡了委屈,也不曾做出半分對不起她的事情來,如今她有了身孕,平兒更是比她還上心,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鳳姐只想著要趕快的給平兒抬一份,將平兒升做賈璉的姨娘,最好再能有個自己的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她可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也不是為了賈璉,只是覺得對平兒不起!
打定主意,鳳姐便又囑咐了鴛鴦幾句,便帶著平兒回了自己的院子,恰巧賈璉也回來了,鳳姐便把王夫人給她手鏈的事情跟賈璉說了,只氣的賈璉當時便要去大牢找王夫算賬!
平兒連忙攔住了她,鳳姐勸道︰「二爺,往日里咱們只拿她當親人,如今看來全是被她當槍使了,咱們在這辛辛苦苦的管家,以後她一娶兒媳婦,就把咱們一腳踢開!若不是今天偶然發現,這孩子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說來說去還是得多謝林妹妹,若不是林妹妹請了太醫來,咱們也不能知道這件事情!」
賈璉氣的眼楮都紅了,看著鳳姐委委屈屈的神色,賈璉強自壓低了聲音道︰「是啊,咱們夫妻拿她當自己人,她卻這樣對待咱們,不過鳳兒你放心,如今她已經在大牢里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想想,怎麼為你和咱們的孩兒討回這個公道!」
他頓了一頓又道︰「往日里也幫她干過不少壞事,還有那高利貸,鳳兒,你趕緊將那高利貸的賬目拿給我,我想辦法放到她房間里去,不能她拿了銀子,卻讓咱們給她擋災。」
鳳姐想起來這事,連忙道︰「二爺說的對,平兒快將那賬目都找出來,給二爺!」
平兒連忙去了,鳳姐見平兒走了,便對著賈璉道︰「二爺,如今我也有了身子,不如把平兒抬為姨娘,這些年平兒夾在咱們中間沒少受了委屈,以前也都是我不懂事,如今咱們有了孩子,平兒對咱們就一心一意的,以後咱們一家子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賈璉見鳳姐一改往日的潑辣,溫溫軟軟的和她說話,又想起來這些年平兒跟了他,只是個通房丫頭,連個姨娘也不是,心里只覺得對不住鳳姐和平兒兩個,只想著以後要好好的補償鳳姐和平兒兩個,可是又擔心抬了平兒為姨娘鳳姐心里不舒服,便笑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如今還是你的身子要緊!」
鳳姐听聞賈璉這般說,知道賈璉也是為了她著想,心內也覺得溫暖,但是平兒的事情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便堅持道︰「二爺,咱們已經對不起平兒了,如今也只能給她一個姨娘的名分了,就听我的,等老祖宗醒了,就辦兩桌酒席正式的抬了平兒為姨娘。以後平兒也添個一男半女的,也能給肚子里的這個做個伴!」
賈璉見鳳姐堅持,也就答應了,從此之後,賈璉也漸漸的收了心,一心一意的與鳳姐平兒兩個好好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賈璉鳳姐恩愛異常,賈政卻是焦急上火,听著剛才賈赦來了說的事情,賈政就越發的氣憤,這個王氏,不僅給黛玉下毒,竟然還給老夫人下毒,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她難道不知道,這個賈府如今是靠著老夫人撐著嗎!想到若是賈母沒了,黛玉這位新晉王妃對賈府,對他們可是一點留戀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賈政更加堅定,這個時候一定要把賈母哄得開心了,讓賈母為他們在黛玉面前說說好話,說不定還能將之前的那些事情遮掩過去。
而這個下毒毒害郡主,毒害一品誥命夫人的王氏,是不能留了!
打定了主意,賈政便去了書房,讓小廝研了墨,提起筆來寫了一封信,讓小廝送到京兆府去交給京兆府尹彭大人,那小廝連忙拿了信去了。
看著那小廝的身影越走越遠,賈政終日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樣也好,這樣所有的罪名都讓那毒婦擔了吧,最好不要跟他有半點關系。
賈府一片混亂,不過與薛家一比,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安定祥和了!
