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盈盈的淚水涌了出來。
朱厚照慌了,「別哭,別哭,我逗你的,別哭,你不用以身相許了,我去救就是了,把你們都救出去,你自由自在的,沒關系,啊!」
陳盈盈的淚水止住了,剛才她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命為何是這樣,雖然知道這人是和自己開玩笑,可是自己的命運是不做主的呀。
她真的想一死就算了。
朱厚照此刻,卻不能原諒自己了,「哎,你看我該死,我干嘛要和你說這樣的玩笑呢,姑娘冰清玉潔天人一般,人間尤物,我這個紅塵濁物,卻口出穢語玷污姑娘的耳朵,哎,百死難贖呀!」
「可是,我要是死了,誰去救姑娘的叔叔和師兄呀,是不是,那好,姑娘你開心你起來,饒過在下了吧!」
朱厚照突然找到一個讓自己開心起來的理由,這個理由也是那樣的正派,讓姑娘也能找到理由放過自己。
「是呀,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然,如何能救出叔叔和師兄呢?」盈盈想。
當他們吃完晚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窗外星星滿天。
朱厚照看著星光下映出的姑娘的臉,笑了。
正在這時,卻听到外面有大聲說話的聲音。听聲音,卻好像是個女孩子聲音。
「錦衣衛新頭目,穆蘭,奉皇帝和錦衣衛大總管的命令,搜捕逃跑的刺客,來到此處,必須得搜查,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不行,這里你們不能搜查!」
「不行,那你就是包庇逃犯,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朱厚照滿臉疑問的望著窗外,一般,來到這里的人很少,宮里出了刺客後,來這搜查的人,也很少,來過,但是一般都認識他的貼身侍衛,不用多說啥,都會自動離開。
可是,這個穆蘭,是何來頭,竟然對他的貼身侍衛大呼小叫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黃棒,我可得好好的治治這家伙。
陳盈盈听到窗外的聲音,她有些害怕,她望著朱厚照,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心安。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畢竟,在宮里,多一天,危險就多一天。
朱厚照好像看出她的心事,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就走到門口,外面人多,他不能出去,免得被人認出。
「窗外是誰在那里大呼小叫呀?」他問。
「稟告主子,是一位錦衣衛新來的穆頭目!」
「穆頭目!」朱厚照心想,確實有點木頭木腦。
「原來是穆頭目呀,穆頭目有何貴干呀」
「我奉了皇上和錦衣衛大總管張公公的指示,追查刺客,昨晚的刺客,大多數都已經落網,只是還有一名在逃,我們一定得抓到,已保皇宮太平!」
「這里不會有刺客的,穆頭目,你可以到其他地方去搜查!」
「不行,其他地方已經搜查過了,現在只有這里,沒有搜查到了!「
朱厚照不知如何辦了。這個姑娘,非要來搜查。又不能直接說自己是皇帝,如何辦呢。」大人,如果大人一定阻攔,請大人向皇上要手諭,這里可以免搜查,在下就立馬走人!「
朱厚照有些郁悶,不知道如何好。他心里罵這個愣頭青。」大人,想好沒有,在下要進來了!「這個穆蘭,第一次執行任務,覺得任務很重要,一定得執行好,所以,她是啥都不顧。
穆蘭,是張公公弟弟的女兒,張公公進宮之後,一直在努力奮斗,終于得到今天的位置。他的弟弟家鄉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張公公就把他弟弟的女兒,接來自己撫養。
他在宮外,給弟媳和佷女找了一個房子,讓她們在那里生活。
本來,他是想佷女長大後,給她找個官宦人家,嫁了,也是自己對弟弟的一個交代。
可是,那年,佷女十歲的時候,無意來宮里,看自己手下的練功後,她對武功,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穆蘭記得,那年,自己第一次來到皇宮,是那樣的新奇。
御花園,高大的宮殿,是如此好玩,這些,可是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的。
皇帝長的啥樣子,也是自己沒見過的。
可是,在叔叔的院子了,她卻見到了最讓她痴迷的東西。
她看見院子里,一個叔叔在練武功,只見他一個跳躍,就高高躍起,飛過了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樹,然後輕松的落到了房子的頂上,然後,瓦不動,她看呆了。
她還看到,一個叔叔在練劍,那個叔叔,江湖上曾人稱,」飛花落雪!「他的劍,是如此神出鬼沒,只見他劍光飛舞,人已經不見。在他的劍光中,天地一片的殺氣。
誰能抵擋這陣寒氣?
穆蘭覺得,自己當時如此的緊張,屏住了呼吸。
然後劍光過後,院子里一個木人,全身,已經是幾十個劍的咕隆。
穆蘭大聲叫,」好!」
那個叔叔看了她一眼。
「你想學嗎?」叔叔對她說。
「想,我想學叔叔你的劍法,剛才那個叔叔的輕功!」
「呵呵,貪心的孩子,好,我和水上浮萍,以後就當你的師父,好不好?」、
「好!」
飛花落雪,之所以想教,穆蘭,其實也沒別的原因,那是因為,他的劍法,出道江湖很多年,以飄逸出名,可是,他沒有一個弟子,因為他的生活漂泊不定。
特別是投身錦衣衛後,雖然看起來安穩,可是生活更沒有規律,他渴望一種規律的生活了。
他膝下無子,因為一段很傷心的愛情,他終身沒有結婚,只是和自己的劍為伴。
在浪跡半生後,他竟然想要安定了。
于是他給張公公說;「張公公,我看令佷女,很有武功的潛質,她希望能學我的武功,我希望能好好的教她,您意下如何?」
張公公嘆息一生,心想,既然她想學,那是她的命,只是長大後,最後別和我一樣,整日打打殺殺才好!
