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連的無頭尸身,雙來嘆道,「好毒辣的心思,黃泉湯敗露,估模著我們會怒燒茅屋,卻沒成想他早在茅草里安置了迷藥,一旦火起,迷藥自然散出,他再出來將我等一網打盡。好算計!」。
陳論和李轉也過來施禮道,「此次多虧公子政提醒,否則連我等也要著了這老兒的道。」。王翦和雙來對視一眼,二人來到趙政身前,同時躬身道,「我等受太子所托,必當拼死護衛太子妃和公子周全。」。
原來在前日剌客大肆圍攻之時,二人就猜到幕後指使之人,只是二人卻繼續裝傻裝作不知,自是不願陷到王室內斗當中去。這次卻被黃連一聲恕吼直接將夏王後名諱都喊了出來,二人自是不能再裝傻了,只得站出來表明態度。與趙政相處這幾日,對這位小公子,二人卻是不敢再當小孩子看待,更何況趙政連番搭救眾人,在眾人心目中威嚴日重。
趙政扶起二人,朗聲道,「二位大人請起,前路多艱險,我等自當同舟共濟!」,听得趙政一語雙關之話,王翦和雙來松了一口氣。
陳論和李轉對視一眼,相互輕輕點點頭,也走到趙政面前施禮道,「謝公子多次搭救,我二人自當唯公子馬首是瞻!」,趙政大喜,敵人三番兩次行剌,卻沒想到給了自己收服人心的機會。王翦的軍事才能在這幾日行程和前晚對敵中已顯露無疑,雙來辦事穩重知進退,陳論和李轉是三清觀築基修士,修士自有傲氣,平時如何會輕易服人?如今也向自己明確表態,趙政自是喜從天降。
當隊伍再度出發時,趙政已如眾星拱月般被拱護在中間。趙政更顯小心,路徑樹林,逢飲食他必先用真力查探,確認無恙後再通知大伙,而眾人從他一再提前預警的經歷對他的警示也有了莫名的信心。
「修仙家族多半是修仙門派的弟子出山後**門戶,依附于修仙門派,但一個家族未必每一代都有子弟有資質適合修仙,所以修仙家族最多兩代就會衰敗。這個韓國黃家,就是剛從朝天宗分出來的,家主黃飛是金丹中期修為,剛入朝天宗的時候也是從煉丹師做起,但是黃飛卻是醉心煉制毒丹,為此事和朝天宗的煉丹堂多有磨擦,最終**門戶。听說這個黃飛和夏王後母家是表親關系。」。一邊趕路,陳論一邊在和趙政講述剛才遇到的黃家之事。「韓國黃家,在修仙界也是臭名昭著,只因他們從不和人正面交手,只在暗中下毒,而他們煉制的毒藥讓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連元嬰修士也會著道。這個黃連是黃飛的堂弟,在黃家已是主心骨,此次黃連死在我等手里,黃家必不會善良干休。」。
李轉在一邊說道,「這有什麼,回咸陽後,將此事向師門稟報,和三清觀去交涉,若是朝天宗不給個說法,我們邀幾位師伯師叔,將黃家滅門就是,一勞永逸,免得成天要擔心提防。」,其時秦國和三清觀強大,行事強勢百無禁忌,李轉的這個說法,正是三清觀一慣行事方法,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話听了,讓趙政極為提氣。大丈夫行事就該如此,回想自己在邯鄲幾年來,哪天不是隱忍忍讓,實在讓人窩心。趙政大笑,「李師兄所言正合我意,若是師伯師叔沒空,我倒想親自去黃家會會這個黃飛。」。
王翦在一邊听得意動,覺得這位公子政性情頗對胃口,嘆道,「可惜修仙者不是我等武夫可敵,這等熱鬧我卻是參與不了。」。陳論哈哈道,「王校尉不必灰心,下回有好玩的事,我們一道叫上王校尉。」,王翦聞言大喜,忙道︰「一言為定?」,陳論點頭道︰「一言為定!」。
眾人爬上山頂,雙來指著山下對趙慧和趙政說道︰「趙魏兩國以此山為界,山下就是魏國了。」。趙慧轉回身,對著趙國的方向緩緩拜了下去。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淚水,想必她知道這一走,這一輩子都難以再回家國了吧。邯鄲城里還有老母親…
趙政回望趙國,也想起了外婆和舅舅舅媽,想起了記事以來就被邯鄲貴族子弟欺凌的日子。「邯鄲,我會再回來的!」,趙政握緊拳頭,恨恨想道。
下山後行進一日,眾人來到此行路程第一個途經的城鎮,魏國穎城。這是一個小城,人口不到一萬,因地理偏僻也非交通要道,趙政一行幾十人的到來,尤其還有幾十名秦軍士兵,還是在安靜的小城引起不小的轟動,一群小孩一路跟著圍觀。雙來他們來之前已經在城守府備案並遞交了秦國國書,此時再到城守府遞交了秦國國書辦妥往來手續,城守很是惶恐地將城守府騰空讓了出來,一行人被安排住進了城守府,王翦帶著士兵在城守府扎營警戒。