薛家被賈母趕出賈府的第二天,因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宅子,薛家一家還住在當鋪的後院里,薛寶釵依然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薛姨媽照顧著寶釵吃了早飯,便讓薛蟠出去找房子了。
薛蟠本來不願意去,但是見在家里待著也沒什麼意思,又想起來好幾日沒有去麗紅院,便假裝著答應了,帶著幾個小廝出了門。
一出家門,沒了薛姨媽和夏金桂的約束,薛蟠頓時有了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再加上之前一天找房子的時候處處踫壁,讓薛蟠此時只想著那麗紅院的姑娘們,于是打發了一個小廝去找房子,自己則帶了其余的幾個小廝往麗紅院而去。
而麗紅院的老鴇看到薛蟠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滿臉堆笑道︰「薛公子,你可好幾日沒來了,咱們麗紅院的姑娘可都等著您呢!」
老鴇的一句話說的薛蟠是心花怒放,只笑道︰「姑娘們呢,還不叫下來陪大爺我!」
老鴇連忙道︰姑娘們都在里面呢,對了薛公子,今日可是我們芍藥姑娘梳攏的日子,按照我們的老規矩可是價高者得啊,芍藥姑娘可是一直都看好薛公子您的,您可不能讓芍藥姑娘失望啊!
薛蟠一听這話,連忙保證道︰「媽媽你放心,大爺我不會讓芍藥姑娘失望的!」
老鴇笑道︰「這才不枉芍藥姑娘對你的一片痴心!薛爺,如今芍藥正在屋里獻藝,您先去屋里等著吧!」
薛蟠連忙進了麗紅院的大門,卻見大廳里的台子上一位身著紅色紗衣的女子正在樂聲下翩翩起舞,整個人如同妖冶的美人蛇一般,扭動著腰肢!那紅色的裙擺在旋轉中展開,如同一朵盛開的芍藥,妖冶而又迷人!
薛蟠看的眼楮都直了,周圍的一干人也都看的驚呆了,一時間舞蹈完畢,那老鴇便上台說了競價的規格,台下的一眾公子們變開始出價!
可能是由于芍藥之前那只舞蹈充分勾起了公子們的興趣,這價錢很快就到了七千兩白銀,而且還有持續上升的趨勢,不過薛蟠可不擔心,他的兜里可是裝了兩萬兩白銀的銀票,這可是今天早晨薛姨媽給他的買宅子的銀子!
薛蟠模了模兜里的銀票,只覺得底氣十足,于是大聲的喊道︰「八千兩!」周圍的人連忙向他看過來,見他一下子抬了一千兩,有些人開始吃不消了,他們不免記恨又羨慕的看了看薛蟠。
薛蟠看著眾人的目光,心里得意極了,只覺得這芍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連帶的臉上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笑聲還沒有維持十秒,一個聲音便喊道︰「九千兩!」
眾人再次被震驚了,又是一個直接抬了一千兩的!薛蟠連忙看過去,卻見一個眼生的男子正坐著人群中向他看來,那目光中的輕視和挑釁顯而易見,薛蟠本來就是暴躁的性子,如今見了這人挑釁的目光,只覺得氣血上涌,月兌口而出「一萬兩。」
薛蟠得意的向那男子望去,沒想到那男子輕輕一笑,輕聲說道︰「一萬五千兩!」
薛蟠看著那男子得意的笑容和周圍眾人對他的羨慕,心里又恨又急躁,想也不想,直接喊道︰「兩萬兩!」
喊完以後,薛蟠便緊緊的盯著那個男子,生怕他再加價,要知道,他身上可只有兩萬兩,剩下的便只是些碎銀子了!只見那男子微微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好像不準備再次出價了,薛蟠得意的笑笑,心中暗道︰跟我逗,跟我搶,沒門!
而一旁的公子哥們看著薛蟠,只覺得這真是一個大傻子,那芍藥雖然好看,但也不是絕色,花個兩萬兩只買了一夜,真是不值。
一旁的老鴇卻是高興壞了,原本她以為能有個一萬兩就是很好了,沒想到竟然是兩萬兩,老鴇連忙笑著上前倒道︰「薛爺好氣魄,今天芍藥姑娘就是大爺您的了!」
這話說的薛蟠心花怒放,只听那老鴇又道︰不過咱們這麗紅院的規矩,想必薛爺也知道,這銀子可是要提前付的!