張公公說︰「那好,以後你來教她吧,你可以出工去和她們一起,你也沒子嗣,你就當穆蘭是你的親女兒吧!」
「謝張公公!」飛花落雪羅人杰,眼角涌出了淚水。
其實張公公早就知道,羅人杰有些厭倦江湖事,也厭倦了殺戮的事情。
他願意教自己的佷女,也是他對自己的忠心一片,正好成全他。
于是,從此後,羅人杰就和穆蘭母女住在一起,每日教穆蘭武功。
穆蘭的劍法,主要是他傳授,然後,他讓那個宮里輕功最好的水上浮萍,常來教穆蘭輕功。
穆蘭從小很刻苦,經過她的努力,她的武功,基本達到了江湖一流好手。當她二十歲的時候,基本上,江湖上一般人,都很難是她的對手,除非對方是非常高的高手。
昨日,她無意來到宮中,經歷了宮中的刺客事件。
早上,錦衣衛在宮中四處尋找沒有找到的刺客,可是,依然無影蹤,看到叔叔著急的樣子,她決定為叔叔分憂,就自告奮勇,要求一起搜查。
正好,後宮很多女眷的地方,公公覺得穆蘭願意來幫自己,也讓她練習一下。
穆蘭一天帶著人手,搜查了很多地方,她其實已經很累,可是想到使命,她還是不敢休息。
在天快要黑的時候,她看到這個屋子,就是朱厚照待的屋子。
當她來到屋子外,想要搜查的時候,突然出了人,要求她不要搜查。
也許穆蘭是搜查一天累了,也許是她看到這里有些古怪。
「越是古怪,說不定越是有收獲」她想,她就反而堅持要搜查。
就傳來開始那一幕。
可是,朱厚照,卻是有些生氣。
在他還沒不知道如何辦的時候,穆蘭已經從窗戶,一躍而入,進來了。
當朱厚照還在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穆蘭,已經從窗口,一躍而入。
她看到了這個人,這個說話的人,由于屋子里,沒有亮燈,只有星光照著,她只看到這張有些英俊的臉。只是,這張臉上,有些生氣的表情。
她心里想,不管你生不生氣,我是來辦事的,我一定得抓到那個刺客。這是我的使命。
于是,她笑了笑︰「公子好,公子既然這里沒有刺客,其實只需要讓在下搜一搜,不就得了!這次事情重大,整個的皇宮,三宮六院,都非常的配合在下和我的同事們,誰都希望盡快能搜到刺客,好得到一個平安,公子,是不是!「
「是呀,是!「朱厚照口中答到。他在想,床上的那個人,這個穆主管,會不會看到。
只見穆蘭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她當然望到了床上有人,可是她更感興趣的是,床邊的一套黑衣人的裝扮。
朱厚照看她望那里,心里想,」該死,這樣重要的東西,為何不收好!「
可是,自己當時如何能想到,還有誰敢倒排這里來搜,一般的侍衛,一見到自己的貼身侍衛,都會乖乖離開的。
「這是啥?「穆蘭沖過去,拿起那套黑衣,然後問朱厚照,然後,目光往床上看去。
「這是在下沒事,穿著玩的!」
「既然是宮里當差的,穿這個玩?」因為剛才在門外,侍衛對穆蘭說,里面宮里的檔案管理官員的住所。
「閑來沒事,穿穿黑衣,有啥問題?當今皇帝可沒發告示說,不能穿黑衣!」朱厚照干脆就耍賴了。
「是嗎?」穆蘭一邊答,一邊四處望。
突然,她一把拉來床上的簾子。
她看到了床上的陳盈盈,陳盈盈一聲驚叫。
穆蘭的劍,指向陳盈盈,「姑娘叫啥?」
「沒,沒叫啥!」
穆蘭的劍,突然一挑,陳盈盈的被子被挑起。
只見,陳盈盈的全部身子,都暴露在外面,在星光下,是如此的潔白美麗。
可是,穆蘭關心的,確是陳盈盈左胸口的傷口,還有她右手里的刀。
當穆蘭進來的時候,陳盈盈拿起了刀,可是,她知道,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即使自己能使刀,可是,畢竟無濟于事。
那是最後的魚死網破,才會動手。
她看著穆蘭想做啥。她把刀拿在手里,放到被子里。
可是,沒想到穆蘭會挑起被子,她又羞又急,她的刀,馬上舉起,和穆蘭相對。
「哈哈哈,原來刺客在這里!」
穆蘭得意的笑了,她一步步走向陳盈盈。
「穆頭領,請看這個!」
穆蘭一回頭,看到朱厚照此時手里拿出了一個牌子,那是一個金牌。
上面有著大大的一個龍字。
穆蘭雖然第一次當差,可是,她知道,這是最基本得知道的。
這個龍牌,是錦衣衛的最高首領才會有的。自己的叔叔,雖然是錦衣衛的主管,可是,他的隨身牌,也在這個牌的地位之下。那是一個虎牌,叔叔告訴過他,那個龍牌,一般在皇帝手里,或者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手里。
這個人不是皇帝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穆蘭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