晚上,趙政和雙來、王翦出面應酬城守帶領城中幾名豪紳給秦國太子妃及公子政接風洗塵宴,回到房間後已是亥時,趙慧已經睡了。趙政梳洗一番後便盤膝坐于床上修練玄訣,這段時日的連番殺敵,他感覺真力和識海中的無極更為凝實,對真力的掌控應用更為純熟。比起以前僅僅只是每日打坐苦練進境更加快速。看來以後要多些這樣的歷練才行,趙政暗想道。
趙政內視識海中的無極,只見一個臉盆大的金色和玄色組成一個太極圓球懸浮在空中滴溜溜地不停旋轉,金色和玄色更似兩條靈活的魚兒循環往復,生生不息。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參照玄訣和四相神功的口訣,趙政心中生出一種明悟。他操控真力將院內的水元素全部匯集過來,在面前形成一個頭大的水球,趙政運起真力將水球不斷壓縮,最終壓成拇指大小的水珠時便無法再縮小了。他將真力注入水珠內,心念一動︰「去!」,水珠閃爍著氣芒快似閃電射向牆壁,「噗」的一聲輕響,青磚牆頓時被射穿,一個拇指大小的圓孔貫穿牆體,水珠射穿牆壁後在院中無聲無息又散作水霧最終又化為肉眼不可見的水元素,消散空中無跡可尋。
「公子?」,房外傳來陳論的輕呼聲,原來水珠穿牆的動靜還是驚動了陳論和李轉,二人不放心,馬上跑來查看。「無妨,我在練功,有勞二位了。」,趙政在房內應道,陳論二人放心離去。二人就住在趙政隔壁,有事就能最快速度趕到。
水珠用來對敵,凡人之軀自無可抵擋,可是築基修士淬體後,已成金剛不壞體,普通刀兵都難傷。水珠對築基修士應該還是有所欠缺。
「水元素用四相神功和真力壓縮後當暗器就能有如此威力,如果用金元素呢?」,趙政興奮地想道。他當即將院內的金元素全部抽取過來,在面前形成一個拳頭大的黑鐵球,壓縮成一個指頭大的鐵球後,趙政將真力灌入,鐵球驀然發出金色氣芒,如太陽般耀眼讓人不敢直視,房間被照得通亮,趙政臉上也被罩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趙政輕喝一聲︰「去!」,金色的鐵珠無聲無息穿透青磚牆,如滾水溶雪,一絲聲音都沒發出,穿透牆壁到了院中即悄無聲息化為金元素消散于空中。
趙政仔細查看牆壁上的透明圓孔,只見切口光滑隱有瓷器的光澤。顯然是鐵球的高溫在穿透青磚的瞬間將圓孔面上熔化了一層居然瓷化了。「哈哈,如此威力,築基修士想必難擋一擊,此球就稱為金珠。不知道對上金丹修士會是什麼結果?」。趙政好奇地想道,身邊卻是沒有金丹修士可供一試的,未免遺憾。
趙政突然冷笑一聲,卻不作理會,暗中凝出兩顆鐵珠來,原來他真力覆蓋下發現兩名築基修士正悄悄潛入城守府,顯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剛模索出金球的法門,就有兩名築基修士送上來試招,卻是大善。
兩名築基修士潛入府中,絲毫未驚動王翦和軍士們,進得院來,一名卻是隱匿于暗處,另一名大搖大擺徑直向趙政房門走來。「什麼人?」,陳論大喝一聲跳出房來,李轉也馬上沖了出來。卻見一名蒙面修士正站在趙政門口。
「哼!身為修士卻藏頭露面見不得人麼?」,陳論冷聲道,陳論和李轉抽出長劍劍芒一吐剌向剌客,蒙面修士見行跡敗露卻不戀戰,身形一躍飛上屋頂便欲遁走。「哪里走!」,陳論和李轉跟著躍上屋頂追了上去,二人在屋頂截住剌客廝殺起來。
藏身暗處的修士這才躍出殺向趙政的房間,這名修士剛一腳踢開房門,驀然眼前一片金光,修士暗叫不好欲待退出,只是來不及挪步就覺胸口一熱,他低頭看去,胸口已被貫穿一個拳頭大的洞,這名修士還未想明白是什麼神器,眼楮一黑直挺挺地倒地死去。
暗處的修士沖到趙政門口時李轉看到,暗叫不好欲待上前救援,屋頂上的修士此時又如何會讓他離開,纏住陳論李轉二人不讓他們下屋頂。只是形勢急轉直下,下面的修士才踢開門,屋頂的三人只見樓下金光一閃,下面的修士已經倒地斃命。屋頂的修士大吃一驚,只道趙政房內還埋伏著金丹修士,否則同伴如何被一擊斃殺。修士退後一步轉身欲逃,趙政心念一動,金球破頂而從這名修士胸口穿過,修士胸口頓時被熔出一個拳大的孔洞,修士慘叫一聲摔下屋頂斃命。
此時被驚動的王翦和眾軍士才忽忽趕到後院,見到地上兩具死尸,連忙到趙慧和趙政房前問安,得知兩人無恙方才安心。陳論和李轉跳下來,見到兩名死尸胸口的兩個大洞,心驚不已。尤其是屋頂的修士,兩人聯手還差點讓他逃走,卻被趙政不知用何靈器一擊斃命。這位公子政的修為讓二人覺得實在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