薛蟠大笑,隨即拿出來一把子銀票給了那老鴇道︰「不就是兩萬兩銀子嗎,大爺有的是錢!」
那老鴇結過銀票,細細的點了點,見正好是兩萬兩銀票,一兩也不少,便興高采烈的道︰「薛爺真是痛快,芍藥,還不好好伺候薛爺!」
芍藥見自己的梳攏銀子竟然高達兩萬兩,高興的不得了,這可比麗紅院的頭牌牡丹的銀子還要高啊,雖然看那薛蟠長得肥頭大耳的看著討厭,但是想想那兩萬兩,芍藥就覺得無所謂了。此時听了老鴇的話,她連忙扭動著腰肢向薛蟠走去,那長長的裙擺華麗麗的鋪在地上,煞是好看!
只是還沒走到薛蟠身邊,便听著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薛家真是有錢,不過這錢怕是薛家那小偷姑娘偷盜得來的吧!
原來西寧王妃壽宴上,薛寶釵拿了林家的事物當賀禮的事情已經在各個世家傳開,而此時在這麗紅院的,不乏知道這件事的人,他們見那般妖嬈的芍藥竟然被薛蟠這個大傻子得了去,心中不忿,便忍不住出言諷刺!
周圍的人不知道這人為何這樣說,連忙詢問,而他的周圍還坐了好幾個世家公子,幾個人便你一言我一語,添油加醋的講事情說了出來。
薛蟠本來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何挨打,在她心里她妹妹是個純潔善良的好人,此時听著周圍的人一臉鄙視的說著她的妹妹看著他,薛蟠再也忍不住大聲道︰不許污蔑我妹妹!邊說便往那幾個人沖過去,一拳打到了其中一個公子的身上。
那公子哪里還忍得住,在他們眼里,薛蟠不過是個商人,還是個傻子似的商人,但看身份連他們家里的奴僕也不如,此時竟然被這大傻子打了,那公子只覺得是奇恥大辱,只招呼了周圍的一眾哥們,旁邊的公子們早就看著薛蟠各種不順眼,又見薛蟠先動了手,大家的拳頭便雨點似的落在了薛蟠身上。薛蟠剛開始還仗著自己的力氣對打了一兩下,只是對方人數眾多,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薛蟠便被打到再地,再也沒了一點的反抗能力,只是大聲的咒罵聲。
那些公子哥們一听更加生氣,那拳頭打在薛蟠身上的數量也就更多了些,也更快了些,薛蟠被打的疼痛難忍,再也不敢咒罵,只是大聲的求饒。一旁薛蟠的小廝一見薛蟠跟人動了手,便要上前幫忙,只是剛動了一下,便被好些小廝攔著,顯然是那些公子的小廝,薛蟠的小廝看的無奈,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薛蟠被打!
一直打了有一柱香的功夫,這些人才在薛蟠的小廝和麗紅院老鴇的拉扯下停了下來,看了眼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薛蟠,所有人一哄而散,一時間整個大廳只剩下麗紅院的姑娘和薛蟠的小廝看著薛蟠在地上哀嚎!
薛蟠的小廝連忙扶了薛蟠起來,那老鴇為了息事寧人便偷偷塞了幾塊銀票到了那兩個小廝的手里,那小廝會意,便抬了薛蟠回了當鋪。而與薛蟠競價的那個人和出言說出薛寶釵之事的人看著那薛蟠被抬走的樣子,相視而笑,復又轉身往旁邊的茶樓而去!
等小廝抬了薛蟠回到當鋪,薛姨媽看著早晨出去時還好好的薛蟠竟然成了鼻青臉腫的模樣,只覺得心里心疼的難受,恰好給薛寶釵看病的大夫還沒有走,薛姨媽也顧不得薛寶釵了,連忙叫了那大夫先給薛蟠看傷!
