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雞聲鳴起的時候,朱厚照和江南柳才在甜甜的夢里醒來,他們相擁的夜晚,是如此的甜蜜,甜蜜得讓江南柳回想起,就臉發燙。
可是,他們知道,他們必須得起了。使命,是不能逃避的,哪怕你是君王,你是郡主,你都無法逃避。
江南柳嘆息聲。
朱厚照听到了,他笑了,對江南柳說︰「你舍不得起?」
江南柳不好意思了,「誰舍不得,我只是覺得,整日的打打殺殺,好像有些厭倦了!」
「啥呀,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適合一個女孩子長期做!」
「可是,可是!」江南柳又不好明說,如果自己的不做,自己的父親,誰來幫呢?
朱厚照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有些心疼。
心里在想,是呀,有些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己的。
然後只見江南柳一瞬間,就好了,她說「起了起了!」
他們很快就收拾好。
他們到下面馬廄,把馬牽出來。
在晨光里,他們出了客棧。街道還有些清涼,那些寬巷子窄巷子,此刻,只有一些早起謀生活的人,在活動著。他們躍上馬,一夾腿,馬就向城外飛奔而去。
他們一路向著吐蕃的方向馳去。
一路上,他們經過了很多漢人的村寨,也路過了一些羌人的村寨,漸漸的,路上藏人開始多了起來。
一路上,都會有江南柳的手下,給他們指示左賢王的去向。
「松潘,他們剛到了松潘,他們將要是去一個大明和吐蕃接壤的寨子,估計是他們和誰約好了,在此會面!」江南柳將剛剛收到的情報,給朱厚照說。
「會面!」朱厚照心里念著想,他們和誰會面,是和吐蕃的某個勢力很大的藩王見面還是誰?
「我們也去松潘,然後,也緊跟他們!」江南柳說。
「好!」朱厚照心里想,不知道穆蘭張文長他們,跟到了哪里。不過,他們應該是能跟得上的。
他們馬不停蹄,一路直奔,當松潘古城的城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他們心里踏實了一下。
他們緩緩的,趨馬,進了松潘古城。
朱厚照給江南柳講述了這個城的故事,相傳這個城市,從唐朝就開始設松州,他是當時漢人和吐蕃的交戰之處。後來反復的拉鋸,這個城一直是漢人的前線基地。雖然一會兒漢藏和睦和親一會又征戰,可這個城始終都存在。
大明朝後來在這里設立松潘衛,守衛這邊防要地,現在的城池主要是大明朝修建的,修建得高大,地形佔據得當,可以當做一個長期的據點。
出了松潘城,基本上,外面就是吐蕃人的地盤了。
江南柳一邊听,一邊點頭。她特別感興趣文成公主入藏的歷史,朱厚照就仔細給她說了那段歷史。他說道當時松贊干布第一次派人向大唐求婚,可是,被當時的唐朝地方官吏截住,而且還殺死他的部下,松贊干布大怒,發十萬兵,攻下了唐朝好幾個城市,後來唐朝皇帝派了兵部尚書親自上陣,松贊干布才吃了敗仗退兵。可是,他回去後,還是向唐朝皇帝派出使節,要求和親。這次,唐朝皇帝知道並答應了,于是文成公主就下嫁吐蕃,帶去了大唐的和平意願,也帶去了唐朝的文化,至今拉薩的寺廟建築,還有藏人用的一些農作物,都是文成公主帶去的。
當她听完那段歷史時,幽幽的說了句︰「那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呀,不但可以兩個人得到雙棲雙飛的愛情,還可以讓兩個民族遠離戰火,享受和平和繁榮!」
「是呀,他們的愛情,是很偉大!」朱厚照心里一動。
他們走在街道上,他們必須得采購一些必須品,這些,都是保證他們在藏區生活和行路必須的。
可是,冤家路窄,在這里他們又遇到了左賢王,而且還是迎面遇到的。
當朱厚照和江南柳在一家店外,想進去選購一些野外的用品時候,他們看到了王平和左賢王,正從街上走了過來。
雖然易了容,可是,江南柳還是有些緊張,她擔心如果被認出,那不是前功盡棄。
她給朱厚照使了個眼色,他們就從左賢王和王平的左側,迎了過去,裝作毫不相干的,向前走去。
當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听到王平在給左賢王說,「主公,此處商賈雲集,都是經營漢藏兩地的物品的,你看,剛才過去的兩個,應該就是漢人的販子,他們是常年穿行漢藏之間的!」
朱厚照和江南柳走遠之後,他們進了一個巷子,彼此又笑了。」好險!「江南柳說。」如果被發現,不是前功盡棄?」
「是呀,那樣,豈不是打草驚蛇,對方的計劃,一定會隱藏起來,我們無論如何,是發現不了的!」
「嗯!是呀!」
他們再不敢露面,因為這里畢竟太小,如果再次被撞見,那就麻煩了,畢竟有些破綻,是可以被看出來的。
這時,朱厚照在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張文長的樣子,他也扮成了一個商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做啥買賣的。在他旁邊的,正是穆蘭,她也在一旁,看起來,很開心來到這里的樣子。
然後,江南柳這邊,也看到了自己的最忠實的屬下,在一個角落里,對她示意。
江南柳對他點點頭,然後,她和朱厚照一起,悄悄的走出古城。
他們出城之後,那個手下,跟了上來。
江南柳就在僻靜處,听他說情報。
「小姐,據我的跟蹤和偷听,他們此行,應該是往這里!」
他拿出一個地圖,應該是本地地圖。
「這里,你看,這里有一些寨子,據藏人們說叫九寨,估計他們會在這里和來自拉薩的某個大人物見面,因為我曾冒死去偷听到的。」
「以後小心一點,注意安全,記住了,安全第一位的!」
「屬下知道了,謝謝大小姐,屬下為了王爺和小姐,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嗯,去吧,繼續跟蹤!」
「好,屬下告辭!」
「九寨?來自拉薩的大人物?」江南柳望著前方那些森林密布的地方,喃喃的說。
她在想,在九寨,他們會遇到些啥事情呢?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他們差點命都沒了,他們還會選擇去那里嗎?
