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地用過一些膳食之後,夏子都一行三人要了三間上房,準備好好休息一晚再接著趕路。
夏子都將齊宥胤推進他的房間,開口問道︰「你晚上一個人真的沒關系嗎?你怎麼出門連個服侍的人都不帶著?」
齊宥胤笑著朝她點點頭,「放心吧。奔波了數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夏子都點點頭,又道︰「我喚個小二來給你送洗澡水,順便幫你一下吧。」
「好。」
夏子都離開後沒過多久,小二便敲門進來送熱水了。齊宥胤只是讓他將熱水抬進屏風後面便讓他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齊宥胤輕輕地喚了一聲一直藏于暗處的貼身侍衛。
沐浴過後,齊宥胤換了身墨色的衣袍,輕輕靠在床沿,淡淡開口問侍衛道︰「可知道雁城如今是什麼景象?」
「主子,如今雁城幾乎是座空城,當地的百姓都是死的死,逃的逃。四周寸草不生,瘟疫肆虐。太子爺這次怕是要煩上一陣了。」
齊宥胤點點頭,「通知歐陽和軒,原先的計劃暫停,待本王回京後再議。」
「是。主子。」
夏子都和桑其朵離開了齊宥胤的房間後,便先去了夏子都的房里。
夏子都望著一臉倦意的桑其朵,奇怪地開口道︰「小桑,你這一路都昏昏沉沉的,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桑其朵搖了搖頭,輕聲道︰「之前消耗了一些體力,現在有些疲憊而已。過兩日就好了。」
「是因為要幫我裝病嗎?」
桑其朵不語。
確實,幾日前,她為了讓那婉清相信夏子都中了她的蠱毒,在夏子都的身上施了一些對她身體無害的巫術,讓她看起來像是中了蠱毒一樣。而桑其朵又同時要掩蓋住自己的氣息不被婉清發現,著實耗費了一些體能,所以才會一路上都懨懨的。
夏子都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此刻異常的蒼白,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小桑,若是知道會讓你如此疲憊,當初我就不會讓你幫我了。要不這樣,明日我與齊宥胤說一聲,咱們多休息兩日再出發。」
桑其朵不在意地朝著夏子都淡淡一笑,又過了半天才開聲道︰「或許會停留更久。」
說著便也不再逗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偌大的客房里,此刻便剩下了夏子都一個人。她將隨身帶的包袱一股腦地扔在床沿,然後精疲力盡地趴在床上,斜著頭枕著自己的手臂︰
看今日連陽城外的情景,這場旱災果然是來勢洶洶,齊宥宇此刻應該是正焦頭爛額吧,若這次自己沒有出來找他,看這情形,也不知道他要到何時才能回京呢。
「齊宥宇,死撲克臉!竟然這麼久都不與我聯絡,難道不知道我會想你,會擔心嗎?……」
也許是因為一路上太過疲憊,夏子都就這樣趴在床上,嘴里呢喃著漸漸地睡了過去。
深夜,日夜兼程趕來的齊宥宇一把推開客房的門,便看到這女人背朝著天,整個人呈大字狀趴在床上,身上穿著不知道是哪里弄來的小倌服,腳上的鞋也不月兌,一頭青絲斜斜地披在肩上,小臉深埋,睡得很沉的樣子。
齊宥宇帶著滿臉的怒容看著她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
自從一日前听說她偷偷跑出來,他便即刻丟下了手中的一切,一刻不停地趕來,一路上又是不安,又是擔心,深怕她出個什麼意外。
忍住想要狠狠打她的沖動,齊宥宇一揮掌,將房門緊閉,然後輕輕走到床前坐下,動作卻是極盡溫柔地將她抱在懷里。
看到那張讓他日夜思念的小臉,看到她一切安好,齊宥宇那一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輕輕放下。
「齊宥宇,壞人!……」睡夢中的夏子都輕聲呢喃。
齊宥宇听到她的夢囈,強忍住要發飆的沖動,再看到她那張無瑕的臉龐,無奈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懲罰似地吻上她的紅唇。
當兩片唇觸踫上的那一刻,不論是齊宥宇還是睡夢中的夏子都,都舒服地輕喟出聲。
「妖精!」齊宥宇一邊吻著一邊輕聲地罵著懷里睡得一臉懵懂的女人。
天知道,這些天他有多想她。
睡夢中的夏子都只覺得自己被忽然而來的一陣熟悉的溫暖所包圍,她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本能不斷地貼近那團溫暖。
可是,也許是因為心中的不安全感太重,即便是在睡夢中,她都依然覺得這樣的溫暖絕對不可能是齊宥宇。她想到這段日子來的委屈和想念,便忍不住在睡夢中罵起了齊宥宇。
可是罵著罵著,夏子都這個缺根筋的女人卻忽然發現自己被一陣酥麻而甜蜜的感覺所包圍。
齊宥宇一邊貪戀地親吻著她,一邊好笑地看著她睡著了還嗯嗯呀呀地發出抗議的聲響。
很久之後,齊宥宇才終于放過她。
他為了趕來找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上過眼楮,此刻見到她安然無事,倦意便瞬間侵襲。
他緊緊地將夏子都擁在懷里,心上的某一角被瞬間填滿,不一會兒便也沉沉睡了過去。