那大夫給薛蟠看了傷,開了幾副湯藥,又拿了一瓶金瘡藥,囑咐薛姨媽給薛蟠涂上。
薛姨媽接過金瘡藥,親自往薛蟠臉上涂去,看著薛蟠本就肥胖的臉如今更加腫大,更是如同豬頭一般,再想想如今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的薛寶釵,薛姨媽只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只不過這金瘡藥還沒有上,便听到外邊小廝驚慌的聲音道︰「太太,不好了,官兵來了!」
薛姨媽聞言大驚,只急道︰「官兵來了,這是為何?一時間薛姨媽只急得團團轉!」
還沒等到薛姨媽想起主意來,官兵早就闖進了屋子里,領頭的一個小官模樣的人道︰「薛蟠是哪個?」
薛蟠此時正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听到有人叫他,連忙答應道︰「大爺我就是薛蟠,是誰找我!」那領頭的大聲道︰「薛蟠涉嫌爭奪女子打死他人,帶走!」
他身後的兩個衙圯連忙上前將薛蟠從床上拉了起來,又有兩個衙役上前給薛蟠帶上了手撩腳撩,便推推攘攘的把薛蟠帶走了!
薛蟠本來被打的昏昏沉沉的腦袋在被帶上手銬腳撩的一瞬間忽然間清醒了,他只看向薛姨媽,狠命的喊道︰「娘,救我,我不想去坐牢,我不想去啊!」
薛姨媽則是一直追著薛蟠走了很久,一邊走一邊大聲叫著薛蟠的名字,一直追到了店鋪外邊,又不小心摔了一跤,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衙役帶著薛蟠越走越遠!
眼看著薛蟠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薛姨媽終于忍不住再也顧不得夫人應該有的禮儀,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這兩日的事情,不論是薛寶釵的被打,還是被趕出賈府,都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但是這些都不能讓她絕望,但是今天,薛蟠被帶走了,還是因為以前打死人的事情被帶走的,薛姨媽一下子沒了希望,只覺得薛家真的完了!
而此時店鋪外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百姓,他們看著一個婦人哭的傷心,也都覺得可憐,可是在打听到到底是為何後,這些百姓再也不覺得薛姨媽可憐了,只覺得她是罪有應得!
慢慢的,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的知道了薛家的事情,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向薛姨媽的眼神從同情轉為憎恨!
「他們就是四大家族的薛家,他家的兒子打死了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如今也成了這樣,真是報應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人群便沸騰了,長期以來受這些豪門大戶欺壓的百姓們只覺得有了發泄的地方,謾罵聲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
薛姨媽的嚎啕大哭也漸漸的沒了聲音,顯然有些呆住了,而此時知道了薛蟠的事情勉強站起來的薛寶釵出現在院子里,見門外的情況不對,趕緊讓鶯兒扶了薛姨媽進來。薛姨媽被鶯兒和同喜連扶帶拉的進了院子,薛姨媽看見薛寶釵站在院子里,也顧不得她的身體,只急道︰「釵兒,你快想辦法救救你的哥哥啊!可憐你哥哥,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還沒有上藥就被帶走了,那牢房里什麼都沒有,你哥哥可怎麼辦啊!」
薛寶釵強忍了痛道︰「母親,唯今之計也只能指望姨媽了,之前哥哥的事情就是姨媽幫著擺平的,如今又鬧了出來,那這事無論如何也跟賈家月兌不了干系,只要咱們去賈府時咬定這件事情,賈家就只能幫著咱們,若不然他們也逃不了干系!」
薛姨媽覺得寶釵說的有道理,連忙收拾了一下便去了賈府,只是沒想到,到了賈府的側門,還沒有進門,便被看門的小廝攔住了。薛姨媽以為這小廝不認得自己,連忙冷聲喝道︰「我是你們二太太的妹妹,還不快點開門,我要找你們二太太!」
原本以為那小廝听了自己的話以後會趕緊開門,沒想到那小廝卻譏笑道︰「原來是被老夫人趕出去的薛家的人啊,怪不得這樣沒有規矩,也罷了,到底是商家,跟你們講規矩也太抬舉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