當朱厚照和江南柳,在藏區里前行的時候,他們一路上,基本上很少見到漢人了。
一路上,他們都和藏人,比比劃劃,得到一些路途的消息,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吃的自己帶的干糧。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森林中過夜。
他們在天色將黑的時候,就在森林中搭起帳篷,然後點燃篝火,再去打一點野味,他們就在篝火旁一邊說話,一邊烤著那些野味。最後開心的吃著那些野味。
沿途的風景越來越美,那些風景,很多都是從沒有人破壞過的,他們在這樣的風景中,真的不想離去。
只是,想到自己此行卻是為了一個秘密任務而去,只能嘆口氣了。
這天,他們也照常,趕了一天的路之後,他們歇息在了一個溪流旁,那里是一個山谷,四周都是林木茂密。
朱厚照到林子里,守候著,當他等了大半個時辰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只小兔,那只兔子是跑得如此的快。可是再快,也沒有朱厚照的暗器快,他用上了那個侍衛傳授的飛羽箭。
兔子倒了,朱厚照開心的抓起了兔子,就往溪水旁跑。
江南柳已經搭好了帳篷,也撿好了木材,在那里生起了一堆火。火生起的時候,天正黑了下來,溪流潺潺。
他們用匕首將兔子切開,然後洗干淨,他們用了兩根樹枝,就插著兔子肉,在火上烤了起來。
烤的快好的時候,江南柳將帶的鹽和一些香料粉,灑在了兔肉上,那是在松潘城買的。這些野外生存的必備品,此刻,是如此的起大作用。
當香味飄來的時候,他們都忍不住的想要咬一口兔肉。
咬了一口兔肉,再喝了一口買來的酒,那是藏人用牛皮做的囊裝的酒,里面是藏人的青稞酒。香甜有味道。
朱厚照一邊吃,一邊靠著江南柳,感覺是如此的愜意。
「這樣的日子,真是神仙的日子呀!」
「要是我們每天如此,你願意不?」江南柳一邊吃著兔肉一邊問。
「願意呀,我願意在此山水清音,永遠陪伴姑娘,只是姑娘呢,你覺得這樣會寂寞不?」
「不會呀,我原本就在草原上出生,再好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個帳篷,也就是裝飾華麗點,後來在你們漢人的地方,那些東西,我也只是當個空殼而已,這樣的山水清音,那才是我最愛的地方!」江南柳對朱厚照說,她此刻也不想多隱瞞啥。只是,不該說的她不說而已。
朱厚照望著她,也听著耳邊的山溪水,想著要是和她永遠如此,是多開心的事情呀。
此刻,明月升起在山頂上,那是一彎新月,此情此景,仿佛如在天上,而不是人間。
靠著江南柳,朱厚照滿是歡喜,他們慢慢的吃著兔肉,喝著酒,最後,他們醉燻燻的,進入了夢鄉。
他們原不曾想到會有危險,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很警覺,可是,沒想到,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沒想到,他們在吃了兔肉之後,只是有一點渴,他們就喝了一點他們在山溪中接來的溪水,那樣干淨的溪水,他們以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沒想到,早就有一幫人,在盯上了他們,他們在很遠的地方,慢慢的將一種**放在了溪水里,當他們來接水,然後,他們就慢慢的,喝水後中藥,然後,他們就倒下了。
當然,那些人也沒想到他們會喝酒,那酒和著那藥是相當的歪打正著。加劇了他們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